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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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杨先的家里回来以后我就没有再出过门了,盛情难却,他家里一半的伙食都让给我消耗.初四,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天的雪.不过天气清爽多了.
初五,整个天地已是一片白皑,雪已经停了,寒风凛冽,送来浓浓的硫磺味(虽然有明文规定的是要禁鞭,但昨日仍是噼里啪啦响足了半夜).月华在我的身周泛起一层银白的光晕,流转着.我仰头望着苍穹,寥寥辰星,静谧,闪着诡异的光华.
西北空的天狼星忽尔异芒大盛,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又有两颗紧跟着陨落.现在居然还能看到流星,而且还是三颗,我的脑袋中忽然闪过一个荒谬的说法:人都是天上的星宿,每一个人死了以后都会变为流星.这能说是天显异象吗?
东方吐白的时候,我站起来,抖掉凝在衣服上的冰晶,穿墙入屋,回到床上补了一会儿小睡.
躺下不久,就听到杨先大不寻常的叫我,那声音就象是一个泼妇叫街一样,妈的,还要不要人睡觉了?我随手抄起枕头抛到楼下--马上下来.
胡乱的将一些书塞到书包中,飘身下楼,杨先已经走了。却看见阮思思和一个高大的男孩站在一起,这时我才发现我见过她好几次,只不过以前都没有注意到她而已,我走上前去给她打了个招呼[今天你们不上课吗?]她看起来依然很腼腆,甚至了头都没有抬起来,扯着衣角低低的应了一声[明天才开始上课]脸上竟然升起了两片红云,我笑笑——这种女孩子应该和我的屋子一样都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我也没有再理会,向她身边的男孩点点头,踩着雪,走了。
太阳放着惨淡的花花的黄红色的光。路上的积雪已经不多了,却被人踩得结实,过往的车辆都开的很慢,象甲壳虫一样,提防着潜伏在路两旁的黄雀。我尽找一些没有人踩过的地方飞奔,看着雪花在脚地呈倒八字分开,飞溅到四周。
赶到学校去的时候,来的人已经不少了,不过大多都在打雪仗,教室里雪花缤纷,外里都差不多了。
高三是笔杆子摇出来的,江山是枪杆子打出来的.
女人具有天生的领导能力,特别是美女,不用自己亲自动手,直接招呼自己座下的几个[童子]为其采雪,更多的是甘心为她们效劳的,聪明的,连命令都省了.
也有几个埋头[复制]答案,不过,没有料到的是杨先也在疯狂PY,难怪他也不等我,我走到他身边的位置,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窃取的劳动果实,是不是比自己的要甜得多?]我猜他是知道自己考好了也没有多大用。惯看人生的我,更喜欢随性而为,区区几十年的生命,不及时行乐,太亏了!
没有等他说话,我坐到自己的位置.刚坐下,一个雪球落到我的脸上,我邹邹眉毛,抬起头来,看到一双明眸,似嗔似怨,每当看到它的时候我总是想起多情薄命的吴香儿,情不自禁的将庄小蝶当成她的影子.[白道,你怎么不理我啊?]
[怎么会刚才没有注意到你啊]我随口答道.
[好啊,你竟然对我视而不见!]她鼓着腮强道.我抚掉桌子上的雪,没再理会,原来她是来找我茬的.[哪里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西门吹屑在我耳旁低声说:[这小娘们儿长的真不错啊好象对你有点意思啊!]他有些暧昧的看着我.
西门吹屑的真名叫陈可,一来他有个不太文雅的习惯——抓头发,这一抓不说,抓的那叫[屑花飘飘];再个,他总喜欢自称[西门吹雪],也不太清楚是谁先叫他[西门吹屑]的,但大家都这么叫了.
作为我的同桌,他是从不交作业,而我是门门功课都开红灯.
[什么叫[好象],她本来就喜欢我兄弟,难道你不觉得我很帅?嘿嘿,你是不是妒忌了?]偶尔我也会开开玩笑.
他抓了抓头发——所谓[纷纷暮屑下辕门],显得很苦恼的样子,正儿八经的看了我一眼,说:[说得也是你确实长的很衰她来了.]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庄小蝶气势凶凶的问罪来了,[听见了,听见了]我无奈.
西门吹屑说:[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
[我也没有跟你说话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池鱼之殃.我幸灾乐祸的[嘿嘿]了一声.她转过头来,满脸忿忿,说:[笑什么.还有你你你怎么不理我?]我不说话了.她生的是哪一门子气?
她忽然语气变得温柔了一点,但仍然带着的[杀气],[你不是说,放假到我家来玩的吗,怎么没有来啊?]西门吹屑作出一副吃醋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就象一个犯错的学生,低声下气的说:[我我病了咳咳]仓促之间想好的理由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连我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不过西门吹屑每次旷课都用这个理由,老板都不再问了.它必然有它令人信服的地方.我想.
[你少装蒜,刚才你还是活蹦乱跳的好烫!]她把伸到我额头上去的手缩了回去,[就算是真的,你也可以到我家里来的嘛!你发那么重的烧,要不要紧啊?}我连连摇头.也许她忽然发现了她刚才的动作过于亲密了,脸一红,垂下手来,不说话了.
[秃子来了!秃子来了]秃子就是我们的班主任,其实他也不是全秃,两鬓依然丛生.秃子有一个特点就是每次都要比别的班的班主任要先来教室,比别的班主任要后出教室.教室外打雪仗的一窝蜂地奔进教室,教室里的也变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所谓的装模作样,拖地的拖地,擦黑板的擦黑板,抹窗子的抹窗子,甚至还有人去擦电扇一切罪证都被清除.

