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同学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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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平和罗朝刚走了。
他们刚走不久,其他的人都赶到汽车站了。杨光全拉着脸,蹙眉骂:“你们搞什么嘛!我一个人在这儿给你们看行礼。若再不来,我走了。”
聂益平假装没听见他说,问:“我们搭的去吗?”
杨光全斜着眼说:“你有钱,你去吧!我们没有钱我们坐中巴!”
“坐中巴也要人问啦!”
杨光全气愤地说:“你不去问,难道我去问呀?”
聂益平跑了过去,他和一个中巴司机讨价还价起来。
杨光全对赵志成说:“你把行礼看着,我去!他妈的聂益平干什么都不行!”
稍会,杨光全来了。
“聂益平说去火车站拿十五块钱,傻得很!我只拿十一块钱搞定!”
聂益平慢慢走了过来,说:“走了吧!”
杨光全吩咐大家提行礼,转身急忙向中巴走去,慌慌张张地上了车。
车走了。人很挤,天特别热。太阳像放纵了惯了的小孩,发出炙热的光盯着人们烤!赵志成闷得心里热得发慌,额头和面腮上直淌汗!
车走出了城,阵阵凉风从窗穿进车内,身子特别的凉爽。外面的山,水,树,小草,挡住了视线。
正当他们想躺下好好瞌一瞌时,车到弯弯曲曲的山坡上出了问题。司机淌着汗下车找问题。司机找了一会,没有发现,便叫大家出车透透凉风。
聂益平下了车凑到杨光全身边说:“光全,你只说便宜。你看嘛,车坏了。我们走不了,若是搭的早到火车站了。”
“你有钱可以搭呀!我们没钱,只有坐这便宜的了!”杨光全白了他一眼说。
赵志成和谢廷芳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站在一棵树下享受便宜得让人乐意接受的凉风。
赵志成虽然觉得人很多不愁什么,但是若车真的不能走,他也很着急。如果今天不能走,那么回到铜安,不是耽误了报到时间了吗,更何况身上的钱不多,还要到省城去想办法呢。
车是否了解他们的心,一会儿便好了。
十二点,车到了火车站。
赵志成第一次到火车站,非常的陌生,心里那种离开母亲的孤独油然而生。毕竟是第一次离开母亲最长的日子,他害怕自己的母亲有三长两短,而他不得不去实现母亲的诺言,实现自己的梦。
他们下了车,提着行礼到候车室去买票,而聂益平则把行礼放在餐厅里去吃午饭去了。杨光全看了根本没理睬,朝着候车室走去。
候车室人很多,嘈杂的说话声,让人有种恐慌的感觉。
赵志成抬头四周张望,想找个合适的位置放下行礼,休息一下。其实位置都被别人坐着了。从那些人的脸上,赵志成知道,大部分是学生,或者是送子女上学的家长。
“你看谁!”
赵志成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猛抬头寻声望去,“哎呀!”差点高兴的让心跳出来了!原来是成鹏。
谢廷芳同时也看见了。
“我等你好辛苦呀!”谢廷芳说。
成鹏还不知道,便问:“什么地方等我?”
“县汽车站!”
谢廷芳补充说:“我们到县城等了好久,把时间耽搁了,才到铜安呆了一晚上——董礼节呢?”
“哦……他,他出去吃饭去了。”
“你吃了吗?”
“吃了!”
谢廷芳说:“今天我饿惨了!”
他们把行礼放好,突然看见一个角落里全是他们县中学毕业的。大家相互打招呼。
杨光全走到赵志成跟前说:“去吃饭吧!”
“我不饿!”
谢廷芳劝说:“老兄,你还是吃点吧!今晚要十点钟才能吃到饭哩!”
赵志成听他一说,没办法去吃了。
杨光全叮嘱两个人看行礼,其余的人一块去吃饭。
在火车站拉客吃饭的妇女很多,她们脸上那副狡黠的脸孔有点让人害怕。
他们刚跨出火车站大门,一位三十几岁的妇女拉着赵志成不放,说:“走,去我们那儿吃饭,我们绝不乱收费的。”
就在这时几个妇女都围了上来,周围的人只苦着脸,无可佘何地摆着姿势。
赵志成有点乱了,不知所措,撒谎:“我们不是吃饭,我们是上厕所!”
