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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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泽勒少校正聚精会神地通过微光夜视仪观察边境对面的情况,他命令黑鹰的驾驶员用火控雷达照射俄国人的飞机本身就是一个大胆的举动。但他当时的确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从对方几次想要冒险迫停“莫斯科人”的行动来看,俄国人显然不想让这辆车过境。而他新得到的命令是必须截获这辆车和车上的货物,而且是在边境的这边!他想,对面的俄国人一定会明白这个意思清楚的信号——不要和我们争!突然,奥泽勒的眼前一片眩光,爆炸的亮光瞬间被微光夜视仪放大了几十倍,耀眼的光线向一支燃烧的火箭一样,刺进了他的眼球,灼痛了他的视网膜。“啊”,奥泽勒一声惊呼,一把扯掉了头盔,本能地抱住了脑袋。“少校先生,俄国人的飞机被击落了!”驾驶员急促的声音在奥泽勒的耳边响起。“快,看看汽车到了什么位置?”奥泽勒有点气急败坏地说。“已经越过边境,正通过三点钟方向的9号隧道。”这时,奥泽勒渐渐恢复了视觉,他揉了揉还有些刺痛的双眼说:“我们下去抓住他!”“不!等等,你说什么?俄国人被击落啦?”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的,先生,就在刚才。”这时,奥泽勒才明白了差点把他弄瞎的眩光意味着什么。他清理了有些紊乱的思维,问道:“你能确定是被击落的吗?”“没错,我能肯定,如果没有搞错的话,是一枚我们造的‘针刺’,因为几乎是迎头打上去的,我没有开夜视仪,从监视器上看得很清楚。在阿富汗我碰到过好几次,肯定没错。”“见鬼!”职业的敏感很快就使奥泽勒有些后悔刚才威胁俄国人的举动,他隐隐感到事情有些麻烦。“无论如何,汽车不能再让它跑了,”奥泽勒心想。“小鸟2号,这里是小鸟1号,听到请回答!”奥泽勒对着话筒喊道。“这里是小鸟2号,请讲”2号机回答。“立即到9号隧道出口处拦截,重复,立即拦截!”“2号明白”一直在左后方跟随的2号黑鹰掉转机身,轻盈地转了个弯,向隧道出口方向飞去。奥泽勒指挥1号机悬停在隧道入口正横处,机身还没有完全摆正,一直坐在舱门口的詹姆斯军士长早已把准备好的垂降索扔了下去,紧接着,奥泽勒小队的2名队员便采用紧急垂降法从机舱门滑了出去。他们一着地,立即半蹲据枪摆好了防御姿势,一支M4对准了机尾方向,一支M249则对准了隧道口,同时打开了夜视仪。此时,1号黑鹰的四周都形成了简单有效的防御,机头和右侧由机组控制,机尾和左侧由乘员防护。奥泽勒走到舱门口,简单整理了一下随身装备,接过军士长递来的保险绳,把一端扣在胸前战术背心搭扣上,抓紧垂降索,通过固定在机舱里的一个滑轮装置,顺利地降落到了地面。落地后,他立即率领先前着地的两名部下,呈前三角队形,猫着腰,迅速向隧道深处追踪而去。

隧道里一片漆黑,但是对于奥泽勒和他的部下来说,这一点也不是问题。以前的美**队害怕夜晚,在太平洋土质松软的小岛上,在朝鲜坚硬寒冷的山梁上,在越南的丛林中,每到夜晚,却都是那些穿着软底鞋,拿着轻武器甚至冷兵器的悄然无声的杀手们的天下。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美**人甚至有些喜欢黑夜。透过插在头盔上的红外夜视仪,奥泽勒可以清楚地看到隧道里的情况,无论是各种车辆还是任何动物,只要他散发出哪怕是微弱的热量,都能够在夜视仪浅绿色的视野里呈现出红色的轮廓,这就已经足够了。他发现距离隧道尽头大约35米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汽车的轮廓,是停在那里的,发动机的余温使它在夜视仪的视野里显得十分清晰。奥泽勒紧靠着墙壁蹲了下来,示意身后的队员靠上来,同时,用喉麦询问2号机同伴的位置。布置好了以后,奥泽勒轻轻把手中的M4斜挎在身后,伸手从绑在右腿上的快枪套中抽出了那支捷克产的CZ75型自动手枪,拇指同时掰开了击锤。这支枪是父亲在他30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由于他们家的祖籍,他很喜欢东欧产的枪支。他留下一名队员,用机枪警戒,然后和另一名快速向目标跑去。在奥泽勒的心目中,他一直没有把这次任务看得有多重,全副武装的美国特种部队,乘坐直升机去拦截一辆民用轿车,应该不会太困难。直到他发现边界对面俄国人的近似疯狂的举动后才明白任务可能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当确信有一枚肩抗式导弹击落了俄国飞机后,他终于清楚了其实他一点也不了解任务的性质。“该死的中情局”他轻声地骂了一句,脚底却丝毫不慢,贴着墙壁摸到了轿车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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