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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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暖的初夏微风吹拂上我的发梢,我纵身投入微风中
离开实验楼,离开这个把我带到你面前的地方
离开这个我曾经度过最痛苦又最甜蜜夜晚的地方
用生命来斩断对你的牵挂
我不愧是母亲的儿子
最骄傲的心都有着选择一死的勇气
毅然决然地舍弃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享受着环绕周身的微风,我仿佛闻到了初夏荷花池里飘来的第一朵荷花的清香
小鸟在耳边啾啾唱歌,远处的草丛里有蟋蟀的鸣叫
蓬的一声,感觉象是重重地撞到了什么,被弹开,再继续跌下
又是几下磕碰,好像是磕断了骨头,温热的鲜血从伤口涌出来
可是我并不痛
如果心都已经麻木
又怎么能感受到身体的疼痛
终于摔落到地上,鼻子里闻到的是兰花的幽香,身体下是松软的土壤,掉到植物小组的苗圃里了吗?他们收拾的时候又要骂我没有条理,把苗圃弄乱了吧?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意识消失了,只感到沉入深深的黑暗中,这就是死亡吗
没有天使来接我,向我这样的人,本就注定要下地狱的吧
黑暗,无边的黑暗,寂静的黑暗,空空荡荡的黑暗,就这样在这里待到永远吧……
耳边好像到传来低低的笑声,是母亲的笑声吗
母亲黑白分明的,大大的眼睛,木木地看着前方,呵呵地笑着
母亲,你为什么要笑
是在笑我和你一样痴
被骗得一干二净
什么也没有剩下
连自我都已经失去吗
不,我不要重犯你的错误
是谁说父母走的道路,子女还要去重复
我不要重复这样的失败
奋力挣扎着,我要挣脱这黑暗
如果世上真的有神灵,请倾听我最衷心的誓言: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重新活过
好好的活下去,活给他和那些人看,看没有他的漫漫岁月里,我的生活更灿烂美好
耳边似乎又听到了小鸟的鸣啼婉转
重新睁开双眼
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我的心静如止水,……
※※※
“没关系。”这是回答“对不起”这三个字的最标准答案吧,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会说呢
一直觉得,“对不起”是这世界上最神奇的三个字。任何事做过了,只要说出这三个字,就可以当作没有做。玩电脑的人都很喜欢undo这个按键,轻轻点下去,就可以挽救一切。其实现实生活中,也存在同样有魔法的东东呢
哪天在街上看到两个人怒目相向,过后一句“对不起”,就又笑逐颜开,可千万不要奇怪
我也笑逐颜开吧,已经决定要抛弃过去种种,又何必再执迷追究呢
有时候想,是父亲留在体内的冷酷绝情因子,让自己在地狱边缘弥留时又活了回来吧
没有可以眷恋的东西,就潇洒离开,不再留恋
我到底是一个痴情的人
还是一个无情的人
“就是这样?”
我当年那样伤你的心,你激烈地跳楼自杀,临死前的告白,夜夜在梦里敲击我的心头
梦里总是你月光一样柔和的笑脸,反复一遍遍笑着对我说
我已经爱上了你,爱上了你,爱上了你……
你现在却已经不在乎了吗
时间对你真的这么有用
一次一次让你可以轻松忘记有我的记忆
却独留我一人在那反复重放的虚拟镜头中逾陷逾深
“就是这样。”还能够怎么样?要我象弃妇一样对你死缠滥打?或者象泼妇对你破口大骂?不要告诉我你罗世杰有自虐倾向。看着罗世杰居然不甘心这么容易被自己原谅,温默言竟然感到一丝滑稽好笑
“不要用这种眼神。”拜托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要用这样凄然、冷漠、自嘲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直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的眼神,明亮的眼睛,悠然清澈,从里面透出,和煦的柔和光芒。多年以后,我才明白,我当时对你已经一见钟情,可是已经晚了。我已经错过那份感觉
你以绝决的一死,切割开我们之间的一切联系,也让我今生难遇的一见钟情从此错过
这一次重逢,我到底能不能挽回这份萦绕心头的感情?一向自信满满的罗世杰,在温默然温和忧伤的浅笑中,第一次怀疑起自己
“嗯?”什么眼神又碍着你了,真奇怪以前居然会爱上这么霸道的人,以后应该不会了吧
“默言,让我们好好谈谈。”为什么心里升起抓不到他的心思的无力感,他以前是那么单纯易懂
“天晚了,我要休息了。”不想再纠缠下去,温默言再次赶人
“也好,是你先洗,还是我先洗?”休息吗?哪怕是用强迫的手段,我也要再把你留在身边
“你说什么?”不是让我住这吗?你洗个什么
“我是问,是你先洗,还是我先洗。”再一次看到温默言少年时候的招牌表情之一——莫名其妙,罗世杰的心情大大转好,又开始犯起老毛病,油嘴滑舌
“为什么你也在这洗?”诧异
“我今晚也住这。”让你惊喜了,呵呵
“你不是有自己的房子?”气愤
“那栋房子在旧金山。”在大洋彼岸,离得太远了,飞过去不方便
“你刚才骗我说这个房间是多余的。”更气愤
“这个多余的房间就是给我准备的,不然你难道忍心在风雪夜,把我赶到街上去吗?”无赖功夫充分发挥
“不用你出去,我走。”气愤到极点了
