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好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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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越把秦大海送到训练场后,驱车飞驶伦敦。
马丁教练从安吉那里得到了肖雅生病的消息,他关心地询问了一下病情,得知己经稳定下来,很高兴,叫秦大海代为转达自己的问候。
队友们没有看到肖雅,也纷纷询问。这个美丽文雅的女孩聪明大方,为人友善,这段时间和大家相处得很融洽,突然没有看到她,众人十分关心,这让秦大海很嫉妒。这帮淫人没一个好鸟,老子没进球,他们翻脸不认人,马上要赶我走,一个个薄情寡义。肖雅不过生了个病,一个个却关心的不得了,好象自己的亲人得了病了一样。这都是什么狗屁世道。
训练的时候,秦大海非常投入,很勤奋。
如今多少人都在期待自己的成功,于情于理都不能让他们失望,更重要的是,自己真的走了狗屎运,不知不觉间找到了一座金矿,如果不努力,白白浪费了发财的机会,将来就算死了下地狱,阎王小鬼们也不会放过自己。秦大海,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斗,不,不,不是去战斗,是去挖金矿,一定要赚个盆满盂满,否则绝不罢休。至于什么道德,良心,诚信,先放在一边吧,等我发财了,有钱了,我多点善事再洗心革面做个好人吧。老天啊,上帝啊,佛祖啊,耶稣啊,感谢你们,感谢你们给我秦大海一个发财的机会。
不过想到中彩票的一次就能赚个上亿,他还是有些不满。狗日的老子发财为什么要这么辛苦,整天在赛场上累死累活,流血流汗,相比起来,老子赚的可都是血汗钱啊。虽然用了点小小的技巧,但是球场上有黑哨,有假球,有阴谋,自己这点技巧算什么,小巫见大巫嘛。妈的,老子干定了,等我有钱了,有名了,老子怕个屁,老子又没吃兴奋剂,你凭那一点可以证明我打假球了?我就是不承认,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想到自己有钱了,想要什么有什么,秦大海不禁兴奋的浑身颤抖,忍不住在草地上一路狂奔,像个疯子一样拼命地叫着吼着。

马丁教练叼着烟,斜眼看看身边的教练,“坦克开窍了,你们认为呢?”
几位教练互相看看,没有说话。马丁连这个都能看出来,那他就成神了。
体能教练咳嗽了两声,担心地说道:“狼队很强悍,客场的进攻力一直排在联赛第一。坦克的力量还不够,在身对抗中不占上风,如果受伤了,队全队成绩影响很大,所以,为了保护起见,是不是减少他的上场时间?”
“不要,让他打满全场。”马丁教练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越是碰到这样的队,越是要让他打满全场,这样才能让他的水平提高得更快。”
“马丁……”守门员教练是马丁的好朋友,他稍稍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一线队连战连输,如今积分排名倒数第二,相反我们却一路高歌猛进,各方对你评价很高,如果把这种强劲的势头一直持续下去,对你的前途不言而喻,但坦克最近锋芒毕露,状态越来越好,假如俱乐部把他提前调进一线队,那我们……”他看看马丁,郑重说道,“我建议你灵活使用坦克,龙其是近期……”
“那个老头子不行了,他早该滚蛋了。”体能教练冷笑道,“只要再败两场,俱乐部肯定坚持不住,他马上就会滚蛋,而临时代替他的只有你。你最近的成绩太好了,假如你带一线队扭转危局,也连打几场胜仗,那这主帅的位置非你莫属。”
马丁用力吸了一口烟,想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不让坦克打满全场,我有压力,尤其他最近状态这么好,我不让他打满全场,别人会胡乱猜想,对我反而不好。”
“但是他如果一直这样进球,状态一直这么神勇,很快就会进入一线队。”守门员教练很担心。
“那个老头子太保守,坦克给他,只会被他糟蹋了。”马丁吐出一口烟,慢吞吞地说道,“我要想想办法了,现在应该把他赶走,否则布莱顿今年就完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秦大海打手机给肖雅。