庄小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西门吹屑忽然伸出自己的拳头问我:[白道,你说这是什么啊?不就是鸡皮疙瘩吗?]太没有新意了,都说不问第二次的.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伸进来一个头,却不是一个秃子,是小妖.白道凑合了一句[砸],雪球乱舞.西门吹屑很夸张的端起一盆雪,送到小妖的面前兜头倒了下去,引得幸灾乐祸的一众同学高笑不已.
[啪!]的一声,门被踹开,秃子满脸怒容走了进来.西门吹屑不知所措的呆站着--哗众取宠的后果.[你,下课给我到办公室去!]秃子直是气得鬓如怒发.
[首先,我们班是值得表扬的,别的班都有人玩雪——那都是小孩子玩的.而我们班一来就在做清洁]看了一眼正[高空作业]来不及下来的同学点点头,那个家伙摇摇头,应了一声[为人民服务!]
接下来,秃子讲了半天鬼话,西门吹屑死性不改,反正他也没有家长可以请,他一出生,他老妈子就死了,我看过他老妈子的照片、是黑白照,嵌在一个小木匣子上,很年轻、很漂亮,他三岁的时候,他老爸追随他老妈子去了,怎么死的我倒是不知道.
[白道,我打个谜语嘿嘿,这次,你绝对猜不着你说.]
[五百个运动员站成一排集合?嗯就算是吧!就这样?对]
[男人的世界?晕给你一点提示好了,要不,你一辈子都猜不着,嘿嘿,有点色.]他这么说,前面那位也跌跌欲试.
[一泄千里?昏一边玩去!白道,你说呢?]
[我说了对了,你也可以随便找一个答案来蒙我我们把答案写到纸好!]
[铅(千)球篮(男)球]
[你的答案虽然是对的,我的答案也没有错!]先发制人.
[怎么能那样说你的一点也不形象而且,你的答案也不色怎么不色,蓝色不是色吗?]我狡辩.
[那我也没有说都是男运动员,也不是没有女运动员要是有女运动员怎么凑齐你的[千]球啊?]
西门吹屑从秃子的办公室里出来以后,说:[秃子说咱还有希望,要给我换个位置,不能让我被你带废了.]我开始还以为他是说的好玩的,上午放学的时候,秃子就给西门吹屑和小妖换了一下,小妖忿忿的说:[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我给我闭嘴,秃子让你给我坐在一起,就是你的荣幸,就是给你的奖励,你还想要怎么来着]
补课期间,学校的食堂是不开的,我请庄小蝶到校外去吃,她说:[中午你请我,晚上我请你!]我也没有在意,随意的应了一声.
小妖挺无趣的,袁荧荧把后面的灯关了,他站起来,给我出头——后面就我和他了,[关灯干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杨先站起来,高声说:[他妈的,你帅得耀眼,要灯干什么?]这家伙屁都不敢放一个了.他的眼睛似乎也有些问题,不停的左右摆动,看的我不胜其烦,一下午都是陪着周公度过去的.放学的时候,庄小蝶,死缠乱打的要我到她家里去,说是我答应了的,我无奈,只好默默祈祷她老妈子是个正常的家伙,庄小蝶问我在干什么,我说:[你家里吃的希望比拉出来的好.]
她按门铃的时候,我忽然没来由的有些紧张,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我以为是她的奶奶,要不就是她家里的佣人,庄小蝶告诉我说这就是她老妈子.我正要上前去问个好——她给我一种要我亲近的感觉——这真他妈的活见鬼。
[你是白儒?]她的眼中有些慈祥——也许是我一时头昏,看错了,我摇摇头,庄小蝶替我说了[他叫白道].她妈的身体颤了颤——天确实冷得离谱.而她的声音变得忽然有些冷淡,[高三了,要以学习为主]
庄小蝶打断她妈的话,撒娇着说:[妈,别人还是第一次到我家里来玩的啊别把他吓跑了]
她老妈忽然冷冷的讽刺道:[哦,看我老糊涂了你就是你们班上的第一名吧.]区区不才,,倒数的.
我冷冷的回瞪了她一眼,要不是看在庄小蝶的份上,立马让她连灰都找不着.
[妈,你是怎么了?]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刻薄寡心的老妈.看着她恩求的眼色,我有些不忍,站起来又坐了回去.
[妈,我请他到我家里来吃饭的,你去弄饭好吗?]庄小蝶又去求她老妈子.
[吃什么吃,反正来都来过了]
我真的坐不住了,对庄小蝶说:[抱歉,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改天我在来吧!]
[最好是永远都不要来!]这老婆子当真莫名其妙.
我也懒得计较这许多,重重的摔上门,扬长而去.不久,庄小蝶追了上来.眼中挂着一层薄雾.红红的,显然和她妈吵了一架.
[对不起,白道我也不知道我妈怎么了没关系虽然我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我想她也是为你好的.]她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默默的陪我走着.
路边的烧烤店中传来诱人的香味,我说:[你不是说,晚上请我吃东西吗?现在莫不是想反悔了?]
[好啊]庄小蝶的声音有些雀跃,[你想吃什么啊?老板,给你这里贵的都来!喂,我可没有多少钱那不要紧,把账挂着.想得倒美!]
回到我的破庐的时候,在门外一股浓腥扑鼻
而在我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绝美的容颜,一切称作美丽的东西相形之下,都要黯然失色.
也许是因为她异于常人的美丽,而让我忽略了她的虚弱,也许是因为事情的突兀,而让我不知所措我呆呆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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