第一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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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
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驶进李家气派的大门,绕过硕大的城堡,穿过金黄的向日葵花田,最终停在高尔夫球场旁。
身穿制服的侍从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笔挺的西装,贵气却不庸俗;炯炯有神的双眸,慑人却不乏亲切,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帝王的霸气,让人不得不向他俯首称臣。
“博叔,父亲还在里面吗?”帝王慢悠悠地开口,富有磁性的嗓音低沉有力,无形中给人一种压力。
“是的,少爷。”管家博叔恭敬地回答,“老爷和小凛小姐在对弈。”
“小凛来了?小彧呢?”
“小少爷和姜儿小姐在放风筝。”
“放风筝?无风之日放风筝?!这两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沉重稳健的脚步声响起,敲打着在场所有人心——他们的帝王似乎不怎么高兴。
一望无际的绿草在阳光的沐浴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白色的大遮阳伞下,一老一幼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黑子已剩不多。
花甲之年的老者微微蹙眉,额头上的皱纹又深了一层,形成一个清晰的“王”字,手中的黑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
对面,短发的小女孩淡淡地笑着,英伦风格的格子衫为她增添些儒雅又帅气的气质,“李爷爷,该你了。”她的声音如流水般纯净,听起来很舒服。
身后,年轻的帝王对着小女孩笑笑,不过,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棋盘和老者身上,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不速之客”。也许是因为小女孩没有任何反应,他又向球场中央望去。
那儿,一男一女一风筝,男的身穿绿色的迷彩服,手中拿着线圈,满头大汗;女的身穿粉红色的连衣裙,高高地举着彩色的风筝,笑靥如花。
他摇了摇头,把目光移回棋盘上——几颗黑子凌乱地散落在大片白子中,苟延残喘。不禁脸露惊疑之色看向小女孩,眼中满是赞赏。
老者举棋不定,捏着黑子的右手悬在半空中。半晌,黑子落下,坠入棋盒,融进墨汁般的黑色中,消失了。
他饶有兴味地看了小女孩一眼,叹了口气,说:“我认输。”话毕,便爽朗地笑起来。
小女孩松了口气,有些僵硬的身子也开始柔软,可是当她看到老者身后的帝王时,松懈的神经又紧绷起来,急忙起身问好。
“李叔叔好!”
“父亲。”帝王走过来,先是向老者致意,然后才对小女孩说,“小凛,好久不见。”
老者听到帝王的声音,停止了笑声,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讽刺道:“人家最近小凛来了好几次了,何来‘好久不见’之说?”

帝王一愣,自知理亏,便没有说话。
被称为小凛的小女孩见状,走到老者的身旁,扯着他的袖子撒娇,“李爷爷,李叔叔也是因为公司有事才没能常常回来看您嘛!李氏帝国的产业遍布全球,那么大的规模李叔叔忙也是在所难免的。哪像您那么清闲,公司有李叔叔,家里有博爷爷,什么都不用愁!所以啊,我们也要体谅一下他们这些大忙人,不要要求那么多,如果李爷爷觉得闷,那小凛以后多来陪陪您,和您下棋。”
“和我下棋啊?我可不敢和小凛下棋了!想我李某纵横棋场数十年,别说输了,就算是平手也没有,可以说是无往不胜!没想到今天却栽在了你这个九岁的小孩子手里,真是后生可畏啊!”
“李爷爷说笑了,小凛只是运气好,就凭我那点雕虫小技又怎么能和您这样的泰斗抗衡呢?”
“小凛真是太谦虚了!不愧是云家的大小姐,教养好,人品好,有学识,有礼貌。相比之下,小彧真是差太多了!”老者说着,目光转向球场中央,“那风筝到现在都没升上天空,换言之,他们连风筝都放不好!”
顺着老者的目光望去,球场的中央依旧是那三个物体,相同的是风筝还是没有放起来,不同的是那两个小孩子全身都缠着风筝线,怎么解都解不开,正在做无谓的挣扎。
“我很好奇。”一直没说话的帝王突然开口,“小凛为什么不去放风筝呢?”
小凛收回目光,平静地说道:“放风筝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然而今天这三个条件都具备却也不具备。”
“天时地利人和?具备却也不具备?”
“对。”小凛又把目光移到远方,“具备的是今天天气很好,没有下雨;场地选得好,够大够空旷,没有障碍物;有搭档帮忙,不是一个人自娱自乐。至于不具备的,还是这些。”
“怎么说?”
“今天天气不好,因为没有风;场地选得不好,因为是高尔夫球场,会有起起伏伏的缓坡,所以地形不平坦;都是小孩子,也没有经验,即使是合两个人的力量也很难把风筝放起来。我很奇怪为什么他们要把场地选在高尔夫球场?足球场不会更好一点吗?”
听完小凛的言论,父子两人相视一笑,声音之大,气势之豪,似乎全世界都被他们踩在脚下。
这便是——君临天下!
原地,只是一脸惊讶而疑惑的小女孩。
即使她再怎么聪明,也难以理解大人们的世界,何况是这两个心思缜密,深藏不露的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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