几个妇女冰冷的脸,冷冷地说:“你们明明是去吃饭,撒谎去上厕所!”杨光全看这势头不好,威胁她们:“别拉我!我们是铜安的。”
蓦然,有一位年轻的姑娘走了过来。她看上很善良,朴实的农村打扮,显得那苗条的身材更加漂亮平易近人。
这姑娘没有和她们搭讪,问杨光全:“同学,你们从哪里来的?”
“铜安!”
“我也是铜安的,我是铜安田坝的——你们要吃饭吗?这趟火车要到晚上才到,吃点饭填饱肚子吧!”
杨光全看见几位妇女盯着不走,转身对其他的说:“走吧,我们到这位大姐那儿去吃吧!”
这几位妇女放手了,冷着脸说:“说不吃饭!为什么去吃?”
杨光全瞪她们几眼,恶狠狠地说:“你们太没礼貌了,谁去你们那儿?”
“什么没礼貌?叫你去吃饭,又不是叫你去做见不得人的事!”这妇女恶狠狠地说。
杨光全带着他们没理她们,走了。
他们一边走一边和这位姑娘说话。
“大姐,你怎么到这儿来做生意呢?”杨光全问。
“我们离这儿近——你们是不是学生?”
“是的。”
“难怪她们看得出你们要吃饭!”
“嗯……”
“唉,她们太没礼貌了!”谢廷芳说。
“是的,她们生拉更扯,好几次和客人发生了争吵!”
“这应该去派出所举报她们嘛!”
“哎呀!她们是派出所的亲戚,你一般人举报是没用的。”
“难怪她们这般猖狂!”
他们到餐厅,几个同学帮着切菜,找碗,洗筷,有说有笑的,就像家里一样。
也许是这位姑娘很和蔼,乐于接受吧!大家吃起饭来特别的香。他们吃完了饭,付了钱便走了。
当他们回到候车室,董礼节和成鹏车票早已经买好了。赵志成不想和杨光全们走,转身对谢廷芳说:“我们干脆和成鹏们一块走吧?”

谢廷芳犹豫片刻说:“随便。其实我想和杨光全们一块走。因为他们是中医学院,明天还没有报到,我们也是,所以我想和他们一块儿,晚上一块住。你和成鹏一块去吧!他和你一个学校。”
赵志成听谢廷芳这一说,心慌。他知道成鹏们的火车是二点半钟发,现在快到二点钟了。若是人多,排队售票他可能买不到这趟车了。假若是买不到,不能和成鹏在一起,他一个人怎能找得到学校?
他急得满头大汗,匆匆地跑到售票处。果然不出乎他所料,售票窗前,排了长长队伍。他排在队伍里,张惶四顾,恨不得马上轮到他。
这趟车人很少,而且是由此地始发。他等了许久终于买得了票。
他捏着火车票向候车室跑去。这时,谢廷芳正在与他们高中的历史老师——谭老师说话。成鹏和董礼节站在一旁阴着脸,东张西望。他们看见赵志成向他们跑来,迫不及待地问:“买得了吗?”
赵志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董礼节接过火车票,“咦,我们是同一节车厢哩!”
成鹏抢过去看了看说:“真的!我们是同一节车厢。我们有伴了!”
谢廷芳看见赵志成和他们说话问:“你的火车票买得了吗?”
“买了!”
“现在还有吗?”
“不知道呢!”
“我想和谭老师一块儿去,他儿子是医学院!”
董礼节说:“你去吧!”
谭老师见到他们在说话,笑着走了过来打招呼:“你们的火车票买了吗?”
“是的!”
“既然这样,我们一块去吧!”他转身对谢廷芳说。
谢廷芳沉默,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
他们去售票处买车票去了。成鹏说:“他妈的,我今年不是他把我和他儿子谭涛的座位安排在一起,我绝不是考上这样差的学校!”
赵志成不解其意问:“他把你和谭涛安排在一起?”
