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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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岗将军府,气氛非同寻常的紧张,到处是负责警戒的黑衣忍者,或明或暗,杀气腾腾,府外十丈范围内全面封锁,严禁外人接近,偶尔有一、两人进进出出,个个绷住了脸,步伐匆匆。
大堂清理干净,四周悬挂大红布幔,整个堂里被红色笼罩,似乎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裸的红衣人躺在木榻上,枯瘦的身子皮包骨头,断臂处涂上了一层黑药,灰暗的脸上毫无血丝,也许他平时就是一副阴森森的样子,此时更加看不到一丝生气,干涩的嘴唇裂开细微的缝隙,活像一个干瘪的尸体。
长案上摆放了众多古怪的法器,还有外形怪异的钟、铃、謦、鼓,超过一米高、一丈粗的大缸,里面盛满了人血,又稠又粘,堂内封闭无风,血面却起了波澜,仿佛烧沸的开水剧烈翻滚。
血海君站在案前,换上了一身宽大的黑袍,一条红带扎在额头,阴鹫的目光凝望榻上的天王,愁眉不展,整整一个白天,灌了不少上佳灵药,众天将、忍者狂输大量元气,只能勉强控制伤势,暂时停止恶化,可治标不治本,佛光依然在体内肆虐,血阳天王并没有脱离危险。
布幔无风而动,毫无征兆的微微一荡,闪出血山君鬼魅般的身影,脚尖没有丝毫响声,好像在离地飘浮,他忧心忡忡的看看血阳天王,疲倦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小声道:“祭品到齐,八岁八月零八天,姿质还凑合,你去检查一下。”
血海君摆了摆手,冷声道:“你觉得行就行,抓紧时间,哦,有没有九岁九月零九天的?”
血山君摇头,面显难色:“你不是不知道其中的难度,最好的早就被收走了,剩下的不堪大用,而且时间太紧,很难凑齐一对。”
血海君不假思索:“多一岁、少一岁无所谓,但必须是同年同月同时生,嗯,资质差一点没关系,将就着用吧。”
沉默了一会,血山君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瞧瞧榻上的血阳天王,目光忽闪:“会不会影响天王的治疗?”
深叹一口气,胖脸浮现一丝苦笑,血海君悠悠道:“没办法,时间太紧,影响肯定有,但天王的伤势太重,已经不能再等了,先救活再说,咱们回山后再求御火神王出手,或许能驱除影响,完全恢复修为。”
他无奈的看看血山君,使劲咬着嘴唇,苦涩的说道:“这次受到重挫,是我们这一脉的奇耻大辱,肯定会被那些家伙笑话,开口求救,也要做好被敲诈勒索的准备,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忍字当头,天王的性命要紧。”
血山君鞠了一个躬:“明白。”微风吹过,悄无声息的消失,布幔不经意的晃动了一下,没过几分钟又突然出现,手拎一对童男童女,扒光了衣物,白嫩的肌肤洗得干干净净,毛发也剃得净光,活像两头待宰的牲畜。
血海君翻开童男童女的眼皮,捏捏细嫩的皮肤、肌肉,仔细端详几眼,满意的点头:“很好,比我想象的好,咱们开始吧。”抽出三尺宝剑,修长的剑身鲜红刺眼,浸入大缸的人血。
“太召太神,普照天下,保佑您的子民吧。”血海君嘴里念念有词,拿起一只铜铃,慢慢的摇晃,发出轻脆的铃声,大堂里的气氛变得诡秘起来,血海君拔出长剑,剑面在童男童女身上划出一道道口子,竟然没有血流出来。
不一会儿,童男童女体无完肤,涂满了人血,两张幼稚的脸庞微微扭曲,睁开眼睛,射出鬼火般的目光,不含丝毫人类的情感,仿佛是一对来自地狱的厉鬼,令人不寒而栗。
血山君面露喜色,朝血海君使了个眼色,然后念叨着什么古怪的咒语。
血海君放下长剑,双手齐动,钟响鼓鸣,謦声悠扬,大缸里发出“嗡嗡”的响声,人血沸腾得更加厉害,冒出一股股浓郁的血烟,很快就弥漫了整个空间,伸手不见五指,大堂变成了血的海洋,阴风四起,血烟大幅度舞动,时聚时散,隐有一个个人影在晃荡,嚎哭、尖叫、哀求、怒骂、挣扎,无助而痛苦的表情。
“百魂莫慌,太召来旨,速速听令。”血海君大声厉喝,放下钟謦猛敲大鼓,震得血烟翻滚,冤魂尖叫四散飘舞,血海君抽空拿起长剑,以一种奇妙的姿势,对准长案虚劈上千次,案上的法器凭空飞起,千奇百怪的响声,汇成一股刺耳难听的交响乐。
