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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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卡西!?」
一抹黑影突然遮断了从窗外洒入的月光,同时响起的落地声也惊走了夜晚的宁静。
从床上弹坐起的薄仙人披着一头散发,冰冷的额头上布满汗珠,他将手伸向胸口,横挂在心脏上的长刀疤不断的抽扯着神经,熟悉而难熬的痛楚遍布全身。
「怎么了?薄仙大人。」
文书官柔润的轻语紧贴着门扉,薄仙人一面将被手撞落的卷轴拾起,一面忍着剧痛轻松回答:「不小心把卷子弄掉了。下去休息吧,书儿。」
「那书儿退下了。」
细碎的脚步声缓缓远离木门。薄仙人伸手拨开黏在额头上的黑发,另一手轻轻的在空气中划了几笔,一个大红色卷轴立刻浮现在他的掌心上。
长发垂地的仙人默默的展开长卷,白色绢纸升起一行行黑字,薄仙人迅速的扫过上头的字句。被看过的墨迹静静的沉回卷轴中,他低头看着空白的纸张,凝视了近半小时后才收起红卷,轻轻的将其抛起,消失在稀薄的月光中。
「诺奇亚,小卡西这次的工作是在仰日喔!那里虽然是还柔的居所,但至少是个稳定安全的地方,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薄仙人对着寂静的黑暗说话,他将手伸向腰间,抚摸着系在腰带上的半环青玉,清凉滑润的触感让薄仙人想起拥有另一半玉的女子。
「你最近很少写日记,食言食太多会发胖的。」
薄仙人轻敲着玉环,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床帷间,规律的敲击声一下一下的将他眼皮敲下。
「我能任意查阅一切的文章字句,但却看不到没写下的讯息,这点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告诉我你发生什么事了。。。。。。拜托。。。」
无言的月光洒在滑落地面的黑发上,抚摸着青色衣袍中宽长的刀痕。薄仙人以近乎呻吟的压抑声调喃喃自语,无法传达的话语如絮般轻易地被吹散在夜风中。
炫目的朝阳翻过山坡,降临在白色国度中。金色的光晕也同样笼罩在魄曦的别墅上,明亮的光线虽能驱走黑夜,但却无法将盘旋在屋内的寒气吹散。
位于二楼的餐厅如往常般明亮整洁,温暖的晨光穿过落地窗照在白色桌巾上,也照耀着光滑白皙的瓷盘。
瓷盘中夹着炒蛋、腌肉和蔬菜的薄饼散发着香气,魄曦面无表情的用刀叉切割白饼。用过餐后要去马厩牵跃月,接着上大神殿向神上请安,顺便参加大主祭会议,最后。。。低头用餐的骑士团长虽尽可能的忽略餐桌另一边的男女,但对方制造的声音仍源源不绝的滑入他的耳朵。
「小落,不要一直看窗外,吃饭时要专心。」
早已将盘中、杯中食物清理干净的香奈可皱眉看着小落。小孩童每嚼了几下就转头看向落地窗,瓷盘上两卷薄饼连四分之一都吃不到,新榨的柳橙汁更是一滴也没碰。
「有什么关系呢!这么刺眼的景色可不是天天看的到啊~」子夜用银刀搅拌着盘上的食物,被切成细丝的饼、馅难看的卷成一团。站在他背后的女仆脸色发青的看着客人的动作,僵硬的表情直到有人出声才获得解放。
「甜。」小落用刀子戳动躺在瓷盘角落的小甜饼,以挤花器塑型的玫瑰小饼是厨娘刻意为娇美孩童所烤的,但香甜的饼干却只换来小客人眉角不悦的**。
