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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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刚现一抹亮色,芯片储满了能量,孙飞鹰容光焕发,精神抖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生物能迅速流转各处经脉,全身舒坦无比,迈着轻松的步伐,围绕海岸线跑了一圈,这是他每天的固定功课。
渔岛的面积不算小,方圆足有五、六十里,基本上以山地为主,一座座百十米的山峰,覆盖茂密的森林,没有大型野兽,渔民们以捕鱼为生,岛内涉足不多,纯天然的地形地貌,完全处于原始状态,微咸的海风,充满活力的大海,令人精神振奋。
站在山顶,眺望一望无际的大海,观看那飘渺的烟雾,倾听那咆哮如雷的海浪,孙飞鹰有着说不出的舒畅,连空气也特别的甜美,放声大笑:“解放了,我自由了,哈哈,去你妈的鹰王,有本事来抓我啊?”
新世界,与过去彻底划清界限,开始全新的生活。
一声欢快的长啸,放开脚步全力奔跑,仿佛变成了一只鸟儿,天高任我飞,又像一条自由自在的鱼儿,海阔凭我跃,他没有太多的追求,也没有任何野心,只是不想做别人的傀儡,为自己好好活一回。
直到太阳跃出地平线,孙飞鹰才回到了居住地,渔民们已经起床了,笑嘻嘻的打着招呼,孙飞鹰感到出奇的亲切,找到忙碌的海三爷:“老人家,我们什么时候走?”
海三爷看看海上的波涛,再眯眼扫视天上的云层,最后举手测验风力,好一会儿才笑道:“好天气,孙先生的运气不错,等晨风一小,完全退潮,我们马上开船,来,一起吃早饭。”
渔岛的餐饮一成不变,烤鱼与山果,孙飞鹰昨晚的表现太突出,海三爷特地吩咐,多加了两倍的量,一双双怪怪的眼神射来,搞得孙飞鹰很不好意思,埋头狼吞虎咽。
填饱肚子,年青人向船上搬运海货,主要是晒干的海鱼、海虾,到集镇上交换麻布、陶器,最重要的是青铜刀。
在傲来国,铜器稀少昂贵,渔民辛苦大半年的积蓄,才能买一把青铜刀,整个渔岛目前只有一把,像宝贝似的,平时从不示人,每当砍树造船才拿出来,用了五、六年,刃口全是卷,破旧不堪。
至于铁器,只产于东土神州的一些大国,傲来国只有军队才装备,平民百姓禁用。
一切准备就绪,海三爷大声喊叫,以他为首,全体渔民聚集在一起,从老到幼排成一队,走进最南面的一间石屋,屋内空荡荡的,只有里侧竖立一尊木刻雕像,一块木板上摆放山果、生鱼、鸟肉,全体下跪磕头祷告,虔诚肃穆。
神像的外表很奇特,人类魁梧的身材,却有一个巨大的鱼尾,额头竖起一对树枝状的长角,嘴边有两根粗长的胡须,耳边有一片片鱼鳞,孙飞鹰悄悄的问道:“老人家,你们拜什么神?”
海三爷暗扯他的衣襟,示意他不要插话,拜完出门才道:“东海龙王,这片海域的神灵,管辖整个东海的水族,渔民靠他老人家的赏赐才吃上饭,但不能太贪心,否则会遭到报应。”
孙飞鹰不好嘲笑他们的神灵,却流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
海三爷看在眼里,严肃道:“不要怀疑龙王爷,四十年前,我与父亲出海,曾经亲眼见过,还有鱼精、虾兵、蟹将。”说到这儿,变得神采奕奕,津津乐道:“那场面,绝对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他老人家一到,海水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见他煞有介事,不像存心撒谎,孙飞鹰怔了怔,半信半疑。
海三爷一指东面的大海,又道:“我们打渔人有几个规矩,小鱼、母鱼不能打,每船只撒三网,成不成都要回程,许多凶猛的鱼类通人性,渔民不招惹,它们也不会对付渔船,据说这是龙王爷的命令,从上古流传至今,大家和平相处。”
孙飞鹰正想打破沙锅问到底,那边有人喊三爷,海三爷挥手道:“走,我们先上船,有话在路上聊,孙先生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共有五条船去傲来岛,每船四人,船长三、四米,两对桨、两面帆,均是砍伐岛内最粗的古树,使用铜刀、骨器劈开、掏空,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每建造一条船需要半年之久。
将船推下海,年长者升起厚厚的麻布帆,掌好尾舵,小伙子们划桨加速,乘风向北而去,女人、孩子们在岸边眺望、招手,祁祷他们平安归来,海上到处有风险,每次出海都是冒险,岛上每年死几个男人,所以人口从来没超过一百。
二十人各有分工,唯有孙飞鹰闲来无事,头一次乘渔船,特感新鲜,自告奋勇的帮海三爷掌舵,这是个技术活,经验最为重要,一个老渔夫顶三个小伙子,但凭借孙飞鹰的高智商,很快就像模像样,熟练无比。
众渔民惊奇不已,交口称赞:“孙先生,你太厉害了,如果在岛上呆半年,肯定能比得上三爷。”
孙飞鹰有自知之明,不敢在三爷面前吹牛:“海上的学问大得很,我只学了点皮毛,若要真正出海,十年也追不上三爷。”
海三爷的老脸笑成一朵花,笑眯眯的说道:“孙先生莫谦虚,万事讲究一个灵性,有的人学一辈子,还是半瓶壶,有的人属于天才,一点就通。”
老人家好为人师,毫无保留的传授,干了几十年渔夫,又传承了前辈的经验,确实一肚子货,看风向、观天象、转帆、划桨、撒网、识鱼、洋流、潮汐,样样精通。
很原始的海上经验,涉及了十几门学课,与地球的航海知识相吻合,孙飞鹰听得津津有味,他既向往平凡人,骨子里又具有冒险精神,毕竟是杀手出身,习惯了刺激的生活,大海丰富多彩,神奇莫测,拥有数不清的秘密。
一路上顺风顺水,渔船如离弦之箭,速度很快,傍晚之前,极远处隐现一条黑线,连绵不断,有渔民兴奋的叫道:“孙先生,前面就是傲来岛。”
孙飞鹰也兴奋起来,傲来岛,我来了!
