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心痛的远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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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年只是个普通人,哪里经得住这一翻折腾,当看到妖怪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过来的时候,大脑直接替他做了个选择,昏迷。
看到彭年沿着洞壁“咚”的一声摔倒在地,怪兽又是摇身一边,再次变成之前的梅老师形象,调皮的朝着地上的彭祖做了个鬼脸之后,自言自语说道:“你们人类怎么都这么奇怪?居然可以被自己想出来的东西吓晕!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哎,现在倒好,还要浪费本神的能量,这能量原本就不够了!”说着,摇头叹气的伸手将彭祖抱了起来,再俯下身去,将自己的樱桃小嘴凑到了他的嘴唇之上,紧跟着,一股白色的雾气从她嘴中发出,缓缓没入彭年的体内。
话说彭年晕过去之后,并没有彻底的失去知觉,仍然能迷迷糊糊的感受到周边的情况,他觉察自己似乎被那个怪兽拖了起来,然后那个怪兽又向着他慢慢的俯下身子,在心中焦急之际,一股暖流从自己的嘴中流进。暖流进嘴后,分成两路,一路直达脑海,一路在腹部旋转几圈之后流入了四肢百骸。当暖流流进左脚的小脚趾的时候,彭年醒了。
彭年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东西是郭福儿那弯弯的眉毛、那紧闭的眼睛以及他那小巧精致的鼻子,他随即就意识到自己正和郭福儿吻在一起。心中一紧,两忙双手全力一推,将毫无防备的郭福儿推了出去。
被推的郭福儿退了一步之后便改走为飞,轻轻的浮到空中。此时的郭福儿已不复刚刚的可爱模样,只见她全身上下散发出淡淡的柔和的白色光芒,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无风自舞,或卷或舒,仿佛每一根头发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身上,一袭长长的白色短袖齐踝柔裙,也是飘荡摇曳,两只光洁的玉脚轻轻的绞在一起,也透出一股淡淡的荧白色光晕。端庄兮,如云中仙子;飘飘然,若九天高人。彭年看呆了,他从没见过如此美女。
半空中的郭福儿没有理会彭年的神态,秀目低垂,温柔的开口问道:“彭年,你可知,你为何能在刚刚森林的烈火中逃生?”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了过来,空洞而飘渺,又仿佛是从彭年的心底发出,字字都清晰印在他脑海之中,想不听都做不到。
从那道小沟中爬出来以后,接连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件件都要命,彭年根本没有时间去细究到底为何自己具有不怕火的超能力,现在经郭福儿一问,他开始思索起来。这种事情,哪怕就是一个成年人也无法解释,何况是只有十四岁,它远远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围。彭年的思索无疾而终,只好向郭福儿投出了疑惑的目光。
“那是因为我的护佑!在我即将撞击地面的时候,就分出了一股神力将你保护起来。”说道这里,郭福儿的语气突然转变,一改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变得犹如骂街的泼妇,怒道:“说道这个我就来气,你个小彭年,你TMD没事抱着个烧着的松树干什么啊!你以为你是铁打啊,为了保护你,不知道多浪费了老娘多少真元力!”
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么多的变故,张浩根本不会相信这些,但现在他不得不信,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他不知道的神秘力量!不管她,或者是它,是不是真的拥有什么神力,但至少是一个比自己高级很多的存在。加上此刻郭福儿此刻是梅老师的模样,看起来端庄宁静,浑身散发出慈柔之意,张浩直接的恐惧早已消失不见,转而开始了对它的崇拜,本性也露了出来,嬉皮笑脸的说道:“大虫姐姐,你不知道啊,抱着一棵燃烧着的松树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有空我也带你去抱一下!”
“你……!”郭福儿不知道该如果说他是好,只好将自己的头发和裙子弄的一通乱抖,然后又换成那副高高在上的飘渺之声说道:“彭年,本神不和你计较。我们接着来行拜师之礼吧!”
“等等!”彭年连忙打断了她的话,疑惑的问道:“什么叫接着来行拜师之礼?我们什么时候行过拜师之礼?”
“好你个彭年!你要气死我是不是!”郭福儿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头发结成一个个毛球,长裙也被她扯在左手里,右手指着彭年的鼻子骂道:“你个小跳跳死的,你想气死老娘是不是?你刚刚分明就答应过我的!你,你欺负我!呜呜”
郭福儿居然真的哭了起来!一滴滴淡绿色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滚滚而出,没有滴落,而是在空中四处飞舞。彭年一看势头不好,连忙心思急转,自付道:“这个郭福儿多半是个神经不大正常的外星人,看她将飞碟开到地底就摘掉!我还是顺从点好,要是她突然发起疯来,可不是好玩的!索性就拜师吧!反正也没什么大的损失,何况,自己还要倚靠她才能出去。要是将她惹个不高兴,我小小年纪就栽在这里了,娘还不得哭死!”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接着拜师吧!”
