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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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有黑影啊,圆月你是不是眼……”
钟晴回过头,那个花字还来不及出口,却惊见一把寒光刺目的匕首朝着自己的眉心刺了过来。
连退后一步的机会都没有,钟晴的双手一把抓住了锋利的匕首,迫使它停在了离自己脑袋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心头的震惊让他忽略了手掌的剧痛。
“圆月!你干什么?”他咬牙呵道。
匕首的主人,正是那刚才还是一副楚楚可怜之相的圆月。
这时的她,总是挂在小脸上的温和笑容早已不知去向,两只曾是水汪汪的圆圆大眼如同蒙上了一层灰翳,除了透出两道犀利至极的凶光,再无其他,乌紫一片的嘴唇只机械地吐着同一句话:“你必须死!你必须死!”
钟晴的手腕剧烈抖动着,匕首离他越来越近,圆月的力气,突飞猛长了上百倍不止,他越来越抵挡不住。
“圆月,你疯啦?!”他大吼。
“你必须死,你必须死!”圆月像是没听见,拼命地把匕首朝他眉心压过去。
见势不妙,钟晴将头一偏,突然松开了手,顺势一掌击在了收不住力栽了出去的圆月背上。
这一掌,不重,钟晴有意省下了大半力气,只想推开,不想伤她。
倒在地上的圆月马上爬了起来,回头就朝钟晴扑了过去。
钟晴瞅准空档,猛地扣住了圆月的双腕,死死制住她,吼道:“圆月!我是你钟大哥,你看清楚啊!”
圆月哪里听得进他的大吼大叫,奋力挣扎中,她眼里的仇恨越烧越重。
中邪了,一定是中邪了!
钟晴认定圆月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迷失了本性,可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又找不到有效的办法帮圆月恢复正常。
就在他无计可施之时,圆月大叫一声,硬是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提起匕首就朝钟晴刺去,纠缠中,钟晴躲闪不及,肩膀被刺开了一道血口子。
火烧火燎的疼痛从伤口出传出,钟晴用力推开圆月,自己跳到一旁,拔腿就要朝屋外冲,可是刚跑到门口,砰一声就被弹了回来。
结界?!
他心头大惊。
来不及爬起来,头上已经窜过一阵杀气十足的冷风——
圆月高举匕首飞身扑了过来,照那个劲道戳下去,恐怕连钢铁也会四分五裂。
钟晴顺势一滚,匕首险之又险地插到离他的头不到半寸的地上。
不待他眨眼,圆月拔出匕首又朝他的眼睛刺来,招招都要取他的性命。
钟晴既要顾忌着不能伤她,又要顾着自己不被她伤到,两个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桌椅全部被撞翻,茶杯茶壶碎了一地。
“钟晴!”
一身湿透的KEN冲到了门口。
刚刚去到苏老伯那里,老人家正在被窝里睡着,根本没有叫圆月来找过自己。
心知有异的他慌忙赶了回来,却不料一跑到家门口就看到这样一幕情景。
更糟糕的是,KEN进不去屋里,如同刚才钟晴出不来一样。
一层牢固的结界,隔断了屋里屋外。
仍他使出浑身解数,就是进不去。
“莫再乱撞了,让我来。”
连天瞳的声音从KEN身后传来。
虽然外头风雨声重,但是屋内的搏斗声依然惊动了对面的她。
带着倾城,连天瞳站在门口,心头虽急,行动却颇为镇静,伸手碰了碰挡住她和KEN的无形结界,眉头一皱,举起食指放到口中,用力咬了下去。
抬起鲜血滴落的手指,连天瞳在大门口的空气中划拉起来。
虽然是划在空气上,可是,如同在玻璃上写字一般,一个大大的“开”字出现在眼前,冒着淡红的薄烟,在空气里渗透着。
连天瞳吸了口气,将手掌贴在那个“开”字上,低喝一声:“铁壁铜墙,万里厚土,一血为令,皆化虚无。开!”
