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爷,奴家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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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婂低着头混在人群里进去,也没人注意到她,进门便是天井。
天井的空地上是个小型水池,里面养着几条肥大的锦鲤,无忧无虑地在里面游玩,大大的脑袋不时露出水面,冒几个泡泡。几个浅紫、绯红的荷花花苞零落在水池各处,像沉睡的婴儿,外界的声音也只当成风里吹送的摇篮曲,一片静谧。
水池正中横放着一块天然的宽扁石头,上面书着“莺燕楼”三个大字。
过了天井,丝竹声渐响,其中还夹杂了杯盏碰撞的声音和男女调笑的声音。
一踏进厅堂,妘婂便觉脚下一软,原来是这厅中红地上铺着满绘花卉的地毯,颜色鲜艳不像被踩踏日久。厅内所有的柱子都用金丝锦绣包裹,柱础是金银相间的莲花。横粱上是朱边金底彩色花鸟画,每个拐角处都有一朵并蒂莲,百花花蕊处镶嵌大小不同,颜色各异的宝石,绿叶用翠玉嵌上,宝石反射灯火的光明让整个厅堂华光四溢,真正大俗与大雅的结合。
难道君笑是来这里赴宴的?
妘婂环顾四周人影绰绰,却找不到皇甫君笑,带她来这里的那只小麻雀经门僮那么一挡,也不知道上哪去了,希望别被人抓去油炸了。
莺燕楼是全白金国最大最有名的青楼,这里的姑娘随便一个都能独当一面,歌舞双绝不说,厅堂之上能琴棋书画,红帐之内能**噬骨,任你百炼钢也能化成绕指柔。
如此一个逍遥居可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除非有熟人引荐或找关系,托人花够普通百姓生活上两三年的银两,弄到进门的通行证——堂子钱,就是妘婂看见的那些,表面跟普通银两无异,但其实银子上面印有莺燕楼的标记和特殊序号,外间是无法仿制的。
出、入、平、安就是负责鉴别堂子钱的真伪,真的就给一朵白色镶金边的绢花,假的就给一朵红绢花,进了大门,拿红绢花的自然有在暗处等着的护院把他“请”出去。
妘婂凭个人喜好碰巧拿了朵白镶金绢花,而守门的护院又都很尽责,严守即使对方是你杀父仇人,只要有白金花,就不可以把他赶出门或伤害他的规矩,认花不认人,这才让她顺利进得了门。
能进来这里的人非富则贵,品位自诩比一般百姓高,里面的装修气势不凡,也大大满足客人的虚荣心,除一些放浪形骸的外,在公众场合个个都表现得风度翩翩,道貌岸然。
因此对于妘婂在里面闲逛,有意者也只是对她投以有色眼光,心里记下她的特征,稍后跟老鸨要人。
而我们单纯的妘婂同学自然看不懂那些目光的含义,只当他们是有眼疾,一概无视。
楼下找不到上楼找,妘婂发现这里连个楼梯的扶手都镶金嵌玉精致无比的。
楼上是一间间厢房,这下妘婂可头大了。
窗户和门都关着什么都看不到,门里面有灯证明有人在,奇怪同一家人摆筵席,怎么还有那么多人闭门不出呢?偷听是不可以的,就算她想,也着实听不到什么。
呖呖!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丽丽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叼了一个小包裹给妘婂,妘婂打开一看,竟是两块绿豆糕!
“小可爱,你是从哪里弄来的绿豆糕啊!?”
丽丽正要开口,妘婂对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了看左右,带它到一个拐角处,才放开让它“畅所欲言”。
“嗯嗯,那人请你吃东西啊,真是好人。”妘婂三两下就把丽丽带给她的绿豆糕解决掉,“对了,丽丽,你来找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君笑?没有啊,那你帮我找他出来。”
妘婂叫到,丽丽二话没说就要飞去找皇甫君笑,才飞出去就撞上一堵人墙,妘婂惊叫着扑上前,又被旁边突然过来的人撞到,加速了前扑的去势。
哇,这就是铺地毯的好处吧,摔倒了也不是特别疼,就是这地上怎么那么厚?
