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各打五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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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向训、昝居润、郎兵几乎同时赶到了刺史府,也就急匆匆地一起进了刺史府内宅。
数千周军塞满了大半个刺史府内院,个个刀枪出鞘,泾渭分明的地形成了四个圈,最里面的是李勇和王审琦,两人身边各有数百士兵在对峙,往里还有数具尸体,一个少女紧紧攥着宽大的衣衫瑟瑟发抖;再往外是高怀德的铁骑右厢数千步兵,把两部围在中间,但是很明显,刀刃的方向都对准了李勇部,最外面是王大山、曹彬的骑兵,距离稍远,刚好可以加速。
王景脸色铁青,大喝道:“想造反吗?都给我收起兵器!”
第一军士兵看向王审琦,第二军士兵里面的看向李勇,外面的则看向郎兵,居然没有一个人立即收起兵器,第二军士兵没有收起兵器,本来有个念头的高怀德也不敢率先收起兵器。
王景的脸色更见难看。他是朝廷任命的临时统军大将,而王审琦、郎兵则是这些士兵日常训练和朝夕相处的上官,明显的在这些非嫡系的士兵中他的威信不如直属将领了。
郎兵见王景脸色难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自己人要是打了起来,那可就成了笑话了,柴荣也不会绕过他,因此连想都没想就喝道:“你们耳朵聋了吗,没听见王大人的话吗?还不收起兵器!”
第二军一向令行禁止,长官一旦下了命令。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那都要无条件执行,士兵早已习惯了,郎兵话音一落,第二军士兵齐唰唰地收起了马刀、长枪。
高怀德也急忙挥手让右厢的士兵收起兵器。
高怀德是天平节度齐王高行周之子,父子都是骁将,曾多次与契丹人作战,剿灭盗匪,为太祖郭威倚重和宠信。多次赐珍裘、宝带、名马等物。高行周死后,郭威召高怀德为东西班都指挥使、领吉州刺史,后又改为改铁骑都指挥使。
不久,郭威病死。柴荣继位,刘崇趁机南进,在高平之战中高怀德为先锋虞候,立下汗马功劳。迁铁骑右厢都指挥使、领果州团练使。
他是接到王审琦手下士兵说李勇包围了王审琦,想杀他。他一听大惊,急忙率军赶了过来,也是杀晕了头。他一看李勇把王审琦围住了,刀枪都出了鞘,他想都没想。下令把李勇围起来。让他们放下兵器。
他和王审琦是老相识。和殿前司都虞侯赵匡胤关系非常好,临来地时候赵匡胤还叮咛二人要相互配合、照应。真要说动手对付第二军士兵。高怀德不敢,这形同谋反,就是柴荣再宠信他,也绕不过他,因此他只是围着第二军。
不过,第二军却不这样想,王大山来到后毫不犹豫地把高怀德的铁骑右厢也围了起来,顿时让高怀德又羞又恼,有些骑虎难下。随即曹彬略作犹豫也加了进来,不过却是他派人通知的郎兵。
高怀德见手下收起的兵器,王审琦却傻愣愣依然红着眼睛瞪着李勇,放佛没听见,他急忙挤了进去,踢了王审琦一脚,连连递眼色:“还不收起兵器,和两人大人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审琦一愣,这才发现情形不对,两天没休息的头脑微微清醒了过来,他喝了一声:“还不收起家伙!”
他心里有些后悔起来,自己真是杀红了眼,现在可是大周朝,英明的柴荣的当家,不是后晋那会儿,杀个属下根本无所谓。李勇犯上,上报枢密院就是,自己围住他干嘛,难不成真的杀了他?
他抬起头来一看,第二军地士兵已经都撤了出去,那个王万迪的女儿也不见了,王景、向训正在往刺史府大厅走去,他急忙跟了上去。
刺史府正堂大厅,王景、向训面无表情地高坐上位,听着堂下李勇简要地说明事情的经过,一言不发。
秦、凤、成、阶四州已经拿下,西征已经完美地完成了既定目标,作为主将,无论是王景还是向训都不想横生枝节,尤其是牵扯到殿前司。
王审琦匆匆地走了进来,急忙行了个礼,冷冷地看着正在添油加醋叙说事情经过的李勇,急忙对王景、向训道:“两人大人,切莫听他胡说,这厮以下犯上,不仅辱骂末将,还敢公然对抗上官,实在罪不可恕。”
郎兵冷冷地道:“要是不小心点,他地脑袋怕是被王将军割去了吧?”