说罢,她掌下一用力,那以血写成的“开”字顿时炸裂开了去,即刻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守在门口,不得让人接近!”连天瞳对倾城下了命令,随即闪身跳进了屋内,还不忘扔给KEN一句,“关门,莫惊动他人。”
不得不佩服连天瞳的细心,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些小细节,跟着冲进屋内的KEN马上反手关上了大门。
“快过来帮忙啊!圆月中邪了!”钟晴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躺在地上拼命抵住铁了心要在自己身上戳几百个窟窿的圆月,他的力气几乎快要用尽,见两个救星杀到,他赶紧扯开嗓子大喊。
KEN马上冲过去,死死箍住了圆月,把她从钟晴身上拖了起来。
圆月愤怒地吼叫着,双脚在地上乱蹬,发狂般的挣扎着。要完全制住力大无穷的她,连KEN都觉得有点力不从心。
“圆月!你冷静一点啊!是我们,你看清楚!”KEN紧扣在一起的十指,就快要被圆月挣开。
钟晴喘着气爬起来,冲到圆月面前,抓住她的手要夺下匕首,边夺边对连天瞳喊:“你也过来帮忙啊,抓住她的手,她力气好大!”
连天瞳却没有照他的话去做,她走到圆月后侧,右手突然摁低圆月愤怒而顽强的头颅,左手利落地撩开披散在她颈后的长发,圆月光洁白净的后脖颈当即暴露出来,颈椎处,一粒颜色鲜艳的红点分外惹目。
“果然……”连天瞳咬了咬牙,一股莫名的怒气窜上来,呵道,“给我抓好她!”
说罢,她抬起小指,对准圆月颈后的红点扎了下去,嚓一声,整个指甲没入了圆月的皮肉。
闭目默念了一句什么,连天瞳柳眉一竖,呵了声:“符出!”
只见她将左手朝后一抽,一张小小的纸片粘在她扎入圆月体内的小指上,从那红点中被拉了出来。
当纸片全部被取出时,先前还如野兽一般疯狂的圆月,霎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一般,眼一闭,软软瘫倒在KEN的怀里,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圆月!圆月!”钟晴试探着拍着她的脸。
“她晕过去了。”KEN探了探圆月的鼻息,松了口大气,小心地把她放到了地上,擦了擦头上的汗珠。
“怎么会这样?”钟晴心有余悸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圆月,“圆月居然拿刀杀我?简直不可思议。”
“她中了傀儡之术。”连天瞳端详着手中画满了怪异符号的纸片,眼神冰冷。
“傀儡之术?”钟晴讶异地问道,“跟中邪差不多吧?”
连天瞳没回答,看了钟晴一眼,皱眉问道:“你受伤了?”
“啊,没事,被匕首划破了点皮肉。”钟晴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和手掌。
“钟晴,你……”KEN的目光停留在钟晴的伤口上,“你的伤口怎么流的是黑血?”
“黑血?”钟晴忙低头一看,果然,白色的袍子与泛白的手心上,各有一行湿漉漉的黑色液体从他的伤口处汩汩而出。
“这……这是血吗?”他沾了一点在手指上,搓了搓,又闻了闻,“腥味……的确是血的味道,怎么会变了颜色了?”
连天瞳拾起落在一旁的匕首,放到鼻子下嗅了嗅,片刻,说:“匕首上沾了蛇毒。”
“有毒?”
钟晴和KEN当即目瞪口呆。
蛇毒,黑血,意味着什么,钟晴很容易就想到了。
“完了,我中毒了!”钟晴慌乱地捂住自己的伤口,“剧毒吗?没药救了?”
“毒是一沾即亡的剧毒。”连天瞳把匕首扔到一旁,略有疑惑地看着钟晴,“可你却站到了现在。”
“啊?!”钟晴一听,合上了嘴,摸了摸伤口,说,“除了有点割伤的疼痛,我好像真没什么其他感觉,你要不说,我真不知道自己中了剧毒呢。”
“蛇毒对你没作用?”KEN锁紧眉,自言自语,“难道是……”
“谁干的?”钟晴抬起头,怒气冲冲,“圆月绝对不会有理由杀我!谁跟我有这么大的仇,居然拿这么卑鄙阴险的办法要我的命?”