血海的头发完全散开,白胖的脸上闪过一抹鲜红,狰狞可怕,嘴里念念有词,长剑高举,暴出耀眼的血光,另一只手拼命敲鼓,法器的节奏越来越快,地狱般的大堂热闹非凡,冤魂无处可躲,纷纷涌向最安静处,塌上的童男童女,一个接一个,连同空中的血烟,争先恐后的投入鬼火似的目光。

过了好一会儿,冤魂全部进入祭品,法器“铛铛”落在地上,堂中恢复了平静,大缸里空空如也,人血莫名其妙的蒸发,童男童女剧烈颤抖,皮肤、肌肉在扭曲变形,似有成千上万条小蛇在游动。
血海君的眼球黑红相间,使劲咬破舌头,一口血喷在剑上,剑身更加血光闪闪,猛的凌空一劈,童男童女发出凄厉的惨叫,两颗脑袋滚出塌外,光秃秃的脖子宛如打开了闸门,喷出大股大股的鲜血,全部洒在天王的身上。
这些血与众不同,暗红锃亮,仿佛自有灵性,宛如数以亿计的细小蠕虫钻入毛孔,很快就消失在体内,天王的皮肤现出淡淡的红色,水流般的颤动,像吹了气的皮球似的,慢慢的鼓起一个个小包。
血山君顺手一扔,童男童女的无头尸体滚到一边,他紧盯天王的变化,满脸欣喜:“血海君法力高强,天王有救了,呵呵,你可是大功一桩。”
血海君大汗淋漓,惨白的脸上疲惫不堪,手撑长剑坐下,挤出了一丝笑意,谦虚道:“天王有数百年道行,元气尚在,我只是锦上添花。”言罢,语气严肃起来:“据说妖僧的法力有限,至多与天将相当,我们就能摆平,天王亲自出马却重伤而回,四大天将、几百个忍者一个都没回来,肯定全军覆没了,难道蓬莱另有绝世高手出现?”
血山君面色一凛,眼冒寒光,缓缓道:“忍者来报,大源城已经毁于一旦,包括城墙、民居、四周的小山、树林,似乎遇到了一场大地震,所有的军民、三城赶去的数万步骑,还有四大天将、忍者,全部死亡,唯缺妖僧师徒。”
“什么?”血海君浑身一震,失声道:“不好,老秃驴潜入瀛州?即便不是他,地位与修为也差不多,是个重要角色,立即通知天高原,让神王、天王们做好准备,蓬莱有可能要大举入侵。”
血山君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丝丝阴气:“我已经派人去报信,天高原马上会有行动。”言罢眉头一皱,不解道:“如果另有高手,天王应该马上示警,但他老人家只提及血凝珠,好像有点不分轻重。”
血海君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满的斜了他几眼,血山君脸色微变,自知失言惹祸,忙道:“我岂敢责备天王,只是觉得相对而言,他老人家遇到强悍的对手,对瀛州更为重要,天王一向顾全大局,这点道理比我们清楚。”
血海君放下血剑,闭目沉吟不语,稀疏的眉毛轻轻抖动,忽然睁开眼睛,寒光连闪:“还有一种可能,并无绝世高手助阵,法海妖僧身怀至高无上的佛宝,天王措手不及,一时托大两败俱伤,妖僧正向蓬莱逃窜,嗯,他的伤势绝不在天王之下,应该躲在某个地方疗伤。”
血山君眼前一亮,精神大振,拍手道:“有理,有理,妖僧虽有佛宝护身,但天王神通广大,妖僧的不死也脱层皮,肯定跑不远,桀桀,血凝珠在他手里,所以天王在昏迷前,指明了搜寻的方法。”
紧握腰中长刀,朝血海君鞠躬,大声道:“你护送他老人家回天高原,我马上率人向南搜索,抓不到妖僧绝不罢休,拜托了。”
法海手捏舍利子坐立不动,一身袈裟颇有宝相庄严的味道,不知不觉中,眉目间似乎多了一点神采,呼吸逐渐平稳,孙飞鹰凝望许久,露出欣慰的笑容。
添加了一些木柴,篝火又旺了起来,孙飞鹰盘坐在中央,全神贯注吸收充沛的热能,身旁有微弱的佛光闪耀,与热能一起冲入眉心,毫无阻拦的进入芯片,恍惚中,芯片的蓝色光华中隐含淡淡的金光,吸纳炼化速度明显加快。
孙飞鹰十分惊讶,四下了扫视,佛光来源于油灯,皱眉思索片刻,很快就心灵福至,有所顿悟,顿时喜出望外,将油灯托在掌心,距眉心只有三寸距离,一点鲜红的火焰中,夹杂着纯洁的佛光,直接与眉心相连接。
这些佛光非常淡薄,但聊胜于无,对热能炼化却有极大的促进。
小猴子偷偷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大哥,见孙飞鹰心无旁鹫,完全沉浸于练功,对外界置若罔闻,他捂嘴开心的窃笑,手一撑地,整个人飘出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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