肖雅还在打点滴,不过精神好多了,说话也有了些力气。秦大海陪她聊了一会儿,然后又打电话给欧阳越。欧阳越已经到了布莱顿,正在和俱乐部高层见面,她说等一下去下榻的酒店休息,大概在下午两点左右可以到预备队。
下午训练赛开始之前,马丁教练把中国记者要来随队采访的事告诉了秦大海。接着他召集队员,具体说了一下情况,请大家按照俱乐部的要求,尽力配合。
因为星期三要迎战英冠劲旅狼队的后备队,队员们需要保持体力,所以训练赛只打半场,而且主要演练战术。
这几场比赛打下来,马丁教练有意培养秦大海为中场核心。队员们也渐渐能接受了。赛场如战场,人们崇拜的是勇士,是英雄,秦大海每场都有进球,每场都有助攻,队员们不服气也没办法。到了球场上,靠的不是嘴巴,而是进球,要的不是意气之争,而是胜利。进球能带来胜利,胜利能带来奖金,人不能和钱过不去,所以几场比赛过后,队员们已经开始主动配合奏大海,希望能齐心协力把连胜势头延续下去,拿更多的奖金,同时为自己进入一线队赢取更多的机会。
训练还没有进行多久,三辆汽车开进了训练场。俱乐部官员带着中国记者到了。
中国记者只有欧阳越一个,同行的有经纪人凯文,还有一名摄像师和两名助理,这三个人都是临时招聘来的。这一团队的规模不算小,队员们为此很惊讶,他们误以为秦大海在中国是个小有名气的球员,受到了相当的重视,所以才有这样宣传推广的机会。
欧阳越和马丁教练在摄像机面前亲热交谈。马丁教练对秦大海在赛场上的表现赞不绝口,说他是个天才,有上佳的足球天赋。随后又拍了一段训练赛的镜头。秦大海第一次面对镜头,感觉很不自在。
训练赛结束后,马丁教练召集队员们看了一些狼队的比赛集锦,针对狼队的技战术特点做了讲解,他要求队员们回去好好想想对策,明天一起商讨。这其间给秦大海做翻译的就是欧阳越。

一天的训练结束了,秦大海也松了一口气,他不是疲劳,而是对摄像机镜头很反感,总觉得有人在一边窥视自己,无法集中注意力。
“晚上我们去你家拍摄。”欧阳越的口气根本不容商量,“我们先去医院看一下肖雅,然后回你的公寓,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烧饭,看电视,上网,随便你,你就当我们不存在就行了。”
“不行,不行。”秦大海当即拒绝,“晚上我要在医院陪肖雅,不在家。”
“秦大海,你要配合。”欧阳越很严肃。
“绝对不行,那是我的**,不能拍。还有……”秦头海指指摄像机,“那玩意儿让我感到恐惧。”说完他调头就走。
“秦大海……”欧阳越脸色一冷,大声喊了一嗓子。秦大海头都不回,一溜小跑不见了。
“欧阳小姐,今天的确有些仓促了,我们还需要时间和他沟通……”凯文也觉得欧阳越有些过分,拍什么内容总应该事先商量一下。
“十天的拍摄内容我都安排好了,不能变动。”欧阳越的口气很霸道,根本不给凯文面子。凯文笑容一僵,心里很不快活。当事人是秦大海,拍摄内容当然要征求秦大海的意见,他有权不同意拍摄,这种事怎能强迫?难道你是中国CCTV的记者就能为所欲为?
“我认为必须要沟通,这是最起码的尊重。”凯文的口气也有些不客气了,“合同有规定……”
“合同规定,片子由中方做。”欧阳越摘下墨镜,不假思索地打断了凯文的话,“你们只要配合就行,但秦大海现在不予配合。”
“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他沟通。”
“那就由我来沟通。”欧阳越面含笑意,非常自信,“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凯文想到他们都是中国人,又曾见过面,沟通更容易些,随即不再坚持,耸耸肩膀不说话了。这次计划的目的是在中国宣传秦大海,节目好坏无所谓,只要通过CCTV让中国人知道有个秦大海就行了,至于这中间的细节如何运作,自己应该禀承公司的宗旨,全力配合。配合嘛,顾名思义就是你想到的,我帮你完成,你没有想到的,我提醒你然后再帮你完成。
欧阳越招招手,示意大家都上车。秦大海没有代步工具,等下把他拉上汽车后再好好教育一番,这个小子,叫我帮忙的时候我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叫他帮忙的时候他竟然推三阻四,何况这还不是叫他帮忙,而是要宣传他,他是不是没脑子缺心眼啊?
