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回过神来的皇甫君笑毫不留情地打掉轻薄他下巴的手，嚯一下站起来，是的，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轻薄了，要不是现在在别人的地盘，要不是对方是女的，他早一掌招呼过去。
“哇！好痛！”
轻薄人者抚着发红的手背，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双鹰眼盯得说不出话了，刚才不是还一脸小白模样，不明白怎么一眨眼功夫眼睛里透出来的东西就完全不同了。
原本跟她一行的两个男子原先气恼她对另一个男性青眼有加，此刻见她受欺负，还是挺身而出，护她在身后。
见识过皇甫君笑手段的妘婂连忙出来打圆场：“如姬姐姐早呀，许久不见，越来越漂亮，都快认不出来了。”
“那是，我这朵盛放的鲜花当然比花骨朵漂亮了。”
如姬从人墙旁走出来，对上妘婂，立时形成男对男，女对女的局面。
皇甫君笑面若冰霜跟那两个护花使者对崎，两个没武功的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虽然他听不懂那个叫如姬的女人话里的意思，但眼角余光留意到妘婂脸上的不自然，肯定是没好话。
和妘婂相识不到两天，但她的淳朴、天真让人如沐春风，跟她在一起很自然舒服，她让从小习惯了钩心斗角的自己彻底地放松身心。
现在有人害他的小姑娘难过了，要怎么惩戒她呢？皇甫君笑迷着眼睛像盯着猎物的危险动物。
如姬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物，还一头雾水，不明白刚刚一脸小白样的人怎么忽然就变成生人勿近。
妘婂不希望他们把事情闹大，导致皇甫君笑的身份曝光。这个如姬从小就跟她合不来，知道她还是完壁之身，经常拿话激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的她。
“姐姐家里伺候的人还不够多吗？”妘婂拉了拉皇甫君笑的袖子，示意他坐下。
“是呀，家里的须眉男子不少，就是没有长相这么平凡的，没办法，吃多了山珍海味忽然就想吃些清淡小菜了。”她倒想看看妘婂跟这生面孔是什么关系，看妘婂的样子还很维护他。
妘婂在如姬眼里就是个青涩小孩子，现在她见皇甫君笑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反倒妘婂一个眼神他就安分了下来，心里着实气不过。
嫏嬛国每四年举行一次美人加冕仪式，是最大的盛事，当选的人将被冠之全国最美的人的称号。人选直接由神器玄光镜选出，因为神镜无所不知，自然也知道谁是他们中最美丽的人。当选美人不但能得到声誉，而且能获得丰厚的奖品，其中就有这糕点坊四年高级贵宾优惠卡。拥有糕点坊的高级贵宾卡可以免费品尝新推出的糕点，优先购买各种限量糕点还有每月五盒免费的最新鲜糕点。
可恨她只当选一次，后来都让妘婂抢去了。
还记得那年她七岁，那天她盛装打扮，准备再度蝉联，不料结果宣布出来却没她什么事。
当她在下面看到选中的是个连路都走不稳的两岁的小屁孩的时候，她真想把那面瞎鬼扯的镜子砸掉。
更气人的是回到家，糕点坊那边派人过来说前天答应说要送给她试吃的新式点心要送给新鲜出炉的的美人，无法送给她了，让她想吃到时候等他们正式推出后到店里买去！
她自三岁当选起就吃糕点坊的东西，把她的嘴都养刁了，最期待的便是新品试吃，结果称号没了，连原本到嘴里的东西也没了，她能不恨吗？她跟妘婂的梁子就是在那时候结下的，当然这事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惜你的菜不在我们这桌上。”妘婂索性也坐回座位上，“这个好吃，尝尝！”
亲自将一块芸香糯米糍送进皇甫君笑嘴里，她和皇甫君笑还没要好到那份上，幸好皇甫君笑只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给面子地吃下。
“你，哼！”
如姬拂袖而去，妘婂终于松了口气。
在平时她是非常愿意跟如姬共进早餐的，只是今天不是时候，她只能出此下策。
“是不是奇怪她怎么突然就走了？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哦！”妘婂讪讪陪笑道。
“说吧。”刚才她给他吃的是糯米糍吧，蛮好吃的，再吃一个。
妘婂看皇甫君笑的注意力集中在吃的上面，这才放胆说：“其实呢我们这边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如果男女双方在公开场合做出亲昵行为，则视做男方已为女方所有。除非两人分开，不然一般情况下第三者插足是不道德的，要被人唾弃的。”
“刚才他们不是三个人吗？”
“我们这里说的第三者是指女性，两女共一男在我们这里是不允许出现的。”