女仆立刻跑到小落的背后,亲切的询问:「怎么了?」
「不喜欢。。。甜。」小落以极平板的声音回答。女仆花了一会功夫才将讨厌和饼干连在一起,她连忙将盘子上的甜食挑起,包在手帕中送回厨房。
在女仆离开后,小落再次看向窗外的浮岛,以近乎自言自语的音量道:「那里。」
「咦?」
「!?」
香奈可和魄曦同时抬头看向小落,但小孩童显然不是对着这两个人说。沉静到令人有窒息之感的紫眸正对着子夜,而被凝视的那方也回以甜腻的微笑。
小落轻轻的闭起眼,小小的背脊靠在比自己大三倍的椅背上,一面敲着桌面一面问:「过去?」
「试试看吧!刚好在可见范围内。」子夜放下刀叉,他将手掌平放在桌上,被丝绒手套包覆的掌心没有陷入影子中,反而让漆黑的色块泛出阵阵光晕。
小落静静的看着光晕散去,薄窄的肩膀微微垂下,以些微失望的表情问:「失败?」
「唉~法力的浓度太高了,我找不到入侵的管道呢。」子夜动动手指,弯曲关节的动作带着些许不流畅,黑色贵公子不动声色的扯了下嘴角,将目光转回对桌的小落身上。
「等等!你们刚刚想侵入神上的居所,对吧?」魄曦的双手拍上桌面,太过激动的他一不小心就撞翻了果汁,柳橙汁液将白桌布染成一片金黄,也把正在奋力解读小落、子夜对话的香奈可吓一跳。
「是啊,不过好难进去喔!那个亮晶晶的岛。」
子夜轻抚发烫的手心,墨镜下的眼轻轻的滑向走过餐厅门外的女仆。挂着奇异笑容的白嘴勾起魄曦强烈的危机感,金发蓝眼的骑士团长挫败的坐回椅子上,低头沉默一会才伸手招来女仆。
「我要去神殿了,麻烦你把我的外袍拿过来。」
魄曦在女仆的帮助下穿上剪裁复杂的白袍。当他沉着脸走向门口经过香奈可时,女军官的翠眼直直的看着魄曦。犹豫的目光让被注视的对象停下,回头警戒的道:「没有神上的许可,谁也上不了神居,就算你们把脑筋动到我头上,结果也一样。」
在听到魄曦的声音后,香奈可的脸上浮起奇怪的紧张,她大力的挥手解释道:「不、不是这个啦!我是想问别的。」
「别的问题?」
魄曦疑惑的看着香奈可,他转身正对着红发美女。欲言又止的女军官紧紧皱起眉,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我可以在客厅做日常训练吗?那里的空间还蛮大的。。。」
「这种事问我?」香奈可的问题正常的让魄曦差点露出浅笑,想起彼此敌我关系的他及时扳起脸,转身边走边回答:「别把东西打坏。」
「我会注意!晚上见了~」
香奈可毫无紧张感的道别再次刺激魄曦的表情,但就在他的脸偷偷浮起苦笑时,黑色贵公子与小孩童的惊悚对话立刻压下了轻松的情绪。
「偷溜不行,那就直接杀过去吧!我想做些有趣的事啊~」
甜甜的语调和毫无掩饰的字句深深的刺入魄曦的心头,已经走到门边的他站在原地,全身僵硬的任凭话语声不断的滑入耳中。
小落放下刀叉,伸手指着子夜道:「你。」
子夜愣了一下,惨白脸庞上的笑灿烂的几乎要将嘴角撕裂,被墨镜遮蔽的白瞳若隐若现的望向孩童,黑色贵公子以极轻的语调问:「全部交给我?为什么?凭你的力量。。。」
小落摇摇头,念经似的吐出一长串话:「神戒:不可任意屠杀生命、不可主动攻击神只。汝,终结触犯神戒之神。」
-终结。。。违反规定的神只?
魄曦以眼角馀光扫向小落。拥有大主祭位阶的他在幼年时便熟记各种训诫、神典,但却从未听闻有关于神明的规定;尊贵的神只不是引领众人前进的标竿吗?如此全知的存在为什么会需要规范?
