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经意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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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火车到达上海西站,秦大海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走上了繁华大街。
他是第一次到上海,眼前绚丽多彩的霓虹灯光让他对这个国际大都市充满了遐想和好奇,而对未来命运的猜想和憧憬更是让他既兴奋又紧张。几十分钟后他乘坐出租车到了外滩,面对梦幻般的美丽夜景,秦大海赞叹不已,在凉风习习的黄埔江边流连忘返。
漫无目的地走了很长时间后,秦大海忽然着急起来,因为球赛马上要开始了,而他竟然找不到看电视的地方。他开始询问路上的行人,向他们求助。大都市的人非常热情,很快给他指明了方向。秦大海连走带跑,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一个露天大屏幕,在大屏幕对面是一个不大的公园广场,里面或坐或站堆满了人。
秦大海匆匆穿过街道,迎面碰上了三个外国人,两男一女,那女子金发蓝眼,皮肤白皙,身材高挑,非常漂亮,秦大海眼前顿时一亮,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哇,正点,beautiful,beautiful……”
三位外国人听到英语,又看到秦大海那副惊艳的表情,当然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两位外国男子不约而同地望向身边的年青女子,接着又看看秦大海,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而那金发女子则抿嘴轻笑,用纯正的中文说了二个字,“谢谢……”
漂亮,性感,太正点了……秦大海望着金发女子迷人的面孔,惊叹不已。自己所在的城市是个省会都市,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外国的工作人员、留学生和游客,但像这么漂亮的外国女人,自己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当然,好莱坞大片上的那些美女不算在内。
三个外国人没有停下脚步,和秦大海擦肩而过。秦大海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难得看到一次美女,无论如何也要多看看,养养眼。
过去他在高中念书的时候,除了踢球以外花费时间最多的就是泡妞了。他的初中三年因为在女孩极少的武术学校度过,一个妞没泡过,为此他打算在高中三年把这种遗憾补回来,可惜他恶名在外,家里又是开拉面店的乡下人,加上还长着一副令人望而生畏的像野牛一般高大强壮的身躯,所有女孩子都鄙而视之、敬而远之,三年来他竟然一个女孩没追上。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他的脸皮经过千锤百炼后,己经不是一般的厚了。
“嗨,你们是来看欧洲杯的吗?”秦大海紧追两步,大声问道。
三个外国人停下脚步,两个男人疑惑地看着他,而那位金发女子则面带笑容,好奇地打量着他。秦大海忽然意识到自己很白痴,对外国人说中文,岂不是对牛弹琴?
“是啊。”那位金发女子忽然用中文说道,“你呢?也是来看球赛?”
“你会说中文?”秦大海又惊又喜,“哇,你真了不起。对,对……我也是来看球赛的。你们是留学生?”
“不是。”
“来旅游的?”
“也不是,我们是来工作的。”金发女子看看秦大海背上的旅行包,笑着问道,“你来上海旅游?”
“我是来踢球的。”秦大海不假思索地说道,“明天我要去俱乐部试训。”这件事对秦大海来说也许是人生的转折点,意义重大,从接到刘老师的手机到现在才短短十几个小时,他依旧沉浸在巨大的兴奋中,因为没有机会和他人分享心中的这份激动和喜悦,他一直憋得很难受,突然遇到一个异国美女,他很自然地就把这件在他看来是最值得炫耀的事说了出来。
金发女子面露诧异之色,认真地看了看秦大海,然后用英语和身边的两个同伴说了几句话。两个同伴的目光立刻盯在秦大海身上,眼神里充满了好奇,神情显得很专注。秦大海被对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急忙加重语气说道:“真的,我没骗你们,我明天就很可能成为一名职业球员。”
“你去哪家俱乐部试训?”金发女子问道。
秦大海看到自己的话引起了金发女子的兴趣,自己蓄意和对方搭讪目的已经达到,顿时心花怒放,胆子不由大了几分,“你也知道我们中国足球?”
“知道一点。”金发女子笑道,“你过去在哪家俱乐部踢球?”
“我们先去广场。”秦大海指指远处的大屏幕,“等下人多了,我们就找不到好位置了。”
四个人一路而行。金发美女落落大方,谈吐有礼,秦大海初时还有些拘束,但想到对方是个外国人,大家萍水相逢,看完球后各自消失,心情立时轻松起来,一天来压抑在心里的兴奋来了个彻底大爆发。他滔滔不绝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个清楚。途中秦大海买了四罐可乐,三个外国人稍稍谦让了几句便接下了。这个中国大男孩的热情大方给他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如果试训没有通过,你打算怎么办?”金发美女知道事情经过后,关心地问道。
“我有信心。”秦大海十分自信,“我觉得我肯定能通过试训。”
“你没有参加过任何级别的联赛,这是你最致命的缺陷。”金发女子郑重说道,“你说你个人技术不错,但你的技术是在业余赛场上体现出来的,那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外国姐姐,你能不能鼓励我一下,不要泼我冷水?”秦大海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说话很不好听。这个外国女人是不是胸大无脑,怎么说话一点都不含蓄?想到胸大,他的目光不禁在美女胸脯上转了几下,发现也就一般般,远没有A片里外国女人的胸部那么丰满高挺。

“这是事实。”金发美女突然听到秦大海喊她姐姐,感觉既新鲜又有趣,笑靥如花,但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
“如果没有通过,那我就回家拉拉面。”秦大海双手比划了一下,“兰州牛肉拉面,你知道吗?”
