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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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著听见闹铃,好半天才真正醒来。唐麒也醒了,看著那个叮当做响的锺表一脸不能忍受的诅咒神情。
他压在我身上,难怪我连做梦都呼吸不畅。
“起来!”我推他,推不动。
改用踹:“去做饭!我要上班了!”
“宝贝儿我们继续睡吧……”一个身高超过188cm、体重超过70kg、年龄已经开始用3打头的大男人,竟然像小孩子一样把脸皱成苦巴巴的一团。
怎麽看怎麽倒胃!
“快去!要是等我洗过澡发现你还没做好早饭就去睡一个月的沙发!”
他眨著眼,满脸委屈地看我。我冷冷瞟他,再让他荒淫无度下去,我就要英年早逝了。
对峙三秒,我胜了。看他悻悻的慢慢坐起身,我忍不住心情大好的笑出来。
立刻招来色狼的血盆大口……他突地又压下来,在我身上乱啃一通,才嘟嘟囔囔非常不满意的裹上睡衣,下楼去厨房。
躺在床上看他不情愿的背影,整颗心都是满满的、安稳的。以前就算和唐麟在一起,也不像此刻,满足得让人想要快乐的飞翔。那时虽然满心都是唐麟那个混蛋,可几乎每一天,心都在半空中悬著。
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知道所谓幸福,就是此刻这般平淡而且充实。
早饭後,色狼无赖唐麒来不及洗漱就要送我去上班,估计这麽多年来,唐总头一次牙没刷脸没洗头发也没梳还穿著睡衣开车出门。
我坐在一边看他狼狈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嘴里草莓蛋糕的味道尤其香甜。
在距离医院100米的地方下车,告诉他晚上就在这里等我,不准往前多走一米,否则以後不准靠近医院。
不理会他的嘟囔,神清气爽的跟他拜拜去上班。
踏进神经内科大楼,我越走越不爽。干嘛?!怎麽今天那麽多人在我背後窃窃私语,等我回头她们和他们又露出诡异的笑容?!到底发生什麽事情了!
刚拐过楼梯,远远就看见人迹稀少的工作室门口有人散步一样在转圈。
我皱眉,他怎麽还不肯放弃?
项阳看见我,立刻快步走来焦急的问:“水医师,怎麽又生病了?经常发烧的话一定是身体内有潜在炎症,我带你去彻底检查一遍吧!”
烦恼於他的执著,可是却又为他真心实意的关心感动。想想这两天是怎麽过得,就让人脸红心跳。
“没什麽的,已经全好了……”才不是!身体有个地方还有点酸疼……我不禁神游太虚,没注意到他的表情正在发生变化。
“…………水医师?”
“啊?!”面对面说话竟然都能走神,真是不好意思……
“那个……谢谢你关心,我真的已经完全好了……”
“水医师!”他突然出声打断,我才看见他的表情。那是掺杂了失望、焦虑、著急却又无能为力的神情。
我心里一揪,听见他低声问:“你其实已经有另一半了,对不对?”
“可不久前你才告诉我你没有男朋友,为什麽骗我?”
他愤恨不平,神情激动,初次见面时的阳光帅气此刻荡然无存,眼角泛红的样子看上去憔悴到不行。
“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这样更容易让我死心不是吗?!”他声音很大,让我非常不高兴。
并不是很介意别人知道我的另一半是男人,也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而非得隐匿,但是我同样不喜欢把自己的一切拿出来晒在阳光底下任人评判。
“即使没有男朋友我也不会喜欢你,这样拒绝还不够明白吗?”不再理会他的纠缠,我走向工作室。
“你……”他冲我喊,却中途刹车。
打开门走进去,正要关门,他却飞快的硬闯了进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一股大力推倒在桌子上。
项阳眼睛红红的噙著水泪,脸色发青,双手牢牢按著我的胳膊,强行分开我的双腿抵著,死命压著我。
他想干什麽?这种姿势……我拼力挣扎起来。
“你才和他上过床对吗,你们已经同居了是不是?!”他逼问,声音带著哽咽。
“这和你……没有关系!”我尽力想要推开他,却换来他更加大力的动作。
“你的耳朵後面,有吻痕……”他说:“你好过分,我这麽喜欢你,你却装作看不到……”

我忽然明白为什麽所有的人都在我背後暧昧的笑,吻痕……在耳朵後面,除了我大家都看得到。该死的唐麒……竟然对我不准留印子在外面的要求阴奉阳违!