“诗墨,把压着我的‘东西’……”被某人当成地毯的人仰起头看压在他胸前的是什么“东西”,“……的人挪开。”

这声音是花乱!他也在这?
妘婂支起身子,又跌进璀璨的星河,一个人的眼睛怎么可以这么明亮。
随着身上“重物”的移动,一股淡雅清新的女儿香窜进花乱的鼻腔,对上的那双剪水美瞳极其熟悉,会是她吗?
“姑娘,对不起,刚才是我撞了你,但你也别压着我家公子不起来呀。”公子怎么这么招人压,是公子越长越帅气了吧,难怪夫人要急着给少爷订亲,下手慢点少爷连骨头都让人啃没了。
诗墨拉起赖在花乱身上的妘婂,再扶起自己的主子。
“丽丽,我的丽丽呢?”
还好妘婂没有把丽丽完全忘记,她这一开口,花乱肯定她就是在洛邑遇到的“凌波仙子”。
“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
丽丽飞落到妘婂肩头,跟她说自己没事。
其实在眼要撞上花乱的时候丽丽及时地掉转方向,只是从妘婂的角度看去好像它撞上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花乱脑子里蹦出许多可能,但都不是他希望的。
公子认识这位姑娘?今天不是才第一次来这莺燕楼吗?还是应邀来的,如果不是推脱不得,公子从不来这种烟花地。
诗墨忙着帮花乱整理衣服,没在意旁人,他向来都只把注意力放他家公子身上,只是公子明显认识这位姑娘,那他就要留意了。
“我来找人的。”他还记得她?不对呀,她现在跟和他初识的相貌不同,如果不是他看出她的易容就是他把她当成别人了。
一想到花乱有可能认错人,妘婂重逢的好心情一扫而光。
“上次跟你在一起的那人?”
“嗯,我找了他一晚上都找不到。”想起来心情更郁闷。
难道!“他把你卖到这里了?”不是吧,上次那人俨然一护花使者的姿态,一转眼就……真是不可原谅!但他为什么要把她原来的容貌掩盖掉呢?有什么目的呢?
听不懂花乱的话,她还没听过可以卖人的,“不懂。”妘婂和丽丽两颗脑袋又很有默契地朝同一侧歪了45°表示疑惑。
“你是新来的乐师吧,怎么上这里来了,快跟我走。”
一个人横插进来说着就要拉走妘婂,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
“等等。”妘婂和花乱异口同声。
妘婂是自然反应,难得重遇到花乱,不想就这么快离开,话出口后却不知要说什么,再一想这小丫头是因为她手上的紫笛误把她当乐师,要是让她知道她不是这里的人,那肯定是要被赶出去的,这么一想更是不能辩解什么。
“姑娘贵姓芳名?”这是他最想知道的。
“我叫妘婂。”不知道他是问她本人还是问他当成的那个人,妘婂告诉花乱自己的名字,会误会就让他误会好了,谁叫他问的是她。
“姐姐快走吧,她们都等着呢。”
随后妘婂被小丫鬟领到楼下一个拱门,说乐师都在里面。妘婂不是真的乐师,自然不会进去里面,等小丫鬟走远,她想回到刚才那里,丽丽不知道什么事,有点兴奋,拽着她的衣袖,要她走跟拱门反方向的一条小径。
丽丽神神秘秘的样子,妘婂不疑有他走了过去。
小径两旁错落地栽着落羽松,笔直地顶着天上的银盘,越往里走人声愈稀,虫鸣愈清。
丽丽飞在前面带路,结果左扑右撞的,未免它受伤,妘婂干脆让它停在自己肩上。
这个夜盲的小家伙,刚才能在楼里面找到她也真幸运了。
丽丽停在妘婂肩上一个劲催促她往前走,妘婂心想丽丽会不会是带她来找皇甫君笑的。
“嗯,啊……”
什么声音?
妘婂停住脚步,听那跟周围自然不协调的声音。
“爷,您别这样,奴家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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