“嘻嘻!这招真是管用啊,你的小表妹很聪明!”轻笑之后,郭福儿又是一派仙姿,说道:“彭年,你可以愿意拜我为师?”
彭年心下自有一千个不愿意也是枉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可不敢开罪眼前的这位“高人”,忙道:“神仙姐姐,我愿意!”他见郭福儿一直用“本神”这个称呼,索性也就称呼他为神仙姐姐,以迎合她的胃口。
“恩,乖徒儿!如此甚好!不过,你以后对我的称呼不用这么正式,叫我郭福儿就好了!”
“是,郭福儿!”彭年回答得毕恭毕敬,心里可不这样,他早已经乐开了花,心想,外星人果然是脑子不大够用,这师徒之间哪里有直接叫名字的!看来,我再哄她几句就能回家了。丝丝笑意浮上了他的脸庞。
“嘻嘻,我喜欢这个名字!”
“郭福儿,你看,我们拜师礼也行过了,是不是该上去了?”
“上去?你不用着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和你说呢!”
“啊?很多?那你快点好不好,我还要赶着去参加婚礼呢!”彭年内心焦急,挂念着舅舅的婚礼,按照当地的风俗,这个贺礼必须得在正午之前送到,彭年早晨出发的时候就已经近九点了,加上中间一耽搁,时间所剩无几。他只希望郭福儿能早点将话说完,好送他出去!
郭福儿可不领情,在空中飘荡了好久,才开口说道:“彭年,你的师父我不是人类,我是一只三叶虫!你学过的,应该知道。”
彭年有点抓狂,学过生物的人都知道,三叶虫已经灭绝了四亿年了,现在居然突然有个人站出来说自己是个三叶虫,还是个漂亮女人!智商大于零的人都不会相信这等事情。他没好气的说道:“三叶虫?你开什么玩笑?你见过长这么美的三叶虫么?那个东西已经灭绝了4E年了!难道你活了4亿年?”
郭福儿不为他的话所恼,依旧用她那不急不徐的声音说道:“你的话有对有错。不错,我是活了四亿年,但是三叶虫并没有灭绝。他们仍然快乐的生活着。”
从郭福儿变成梅老师的那一刻起,彭年对郭福儿的态度几经转折,有好有坏,但因为脆郭福儿超强的能力,对她所说话却一直都是深信不疑。他觉得,郭福儿没必要对他撒谎,刚刚的那个辩驳只是条件反射,这次,他也选择了相信她所说的一切,但他心中也有疑问:“我们生物学老师说三叶虫已经灭绝了,怎么会还活着?还有,难道你是外星人?”

郭福儿恬然一笑,伸手指了指彭年脚下的那个半圆形球体说:“我便是你们人类说讲的妖怪,一个在仙界呆了4E年的妖怪!”
“仙界?”彭年一愣,旋即明白,“哦,我知道,就是神话里那些白胡子老道们呆的地方。听说那里不错,你到地球来干嘛?”
“你别打岔,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完。创世神打算将你们人类抹杀,我来这里是受上仙所托,将一本很重要的法诀送给你们,希望你们人类能凭借它脱离被覆灭的噩运。不要问我创世神是什么,我只是一只虫妖,没有资格见他,我只知道他能掌控着凡界,掌控着其中所有生物的生死。”
“上仙不上仙,为什么他们不亲自来这里?什么人类覆灭的噩运?”
“呵呵,你的疑问还真是多。人类的上仙法力太大,稍稍有点动作都会惊动创世神,所以不适合来这里,而我,正想看看我记忆中的绿色海洋,便主动要求过来。可我还没有看到那绿色的海洋……”说道此处,郭福儿已是泪水盈盈。彭年很想告诉她,现在的海洋,是蓝色的,但怕使她更伤心,只好改口说:“郭福儿,别担心,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过几天,我给你找个高级机修工,将你那玩意儿修好,你就能去找你那个什么绿色的海洋了。”
郭福儿轻轻的摇着头,泪水纷飞,继续说道:“不会了,穿越界面的时候,创世神遗留在上面的真元力重伤了我身体内的能量体系和元神。我的元神正在慢慢的消散,最终,我估计也逃脱不了灰飞烟灭的命运!”