“行了。”王景心烦地摆摆手,瞪着王审琦不满地道,“难道不是你杀了刺史府的人?”

“是他们先杀了我的兵.
“那个老头呢?难不成他也杀了你的兵?”王景听他还分辩,更加不悦。
王审琦脸上一红,杀个毫无抵抗着之力地老头说出来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眼睛一瞟,忽然看到了瑟缩着坐在右边最下手的那个少女王馨,指着她道:“大人,这是逆贼王万迪的女儿,王贼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兄弟,末将只是想为弟兄们报仇雪恨。”
郎兵最是痛恨**掳掠之人,闻言冷冷地道:“王将军想用**妇女为弟兄们报仇吗?哼,王万迪自杀而死,也算是忠义之人,我大周历来以忠孝治国,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他地家人?何况,王大人已经三令五申地说过不准**掠夺,否则军法处置,王将军这是明知故犯!”
“你.......”王审琦瞪了郎兵一眼,却说不出话来,**掠夺那是常有的事情,北伐的太原城地时候,柴荣亲自坐镇,都没能阻止住这事地发生,何况现在?
不过这种事情无论如何是不能摆上台面地,说了自己更加理亏,反而把罪名也坐实了,因此王审琦只有干瞪眼,干憋屈。
一直没出声的向训忽然开口道:“王将军几日来不眠不休地攻城,又是第一个进入凤州城地人,可谓劳苦功高。弟兄们浴血奋战杀了红了眼睛,杀几个蜀人平民百姓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哼,就算犯了错,也情有可原,总比那些投机取巧的人要好多了。”
他说着眼睛不由的瞟了一眼郎兵。
高怀德躬身道:“两人大人,王将军做事鲁莽了些,却绝无伤害李勇将军之意,只是气不过李将军顶撞他。属下以为长幼有序,卑尊需分明,这样才符合国家法度,李勇辱骂上官,不可不加以严惩。”
郎兵站起来道:“顶撞上官虽然不对,但也要分情况,李勇正是为了维护国家的法度........”
他话未说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道:“将士们这几日打的辛苦,难免心浮气躁,有些冲突,犯些错误也是再所难免的。如今,城中蜀军抵抗还没有完全停止,我们实在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昝某以为我们应该尽快安定蜀地,稳定民心,同时把拿下凤州之事上报朝廷,等待朝廷的决断才是。”
王景眼睛露出笑意,依然面无表情地道:“不过王审琦、李勇各有错误,也不可不罚。”
郎兵急忙道:“是末将御下不严,愿受大人处罚。”
王景眼睛一转,瞟了王审琦、郎兵二人一眼道:“就罚铁骑左厢第一军、第二军清扫战场,掩埋尸体,如何?”
他说完,看向向训。
向训摸了摸短,颔首道:“如此甚为合理,向某无异议。”
昝居润道:“昝某也赞同。”
郎兵心里暗笑,各打五十大板,还是纸糊的板子,这算什么处罚?不过这个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再闹下去谁都不好看,和谁对谁错无关。他点点头道:“末将领罚。”
王审琦咽了口唾沫,应声道:“末将也领罚。”
“如此才好。”王景笑呵呵地走了下来,“两位将军都是王某倚重的大将,又都有大功,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呀。”
“是!”郎兵、王审琦同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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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中午,周军扑灭了城中零星的抵抗,一边清扫战场,掩埋尸体,防止发生瘟疫;一边张榜安民,同时快马把喜讯上报京城,为了消息传的快点,王景特意派了郎兵手下斥候军士卒去。
随后,在城中找了辆马车,王景让人把伤还没完全好的王环、赵崇送去了京城,连那个刺史王万迪的女儿也一起送了去,他没有本事说服两人投降,又不能杀了他们,就让皇帝自己头痛去吧。
昝居润亲自带人来回巡视,禁止士兵扰民,这是柴荣总结太原城的教训,特意叮咛的,因此昝居润不敢懈怠,对扰民的士兵处罚也极为严厉,让王审琦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纠缠下去。这样一来,凤州城迅速安定下来,和凤州练成一片的秦州、成州、阶州也安定了下来,民心逐渐归周。。
过了几日朝廷传来嘉奖的圣旨,让昝居润镇守凤州,留下原先的凤翔军驻守边疆,其他众将士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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