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因势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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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珪和高彦是身经百战的将领,他们明白如今周强虽多,但已经安逸数年,远不是刚刚经过高平之战和北伐的周军对手。
黄牛八寨丢失、唐仓镇失守,凤、秦被围近月,蜀国上下都惶恐不安,因此他们必须打一场胜仗来鼓舞士气,坚定朝中那些大佬的抵抗决心,哪怕只是一场小胜。
两人商量以后,决定首先夺回唐仓镇。
为了在周军回援之前拿下唐仓镇,两人一边从成都出发,大张旗鼓的慢慢行军,一边先行派悍将李进秘密带领五千蜀军精锐绕小道行军,避开周军的斥候。
毕竟蜀军盘踞四州多年,对地理的熟悉远超过周军。这里又多高山密林,竟让李进军躲过了斥候,比李廷珪大军提前数天到达了唐仓镇,李进也有胆识,不等大军到齐把唐仓镇包了饺子。城中只有数百周军士卒,半个时辰都没撑到就被李进拿下了。接着,趁周军还没有收到消息,他又马不停蹄地奔袭了大周排阵使排阵使胡立等人。
也算他运道好,这些日子威武城守军龟缩城里根本不敢出来,胡立渐渐放松了警惕,防守松懈下来,才被他一网成擒。然后李进放弃了威武小城,带着守军一起退回唐仓镇。
李廷珪收到李进大胜的消息,急忙和高彦俦率领大军连夜赶路,第二天晚上就到达了唐仓镇,稍事休整,就派兵袭扰向训军。
向训在排阵使胡立被俘之后就知道情况不妙,立即收拢兵力,固守大营,防止遭到内外夹击。
两军试探性地碰了几次,周军精锐,蜀军人多,谁也没占到便宜,一时间双方相持起来。
从沙盘上看。情况非常微妙,秦州、凤州之间夹着王景、支周军,两支周军中间又夹着李廷珪三万大军。
一时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战局僵了起来。
但是情况明显对周军不利,尤其是王景大军,粮草仅够数日之用了。
排阵使胡立被俘,周军失利的消息很快被六百里加急报到了开封。
柴荣大为震怒,在西征大军出发之后他就开始着手准备南征事宜。留下赵匡胤等大将也是这个目的,如今连这小小的四州都拿下,还谈什么南征?
宰相范质、殿前司都指挥使张永德等文武重臣急忙来面见柴荣。
范质鉴于去年围攻太原城失利的教训,首先道:“陛下。如今西征形式和去年北伐何其相似?王景、向训数万大军数月无功,四州地势险恶,如今粮运不继,另外蜀主孟昶已经派人向唐和汉请求援军。是以臣请求陛下罢兵。”
他的态度极为坚决。
但是柴荣是谁,一向有进无退,从无半途而废的柴荣怎么会甘心?他皱着眉头道:“西线已经开战,如果半途而废。蜀军岂不可能东犯?”
张永德本来反对西征,此时的情景似乎应验了他的话,因此进言道:“如果将军队和时间都耗在西线。那陛下的东进计划就要受到阻碍了。”
柴荣阴沉着脸。站了起来。在御座前来回走了几步,忽然转头问张永德身后地赵匡胤道:“赵匡胤。依你只见,西线是战是和?”
赵匡胤道:“臣以为西线战事只能进行到底!”
“哦。”柴荣笑道,“众位大臣都劝朕罢兵,为什么独赵爱卿赞同西征?”
赵匡胤道:“蜀国已经三番两次派人来求和,可见其并无和我大周死战的决心,唯求芶安而已。臣以为只要我大周下定决心,臣相信拿下四州只是早晚的事情。
至于唐和汉,臣以为根本无需担忧,如今北汉精锐损失殆尽,根本无力出兵,唐人素来畏惧我朝,也不足为虑。”
柴荣点点头道:“但是秦、凤二州久攻不下,你认为是何原因?难道真是兵力不足吗?”
赵匡胤躬身答道:“臣以为兵力够了,如今补给已经困难,再增兵反为累赘。不过,臣对西线情况不是很熟悉,故而具体原因臣不敢妄言。”
柴荣沉吟一番,瞟了范质、张永德一眼,道:“这样吧,赵匡胤你代朕去西线走上一遭,回来告诉朕到底是什么原因这么久还拿不下四州。”
“臣领旨!”赵匡胤不等范质反对,急忙答应道。
范质和张永德对视一眼,没再说话,皇帝的圣旨都已经下了,两人再说也是无益。
赵匡胤回家收拾了行囊,带上十数个扈从,急匆匆地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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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兵收到王侯的消息,脸色变了变,最后居然笑
秦旺不解地道:“将军,难道这还值得高兴?”