说道这里,郭福儿作了一个小小的停顿。彭年想开口安慰她,但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同时,他的大脑中一片纷乱,什么人类仙界、上仙啊、元神啊、真元力,创世神啊,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在他大脑中翻腾滚动,将他的大脑弄成一团糨糊,一切仿佛如梦境一般。
“彭年!”郭福儿又开口了,但是她的声音好像微弱了一点,“刚刚的那个拜师礼不是给我的,你拜的是你们人类所有的上仙。以下我所要传授的功法,是你们人类上仙500万年来的心血结晶。希望你不要辜负他们的厚望!”说完这些,又是一道金光从她的两只小辫子上射了出来,直接没入彭年的眉心。依然是无声无息,传完后,彭年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但发完金光之后的郭福儿身影越来越模糊,渐渐的,渐渐的,只剩下一片人形的薄雾,而这片薄雾还在缓缓的消散。“啪嗒”一声,快要消散薄雾中突然凭空掉出一个东西,彭年定睛一看,是那只在洞口边上看到的虫子。
此刻的虫子,仰面躺在圆球之上,一动不动,只有那一双变成了灰白色的触角偶尔稍稍晃一晃。彭年不假思索的冲上前去,将虫子翻了过来,然后紧紧的抱在怀里,仿佛抱着的就是自己的梅老师。直觉告诉他,这个虫子似乎大限不远,出于他自己也明白的原因,他哭了:“郭福儿,你还活着吗?活着的话就说话啊?”
一阵微弱的声音从彭年的心底想了起来:“我还活着,没想到,变身居然这么消耗真元力,看来,我要走得更早了。彭年,我想看海,你能带我去吗?”
“可以!可以!只要你不死,什么都可以!”彭年已经泣不成声,只知道一边抹眼泪一边拼命的点着头。郭福儿好端端站在那里的时候,他没觉得她有什么好,但此刻他有一种万分不舍之情。他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对一只虫子这么依恋,是以内它长得像梅老师?是因为它与自己的亲密接触?他说不清楚。但他能明显的感觉自己心中的那一份痛苦,心一点点的裂成碎片。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心底的声音再次响起:“呵呵,彭年,别哭了!你们人类有句话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你怎么哭了啊?”
“郭福儿,那句话后面还有一句,只是未道伤心处!”
“你为我伤心?这是我来这个神域之后最开心的时刻。彭年,你知道吗?由于神域的干扰,我那颗平静了四亿年的心乱了。当我来到地球的大气层外,我就喜欢上了你,用你们人类的话,就是爱上了你!我变成梅老师的样子,只是希望你也能喜欢上我。彭年,如果有一天你能将功法练成,你就能理解这种爱!虽然那个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不会的,郭福儿,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你不会的……”
“呵呵,彭年,别再伤心了,我不会真的死去,我会将我的元神好好的保存起来。如果你真的舍不得我消逝,那就将我带在身边并努力修炼,等你到了第九重,就能将我复原。”说道这里,她稍微停顿一下,然后用略带羞涩的声音问:”“彭年,你是喜欢三叶虫状态的我还是喜欢梅老师状态的我?”
彭年一愣,这个问题很难也很突然,他想告诉她,他更喜欢梅老师状态的她,但又怕她难过,若违心的告诉她自己喜欢三叶虫状态的她,似乎又有欺骗她的嫌疑,一时间两难起来。郭福儿似乎看出了他的难处,轻轻一笑说道:“你不用为难了,等你有了足够的实力,可以帮我炼化妖身,到那个时候,我可以永远的定格成梅老师的模样,而且,是温暖的。”
郭福儿的声音越来越弱,说道最后几乎只剩下隐隐约约的声音,但突然间,她的声音猛的大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彭年,郭福儿就在你的手中,你要好好珍藏它!那个飞碟是个法器,我走之后,你滴上自己的鲜血就可以用了。彭年,郭福儿走了,我等着你的复活……”
声音消失在彭年的心底,怀中的那只虫子也已经没有了,但在他的手掌里,多出了一只5厘米高的玉雕,梅老师的模样,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莫名的伤感透心而出,泪水崩涌而下,他将这个玉雕紧紧的贴在胸口,喃喃说道:“郭福儿,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什么九重是什么,但即使是踏遍千山万水,我也要得到这个答案,并将你复活过来!”
将一个玉雕复活**是一件多么荒谬的事情,没有经历过的人绝对不会相信,但彭年却深信不疑。
对着那个玉雕伤心了好久,他才渐渐恢复过来。收起那个玉雕,放在了贴身的口袋里,然后依照郭福儿的说法,咬破自己的手指,尝试着将一滴鲜血滴在了飞碟上。眼睁睁的看着飞碟迅速的将那一滴血吸收干净之后,他便有了与这个飞碟血脉相连的感觉,操纵的方法凭空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按照操作提示,他双手捏起手势,对着飞碟大喝一声:“入!”喝声刚落,他便进入了一个圆球之中,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金色的吸盘从球顶垂了下来。一把扯过吸盘,将它贴到自己的额前,瞬间,球外的一切都显示在自己的眼前。
心中默念一声:“起”,紧跟着,脚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颤抖,圆球稳稳的向上爬升。待到圆球爬出洞口后,他又将它平移到实地之上,然后停下,默念一声:“出!”便来到了飞碟之外。看了看周围没人,心念一动,欲将飞碟收回来,岂料一团大火从飞碟的底部一窜而上,将飞碟烧了个干干净净!那种心底的联系也消失的无踪无踪!
突然间,身后出来一声大喝:“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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