「告诉还柔。」小落正对前方的紫瞳突然转向破曦,暗藏在紫眸中的火焰猛烈的冲击视线的另一端。小孩童轻轻的抬高下巴,斜瞪着挺拔的仰日骑士团长:「别忘了。。。我的权责。」
穿着厚重白袍的魄曦深深的吸了口气,无温的丝线紧攀住他的关节,骑士团长使力运动身体迈开步伐,将寒气抛诸脑后。
「喂!子夜,虽然搞不清楚你们刚在说什么,但我可不准你像昨天那样搞大屠杀喔!」
香奈可规劝的话伴随着阳光洒在魄曦身上,一大早就经历好几次精神折磨的骑士团长无奈的敲敲自己的额头,心中暗自祈祷在自己回来前,活力充沛的女军官能震的住场面。
当魄曦进入以金箔装饰的大神殿朝阳厅时已经晚了,每月一次的大主祭会议也开始了一段时间。
身穿滚金白袍的长辈们将目光转向迟到的晚辈,一张张藏在成不同年龄外表下的老脸正对魄曦,也让年轻的骑士团长感到万分尴尬。
「虽然神上的力量停止了我们的年龄,但过多的等待仍让人感到厌烦。入座吧!魄曦。」
担任主席的女大主祭温柔的话语中隐含着抱怨,魄曦在满怀歉意的深深一鞠躬后赶紧坐下。端坐在圆桌旁的晶曦皱眉看了兄长一眼,小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站在椅子后的灰雨晨将备妥的资料和热茶放到白石桌面上,魄曦感谢的点点头,并且动手翻翻文件。密密麻麻的文字完全虽映入眼帘却难以形成有意义的句子,静不下心的魄曦放弃的盖上文件,任凭自己的心思飘荡在与会者的激烈交谈外。
不可任意屠杀生命、不可主动攻击神只。汝,终结触犯神戒之神。。。魄曦失神的搅拌着琥珀色的茶水,旋转的水波一如他的思绪般回旋纠结,直到叔父的话语声窜入,才将魄曦拉回现实。
「我认为最快的方法是:将孽贼斯菲尔的同伴──也就是那名被俘虏的钢克特人──蹂躏一翻后,吊在大神殿的柱子上,这样孽贼一定会立刻现身,这样也省了找人的功夫。」
围绕圆桌的大主祭们低头交换意见,而其中不少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浅笑。魄曦的双眼大张,即使对方是神上所指示的敌人同伴,但这种卑劣的引蛇出洞法,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认同。年轻骑士团长握在大腿上的拳头紧紧缩起,苦思着能让伟曦收回提议又合情合理的话。

「我们不能这么作。」
灰雨晨冰凉的声音消去了朝阳厅中的碎碎细语,出身卑微、位阶不足的她无视席中传来的不友善目光,冷静的说出自己的理由:「卡西欧?犹安,也就是我们捕捉到的孽犯,并不是普通的钢克特国民,他具有信差工会六星信差和钢克特军方顾问的身分;若是仰日拘禁此人的消息曝光,难保信差工会和钢克特军方不会介入。尤其是前者,诱捕信差是该公会最厌恶的行为。」
「钢克特那个国家就算了,但信差工会就。。。」
「信差工会的成员遍布整个仰日。。。不,是整个大陆都有他们的据点。」
「万一他们联合其他工会怎么办?像是锻器工会之类的。。。」
尽管与会的大主祭尽量压低音量,但纷杂细碎的话语声仍让金色的会议室充满了浮动的气氛。众人的动摇让魄曦松了一口气,但坐在他斜前方的伟曦却直瞪着灰雨晨,暗蓝色的眼眸中环绕着冰寒的气息。
「那么,白阳骑士团的副团长有何高见呢?」
魄曦惊讶的抬头看相发言者,以充满酸讽口吻发言的不是叔父,而是挂着冷笑的晶曦。
「恕灰雨晨僭越。」在发言前,灰雨晨先向在场的大主祭们鞠躬,在稍稍停顿了一会后才开口道:「假如情报提供者的资料正确,那么孽贼们现在一定在探寻他们被掳的同伴,所以,我们只要透露“大神殿抓到了一名人犯,近日将决定处理方式″,如此一来,孽贼们肯定会自投罗网。」
