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依稀梦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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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佳妮的故事始终纠缠在灵魂深处,脑袋疼痛地更加厉害,影子在暗地里也发出鬼哭狼嚎般的悲鸣,真像是跌入九幽地狱里一般,如山的黑暗压得自己无法喘气!
第二日,悄悄走出锦虹大酒店,不自觉中走进江南大学,看着进门后的那尊雕像和“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的依稀熟悉的校训,踏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看着远近雅致的水榭楼台,一汪汪被春风吹皱的碧绿的池水,感受着浓浓的校园文化氛围!
自己以前真的在这里读书吗?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熟悉的同学肯定早就各奔东西了,认识的人几乎没有!看着擦身而过的点头打招呼的学子,礼貌地报之一笑,当年的自己大概也是这样吧!这里的一切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恐怕也再找不到自己想要寻求的答案!
带着茫然和失落走出江南大学,一路往北,痴迷的徒步而行,遇水便渡水,逢山便过山,渴了喝点山泉,饿了买点吃的,有车的话也顺路搭个车.辗辗转转间,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少时日,听着田野间的乡民说着陌生又熟悉的话语,自己听来完全没有一点障碍,莫非真的到家了吗?如果不是从前曾经在这一带生活的话,这样的方言听来也不太容易懂.直觉中觉得眼前的路很熟悉,却又不知道它通往的目的地是哪里.
许多村民看着这个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外来人,形同乞丐,纷纷指指点点,躲的远远的,有的赶紧关上了家门,生怕沾上了点晦气.
走出村子,走上山坡,赫然看到那两间土坯房,内心涌动起无限的酸楚,这个,莫非就是自己久别的家吗?门上的锁锈迹斑斑,竟然在门边的猫洞里摸出一把钥匙,费了老半天才投开锁.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鼻而来,显然是好长时间没人来了.简单的几件摆设,显得寒酸有清贫,大概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穷困的家庭了!
床底下有个书箱,拖出来,一本接一本的看,由于屋内太潮湿,许多书页黏粘在一起,很不容易打开来.随手间便翻到一本<草叶集>,小心翼翼地打开扉页,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字:“送给你,东方,愿你有象小草般的斗志、顽强,茁壮成长!”下面签着沈若萍三个字,依稀还嗅见淡淡的芳香!泪水扑簌簌落下来,心痛欲裂.
神不守舍地走出房子,走上山冈,走到那座荒坟前,恭恭敬敬跪下来,磕几个头,喃喃道: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儿子,可你们总归是长辈,即便不是你们的儿子,我也代他磕了!”
走到山涧中喝了点清冽的泉水,洗了洗头发和满是污垢的脸,看了看水中倒映的依稀的面容,自言自语: “你是吴名?还是东方?或者你什么也不是,本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吗?”
沿着陡峭的山路走向那座崔嵬的山冈,几间瓦房赫然在目,山冈上种满了许多桃树和梨树,梨花白如雪,桃花笑春风,显现出一番生机勃勃的景象!
一只凶悍的黑狗猛然从篱笆门内冲出来,冲着吴名一阵狂吠,就听一声娇斥,随后一个体态丰腴的姑娘走过来,看着胡子拉碴的陌生人道: “你是谁?要饭也不能要到这田横冈上啊!”
吴名尴尬地笑了笑,道: “对不起,我并不是一个要饭的,因为生了一场大病,忘记了从前的事,依稀记得这里的样子,便上来看看.”
那姑娘疑惑地看了看这个陌生人,面黄枯瘦的,依稀像那个人,可又不完全像!叹了口气,道: “告诉我,你姓什么,叫什么?”
“大概我有两个名字吧,一个叫吴名,另一个好像就是叫东方的!”
“吴名?东方?”姑娘面露喜色道: “莫非你真是东方大哥吗?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过去,几乎忘的一干二净了!”
“那么,你还记得你教我的《弱水神篇》吗?这数年时间我已经修炼到了金丹期!时下精力异常充沛,上山下山健步如飞,全不吃力!”
“不好意思,我真的忘记了!”
“我叫田琳琳,走,东方大哥,回家去!”
回到家,琳琳烧了整整一锅水,让吴名好好洗了个澡,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帮他大致剪了剪头发,刮了刮胡须,依稀现出当年的风采,就是太瘦了点,想来病得真是不轻.
“我爷爷前年死了,唉,这山上终究不能没个人,我就辞了工作,在山上种了些果树,今年已经能够结果了!”琳琳的话感伤又欣喜,关切道: “东方大哥,你的病情怎么样?要紧么?能不能治得好?”
“说不清楚,听之任之吧!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以前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激发起封闭已久的记忆,否则,这个病想治好也难!”
听了他的话,琳琳便将以前的见闻大致说给他听,有的还是从爷爷的嘴里听到的.