“默言,这么晚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到街上冻着。”动之以情

“不用你管。”我早就是无情之人。温默言转身就往门口走,用力拉门,门没拉开
“这个总统套房的门是用密码和指纹控制开关,非常安全可靠。”罗世杰在身后悠悠提醒。“默言,你今天累了一整天了,先去洗个澡休息吧。放心,今天晚上我不会欺负你的,我保证。”我不会欺负你,我只会好好地爱你
看着罗世杰没有什么信誉的保证,温默言实在是感到有些累了,懒得和他争执。再说自己也不再象当年那么好欺负了,大家都是身材差不多的大男人,怕他做什么。大不了今天晚上防得严些,还真会被他给吃了不成。自我安慰着,温默言终于走进了浴室,小心地锁好门,脱下衣服,开始淋浴
忽然,门把手卡达一声,被从外面扭开了。罗世杰悠悠然地走了进来,“默言,这里有按摩浴池,你为什么不用,很解乏的,一起来吧,能同时躺进五个人呢。”说着话,罗世杰已经开始象跳脱衣舞一样,慢慢悠悠地、一件一件地脱衣服
“你怎么进来的?”温默言大吃一惊,紧紧扣住淋浴间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的玻璃门,透过朦胧的玻璃警惕地看着罗世杰模糊的身影,生怕大色狼闯进来
“忘了告诉你了,这里的每一个锁,我都可以通过指纹配合密码,用遥控装置打开。”脱完衣服,罗世杰走进按摩池,把头枕在边上,眼睛正对着温默言藏身的淋浴间,开始舒舒服服地雾里观花
看到罗世杰这么肆无忌弹,早就是个成熟大男人的温默言也干脆大方起来,冲去身上的泡沫,镇静自若地走出淋浴间
看着温默言佳人出浴,全身一丝不挂,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身上还滴着水珠,罗世杰不禁调笑着吹了一声口哨,“身材真不错。”贪婪的眼神证明他的感叹是发自真心实意
当年青涩的翩翩美少年,已经更加成熟完美,充满了男性刚阳的魅力。俊美脸容上那丰富的学识所培养出来的文雅知性,以及饱经世情的成年男子所特有的感性,与这男性的刚阳美混和在一起,对阅尽人间春色的花花大少罗世杰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
没有罗世杰脸皮厚,温默言还是不习惯在人前赤身**,只被色咪咪地看了几眼,就觉得全身发毛,浑身不自在。掩饰自己的窘态,温默言维持表情的平静,动作的平稳,走到架子前拿起一件浴袍披在身上,只是脸颊上的绯红早已泻露出他镇静伪装下的羞涩
低开领的浴袍仍然暴露出温默言光滑平坦的胸部,中间一道间隔两块胸肌的凹沟滑向半遮的小腹,欲露欲掩间是另一种挑逗的春光
看着成熟中混着羞涩风情的温默言,罗世杰心头荡漾,也从按摩池里钻了出来,大大咧咧地走过去,毫不掩饰地正面对着温默言,邪魅地一笑,“不要走,再一起泡泡按摩浴池吧,很解乏的。”
看着面前的猛男出浴图,温默言发现自己有一点心跳加速
“我去睡了。”温默言眼神尽量集中在罗世杰的脸上,不敢偏到别处,看到不该看的地方
“再泡一会嘛。”罗世杰看到温默言的尴尬不自在,为自己的性感魅力自鸣得意,干脆伸手去拉温默言。湿漉漉的大手抓上温默言仍然滴着水珠的肩膀,两个人都感到肌肤相接的地方似乎有细微的电流窜过,心头全是一振。罗世杰不禁为这美妙的感觉迷醉
不,已经要忘记他,为什么还会迷恋他的**?温默言痛苦地迷茫,下意识地转身托起罗世杰没有防范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就把他重新扔向按摩池里
只看到罗世杰长大的身躯在空中竟然象狸猫一样灵巧地转身,身体从大字形的平躺调整成头上脚下,上身微屈,双臂展开保持平衡,膝盖稍弯,两只脚尖姿势美妙的一前一后点向落脚点
可是落脚点已经无法改变。第一次憎恨超大的按摩池为什么这么大,罗世杰躲避不开,只好直直地掉落到水里,宽阔的浴室中水花四溅
罗世杰长手长脚地从按摩池里爬出来,差点呛了一口水,抹去脸上的水花,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神勇无敌宇宙超霸霹雳战士温默言,一时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了?”会了这个,以后欺负起来可不太方便
“当年跳楼后,孤儿院帮我找义工做骨折后的肌肉复健,通过教练认识了一个热心的武馆老师傅,就一直过去锻炼。”
死而复活后,我已经决定发奋图强,改变软弱的书生形象。内心里面追求**和心灵独立的决心,你可能够明白
“你现在身手不错呀,我们比划两招吧。”罗世杰时刻争强好胜的雄心大起,再说如果现在打不败这个家伙,一会也不能为所欲为了,为了今后的“性”福着想,今天也一定要分出上下
“这个,今天已经很晚了。”留下来过夜已经很无奈,我可没兴趣再陪你玩什么花样
“没关系,就两招。”看着温默言淡漠的神情,罗世杰有一些懊恼,其他的人都围在我的周围众星捧月,为什么只有你总是冷冷地离去,却又莫名地吸引我的注意力
当下二话不说,出手就是一拳,在离温默言胸前半厘米的地方停下来,质问,“为什么不躲?”
不怕受伤吗?自己的身体也不去保护吗?你真的这么冷漠?温和顺从的你何时变得如此无情?如果真是这样无情,向我一个人发泄就好。请好好珍惜自己,为你,也更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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