“凶手……”
连天瞳拿起手中的符纸,右手一动,从袖间抽出一截红线,将线头从符纸上一穿而过,默念了一声什么之后,将手一扬,只见那红线就跟活了一般簌簌朝空中窜去,像是被人从另一个看不到的空间给拉上去了一般。
“你这是在……”KEN看着不断从她手中延伸而出,消失在空气另一端的红线,惊讶地问。
“把凶手揪出来!”连天瞳咬了咬牙,脸上少见的怒意仍未减去。
“这样可以抓到凶手?”钟晴一下子兴奋起来。
不消片刻,连天瞳的红线突然停止了运动,绷紧成了一条笔直的线,如同拉住了什么东西一般。
连天瞳双眼微微一眯,双手拽紧了手中的红线,用力朝下一拉,厉呵了声:“给我出来!”
没等其他两人回过神,一个人影竟从空中落了下来,狠狠栽到了地上。
“果然是你!”连天瞳看着倒在地上,腰上紧紧缠着数十圈红线的人,又气又急。
“玲珑?!”
“小妖精?!”
两个大男人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讶异之情了,尤其是钟晴,被打傻了似的盯着地上的人,连呼吸都给忘了。
从空中突然落下的,被连天瞳称之为“凶手”的,正是已经失踪了好些天的刃玲珑。
“你以为藏身到别的空间,我就找不到你了么?”连天瞳愤然将手中已经烂掉的符纸扔到刃玲珑面前,“傀儡之术是我教你的,只要有这个符纸,你纵是躲到九天云外,我也能把你抓回来!”
“抓我回来又如何?”刃玲珑缓缓撑起身子,“我要做的已经做完了。”
“小妖精,你是不是吃错药了?”钟晴冲过去,蹲下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怎么会做这种事?”
“你……”钟晴的突然出现,刃玲珑吓了一跳,她颤抖着身子,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难以置信地问,“你不是中了匕首吗?怎么……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我?”钟晴才不理会她的问题,摇着她的身子,“说啊,你到底发什么疯?”
“怎么会这样……那是剧毒啊……”刃玲珑捂住自己的嘴,目光在地上慌乱地扫视着,“你不可能还活着……”
“你说什么?”最后那句话,钟晴是听清楚了的。
突然,刃玲珑一把推开了他,身子一跃,扑过去拾起了被连天瞳丢到一旁的匕首,转头就要朝钟晴刺去。
然而,失去控制的刃玲珑被KEN及时拦了下来。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
刃玲珑手里的匕首落了地。
“你闹够了没有?”KEN捏紧了拳头,指着一旁昏迷不醒的圆月,“你竟然会想到利用圆月?你知不知道这样可能会害死她的!”
“我……我……”刃玲珑捂着脸,身子瑟瑟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有他死了,你才能好好活着……”
“你……”KEN气极,扬起手又想给她一巴掌,可是,停在半空中的手掌,终究还是没落下来,他愤然一甩手,呵斥道,“我跟你说了那么多,怎么你还是执迷不悟呢?我的事,绝对不准你插手!”
“喂!”钟晴冲到他们两人中间,吼道:“你们两个,究竟说什么?什么死啊活的?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看到他,刃玲珑的身子抖得更厉害,她一把揪住钟晴的衣领,咬牙道:“你出现那么多怪异的行为,知道原因吗?”
“玲珑!”KEN想阻止她说下去。
“让她说!”钟晴回头狠狠瞪了KEN一眼,“我要知道实情!”
“事到如今,还有隐瞒的必要么?”连天瞳看了KEN一眼,扭头对玲珑说,“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刃玲珑咬了咬嘴唇,松开了抓住钟晴的手,缓缓说道:“你的身体,之所以会有那些怪状出现,是因为……因为你被人下了重咒。”
“重咒?!”钟晴愣了半晌,“那是……什……什么咒?”