听了琳琳的讲述,少年的自己便已经饱尝了生活的艰辛,为了帮家里减轻点负担,偷偷地跑到山上砍点柴,好多次都是空着肚子跑上来,有一次还饿昏了过去,幸亏田老爹的半碗饭,否则,说不定早饿死了!而琳琳的生世当真也好可怜,父母早早地去了,和爷爷相依为命,空守着寂寥荒凉的田横冈,她大概是田横仅有的血脉了吧?
春风秋雨,花开花谢,田横冈大大小小的角落早走了个遍,每棵树,每块石头,都那么熟悉,然而尘封的记忆仍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闲时帮琳琳干点农活,给果树施施肥,松松土,补植不少新果树……转眼间两年又过去了,琳琳也越发出落成了个俊俏的大姑娘了!两个人像亲密无间的兄妹,无话不谈,琳琳本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时下和吴名在一起,开朗了好多,人也变得特别健谈.琳琳的青春和活力更衬托出自己的衰老,有几次,琳琳给自己拔下好几根白发,无情岁月催人老!
“琳琳,我要走了!”
琳琳深深地看了吴名一眼,知道他总有一天要走的,眼中好伤感,道: “以后还会来吗?” “会!”回答的很果断.琳琳的眼中露出几分欣慰,笑得好开心.
走了好远,依稀看到琳琳的身影,像一株烂放的杜鹃,卓尔特立,令山野为之增色!叹了口气,唉,她真应该成个家了,否则,这田横冈上清寂的岁月真是够她消受的啊!
走下田横冈,渡过一跳宽宽的山涧,爬上了另一座陡峭的山岭,岭上树木阴翳,山石磊就的古城墙上爬满了老藤,古城之内,几十棵老松或斜逸,或虬曲,或冲霄而起,龙纹之表上尚有着模糊的兵器斫伤的痕迹,很可能是两千年前那场战争残留下来的.阴风呼啸而过,传来阵阵寒意,似乎有好多不灭的忠魂在鼓噪呐喊,矢志抵抗着暴秦的进攻……
这样的场景,自己在梦里做过多少次了,毫不陌生.徜徉于古城之内,试图寻找着能勾起记忆的一木一石,终无所获.这古城之内其实阴森可怕,平时根本无人来,吴名却毫不在乎,慨叹世间本无鬼,只在人心中.
冷不防看见对面的山崖上好像坐着个人,那山崖凌虚横逸而出,如一条长长伸出的手臂,带给人鬼斧神工的惊叹!那人危坐在山崖的最前端,一动也不动,猛烈的山风将衣衫吹得不停得翻飞,给人一种随时都会被吹落的感觉,尤显惊心动魄!那人是谁?强烈的好奇心促使着自己去探究.
走出古城,顺着陡峭的山路小心走下来,再沿着另一条更为险峻山路小心翼翼地上行,中途有的地方仅仅几十厘米宽,一不留神便会跌落深渊.吴名胆大心细,沉着涉险,一步步,终于爬上了那座危崖.
“你终于来了!”那人眼也不睁开,淡淡的说.
奇怪,他认识自己吗?
“你是谁?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你的朋友,居然连朋友也忘记了,不应该啊!”那人眼皮一翻,一双眸子精光闪闪,略扫了吴名一眼,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
“你过来,坐到我的身边.”
山崖上容身之地极为有限,何况是在危崖的顶端?
对于死,鲜有人不恐惧的,吴名则是个例外,念头之内仅仅为一个执着的愿望,与其浑浑噩噩的活着,和死有什么两样吗?
大胆走过去,坐在那人身侧.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也许是天意吧,百川汇海,万物归根,大抵如是!”
那人伸手搭在吴名的脉门上,露出极为奇怪的神色,道: “怎么连一丝真息也没了呢?你有过什么奇遇吗?”
“不知道,自苏醒之日起,往事再不记得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来帮你!”那人坚定的说, “闭上眼,不要存丝毫的念想,就当自己不存在一般!”
“好!”
一丝真息注入吴名体内后,便如泥牛入海,有去无回,令那人吃惊不已.神识试图探入对方的意识海内,被一层顽逆的坚壁强行挡住,试了数十次,终无丝毫成功的希望.
怎么办呢?陷入漫长的苦冥之中.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坐在危崖之上,任风霜雨雪的吹淋,仿佛和整座山崖融为一体.白日的天光,夜晚的星辰,流转的季节,时间无知无觉间不停地流向渺漠的远空……
一日,那人忽然睁开眼,露出欣喜之色,忖思,意识海既然被封印了,不如另建第二神识,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而已!何况他目前的自体,依然是靠意识海之外游离的一丝残识来指挥行止的,这便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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