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必比一般人都要瘦，都要高出一大截，但他那么大的一个个子，竟然两眼一挤，像个小孩子似地哭了，一边哭一边跑了，“哄”得一声，人们大笑起来。一会儿大家都不笑了。因为贾必叫来了搬运组的组长。
组长是个又长又宽的人，而且很厚很结实。他暴跳如雷：“谁让你们在这里打架？！你一个外乡的小子凭什么打人？！你有本事把他脖子打歪，有本事你再给他弄好？！”
李壳就走到贾必跟前，两手一扭他的头，贾必惊叫一声，扭了扭脖子惊喜地说：“好了！”然后小声对李壳说：“谢谢。”
“啪！”搬运组长给了李壳一个耳光，“你小子好本事！你小子好本事！我这里容不下你，我要向上级报告，开掉你！”然后一溜风地走了。
几个工人都替李壳很担心，贾必红着脸站在一旁直搓手：“对……不起……对不起……”
李壳笑了笑让他们各自干各自的活去。
李壳等着事情发展下去，应该有什么事情发生，不寻常的，李壳等着。
有人小声说来了的时候，李壳看见了一个极瘦的人，而且个子很矮，整个人怎么看都像一柄很薄的小刀片，而搬运组长则像个四方的钢块跟在他后面移动着。
刀片走到李壳面前说：“他吗？”他看着搬运组长问。
“是。就是他，他……”组长还想说什么却被刀片打断了。
“过来。”
李壳和组长都跟着他走到办公楼里，一直走进其中一间，这间门上钉着一个牌——“经理室”。
“都坐下。你好，我是李天明，你谈谈今天这件事的经过。”
李壳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你叫什么名字？”
“李壳。”
“外地人？”
“碧石国人，我父亲叫李三甲。”李壳常常说出父亲的名字，对陌生人。
“好，谢谢，请工作去吧。”
李壳回去继续工作，当天什么事也没发生。搬运组的工友们为李壳感到高兴。
李壳笑了笑。
第二天，李壳当上了搬运组的组长。
原来的搬运组组长被革了职，原因是“体罚工人”。
好几天后的一天，雪还在下。李壳和李壳的工人一起在浣纱河的码头上干活。河面上远远地驰来一辆华丽的小轿。轿子并不特别，虽是名贵木料。
只是垂着厚厚的轿帘子，看不见里面的人，也没有车夫。
特别地是轿车前的两匹马。一匹马，耳朵，肚子，身子，尾巴，蹄子，五个部位五种颜色，另一匹也模一样。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五花马”吧。
轿帘一动，一个女人的头从来面穿出来，向李壳们喊：“是李组长吗？请过来一下好吗？”李壳的工人们都停下活看着那个女人，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李壳走到河中心的轿车旁。轿帘一掀，却有三个人互相扶着走下轿子。准确地说是两个很美丽的女人扶着一堆肉。两个女的穿得很少也很薄，却没有一点冷的意思。那堆肉是那么宽，那么松软，没有两个女人扶，肯定会堆积在冰面上。
李壳只能说那是一堆肉，因为那男人的四肢和脖子似乎都收缩进身体里了，只有细而短的一截露在外面。李壳看了看两个女人，倒是想笑，搂着这样一堆软肉，穿得再少点恐怕也不会感觉到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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