“七数之劫。”刃玲珑抬起已有些充血的眼睛,看着他的脸,“中咒者,逢七必乱,七岁,十四岁,二十一岁,必有一劫,到最后,活不过二十八岁。要解这个咒,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在中咒之人二十八岁的最后一天,以命换命。你只要知道,我哥铁了心要用自己的命为你解咒,要你活着,他就得死!我不能眼睁睁看他死去,只能赶在那一天到来之前……除掉你,如此,他就不需要再为你解咒了。”

钟晴觉得自己的语言功能全部消失了。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
刃玲珑手里的匕首落了地。
“你闹够了没有?”KEN捏紧了拳头,指着一旁昏迷不醒的圆月,“你竟然会想到利用圆月?你知不知道这样可能会害死她的!”
“我……我……”刃玲珑捂着脸,身子瑟瑟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有他死了,你才能好好活着……”
“你……”KEN气极,扬起手又想给她一巴掌,可是,停在半空中的手掌,终究还是没落下来,他愤然一甩手,呵斥道,“我跟你说了那么多,怎么你还是执迷不悟呢?我的事,绝对不准你插手!”
“喂!”钟晴冲到他们两人中间,吼道:“你们两个,究竟说什么?什么死啊活的?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看到他,刃玲珑的身子抖得更厉害,她一把揪住钟晴的衣领,咬牙道:“你出现那么多怪异的行为,知道原因吗?”
“玲珑!”KEN想阻止她说下去。
“让她说!”钟晴回头狠狠瞪了KEN一眼,“我要知道实情!”
“事到如今,还有隐瞒的必要么?”连天瞳看了KEN一眼,扭头对玲珑说,“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刃玲珑咬了咬嘴唇,松开了抓住钟晴的手,缓缓说道:“你的身体,之所以会有那些怪状出现,是因为……因为你被人下了重咒。”
“重咒?!”钟晴愣了半晌,“那是……什……什么咒?”
“七数之劫。”刃玲珑抬起已有些充血的眼睛,看着他的脸,“中咒者,逢七必乱,七岁,十四岁,二十一岁,必有一劫,到最后,活不过二十八岁。要解这个咒,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在中咒之人二十八岁的最后一天,以命换命。你只要知道,我哥铁了心要用自己的命为你解咒,要你活着,他就得死!我不能眼睁睁看他死去,只能赶在那一天到来之前……除掉你,如此,他就不需要再为你解咒了。”
钟晴觉得自己的语言功能全部消失了。
刃玲珑的话,他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是,他要活着,KEN就得死这一点,他是再明白不过的。
“竟有这等事……”连天瞳呆立原地,只觉得手心有些发凉。
“谁……谁这么告诉你的?”KEN冲上去一把揪住刃玲珑的胳膊,难以置信地问:“谁告诉你七数之劫会害中咒者活不过二十八岁?!苏雅维娜竟是这么跟你说的?!”
“是的!”刃玲珑顾不得被他揪得发疼的胳膊,含泪大声说道:“她什么都跟我说了,海底囚内封有七面海妖的血,还有下咒解咒的方法,甚至靠双子水晶的共鸣去寻找中咒之人,她全都跟我说了!”
“天……”KEN颓然松开了手,刚才的暴戾之气被无奈的平静所替代,“玲珑啊,你被苏雅维娜骗得太彻底了。”
“骗?!”刃玲珑张大了眼睛,“她骗我什么?难道你没有进海底囚?难道你没有带着双子水晶去找人?难道你没有打算用自己的性命去解咒?”
“不错,这些都是真的。但是……”KEN看了看旁边焦躁又茫然的钟晴,深吸了口气,回头看定刃玲珑,说:“七数之劫的后果……她只告诉了你一半。”
“一半?!”刃玲珑愣住了。
“等……等等!”钟晴几近瘫痪的舌头终于恢复了功能,他看了看KEN,又看了看刃玲珑,指着自己,问:“你们的意思是,我所有的‘不对劲’,是因为我中了咒?!那个叫七术之劫的咒?!”
