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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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都需要本钱,这个道理周北知道,周北家里虽然没多少钱,但是周北有一个大伯还算富裕,这位大伯名叫周平安,是周大福的大哥,但是膝下无子,所以对周北疼爱有加,上次周北拳打林羽风,就是他出了大头帮忙料理的后事,周平安曾经对周北说,在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准备了一个5万块钱的红包,不过呢,如果你想拿这笔钱去创业,我也可以提前给你。这句话周平安只是随便说说,出发点是为了鼓励年轻人的闯劲,谁知说者无意,听着有心,而且是牢记于心,念念不忘。
周北是这样计划的,如今找工作的人越来越多,不如建一个求职网站,名子就叫天下人才网,“天下人才网,网天下人才”,念起来还算通顺。
建一个这样的网站,其实比较容易,技术不是问题,如今有大把的专业公司可以帮别人做网站,好一点的也才花个一两千,剩下的就是拉拢客户,把各个公司的招聘计划晒在上面。以后便可以坐在家里数钱了,周北兴奋地闭上眼睛,仿佛看到大把大把的老人头从空中飘落。
想要实现这个目标,同伙是必不可少的,于是周北想到了同寝室的哥们,老羊和小迈坚定地要读研,剩下的就只有兜子和王士吉。
周北对宿舍里的哥们向来一视同仁,索性给寝室里每个人都打了一遍电话。
除了79年生的老羊,这一屋子人绝对是最具代表性的80后,老羊属羊故称老羊,来自于十万军马挤过独木桥的高考大省山东,虽然两次被挤落河中,但他并不甘心被淹死,发扬爬也要爬过去的精神重新回到考场,第三年终于实现了挺进G大的目标,老羊的录取分数竟然比周北高出60多,可见出生在山东确实比较悲哀。
论帅的话,周北第一老羊第二,接下来是兜子、小迈和王士吉,这是周北的排行榜,当然老羊也有一个榜,后三位不变,却是老羊第一周北第二。当年宿舍里流行分头,周北和老羊一左一右,分别引领时尚潮流,可惜G大男女比例失调,拍成电影那叫《兄弟连探秘侏罗纪》,不然的话还能用战绩来一较高下。
惯性对于人生轨迹十分重要,老羊六岁上学,迄今已经读了18年的书,而且还打算读下去,原因是本科生不好找工作,这也是大多数人奋力追逐硕士学位的源动力,硕士学位因此也在疯狂扩招,不过看这架势,等两年半研究生毕业估计硕士也没那么值钱了,到头来难道要继续攻博士和博士后吗?更惨的是,老羊本来在读书方面天赋平平,这条科举之路对他来说密布着荆棘,目前第一次考研之旅已经铩羽而归。老羊说不就是考试么,大不了咱再补一年,周北算了一下,老羊要是拿到了硕士学位,从他上学的那天开始,乐观的说要二十一年半,假如还想攻到博后,保守估计也在三十年左右,这个精神已经基本赶上了中举的范进。
周北跟老羊打电话的时候,老羊表示要坚定考研道路一百年不动摇,并且还提到了小迈,说是他的榜样,小迈跟老羊走的是一条道路,不过已经抢先步入了研究生的行列,而且小迈的女朋友听说也是最近才找的,两个人还一起租了房子,老羊觉得小迈不愧为新社会主义四有青年,有学历,有前途,有马子,有夜生活。
兜子是北京人,家住四合院,老爸在土地局当官,家里目前另有房产有5套,分别位于二环、三环、四环、五环以及郊外,不考虑升值因素,这些房子就算租出去月入也低不了一万五,所以兜子从来不缺钱花。兜子虽然没有周北和老羊帅,但兜子可以为女生花钱,所以在音乐、美院、政法这些学校里有不少相好,常常让周北和老羊恨的牙痒痒。除了为女人花钱,兜子还热衷于搜集圣斗士、高达、变形金刚以及各种动漫人物的模型和手办,那年头圣斗士冥王篇刚刚流传,兜子为了搞几套穿着冥衣的黄金圣斗士奔走于大江南北,逃课次数一度超过周北。

周北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兜子正忙活的晕头转向,准备把好几大箱子的模型运往北京,此前兜子非要自己找工作,于是在G大附近做了几个月的校漂族,可惜工作一直没有着落,现在不堪父母的召唤,选择回北京当公务员。如此一来几百个模型自然要跟随主人共同进退,模型还好说,手办有的确实比较脆弱,怎么运回去便成了一件难事。每次兜子一报价格,快递公司就纷纷撤退,没有一个肯担保的,无奈之下兜子决定租辆车亲自护送,为此还找到王士吉,可王士吉家里只有一辆运土豆的大卡车,这辆卡车一旦开动,车上的土豆在剧烈颠簸中都能搓出薯片来。兜子一看要真这么运,几百个宝贝肯定尸骨无存,于是不敢再有图省钱的想法,这不刚租了辆含司机的奥迪,兜子说司机和车还在楼底下候着呢,所以就先不跟周北废话了。
接着打给王士吉,电话无人接听,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多,周北估计老吉可能还没有起床,熬夜看球是他的风格。
王士吉虽然跟周北同年出生,但是面相太老,人送外号王老吉。他每次出入学校必被保安拦截,只好天天随身携带学生证,可这样一来学生证丢了好几回。有一次周北、森林还有老吉去网吧找学生证,期间与网管发生口角,几个年轻人很快让口角升级为暴力格斗,最后周北与森林双剑合璧大打出手,将拳皇里面的招式赋予其现实意义。虽然这次没有找到老吉的学生证,但是大大加深他们仨人之间的兄弟情谊,为此老吉特别送了两个土豆给周北和森林,这两个土豆居然长成了长方形,后来森林说在上海也看见过大堆的长方形西瓜,所有的变态西瓜全部来自日本,打算在中国高价出售,以满足国人求新求奇的品位,可惜当年周北没有意识到原来变态也是有经济价值的,不然一定要将老吉的土豆卖个好价钱。
很早以前有人说中国男足脚太臭,不如回家卖土豆。老吉对这句话非常愤慨,因为老吉家里就是以卖土豆为生计,年收入不足三万,供养老吉上学实属不易。老吉说土豆就算烂到地里那也是有价值的,而中国男足永远是没有价值的。平时老吉看球只看五大联赛,但是看五大联赛就经常需要熬夜,长期的熬夜让老吉本就成熟的面庞更显苍老。
周北不忍心将睡梦中的老吉吵醒,于是打电话给“新四有青年”小迈,电话“嘟嘟”地响了十声以后,总算有人接了,一听声音居然还是个女的。
“我找小迈”,周北说。
“你是那位?”,对方好像很不客气的样子。
“我是他同学”
“你是他同学,我还是他姥姥呢!”
随后“咔”的一声,电话被挂断。周北心想奇了,这唱的是哪出啊,还没等反应过味儿,电话又响起,周北一看还是小迈,几秒钟的功夫就打回来了。
这次确定是小迈的声音,但这个声音有点儿接近呻吟,小迈懊丧地说正在跟女朋友吵架,周北隐约听见屋里还有敲砸和破碎的响动,不禁担心小迈可能有生命危险。
小迈说:“不用担心,之前已经买了几份人身保险,如果出现意外,那赔偿的钱应该足够父母养老了”。
周北长叹一声说:“你真是一个孝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那我就先不打扰了,你要是真的挂了,无论千里万里我也一定会送上花圈和孝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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