苦恼中的大主祭们总算露出了笑容,但就在众人感到轻松时,灰雨晨补上了一句警告:「不过如果要采取这个方法,大神殿也会陷入危险中,不但要加强戒备,诸位大人也有重伤甚至丧命的可能。」
「就这么办。」
在其馀大主祭来的及反应前,伟曦便起身同意灰雨晨的提议。爽快的反应让熟知烈阳骑士团团长为人的魄曦惊讶的微张着口,久久不能闭阖。
伟曦环视周围一张张骚动的脸,以严厉的语气强调:「为了早日达成还柔神上的托付,这是必要之险!」
眼见没有其他发言,主持的大主祭举起法杖轻敲地面道:「既然大家已经有定见了,那么今天的会议就此结束。散会。」
一宣布散会,在座的大主祭们便纷纷走出朝阳厅,灰雨晨也在微微欠身后暂时向魄曦暂时告退。
身着白袍的男女一个个经过金色门框,魄曦独自守在出入口,淡蓝色的眼珠搜索着断断续续走出的人,待娇小且面带怒容的少女走出后,他立刻伸手将对方拉出人群。
「怎么了?灰雨晨说错话了吗?」
魄曦关切的询问妹妹。晶曦瞪了他一眼,大动作的甩开魄曦的手道:「“诱捕信差是该公会最厌恶的行为″,你那个副官对我很有意见嘛!」
「灰雨晨只是说不能让信差工会知道我们使用的方法,不是指摘你抓人的手段。」魄曦拍拍晶曦的肩膀,柔声安抚道:「你太多心了,别把自己绷那么紧,身体会搞坏的。」
「升神仪式就快举行了,我不能再出错了,要不然圣女这个位子。。。」
「是你的就是你的。」
魄曦重复着已经说了无数次的话,晶曦烦躁的挥挥手表示了解,而当娇小的准圣女消失在雪白走廊的转角时,魄曦的背后也传来脚步与法杖触地的声响。静静守在另一面墙后的灰雨晨拖着细碎步伐走近,冷笑着问:「小公主又闹性子了?」
「灰雨晨!」
魄曦苦笑的瞪着灰雨晨,瘦高的女主祭耸耸肩,以毫不在乎口气道:「不过我的发言可没针对你妹妹喔!我是因为你不希望伟曦的提案过,所以才出言阻止。」
「谢谢。。。」魄曦眉间的绉纹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也想起了另一件更头痛的事。他不动声色的看向四周确定没人,接着才将灰雨晨拉到走廊角落低声的细语一番。
灰雨晨的神情随着魄曦的话改变,略带轻挑感的冷笑渐渐转成严肃的面无表情。最后,能干的白阳骑士团副团长面色凝重的问:「确定是斯菲尔一行人吗?」
在将昨夜到今朝的事简单交代后,魄曦心中的大石虽没全卸下,但也舒缓不少。他摇摇头,无奈又困扰的回答:「我没问,他们也没说。但照对方对俘虏的关心程度,我想应该错不了。」
「那就别惊动对方,也别让你妹妹知道。」灰雨晨的脸上在次浮起蕴含讽刺的冷笑,她以法杖碰碰上司的肩膀,边走向前走边道:「不过这下子我们的搜索工作就变的轻松又安全了。」
「但我回家时可就紧张又危险了。」魄曦跟上灰雨晨的脚步。距离妹妹正式成为圣女只剩十天,但他的精神并没有一点如释重负的轻松,反而是局势恶化的预感在心中逐渐蔓延。
晴朗的夜空洒满了星斗,白色花园中的叶瓣也因此披上晶莹的色泽。娇嫩的花草随着晚风轻轻摇晃,安静的欢迎着主人的归来。
即使清楚的知道搜索的目标不在街道、民舍或任何荒地中,但魄曦仍忙到月牙高升之时才归来,走了一整天的身体带着些许疲态,和身旁精力充沛的爱马形成奇异的对比。
「少爷~」
安睡梦快活的从大门内奔出。她的手中拿着柔软的毛巾,一面领着主人进门,一面擦拭魄曦脸上的汗珠,同时嘴里还不忘交代今天一天客人们的动向。
「那几位大人们今早突然向我要地图,我怕弄坏了少爷的东西,所以请人上街买了几张新的。他们研究地图研究了一整天呢!而且那位漂亮的小少爷还把二楼客房的窗帘全拉起来,直到太阳下山才。。。」
魄曦在老管家的话语陪伴中进入客厅,他稍稍用双眼将四周扫了一遍,干净整齐的会客厅没有一点减损,而这也让魄曦微微松了口气。他转头轻柔的打断安睡梦的话问:「客人们还在二楼吗?」