“是……”KEN轻轻点了点头,沉默了许久,语气低沉地说道:“在人类世界基本成型之后的上百年时间里,北欧的两派神裔虽然会为争夺彼此的地位而互相争斗,但是,他们也常常为保护人类而同各种妖魔恶灵作战。在这些扰乱人类生活,甚至给人类带来莫大灾难的异类之中,有一只人身蛇首的七面海妖,每隔七年,它便会离开深海,化身为美丽的女人或俊朗的男人,在人类世界里游走,谁伤害了它,它就会吃掉谁,谁爱上了它,它也会吃掉谁。这只邪恶的妖怪,其实就是以人类的爱憎之情为食。”
“七面海妖?!”钟晴讷讷地重复着这个怪异的名字,“可……这个跟那个咒有什么关系?”
“这只海妖,不仅邪恶,自身的力量也极其强大。收伏它的时候,不仅出动了亚萨和华纳两族的诸位大神之外,连我们刃族的首领也加入了其中。至于结果,虽说费了不少力气,那海妖最终还是死在了神族的长矛之下。”KEN没有直接回答钟晴的问题,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之后,亚萨和华纳两族分别拿去了海妖的头和身体作战利品,而我们刃族,只是取走了它的一滴血,盛在一个小瓶里,封到了族里的禁地——位于万米深海的海底囚,严禁任何人碰它。关于这滴血,精于咒术的刃族首领曾告诉过族中少许地位高深的神裔,用这滴七面海妖血作咒,中咒者逢七必乱,一旦体内的咒超过二十八年,中咒人就会……”
“就会怎样?”钟晴急不可耐地问,“会死?!”
“不会。”KEN摇了摇头,这后头的两句话,却说得分外艰难,“会带给他无人可及的强大力量。然后……逐一杀掉那些最爱他的人,父母,朋友,爱人,无一可以幸免。当然,还有那些憎恨他的人。没有谁可以逃脱,因为这些人的一切,早已经存在于他的记忆之中,谁对他好,谁对他坏,这个咒,会通过他的记忆找到他们,不论他们身在哪里……”
钟晴的脸开始发白了。
“你说什么?!”刃玲珑扑过去抓住了KEN的手臂,“苏雅维娜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她只说过一旦过了二十八岁,中咒的人就会死,只要我能阻止你在这个期限内找到中咒的人,或者在你为他解咒之前杀掉他,你就不会有事了!”
“苏雅维娜早已经成了一部只懂得怨恨的疯狂机器了。”KEN轻轻拉下刃玲珑的手,“玲珑,你被她利用了。”
“苏雅维娜……那个镜子妖婆?!”钟晴拼命稳住自己的情绪,迫切地问:“她不是已经被我们烧死了吗?怎么又扯到她头上了?老天爷,你们究竟瞒了我什么啊?”
现在,整个屋子里最安静的人,除了不省人事的圆月之外,就只有只听不说,暗自思索的连天瞳了。
“苏雅维娜曾经也是刃族的神裔,本名刃朵蓝,这个你是知道的。”KEN看着钟晴,揭开了在心中尘封已久的往事,“她与我,还有你妈妈刃珞秋,我们这群年轻的神裔一直在族里的海岛上过着平静的生活。长久以来,我知道刃朵蓝一直倾心于我,她甚至很明白地跟我说,她一定要做我的妻子。但是,我断然拒绝了她。之后不久,我继任为刃族的光之祭司,而暗之祭司,则会从她和你妈妈二人中挑选而出。按照刃族千万年来的规矩,被选中成为光暗两位祭司的男女,在修习完一个祭司应该掌握的全部法术之后,二人就要结为夫妻。刃朵蓝为了成为暗之祭司,用尽了一切方法。可惜,最终被选中的人,还是你妈妈。几乎疯狂的她不甘心接受这样的事实,动了被族里禁忌的邪术来对付一直拿她当亲姐妹看待的珞秋,为此,你妈妈差点就丧命在她手中,幸而发现及时,我们费了很大力气才救回了她。因为犯下残害同族的罪行,刃朵蓝被剥去了神族所有的力量,原本是要将她关入海底囚直到她死去为止的,但是我念她是一时鬼迷心窍,终究不忍看她凄惨死去,所以为她向长老们求情,最后,留下了她一条性命,将她永远驱逐出了刃族。我本以为今后她能有所悔悟,好好当她的苏雅维娜,可是,她做出的那些事……唉,这个女人,眼里除了怨恨,什么也看不见了。”
说到这里,KEN把目光转到已经不知所措的刃玲珑脸上,说:“我想,正因为她恨我还有珞秋入骨,所以才会想到利用你来达到她的报复目的吧。编出那么一套半真半假的话,如果你成功地阻止了我在期限之内找到钟晴,他一旦咒发,他的妈妈定会成为他手下亡魂。而且,作为钟晴现在的朋友,我也会成为他下手的对象。退后一步说,就算被我顺利找到了钟晴,如果你想尽办法杀掉了他,这样一来,他的家人一定会伤心欲绝,我也不会好过。如此,不论你做到哪一点,苏雅维娜的恶毒报复都算是成功了。因为我,给了她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直等着这一天的她怎可能不好好利用?!玲珑,你差点铸成大错!”