“怎么不是?原来我和谢廷芳,杨安飞三个在一起,不知后来听见谁说我的成绩好,他便到教育局去找关系把我座位拉到他儿子的旁边。我想不拿给他抄的,但是他姨娘嫁到我们村里对我们又很好,谭老师叫她来给我说,帮他一次,不然我才不甩他呢!现在我想起很气愤,我帮他,他一点不知趣,没拿什么表示表示!”
董礼节问:“在考试的时候,请你吃饭了吗?”
“他叫我,我没去!”
“唉,你太傻了!你不吃,他会感激你吗?”
赵志成说:“现在他儿子考上了,纯粹没把你放在眼里。”
成鹏直眉瞪眼的很恼怒:“老子有一天打他住医院!——他害我太惨了!”
他们正说着,谭老师和谢廷芳一起进来了。谭涛上去憔急地问:“买得火车票了吗?”
“得了……”
“有坐位吗?”
“当然有了。”
他们呆了片刻,谭老师对谢廷芳说:“你和谭涛去吃点东西,否则你们顶不住!”
“我过一会吃!没有人看行礼怎么行呢?”
谢廷芳指着赵志成们说:“这行礼可以叫成鹏看一下!”
谭老师便走了过来问:“你们吃饭了吗?”
董礼节和赵志成说:“吃了!但成鹏瞪着眼没理睬。
“你们和我们一起吃吧?”
“不必了,谢谢!”赵志成说。
谭老师转过身对谢廷芳说:“走,我们去!”
谢廷芳看了看手表说:“好吧!我去叫成鹏们给我们看一下行礼!”
谢廷芳走过来叮嘱他们便走了。
两点过钟,候车室里的人,有的人已扛着行礼向后门走去。赵志成看见便领悟到,立即叫他们把行礼扛在肩上。
突然,大门开了,人群向大门涌去。大家看上去很匆忙,有的人挤了出去,但行礼还夹在人群中间,竭尽全力拖。有的人那锃亮的皮鞋失去了笑容,有点委屈。成鹏个儿很矮,提着两大包行礼挤得满头大汗。
他们好不容易挤上车,找到座位,把行礼放好,才松了一口气。
火车走了,赵志成的心又开始变得有些忧悒,孤独。无论身边有许多同学和朋友,他都还是想念家中的母亲。
谢廷芳此时向他们走来,赵志成向他招了招手。他眯着眼仔细地看了看,笑着走了过来坐下。
们坐下来就闲聊,有些人已经开始打盹了。
几个小时后,他们都睡着了。赵志成自己也顶不住了。他把钱包捏在手里,看了看周围的人才安心地睡。
当他们一觉醒来时,火车快到河洲了。只听见有人说快进站了。他们揉着睡眼,很慌张。
谢廷芳神色有些紧张,问:“成鹏,你们今晚到什么地方住宿?”
“不知道!”
“我们和谭老师一起去吧!”
成鹏没有答话。谢廷芳朝自己的车厢走去。过道上已经挤满了人,大都扛着行礼等侍火车进站。
几分钟过去,火车进站了。窗外闪烁的霓虹灯格外迷人耀眼。
赵志成看见这座久违而陌生的城市,他有点忌恨它,那是因为他失去了许多。但是也有些想念它,那是他人生的驿站。
他们跟着人群挤出站口,看见铁栏杆边站着许多警察。同时浮现在赵志成眼帘的是各个学校的迎接新生的牌子。
赵志成排着队走出铁栏杆就看见自己的学校的牌子。他转身找成鹏,成鹏早以挤到他前面去了。他这时没有考虑太多,朝着人群走到他们学校迎接新生的招牌前,几个高年级的学生立即把他的行礼提上一辆大巴车上,同时还不停地打招呼,表情很热忱。
到了学校,一位高年级的学生知道他是江林的:“我们寝室有你的老乡,你知道他们吗?夏进,阮海洋!”
“怎么不认识!”赵志成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他们是江林的,而夏进和他是好朋友。
他跟着他来他们寝室,夏进、阮海洋和志成同班的张应华都傻眼了。
“你怎么搞的,不早通知我?不然我去接你。”夏进笑着很热情地说。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联系。”
他们寒喧一会,赵志成有些倦了,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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