「还在还在!都在二楼尽头的那间双人房里。少爷也要上去吗?那我待会让女仆把晚餐送上去。」
魄曦点了下头,送走女管家。他望着带着些许弧度的大理石楼梯,在深深吸气调整心情后,金发蓝眼的白阳骑士团团长作出严肃的表情,朝着管家所说的房间前进。
当魄曦打开门时,房内的景象完全不像他所想的混乱。虽然数张仰日地图摊在地上、床上,但总括而言,客房内的摆设并没有多大改变,除了一两张椅子外,家具和装饰品全都安静的待在原处。
「啊!你回来了啊?」
坐在蕾丝床上的香奈可抬起头,以爽朗的微笑向入房者打招呼;魄曦虽感到微微的不妥,但在那令人舒服的表情影响下,他仍轻笑了下回应。
「不行喔~」坐在木雕椅上的子夜低头看着地图,但说话对向却是站在门口的魄曦,黑色贵公子头也不抬的对骑士团长摇摇食指:「香奈可已经和卡西欧私定终生了。」
香奈可愣了一下,接着才在脑中将子夜的话翻成她所能理解的字句,又羞又怒的女军官急着澄清,不过另一人却抢在她之前发言。
「私、私定终生!?」魄曦雪白的脸迅速涨红,一向沉静的声音也瞬间变调:「我对香。。。香奈可小姐并没有那种意思,你别乱造谣!」
跪在地上看地图的小落点点头,一边用蜡笔勾划重要地标一边道:「同意。单恋、好朋友。」
小落的话引来香奈可和魄曦的不解,两人同时皱起眉望着美丽的银发孩童。
「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已经进展的差不多了呢!」唯一听的出小落话中意的子夜惋惜的道。房内另外两名大人也将目光从孩童移到魔族身上,无言的请求对方解释。
子夜回视着射向自己的目光,理所当然的说出自己理解的意思:「同意仰日先生的话。香奈可是单恋,因为卡西欧只把她当成好朋友。听不出来吗?」
「。。。谁听的出来啊?」
香奈可的结论换来子夜的困惑和魄曦的同感。小孩童默默的望着表情各异的大人,他敲敲手中蜡笔,好让众人的注意力回到地图上。
「这里,近。」小落的蜡笔笔尖指着地图中央偏东的地方,标示为钟楼的建筑物紧邻着神居的边缘,同时也是大神殿外最高最接近环柔居所的跳板。
「这句要翻译吗?」
子夜笑眯眯的询问香奈可,被刚刚的话搞的有些心神不宁的女军官瞪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回道:「不用。」
魄曦望着一群打神居主意的“客人″,脑中回想起早上灰雨晨的话。他叹了口气,一面带上门一面道:「你们。。。在我家时小心一点,别让人发现了。」
「为什么?」
清冷直接的问句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小孩童之口,魄曦关门的动作稍稍一缓,挣扎了一会后还是说出实话:「我妹妹是下届圣女,近日要举行升神仪式。算我求你们了,别作出会让她地位不稳的事。」
「。。。快死了。」
房门在完全阖上的前一刻被撞开,魄曦睁大了眼,双目紧紧的锁着小落问:「谁快死了?」
「你妹妹。」小落放下蜡笔,紫瞳中倒映着魄曦激动的脸庞,以几近冷血的平静道:「升神,神取体噬魂。」
「升神仪式就是神明取走躯体,吞噬灵魂的行为。」将破碎字句翻译成文的子夜浅浅的微笑,甘甜的话语让魄曦的脸部表情从惊讶转成扭曲:「哎呀~既然都要死了,那地位什么的也不重要了吧?这么说起来我们可以为所欲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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