“我天天都在想你,想知道你在干什麽,吃饭了没有,高兴不高兴,工作辛苦不辛苦……我满脑子都是你……可是……”
项阳流著泪,问我:“我已经什麽都不介意了……我不和他争,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水医师,让我做你的情人好不好……我不去打扰你们,只要你能分给我一点点时间就好……”
我无言,他让我心疼,却更让我为难无奈。依稀记得很久之前,我也对人提过这样的要求……
那时候的唐麟,和我此刻一样已经有爱的人。面对这样的要求,他是不是也很为难心酸?他那样的家夥,更不会做出小儿女的样子和人倾诉心情。
我望著项阳,张张嘴却说不出话。只是忽然觉得对於唐麟,似乎已经没有那麽不能原谅。
“……没事儿!我们这儿地方大……”
嘈杂的声音从门外突然涌进来,又突然嘎然而止。我惊愕的望去,看见张医师和一群小护士瞪大眼睛站在门口,手上都抱著大纸箱子,难以置信的望著我们。
“呃……”张医师尴尬的解释:“……今天医院发福利,她们把咱们科的全领回来了,想先放咱们这里下班再拿走……那个……我们换地方,你们继续……”
门又极其迅速地被大力合上,却能听见小护士们嗤嗤的笑声。
我呆在那里,姿势僵硬。项阳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什麽都忘了只能和我对眼傻著。
流言立刻满天飞。
我和项阳成了焦点以及茶余饭後的谈资。就连我去洗手间,都能看到他们对我古怪的笑。
项阳一再解释说是误会了,可是没有人相信。甚至有小姑娘说:“这样也很好啊,至少水医师没有落到别的女人手里。”竟然还引来一片附和赞同。
张医师那天是刚从外地回来,没想到会造成这种无心之过。在他又去出差前总对我很抱歉,一遍遍的道歉,还拍著胸脯保证说,放心吧院里不会有人反对你们的,大家都很喜欢你,项阳也是个好孩子,不会有人说什麽的!
我听完只觉得头大,解释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而且心底难耐的厌烦,更让我不愿多开口。现在的状况,实在令人讨厌!
项阳本来很著急,但後来发现大家不但没有排斥,反倒总是老把我们往一处捏,他竟然乐呵起来,打著哈哈顺下去。
我们竟然就这样成了大家眼中公然的一对。
项阳笑得苦涩,因为我从那天起再没给过他好脸看,也从不和他照面。可我也知道,现在这样,他更不会放手。
怎麽办……
我不能和他搅在一起,不喜欢他就不能给他幻觉。更何况……更何况我不想仅仅是因为他喜欢我,而遭遇不可预测的事故,尽管如今我对他已无好感。
相比唐家兄弟,项阳就像小小蝼蚁,弱小无力,毫无反抗与对峙的能力。
临下班,他又来约我一同晚餐,我对他说,如果他再这样纠缠下去,我立刻辞职走人。
项阳沈默了,良久,他说:“你不要总这样对我,我只是爱上了你,可没想到会让自己这麽难过。别逼我,我也有坚持不住的时候。”
“难过是你自找的,坚持不住就别在坚持。”我不看他,径直走过去:“谁也没逼你。”
唐麒的车,在一百米之外等我。
“怎麽了宝贝儿?”他又问:“怎麽这些天看上去这麽累?工作太忙了麽?”
我怎麽能告诉他项阳的事情。
“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再来问我!”只好跟他打哈哈,我白他一眼。
“跟我有什麽关系?”高大的男人又做委屈状:“白天你不让我见你,害我得相思病!”
相思病……我忍不住笑了,他就是有办法为我驱散阴霾。
总之,项阳的事情到今天应该算是彻底结束了,我可以不用再顾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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