欧阳越正要上车,忽然看见秦大海骑着一脸自行车出现了,“欧阳,我先回公寓拿点东西,你是不是先去医院?”
欧阳越没说话,眼睛望着那辆半旧的自行车,诧异地问道:“这是你的?”
“不是,是肖雅的。”秦大海笑道,“布莱顿是健康城市,做为这座城市的临时居民,我应该为保护它的健康而努力。”
“好想法,有创意,我怎么没想到?”欧阳越转身走到车边,和那名摄影师说了一番话,那位摄影师连连点头,嘴里不停地说着“GOOD,YES,OK……”然后举起摄像机对准了秦大海,开始了拍摄。
秦大海莫明其妙。欧阳越走到他面前,一脸严肃,“秦大海,我问你,你打算拒绝我的要求吗?”
秦大海抓抓头,很为难,自己当然不能拒绝,昨天晚上自己向她求助,她马上就来了,这种朋友还有什么话说,就算为她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但是,她要拍自己的私生活,这也未免……虽然自己私生活也没什么秘密,但暴露在镜头之下心里就是不舒服,感觉就象被人剥光了一样,实在受不了。
“你有什么顾虑吗?”欧阳越问道,“如果有什么不便的地方,你说出来,我会注意。你的留洋生活不仅仅是踢球,是足球场,还包括很多其它地方,我都要拍一些……”
“我面对镜头的时候非常紧张,什么事也做不了。”秦大海给自己找理由。
“这很正常。”欧阳越笑道,“慢慢适应就好了。这是第一次,以后你会经常面对镜头,你要去主动适应它,而不是躲避。躲避不是办法,将来你想躲也躲不掉。”
秦大海无奈,他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我答应肖雅了,今天晚上要在医院陪她。”
“肖雅需要休息,要多睡觉,尤其最近几天,你不要打扰人家,耽误了恢复时间。”欧阳越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去看看她,然后回公寓,配合我完成拍摄。”
秦大海哭丧着脸,勉强点了点头。欧阳越得意一笑,戴上墨镜指指他的自行车,“现在我要拍你骑自行车回家的场景,你现在可以走了,记住,不要骑太快,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这也拍?”秦大海看看自行车,急忙摇手,“这车太破了,我在国外骑这种破车,国内的人看到一定笑死了,我明天租辆新车,明天再拍好不好?”
“这车很好,没什么问题,我很满意。”欧阳越不同意,“健康的重点是爱护环境,保护家园,这是你骑自行车的原因,也是我们拍这段镜头的重点,很好,GOOD。”
秦大海苦笑无语。这下脸丢大了,家里的老师朋友看到了一定以为我在英国过得很悲惨,买不起车,只好买部旧自行车代步,我的天啊,这怎么办啊?丢死人了。
“哎,你快骑啊,磨蹭什么?”欧阳越上了车,看到秦大海没有动,马上叫道。
秦大海叹了口气,算了,丢脸就丢脸了,谁叫自己有这么一位可怕的朋友。
“哎,你耷拉着脑袋干什么?中午没吃饭啊?有气无力的,这还叫健康?精神一点,朝气一点,要用力……”欧阳越的声音又响了。
秦大海抬头挺胸,用力蹬车。
“哎,你哭丧着个脸干什么?是破产啦还是老婆给人抢了?要有笑容,要快乐一点,哎,我说话你没听到啊?我叫你面带笑容……”
秦大海彻底晕了,这都是什么人啊,不就是拍个专题嘛,又不是拍电影,哪来这么多名堂?
“哎,骑快一点,你以为这是慢车比赛啊,快一点。”
“哎,你骑那么快干什么?后面有劫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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