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手足相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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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一旁,早已看得忘记思考。
只听见交缠的乐声越奏越急,急促的旋律让人心里忍不住得发慌,不知道是我眼花还是眼前的景象真的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我隐约的感觉到四周的景象随着乐声不断的颤抖着,本来无形的风,隐隐地在空中汇聚成一片片刀锋,细若柳叶,如刀墙一样密密麻麻地散布在空中,闪动着令人心颤的寒光。
罗根幻化而成的巨兽只是微微一愣,便刹住冲势,显然,他对于这样的法术也有着一定的忌讳,但这样的犹豫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罗根的身影就已经和那些风刀混在一块。
急促地乐声,狂暴的火焰,还有那如同舞蹈一样的风刀,这一切在空中构成一道凄美而又诡异的景象。
我紧张地看着空中那难分难解的战斗,不知道谁赢谁输,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希望罗根会赢,这样我们还可以赶回去,看看到底是谁布置了这样的阴谋,但,如果罗根输了呢?我不敢想,或许,我们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空中的战斗却没有因为我的思考而慢下丝毫,相反,此刻已经斗得不可开交。
乐声已经急促地让人听不清楚,而空中那一片片风刀此刻正将罗根卷在里面,不停得围绕在他的身边旋转着,缓缓的向内收缩,每收缩一寸,都会剥落下不少黑色的火焰,巨兽的嘶吼声在强劲的刀风下显得有些声嘶力竭,任谁都看得出来。罗根已经落在了下风。
亚力安的嘴角渐渐地露出了一丝笑容,似乎,他对于罗根这样快地落败并不觉得奇怪,从他的表情上看,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不解的看着空中那越发不利的战局,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被称为黑暗双手之一的罗根就只有这样的能力吗?刚才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难道是假的吗?还是他只是外强中干?
对于眼前的战局我感到非常困惑,总觉得罗根的实力绝不止于此。
就在我迷惑不解的时候。罗根那咆哮的怒吼突然停止了,四周忽然静了下来,只有那些合着乐声如刀一样飞舞的风声,依旧在空中围绕着,呼啸着。
罗根怎么了?我一时没有适应这样的变化,抬起头小心的向空中望去,只见那黑色的火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惟独剩下一片风墙在空中欢快得舞蹈着,明晃晃的,照得人心里不住的发慌。
见此情况。四周众人顿时一片惊呼,我的心也随着大家的惊呼声沉了下来。
难道罗根真的不行?我一动都不动地盯着空中,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罗根居然就这样输了,仍带有些侥幸地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可是,似乎奇迹并没有出现,空中依旧没有出现那熟悉的黑色火焰。
正当我准备放弃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急促的乐声伴随异样的声音嘎然而止,空中涌动的风墙也停了下来,一片片黑色的光芒如黑雾一样,从风墙内透了出来,如黑夜一样漆黑,而又让人觉得阴冷,似乎那个气息来自地狱。
是罗根!
我惊喜的想到,果然他没这么快败的,怎么说他也是黑暗双手之一。可是,我在黑色的光芒中,却隐约感觉到一些不对。
看到空中的异动,周围传来一阵骚动,凯明的声音忽然穿到我的耳中:“那是黑色的光芒,是不是我看错了?”那声音里透露着几分疑惑。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黑色的光芒很重要吗?在我的眼里罗根现在那危险的局面才是最让人担心的,怎么凯明现在却关心起那些无关紧要的光芒,我不满道:“凯明!还是想办法救罗根吧!我看他已经支撑的很困难了!”
凯明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我,忽然犹豫了起来。
凯明这是怎么了?我稍微将眼神向四周荡去,这才发现大家注视罗根的眼神中分明流露出一丝怀疑,起先那样的关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隐去,在现在的眼神里有着更多的猜疑和不信任,只不过一转眼,大家怎么都变了?
我看着凯明,看着大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此刻,悬浮在半空中的子勿语见到自己的法术被破,不怒反笑道:“老友,你终于愿意拨下那终日罩住自己的盔甲了,我刚才还差点以为你即使死也不愿意再使用以前的力量。”
“的确是不愿意。”罗根的声音缓缓的从风墙中漏了出来,语气中流露出些许无奈。
“看来因为你的力量,那些朋友似乎已经开始不信任你了。”子勿语的声音依旧是不紧不慢,他抚摸着手中的琴弦淡淡道:“我以前就对你说过,恶灵就是恶灵,无论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他们都不会领情。”说着,将眼神扫过四周,继续道:“你看看他们,现在在他们的眼里,你已经不是刚才那个罗根了,我想,你这一步还是走错了。”
罗根并没有吱声,可是那光芒却明显得颤动了一下,许久,才从那风墙后飘来罗根的声音:“子勿语,我再一次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至于他们。”罗根顿了一下,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但是从那口气中多少可以听出一些失落。
我听着罗根的语气,心中更是一片茫然,似乎他对于大家的反应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吃惊和愤怒,在他的眼里大家的冷漠也是理所当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我的眼里越来越显得扑朔迷离,我只好将心中的疑问告诉凯明。
凯明用十分吃惊的语气小声的回答道:“怎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说着,也不等我回答。继续急促道:“黑色的光芒是只有恶灵才出现的特征,也就是说,在这世界上黑色就代表着力量。代表着高人一等,代表着他是恶灵!”