刃玲珑心头如遭雷击,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喃喃道:“被利用了?!她竟然利用我对你的感情……骗我?!”
“我老妈……居然跟那个妖婆有这么大的渊源?!那个咒……”钟晴愣愣地看着地上,随即,他猛抬起头,问:“说了那么多,我中的那个该死的咒,究竟是谁给我下的?!是不是那个老妖婆?!可是……可是我之前从来没有去过北欧啊,那个老妖婆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咒?!”
KEN呼了口气,看定他的眼睛:“这个咒,从你一出世便开始运行了。”
“从我出世开始?”钟晴的眼珠子就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你七岁,十四岁,二十一岁的时候,是不是都遇到过危及生命的祸事?!”KEN问道。
“祸事?!”钟晴努力地回忆了一番,说:“七岁那年,有一次站在家里的阳台上往下看,结果一不小心栽了出去,幸亏被楼下的雨篷挡了一下,只摔成了骨折;十四岁那年,我记得跟我姐去一座废弃的工厂抓鬼,差点被那只恶鬼给吞了;二十一岁……到是没什么,就是跟我奶奶一块儿出了场车祸,当了好一段时间的木乃伊。”
“这就是七数之劫的早期征兆。”KEN没有再看他的眼睛,目光有些无意识地闪避,“这个咒,中咒的是你,可是被下咒的人……是你妈妈。”
“什么?!”惊讶之余,钟晴又被搞糊涂了,“中咒的是我,关我老妈什么事?”
“这个咒,有别于那些下在谁身上就应在谁身上的恶咒。中咒的人,只要不生下子嗣,此生可保平安,一旦生下孩子,这个咒就会应在她的第一个孩子身上。到头来,中咒之人因为这层分割不开的血缘关系,照样会丧命于咒下。”KEN叹了口气,苦笑:“死在至亲之人手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绝望呢?!”
“好恶毒的咒……”连天瞳终于开了口,问道:“是那个一心报复的女人下的手?还是……另有其人?”
“对啊,快告诉我!究竟是不是那个毒妇下手害我老妈和我?”钟晴一把揪住了KEN,双眼喷火地问道:“到底是谁啊?你快说啊!”
KEN张了张口,可是,要说的话却卡在了喉间。
空气中,一触即发的紧窒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是谁?!你要急死我才舒服是不是?!谁下的咒?!”钟晴狠狠摇晃着他,急得快要吐血。
“我。”
一个字,轰掉了钟晴的三魂七魄。
刃玲珑再也站立不住,瘫坐在地。
向来冷静的连天瞳,第一次从她脸上读出了呆若木鸡四个字。
抓住KEN的手,慢慢松开了。
反到是钟晴,没有大吼大叫,没有暴跳如雷,连一点讶异之情都没有出现。
看着眼光偏向别处的KEN,他再正常不过地说了句:“你再给我说一次。”
“你身上的咒,是我造成的。三十年前,在你妈妈离开海岛的前一晚,我让她喝下了藏有海妖血的酒。”
当把藏在心底一直不肯说的话一股脑儿都倒出来之后,KEN突然有种难以言语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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