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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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她生气的样子真的更好看了,但是我想她也是真的生气了。夜里她就悄悄的离开这幢陈旧的大楼,接后来的几天也没有再回到这里。
有些后悔,只是没想到女狼也会那么小气。
在窝里呆了几天,自己都觉得好象生锈了一样。怏怏的。
晚上的天气不错。
街上,熙熙攘攘的。隔几步就有一个灯,灯上也还挂着一个灯谜,多是四大古典名著故事灯谜,都装扮得很古老,却都不是竹子和纸扎的,但是显得很经用的样子,蜡烛倒是货真价实的、有的也是电灯,因为不容易熄。
我这才想起今天应该是元宵节了。几天前还很冷清的大街现在已是如同集中营一般的拥挤了。
那污浊的气体快要把我窒息的时候,一棵非常挺拔的树吸引了我的视线。
是非冤家路窄?
我转过身往人群中挤去。“嘿,兄弟……”肩膀微微的一重,“上次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哪里。说起来,应该是我该来道歉才是~”我轻轻一笑,打开他的手,“今天是不是……”
“不,不,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上次的事情……小弟,陆林……陆是陆地的‘陆’……哦,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吗?”他的样子有些尴尬,不过看起来还是很拽,那架势就象是请君入瓮。
“什么小弟不小弟,我又不是你老大……不过,我很奇怪,你居然会说和我交朋友?我看起来很象一个靓女吗?我叫白道,道,道路的‘道’。”
“我的样子很象一个不良少年吗?”
“当然不是。只是象一棵植物而已。”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够吗?
陆林拍了一下头发,“你说这个啊?嘿嘿,这个‘环保’啊。”
崇尚自然也不至于把自己标榜成这样啊。
“要认识一下我的朋友们吗?”他忽然问我。
“是你的江湖朋友?这么快就要拉我入伙了?”
“那就算了。你总是误会我~”
“误会?你的朋友,不是那些劫富济贫的好汉爷?”说实话,和他走在一起这路就宽畅多了。当土匪也不错~
“白道。你的那位朋友呢?”
“原来你是想认识我的那个同学啊,嘿嘿……他的功夫还真不错……啧啧!你的脸好得那么快啊,而且又没有破相……”
“我只是随便问问~”这时我们走到一个灯前,灯上的谜面是:黛玉焚稿。迷目:李商隐的一句诗。
我们走近的时候,围在旁边的一群小女生立刻让出一条路来,她们斜射来的目光好奇又莫名惊恐。
陆林诞着脸问:“怎么回事?这里的空气会很新鲜的。”
“植物在晚上会放出二氧化碳、吸收氧气……你要好好学啊~”
陆林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难怪在白天那些小女生总是很仰慕的样子。而在晚上总是很景仰~”
“在白天她们是很奇怪为什么树的皮竟有如此的厚,走近只是想看得更清楚。而在晚上的时候,她们纷纷走避只是因为施在你身上的肥太多了……”
“承让、承让。”陆林拱起双手,是很标准、古典的那种礼仪。
他走到灯前,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们来猜猜是李商隐的哪一句诗怎么样?”