凯明的话如重锤一样敲打在我的心头,恶灵!想不到身为翔龙帝国双手之一,在翔龙帝国有着至高无上荣誉的罗根,居然是恶灵。可是在他的气息上根本就丝毫察觉不到一丝不妥,不过,我想若是以他的实力想刻意隐藏什么,我们也是根本无法察觉地,此刻在我心中不由地也对罗根产生了一丝怀疑。
但,当我的眼神再一次回想起罗根为大家所做的一切时,我立刻为自己刚才冒出的一丝怀疑感到可耻,若不是因为我们,凭罗根的实力虽然斗不过这两个恶灵,但若是要全身而退我想也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而我却在这里怀疑他,更何况,若罗根真的想做什么的话,我们根本就拦不住他,他也无须在这里作戏,为了保护我们而以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片刻的犹豫后。让我更加坚定的相信罗根,虽然乐知道他究竟为什么会来到禁炼之地,难道也是因为反叛,但我想,他总会有他的理由的。
“还要打下去吗?”亚力安一边**着手中的玉萧,一边像是很不经意的说道:“我们都是恶灵中一等的修为,凭你一人是怎么都斗不过我们两人联手的,不如你自裁算了,也省得脏了我的手。”
听了亚力安的话,罗根身上的黑焰明显的抖了一下。道:“亚力安,难道你真的这么恨我吗?”说话的语气中显得得带着一些无奈。
“恨?”亚力安哑然失笑道:“不,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一个人,感情早已经被我割舍掉了,不过你是狂龙帝国的叛徒,我就一定会杀了你,这是你自找的!”
“呵呵。”罗根不怒反笑道:“你还是老样子,还是那样天真。”说着,抬头看了下天空,道:“你知道吗?以前我也和你一样,以为这恶灵是无所不能的,是代表着力量,和你一样的自以为是,因为我的实力和忠诚,让我得到了哈里国王的重用,甚至成为当时十大恶灵的首领。”

“哼!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亚力安不耐烦道,说着手中玉萧里飘出一道悦耳清音,如水一样荡向罗根。
“呵,你这么急做什么,是不想听,还是害怕什么?”罗根看着亚力安,手中散开一片黑焰,将那道清音消融在空气中,然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道:“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美好,成为十大恶灵的首领后,我接触到哈里国王和法师萨芬的机会也越来越多了,我也是唯一被获准进入帝国神殿的人,但这一切只是因为我的好奇,跃入帝国神殿而发生了改变,在那时我看到了萨芬法师对国王哈根施用了傀儡术,在惊恐中我急忙退了出来,我知道这件事谁都不能告诉,哪怕是你亚力安,所以我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如往常一样在帝国神殿照常出入,但是,有一天,萨芬像是觉察到什么,将我叫到帝国神殿,和我说了许多,然后非常突然要我们去禁炼之地找寻神之瞳,并且让我率领十大恶灵一起去,萨芬利用傀儡术让国王哈里亲自宣读这个命令,要知道国王的命令是我们身为战士所没有办法抗拒的,所以我也只好聚集十大恶灵一起商量对策,可是,他们和你一样,没有人愿意违背国王的意愿,只因为他是国王,是狂龙帝国的领袖,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力量,谁也不知道其实他已经成了一句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可是这一切我没有告诉他们,因为我当时害怕萨芬的巫术,我恨自己。后来见大家都要执行命令,我也只好同意。于是当日,我们就出发了,我带领九大恶灵,向禁炼之地进发,有一点我却没有想到,萨芬法师竟然会亲自出手,在看到萨芬,大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时,所有的一切就改变了,在那样的实力差距外。除了我侥幸逃脱外,其它的人都被萨芬杀了,直到死,他们都不知道萨芬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都不相信。自己最崇拜的人会让萨芬法师来杀自己。”罗根颤抖着声音继续着:“然而,只有我知道,是我害了他们,若不是我那日进入帝国神殿,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萨芬怕我们发生异变,阻碍它的野心,他是不会信任我领导下的十大恶灵,所以才会杀人灭口!而那个所谓的国王也根本不是什么国王了,只是个躯壳而已,所以我才会投靠在翔龙帝国这么多年,为地是有一日替大家报仇!