海三爷却是脸色微变:“不好,好像是鲸鱼,快走。”
极目远望,东面的海边泛起了道道巨浪,隐现一个硕大的身躯,那是一条恐怖的海鱼,黑中带白,正在斩浪劈波,向渔船快速游来,从它的方向、速度来看,估计要撞上船队。
众人手忙脚乱,使出吃奶的力气,船速达到人力的极限,不料大海鱼随之改变方向,而且也全力加速,好像一只巨大的鱼雷,冲出了潜水艇的发射筒,凭借智能识别系统,准备无误的射向目标,只要被它盯上,悲惨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尾鳍剧烈摆动,海浪冲天,一道粗壮的水箭直冲云霄,那双灰暗的大眼睛,闪烁着阴森可怕的目光,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看到了生死仇敌,蕴涵无限疯狂。
孙飞鹰讶道:“三爷,您不是说,凶鱼不攻击渔船吗?”
海三爷的经验不可不丰富,可那条鱼的行为超过了常理,他满脸紧张,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应该啊,看它的眼神很奇怪,分明把我们当敌人。”使劲一拍脑袋,头疼得很:“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曾受到人类的进攻,甚至于受过伤,它疯了,遇到人就报复。”

距离迅速拉近,那身躯大得吓人,如一座小山,令人不寒而栗,根据孙飞鹰的目测,从头到尾至少有五十米长,脑袋相当于岛上的一间屋,独木舟的数倍,只要被它撞一下,后果可想而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海三爷眼神一瞪,打了个冷颤,失声尖叫:“糟糕,是鲸鲨。”
众渔民骇得肝胆俱裂。
海洋的鱼类千奇百怪,凶猛的不计其数,体积最厉害的当属鲸鲨,既有鲸的庞大体形,又有鲨鱼的凶暴残忍,堪称海洋中的霸主,出海渔民的恶梦,幸好它一般在深海游逛,这片海区较浅,极少见到,海三爷年轻时曾遇到一次,不用说这样的小船,远航的大海船也不堪一击。
只有几百米了,大海变成了沸腾的油锅,巨浪汹涌澎湃,五条渔船剧烈摇晃,再近一点就会翻船,众渔民面如死灰,如末日降临,停止无谓的挣扎:“三爷,怎么办?”