郎兵道:“古人不是说吗,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本来就定好的计划,看来不用装了,蜀军想不相信都不成了。”
秦旺摸了摸头脑,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郎兵不再解释,他叫过王大山,脸色严肃地道:“大山,你带手下五百人给我守牢了前面的山涧,千万不可让蜀军把我们堵在了这里面。”
王大山拍着胸脯道:“三郎,你放心吧,有我王大山在,他就是来上十万八万人,也休想夸过一步!”
“好!”郎兵转头道,“其余的人,随我连夜潜回去。”
当晚黑夜,将近两千骑兵偃旗息鼓,人衔枚,马摘铃,摸着黑悄悄地折了回去。不过这里道路不好走,走地不快,白天为了防止暴露行踪只得隐藏起来不能赶路。郎兵暗暗后悔,戏做的过了,跑的太远了。
第三天夜里,一行人才潜伏到秦州城左右密林中,郎兵又与王景商议了一番,才返回密林。
三更的时候,周军开始拆除营寨,收拾行装准备撤退。
韩继勋一直让人密切关注着周军地动向,当夜里周军营中出现点点的火光的时,急忙来报于他。和衣而睡的韩继勋急忙爬了起来,让人叫了赵率城,急忙爬上城头。
周军发出地嘈杂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分明,星星点点的火光已经有部分沿着通向凤州的大道蜿蜒而去。
“大人,周军撤了!”
赵率城走到韩继勋地身边,看着城下的周军营地,满带惊喜地道。
韩继勋点点头,仿佛心头上落下了一块大石头,轻轻舒了口气。
几天没有见到周军的骑兵,赵率城已经确信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可能正在和李廷珪大人地大军对峙呢。
他看了韩继勋一眼道:“大人,趁着天还没亮,快出击吧,将士们早就准备好了。”
韩继勋犹豫了一下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赵率城一下子明白了他地意思,他是怕万一出了事情担着责任呐,韩继勋在他心中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赵率城毫不犹豫地道:“大人,什么事情没有风险?末将愿意率军出击,出了什么事情末将愿负全部责任。”
韩继勋尴尬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呃,不过也不得不防这是周人地诡计,我就留下来守城,祝赵将军马到成功,本官当为赵兄请功。”
“多谢大人!”
赵率城抱拳说了一声,匆匆走了下去,集合了仅剩的五百骑兵,再加上两千步卒,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城门,摸出了城。
一出城,赵率城亲自带领五百骑兵直冲他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地王景营帐,让军校姜晖带领步卒趁乱进攻周军,不管结果如何,天亮之前必须返回城里。
周军费了偌大力气填平的护城河便宜了赵率城,连吊桥都不用放了,五百骑兵排成个攻击形的三角直冲而来。
不足两里的距离骑兵很快就冲到了,后面的周军猝不及防,纷纷向两边逃去,骑兵像风一样卷开了周军营地中间硕大的帐篷,没有撞上物体的沉重感,长长的马槊在战马强大的惯性带动下刺破口气,冲到了营帐中央。
“将军,我们中计了........”
不用亲兵提醒,赵率城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的耳边已经想起了王景刺耳声音:“儿郎们,给我围住了,不要放走一个!”
赵率城冷冷地瞟了四周一眼,四面全是周军,拿着长矛逼了上来,不等周军招降,他大喝一声:“别停下,兄弟们随我向前冲,冲出去才有活路!”
他手里的长枪一挥,带头冲了上去。
蜀军情急拼命,跟着赵率城向前冲,黑暗中根本看到对方的表情,蜀军朦朦胧胧地看不到周军到底有多少人,心底少了几分畏惧,跟着赵率城冲破了几道防线,居然杀了出来。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赵率城看了看身边的士兵,只有二百余骑了,他只觉得欲哭无泪。抬眼望去左右两支周军骑兵左右杀了过来,他大吼一声:“我和你们拼了!”
此刻他彻底知道被耍了,周军的骑兵根本没走,只是埋伏了起来,虽然他想不通到底埋伏到了哪里。
“将军.......”亲兵死死地拉住他,一边叫道,“快护着将军回城,我来挡住周军!”
左右两名亲兵连忙拉住赵率城,绕了圈往北门跑去。那两支骑兵正是郎兵围歼姜晖步卒差不多后分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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