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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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苍龙顶月华殿祭祖大殿正在进行。不知道丑奴从哪里弄得一身黑色条金道袍,虽然有些宽大,但这种华丽的道袍我还是第一次穿。尊贵的服饰,华丽的仪式,可我并不留念,我还有些希望这仪式能快点结束,那样我就能早点下山了。
鬼哭老者朝天九拜,手中祭起一张泛黄的宣纸,声若洪钟:冥冥混世,生烈火燃百物,起苍龙鸣万里。群龙聚首,威震九霄。妖魔随圣龙孽生,危害苍生。群龙入云,化九鼎收万妖,千载不改。
今聚首门人,跪祭千年祖先,守护九鼎,世代相传。今将九鼎之守护者布告祖先,愿祖先在天之灵保之佑之。
‘湫水’尘销子、术士、独龙峰弟子。
‘鼠愧’绮陌、剑士苍龙顶的弟子。
‘尾怨’无寒子、术士独龙峰弟子。
‘紫鸳’柳绵笑、炼金师苍龙顶弟子。
‘弥乱’桓筝子、炼金师。独龙峰弟子。
‘韵竹’小隐月、祈福师。苍龙顶弟子。
‘碧野’空悠、剑士。腾龙峰弟子。
‘飞絮’羽缨、术士。独龙峰弟子。
‘乱红’画角、术士。独龙峰弟子。
万物共睹,今神鼎守护者以天起誓,愿以微躯之魂,护神鼎之威,如有违背,天诛地灭。汝等,愿否?
九个人跪在月华殿中间,半空中神秘的古鼎缓缓的旋转着,九个人举起戴着引戒的左手,指天起誓:愿。
仪式虽然隆重,却太古老。因为太古老,便少了许多兴趣。我偷眼看师姐和其它的守护者,脸上都或多或少都有些厌烦。只是因为这是不能更改规矩,不得不如此。
那个仪式有许多繁琐的过程,很多年过去了,我只记得最后那一幕。九个人站在祭祀的高高的台子上,将各自的神鼎召唤出来,在底下无数弟子欢声雀跃中,笑容满面。
晚上,月华宫后殿,还是按照古老的规定,今晚聚首峰的各位首座将和九位神鼎的拥有者一起就餐。过了今晚,我们便可以下山去执行自己的任务了。
当我坐在古来的长凳,与苍龙顶的顶级人物面对面时,我开始认识到自己也是很厉害的。想想以前的胆怯,也许自己真的很自卑。我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自信。
长桌的尽头,鬼哭老者带着他特有的颤动,微笑着坐在那里。九峰的首座依次坐在鬼哭老者的两侧。再后面就是九鼎新的主人。
按照规定,九鼎的守护者要向师尊们和其他守护者做介绍。
按照顺序,坐在小秦铮师叔身边的尘销先开始。
我叫尘销子,独龙峰弟子。请各位道尊多指教。师姐甜美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静静的大殿因为她而美丽起来。
紧接着就是我对面坐着的绮陌,那是个看起来很冷很英俊的人。丑奴跟我说过,他出生皇族,因叛乱而被鬼哭老者救上苍龙顶,并收为关门弟子。按照辈分,我还应该叫声师叔。他是九鼎中最邪恶力量‘鼠愧’的新主人。可是对我不太友好。我对着他微笑,他却面无表情,冷冷的坐在我对面,就像他手上冷冷的冰蓝色引戒。此时,他站起来,声音冰冷:我叫绮陌子,苍龙顶弟子,请多指教。
轮到我了,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舞动的心平静下来。我站起来,平静的微笑:我叫无寒子,和尘销一样来自独龙峰,请多指教。
师姐惊讶的抬起头,然后面染桃花。
下一个是坐在我左手边上的柳绵笑。柳青子和小秦铮的独生儿子。白白净净的像个书生。他人很好,很客气。刚坐下时就向我自我介绍,他对独龙峰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很愿意听我说的关于独龙峰的事。只是他的眼睛会时不时的看师姐一眼,我不喜欢。

桓筝是我的师兄,现在他就坐着绮陌的左手边,他人很矮,又默默无声,坐在那里,像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可是没有人会因此而对他有半点蔑视,就凭他两次连任守护‘弥乱’的实力,就可以在一瞬间将蔑视他的人置于死地。我对他没什么好感,主要是以前丑奴说过,这人阴险狠毒,和他争神鼎的人都被他捏碎了头骨,折断了手脚,让我小心他点。所以,我觉得离他远点最好。
他站起来瓮声嗡气:我是独龙峰的弟子,恒筝。
当我第一次看见‘乱红’的守护者画角时,我怀疑自己又中了幻术。因为我仿佛又看见了逐梦。那忧伤的眼神,凌乱的发髻,像极,极像。我狠狠的拧着自己的手臂,钻心的疼,不是幻觉。我想也许自己是因为对逐梦有太多的想念吧。今天,画角坐在那里呆呆样子,一看就知道在走神。我猜他也许在想着他那只没有带来的猫吧。
画角的确在想着心事,呆呆的一言不发。被人提醒,才慌忙站起来:我是画角,独龙峰弟子。请多指教。
我望着画角,心里猛然一阵酸痛,如果坐在那里的人是逐梦,该有多好••••••。
‘韵竹’的守护者是明溪。就像她的道号一样,像她看起来像明亮的溪水一样。她是龙鸣峰的弟子,极受龙鸣峰师尊的宠爱,从她欢快的介绍中,可以听出她开朗的性格。
接下来是‘碧野’的守护者。他站起来,有些腼腆:我叫空悠子,腾龙峰弟子。请多指教。我对他没什么印象,有的只是埋在心底的怨恨,因为逐梦就是死在他手里。我在心里刻下他的道号,空悠。
最后是我熟悉的羽缨师兄,他守护的依然是‘乱红’。他人很好,丑奴也告诉我过,他是个好人。
等羽缨说完后,鬼哭老者颤颤微微的站起来,声音洪亮:列位都相互认识了,此后大家要相互扶助,让天下苍生得已平安,你们准备好了吗?
众人:‘诺’。••••••
深夜,酒席已散。我避开所有的人,穿过更古的小道,静静的来到一块墓地,逐梦此时正躺在这里。我将‘尾怨’召唤出,在妖艳的光芒下,我轻轻的除去坟头的枯草,静静的触摸那冰冷的石碑,轻轻的对逐梦说:哥来看你了,你看看那半空中的‘尾怨’,哥终于得到它了。你知道哥多想和你再去深林里去吃那火龙果吗?你能听见吗?没有你,在深林里,我会迷路的。
深夜,孤独的山风吹过,沙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相信,那是逐梦在回答我。我仰望苍穹,寻找逐梦的气息,暗淡的天只有一半暗淡的月。淡淡的月光在眼前渐渐模糊,冰凉的泪水顺着泪痕无声的滑落,在心里又引起阵阵伤痛。风在空中呜咽,掠过眼角,带走几缕忧伤。
我收起‘尾怨’,转身,默默离开。深夜,藏住了我落地的泪水。我没有跟逐梦道别,我怕逐梦听到我哽咽的声音,会变的难过。
一路走去,掩藏所有的忧伤,在冷漠的外表下,不再畏惧黑夜的离去,即使在清晰的白昼,我也会变得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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