皇甫君笑自认不是大男子主义者，可是乍听这个以女子为主的制度时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看皇甫君笑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妘婂继续说：“觉得奇怪吧，我第一次听说你们那里允许纳妾时感觉可能和你现在差不多，但是你不觉得很奇妙吗？世上竟有两种截然相反的习俗存在。”
要说奇妙，对于他来说，他认为那些听得懂人话的动物和神鸟凤凰更奇妙些，不过他还是点头表示赞成。
“这么说，你刚才就是在昭示你对我的所有权咯？”
怎么又绕回来了，妘婂继续陪笑。
真是风水轮流转，向来只有他宣布对女人的所有权，现在倒反过来了。
“你放心，适才只是权宜之计，你不必有什么负担，你的身份目前应该只有巫师婆婆知道，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小山私自带人进来，那她的惩罚就铁定逃不了了。”
“也就是说你不‘娶’我咯？”皇甫君笑故意逗她，这小妞第一个就想到好友可能受到惩罚，也不担心自己当了从犯也难逃责任。
妘婂脸刷一下红了起来，“那个，我想，皇甫公子你不拘小节，急公好义，不会跟我计较。”
“如果我偏要计较呢？你倒说说是你看不上我，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她着急的模样可爱极了，那个小红脸看了就想咬一口。
“不是的，不是的，那个我尚未娶亲。”
“那不是正好，我不介意当你的‘元配’。”
皇甫君笑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浓，嘴巴越裂越开。
整个人几乎成鸵鸟状的妘婂偷偷瞥了下皇甫君笑，这才发现：“你，你故意逗我玩的！”
“终于被你发现了。”皇甫君笑双手一摊在那装无辜状。
“算了，一来一往，我们扯平了。”
“其实我们这里以前也有外界男子在这落户过，就是意外从海上漂到这里来的其中一个人，爱上了我们这里的姑娘，就在这里居住下来，但后来无法习惯这边的习俗，最后还是决定离开。”
“他是知道你们这里的习俗后下的决定吧？”
“是的，但住久了他才越发觉得难以适应。我们这边男子是不具有财产继承权的，只有女子可以。而且我们这里也没有所谓的婚姻约束，男女住在一起就是夫妻关系的成立，没有拜堂什么的。女方可同时与多个男子同住，如果双方感情生变，由男方搬离女方家象征两人关系的结束，只是很少发生这种事情。”
真的是完全颠倒了，试想一个一直生活在男权至高无上的社会里的人有天生活在女权社会，那人受不了离开也是正常的。
“我听到小山那丫头说要娶几个相公，可以告诉我这跟她抓我来有什么关系吗？你们这里不是人也不少吗？”
妘婂才降温的脸又开始发热，“这个……嗯……那个……”死丫头做的好事，害她现在这么糗。
“难以启齿就算了，我就当自己是冤大头了。”知道妘婂心软，皇甫君笑以退为进。
“不不，你有权利知道的。”咬咬牙豁出去了，
“我们这里都把女子的落红视做不祥的征兆会招致厄运，如果成年后的女子仍然是处子之身的话就会遭人嘲笑，所以一般男子都对黄花闺女避如蛇蝎。而女子也绝对不会跟她第一个男人结成夫妻关系，否则会被指有辱家门，要遭驱逐。小山找你来就是想让你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
一口气说完，借着喝茶偷瞄了下皇甫君笑的表情，没看出明显的情绪波动。
他是知道小山找他是要跟他交欢的，但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么一茬，连一向自认接受能力很强的自己，听了一时都消化不了。
喝茶，吃糕点，喝茶，喝茶。
妘婂由着皇甫君笑边吃东西边沉思，也不打扰他，好半响终于听到他开口。
“那其他人怎么办？”
“什么？”
“那些不能像小山一样从外面抓人进来的人怎么办？”
“我们这里有个叫‘采吉处’的地方，那里有人专门负责这类事情，而且小山的情况比较特殊，她现在还不能下山，所以……”这茶怎么越喝越热？
“噢？！还有这种地方，那不是伶官馆？”
“那个，我，不清楚，没，没去过。”伶官馆是什么？算了，还是别问了。
听妘婂蚊子大的声音，再看她红得像要滴血的小脸，皇甫君笑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在无意识中问了很私密的问题。
“咳咳，这个是昨天那种绿豆糕吧，越吃越觉得好吃。”
“你也发现啦，真的越吃越想吃哦！”
妘婂很容易就转移了注意力，一直鸵鸟的头终于抬起来了。
他还有个疑问：“你刚才说一个男子只能和一个女子维持夫妇关系，那是关系确定后，彼此双方没认定前就不用吧？”
“不是的，男子在婚前要守身如玉的，就像你们要求你们那里的女子一样。”
皇甫君笑这算彻底服了，这里就是直接把女的当男的对待，男的当成女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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