面对这样的巨无霸,海三爷也束手无策。
“我来,大家把船划开。”孙飞鹰抄起一根木棍,使劲扳为几截,两腿劲蹬,一下子窜出了十几米,在空中翻筋斗,顺手扔出一段木头,待断木浮在海面上时,急促下沉,脚尖准确的一点,生物芯片冒出一股能量,全身飘了起来,借力腾空而起,再次滑翔。
如此这般,眨眼功夫接近了鲸鲨。
众渔户惊得目瞪口呆,傻呆呆的看着远去的孙飞鹰。
还是海三爷经验老道,最先清醒过来,喝令众人拼命划桨,向傲来岛逃窜,情急之下,发挥出最大的潜力,速度之快前所未有。
木棒太短,还剩十几丈,孙飞鹰已是赤手空拳,失去了借力点,最后一跃坠落水里。
近距离观看,鲸鲨的体格更加惊人,比地球上的鲸鱼大一倍,类似于一艘巨型潜艇,张开大嘴足有两、三丈宽,鲜红宽大的巨舌伸在外面,露出白森森的巨齿,宛如一排排又尖又厚的钢锯,相对而言,孙飞鹰太渺小了,属于微不足道的小蚂蚁,只够塞塞牙缝。
鲸鲨注意到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类,兴奋而疯狂目光,好像看到了盼望以久的仇人,受过最严格的专业训练,孙飞鹰的水性极佳,但鲸鲨使劲一吸,连同大量的海水,一股脑的涌入嘴中,这股力量大得骇人,仿佛空中的龙卷风,孙飞鹰没有着力点,无法摆脱,整个身子随海水进入了大嘴。
渔民们专心致志的划船,暂时顾不上观看孙飞鹰,只有海三爷看到了,惊呼一声,立即闭上嘴巴,掌舵稳定渔船,到了这个时候,他无能为力,只能先救渔民。
见惯了大风大浪,孙飞鹰十分冷静,不敢在鲸嘴里逗留,主动顺海水滑入嗓门,心里恶狠狠的想道:“死鱼头,今天算你倒霉,撞到了枪口上,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鲸有四个胃,第一个胃与食管相邻,空间最大,相当于食物储藏室,里面漆黑一团,真正的黑暗无边,胃壁滑不溜楸,孙飞鹰眼冒青光,手指如钢针,狠狠的**肉壁,双手一扯,强行撕开一个窟窿,不顾一切向肚子里钻。
鲸鲨疼得死去活来,一头扎进海底,在水中胡乱的折腾。
风浪过后,海面稍稍平静,渔船趁机划远,进入傲来岛的港口,众人长舒一口气,回头看着大海,不禁悲伤起来,孙飞鹰的身影消失,肯定进了鱼腹。
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对孙飞鹰很有好感,今天毅然挺身而出,为他们牺牲了,海三爷是标准的老渔夫,亲眼见到父辈、兄弟、子孙,上百位亲人葬身大海,早已经麻木了,此时老泪纵横,喃喃道:“孙先生,你放心,龙王爷会为你作主的。”
一个渔民忽的叫道:“看,那是什么?”
远处的海水在翻滚,海面沸腾了,泛起了大量鲜血,越来越多,染红了这片海域。
芯片里础满了能量,孙飞鹰的体力极其充沛,两臂有霸王之力,想当年在基地,一拳能击穿三寸钢板,一脚踢断铁柱轻而易举,撕虎裂豹小菜一碟,他在鲸肚里横冲直撞,大开杀戒,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器官,肆无忌惮的践踏、撕毁。
鲸鲨疼得厉害,发疯似的翻身扭动。
孙飞鹰不管脚下的颠簸,也不问周身的海水,反正一直向前,遇肉撕肉,遇骨击断,直到破肚脱困为止,恍惚中,他似乎回到了地球,为了能完成任务,在强敌的围攻下也毫不畏惧,横冲直撞,杀开一条血路。
不知到了哪个部分,忽然右手一疼,摸到了一个尖利的东西,刺破了手指,顿时心中一惊,生化改造人的皮肤极其坚韧,堪称世界上最好的防弹衣,不用说刀剑等冷兵器,即便是普通手枪子弹,远距离也难以穿透。
孙飞鹰顺藤摸瓜,咦,好像是一把宝剑,上佳的钢铁。
撕开这一片的鲸肉、连断两根鱼骨,摸到了剑柄。
孙飞鹰喜出望外:“哈哈,原来如此,太棒了,天助我也。”果如海三爷所料,鲸鲨曾与人类搏斗,也许让对手逃遁,也许活吞了对手,但宝剑留在体内,成为排不出的隐疾,时时作痛,愤怒之下,不分青红皂白攻击渔船。
来不及考虑太多,孙飞鹰拿到剑,如虎添翼,毫不迟疑的继续向前,此剑锋利无比,无坚不摧,切肉劈骨轻而易举,一路上势如破竹,速度比单凭蛮力快了数倍。
没过一会儿,终于穿透鱼腹,剑尖旋转,捅出一个大窟窿,露出了光亮,孙飞鹰跳上了鲸身,四下一张望,鲸鲨伤势过重,失血太多,已经奄奄一息的浮出了水面,整个海域一片鲜红。
数里外便是港口,大批海船停靠在岸边,其他渔民看到了奇景,成百上千人正在观望,当这个庞然大物飘浮上来,个个目瞪口呆。
鱼尸上站着一个血人,衣物褴缕,朝渔岛众人挥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大叫道:“海三爷,快过来吧,是我。”
众人发出轰天的叫声,不知情况的一片喧哗,渔岛的渔民听到了他的声音,顿时欣喜若狂,五条船争先恐后的急速划来。
孙飞鹰趁机看了下宝剑,长三尺半左右,两指宽,剑体雪白闪亮,薄如纸,柔软跳跃,不是铁,而是一种特殊的合金钢,柄部将近二十公分,与前端紧紧相连。
得到一把上好的宝贝,孙飞鹰不但没有欢喜,反而大吃一惊,单论这剑刃,绝对是高科技的产品,不是这个时代所能制造的,莫非另有生化人……或者组织的科技水平太高,已经能突破空间,也来到这个世界。
因为……鹰王也有一把,两者的外形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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