“是‘蜡炬成灰泪始干’。”我说这句的时候,旁边的小女孩诧异的望了我一眼,我想她绝不是惊讶我肚子里居然还能放一点墨水,而是我所说的正是她刚才说的那句。
我也望了她一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土匪会干一些欺名盗世的事也不足为怪。不过,这个小女生居然又朝我吐了吐舌头。
“我觉得‘一寸相思一寸灰’更为贴切。“陆林揉了揉鼻子说。
“好汉,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吧,我想你一定会乐意认识他的。”西门吹屑的工夫比起杨先也不差,在体育馆他们都是自由搏击队里的高手。其实,高手都是不要命的,因为要成为高手就要拳不离手,而真正得到打斗经验的机会不仅仅是和队友的切磋上,只有在对方完全没有留手的情况下才能得提高。而这样的机会往往都是在社会上才能找到的。象这样“和平”的社会里,机会却是不太多。

“哦~不是那天和你一起的朋友吗?”陆林兴趣缺缺的问,就象一个奸商对粪便一样提不起感兴趣。
“不要小看他,他一样可以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会有那么厉害吗?唉,你的朋友都是些怪物,不能以常人的角度来衡量……他在哪里?”他的眼睛眯到一起,在人群中搜索起来,仿佛是忽然之间听说那块大便变成一块金砖。
“吹屑。”想不到陈可对灯谜也会有兴趣。我想,这些家伙莫非是想复古?不知道杨先有没有这样的爱好。
“白道,是你?消失了那么多天,居然会在这里出现。”这小子把我说得就象是UFO一样。
“你来看看这个灯谜,嘿嘿,很有趣啊!”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笑得那么。
在他面前的灯谜是:鹿力大仙道:“师兄好吃么?”老道士努着嘴道:“不甚好吃,有些酣郸之味。”
羊力大仙道:“等我尝尝。”也喝了一口,道:“有些猪溺臊气。”
谜目:疾病名称
我说:“这个我不在行啊,陆林还是你来猜猜!”
“绿林?白道是你的新朋友吗?怎么听起来象是江湖好汉样的啊?”陈可打量着陆林,“看起来很标新立异的样子。”
“陆是大陆的‘陆’,不要误会。这个是绿化。”他指着自己的脑袋。
“那你猜猜这个是什么啊?”陈可笑噱的看着陆林。
陆林很认真的想了一番,皱着额头说:“应该是膀胱炎之类的疾病吧~”
陈可回过头一阵爆笑,“膀胱炎?”可能是他的声音太大了,旁边的人诧异的向我们望来。
陆林往后退了几步,估计是在告诉大家:我不认识这疯子。
到了半夜,人慢慢的少了,大街上静了。在广场的一隅,幽暗的灯光下我却看到了庄小蝶,半倚在石凳上,仪态非凡。这样的看上去也有一种惊人的魅力。她的头微微的垂着。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眼框里饱浸着晶莹。
不久,陈可和陆林有看到了她。“天姿国色,绝代佳人!”陆林说的话我总觉得文绉绉的。
当知道庄小蝶的名字,陆林说:果然是好名字,“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他妈的,真受不了你了,一个大男人怎么掉书袋起来了。你头不行啊~”陈可将他的猜谜的奖品拍到我手上,把我往前一推。“白道,好好珍惜啊。”我觉得今天的陈可看起来不一样了,不过绝不是因为他的头发上传来的洗发水的清香。
“花有清香月有阴,一刻值千金……”陆林还要说什么,陈可拉着他,“走啦~”
庄小蝶抬起来头的时候,我笑说:“很巧啊……”我坐到她身旁的凳子上。
这个时候我听到吹屑说:大老爷们儿,居然偷听儿女情长。以前怎么没看出他挺有当土匪的潜质。“真英雄本色也~”
最后的一句话是陆林说的,就不知他是说谁的。
灯光虽然不太明,我还是看到她浅笑的脸上藏着的忧郁。”是啊,真的很巧。陪我走一走好吗?“她边说边站起来。
“荣幸之至。”我把陈可给我的奖品递到她面前,“要吃吗?”
她摇摇头。我想,若是以前,她应该会摇摇头,并说:不要。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
一路上她几乎不说话,和以前她真的显得不一样了。静静的。就象火山爆发前一样反常。以前的她,应该开朗得就象火山爆发一样吧。
不知不觉间,夜更深了。天空上那壮丽的银河也显山露水了。
“好美丽啊~”她说的时候张开双臂。幽幽的清香洒落悄无人声的静夜。
那个时候,我真的有一种冲动:想要拥抱她……
“道,你看我好看吗?”吴香儿的声音仿佛是带着一股清香。悠然。迷离。在那昭君出塞的灯前,人如画、画中人……
“白道,白道……”
吴香儿她会在哪里呢?
夜晚的昏暗中,天狼星闪烁于群星间。无数星辰繁灿于天空,数它最明亮。即便是在那个无月的暗夜,在群星间它依然显得那么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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