“哼!荒谬的理由!”亚力安听后。微怒道:“别以为那些人都死了,你就可以诽谤萨芬法师,现在狂龙帝国人人都知道,当日你们去禁炼之地,引发了禁炼之地的禁咒,后来又遇到了翔龙帝国的军队,后来你贪生怕死。杀了其他几人邀功,否则你怎么会坐上今天的位置,你那双手上已经不知道粘上多少同门血!现在你竟然还在这里侮蔑法师,还编造这些荒唐的话!真是冥顽不灵!”
“哈!”罗根听后,仰天大笑起来,这笑声中透露出几许凄凉,几许悲哀,身上的黑焰更是激荡不已,笑罢,他盯着亚力安。声音有些嘶哑道:“这样的谎言你们也相信?就凭我一人,可以杀得了九大恶灵?要知道,那九人可是与我情同手足!其他人相信,我也不管,可是你不能,亚力安!要知道,我可是你的亲哥哥啊!”伴随着这一声,空中的黑光猛得向四周激射,一时间,光芒大作,将那些围困住罗根的风墙如同枯叶一样的向四周扫开,待尘埃落定,四周恢复一片清明的时候,罗根那熟悉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罗根?我看着空中褪去盔甲的罗根,虽然他雄伟的身躯还是一如从前,但是那空洞的脸,还是让我惊骇到了极致,让四周的众人忍不住发出了一丝惊诧。
黑洞的脸掩藏不住恶灵特有的气质,这才是罗根?笼罩在恶灵的光环下的罗根,我下意识得向后退了一步。
“不错,你是我的哥哥,但那又如何,在你坠入翔龙帝国的那一天开始,你在我心里已经死了。”亚力安表情平静得说完这几句话,可是在他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丝颤抖。
罗根静静的待在空中,默默的看着亚力安,他就这样站在空中,静静地面对着亚力安,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在众人疑惑和不信任的目光下,四周的气氛再一次怪异地停顿了下来,空中只剩下风的喘息声,在这样难堪的僵持下,罗根忽然没有来由的轻声笑了下,那笑声在我听来,多了些自嘲,少了些自信。
“你笑什么?”亚力安不解的看着罗根。
罗根被亚力安这样一问,忽然笑得更开心了,笑得有些不可节制,笑得那黑洞的脸上都流下了泪水,那笑声踏着清风扶摇直上,洞彻九宵,可是落在我的耳里,却感觉到这笑声有些无奈,有些落寞。
震耳欲聋的笑声在空中飘荡了许久,半晌后,罗根才止住笑声,只是眼中的泪水却抑制不住,我默默的看着他,心中也跟着一起酸痛着,这要的酸痛似乎曾经自己十分熟悉,在那深埋的记忆中,我也曾经心痛过。
“你很想杀我吗?”罗根冷俊的双目中射出寒光盯着亚力安问道,语气冰冷到了极点。
亚力安似乎是被这语气所迫,向后退了几步,子勿语见状走到亚力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亚力安这才稳住心神,他看着罗根,眼神犹豫了一下,使劲的握紧拳头,狠狠道:“你是我的耻辱,我的哥哥早已经死了,和上界的九大恶灵一起消失了!而你,只不过是反叛!一个无恶不做的叛徒而已,我今日都定要将你诛杀!”说到这里,他黑洞的头罩下刺出一道锐利着红芒,沙哑着嗓子对着罗根嘶喊道:“我要杀了你!”
罗根身上那散发着黑色光芒的身躯猛得抖了下,随后,忽然整个空间黑芒大作,罗根听了亚力安的话,似乎彻底的发怒了,在金芒中他狂笑道:“好,今日有你这一句话,我就彻底死心了,既然你冥顽不灵,也就休怪我这个做哥哥的手下无情了。”说话间,十指开始在胸前缓缓的移动,口中也在诵读着一些朗朗的咒语,四周的空气随着这咒语的声音开始变得紧张起来,连拦在我们身前的飞龙都忍不住竖起身上的毛发,低低地向空中咆哮。
连恶灵都需要诵读的法术,毋庸多说,其威力一定非同小可,我暗暗将法力围在周遭,并低声对凯明及众人告诫,让大家有所准备,以防被法术伤及。
亚务安和子勿语见状,自然不敢大意,两人分别拿起手中法宝,置于空中,双手横在胸前,齐齐结印朗声道:“天下大道,悠引灵性,以心为引,以血做媒,四方灵兽,飞龙破魔!”
话音刚落,飞龙暴出震天怒吼,额头中间那颗红宝石应声破裂,露出一点如血朱红,刹那间将天地之间照得一片彤红,煞是动人。
待朱红稍暗,此刻再看飞龙,俨然与刚才大相径庭,体魄大了半身有余,一双龙目赤芒四射,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光芒更是与空中那两处法宝遥相呼应,相得益彰,呼吸之间迸出的气势将众人逼得向后倒退不已,霸态一显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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