“我知道。”金发美女笑道,“我在北京吃过,味道非常好。”接着她也用双手做了一个拉拉面的手势,然后惊讶地问道,“你会拉拉面?”
“当然了,我家是拉面世家,祖传手艺。”秦大海大言不惭,把自家的秦氏拉面大大地吹嘘了一番。
金发美女看他一脸自豪的样子,双手不停挥舞着,说得幽默而又风趣,连声娇笑,这惹得她两个同伴很好奇,不停地追问。她把秦大海的故事大概转述了一下。秦大海看到三个外国人围着自己叽哩呱拉的说个不停,后来还听到了俱乐部的名字,估计他们在讨论到自己试训的事,心里没来由地涌出几分不安和沮丧。那个金发美女说的没错,自己试训合格的希望的确很渺茫。
他忽然感觉心里很闷很难受,于是从三个外国人手上拿过空可乐罐,借口去丢掉,匆匆离开了广场。
这时已经快接近零点了,大街上车流稀少,看上去很空阔,阵阵凉风徐徐吹过,让他烦燥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不行就回家,权当来上海玩了一趟。秦大海闷闷不乐地骂了一句,随手把手里的可乐罐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他又买了四罐可乐进了广场。三个外国人有些不好意思,婉言谢绝。秦大海不高兴了,“你们到中国来就是客,我要尽地主之谊,你们怎能推辞?瞧不起我是吧?来,来,边喝边看球。”
足球是全世界的共同语言,一场球看下来,陌生人也会变成朋友。现在秦大海就和金发美女谈得热火朝天了,但因为彼此都知道这不过是一次不经意的邂逅,所以双方很默契,自始至终没有询问对方的姓名,大家只谈足球。
秦大海发现她对足球非常熟悉,绝对是专业水准,不过在谈到英格兰队中场大将安东尼的时候,两个人发生了争执。金发美女认为安东尼是英格兰队的灵魂,完美无缺,秦大海却认为他很烂,是个软脚蟹,没有他英格兰队会踢得更好。金发美女大为生气,劈头盖脸地把秦大海一顿猛批。
秦大海很好奇,“你是英国人?”
“是的。”金发女子正色说道,“我是英国人。”
秦大海尴尬地抓了抓头,早说嘛,我这不是自讨没趣吗?“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英国人。”
秦大海不敢再说了,金发女子却喋喋不休,非要和秦大海辩个是非曲直。秦大海连声告饶,“外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错了……”
金发美女似乎很喜欢中国大男孩喊她外国姐姐,随即回嗔作喜,和他又聊起了安东尼。秦大海这次学乖了,顺着她的话不着痕迹地奉承着,看着金发美女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秦大海很是不屑,又是一个傻里巴叽的粉丝,而且忒没品位,怎么会喜欢一个丑得像野兽一样的黑人?
今夜小组赛有两场,中间隔了一个多小时,秦大海本以为可以和金发美女一直聊下去,打发这漫漫黑夜,谁知第一场结束后金发美女就要告辞走了。秦大海很失望,把他们送到了路边。金发美女看到秦大海依旧精神抖擞、兴致勃勃,大有熬通宵看球的架势,不禁担心地劝道,“你明早还要去试训,是不是应该找个旅店休息一下?”
“没事,我身体特棒。”秦大海拍拍胸脯,蛮不在乎地说道,“我在家的时候常常熬夜,但第二天依旧生龙活虎。我这个人最大的本钱就是有一副钢铁般的身体。”
金发美女低头轻笑,根本不信。
“你不相信?”秦大海笑道,“我从小就有个外号叫坦克。知道我为什么叫坦克吗?”秦大海指指自己的胸脯,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只要到了球场上,就象坦克一样纵横无敌,没人挡得住我,也没人可以击败我,哈哈……”
金发美女有些受不了秦大海的自吹自擂,她微微皱眉,嗤之以鼻,“坦克?嗯哼……是吗?你有这么厉害?”
“外国姐姐,信不信由你了……”秦大海不以为然,他也不指望一个陌生人会相信自己的话。
出租车来了。两个外国男人先上车,临别前他们一再感谢秦大海的可乐和慷慨,这让秦大海觉得忒有面子。咱虽穷,但咱不能输面子,死要脸来活受罪,这也算是中国人的优良传统了,哈哈。
“坦克,你若想做职业球员……”金发美女走到车边忽然停了下来,“你就要改掉自己所有的坏习惯,一个自由散漫不能控制自己**的人,永远都不会成功。”
“谢谢你,谢谢漂亮的外国姐姐,我会把你这句话和你美丽容貌牢牢记在心里……”秦大海一边挥着手,一边戏谑地笑道,不过心里却很感激,这位外国美女虽然喜欢摆大姐姐的谱,不过心地不错,很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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