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茉莉，你、你怎么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眼看他那一幅忍不住哭的表情，我赶紧接话，“嗯……我想我是失意了，就是有些事情忘记了。我的头之前受过伤吗？”成功止住了他的泪水，也成功地将话题转到我需要的方向。
“嗯，你之前用头撞墙，结果血流了好多。金老板请来大夫帮你疗伤，但你还是昏迷了七天。大夫说，如果再过两天你还不醒，就没救了，永远都不会醒了。金老板说如果两天后你不醒，他就要把你葬了呢，幸亏你醒了。”
“你说我拿头撞墙？我为什么这么做？还有，你刚刚叫我……咳……小茉莉？”
“是啊，你叫金茉莉，我是金小鸢。其实，我们两个都是孤儿。小时候，被金老板收养，本来一直好好的。可是那天，金老板突然说要我们也接客……”接客？我的耳朵因为这两个字变大了一倍，生怕漏掉什么可能会把自己卖了的重要信息。听他接着说，“你从小性子列，死也不愿做……那种事，所以就……就……”
“好，我大概明白了。但我是个男人，男人也要接客吗？”
“原来你把这个也忘了。金老板开的店叫‘醉金迷小馆’，出售男色，给那些喜男色的……男人。我们十天前刚过十六岁，所以金老板看我们的年龄够了，就想让我们工作了。”
原来是这样，这个身体的男子不想做小倌，所以选择自杀，而我正好在另一个地方被杀，所以就“刚好”借用了他的身体。是这样，应该没错，可是我不会像金茉莉那样。我可是已经死过一次了，而且上一次的人生，不仅看不见，还拼命压制自己的感情。不管怎么说，也要好好活一次才行。做小倌就做小倌，大不了卖艺不卖身。
“好了，我已经大概了解了。谢谢你，对了，你呢？你愿意陪男人……吗？”我直视着金小鸢，他是我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所以我对他有一种直觉得亲切感。
“我……不想，但没有办法啊，我出去根本活不下去，我也不敢自杀。”
“那我有办法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害你。对了，可以请你帮我把金老板请过来吗？我想跟他谈谈。”
“好，我这就去。”小鸢乖巧的走到门边，我才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忘记确认。忙唤住他：“小鸢，现在是几几年，这里是哪里啊？”
“呃，现在是三雄二十三年，这里是三雄之国火焰国的首都——火之城。”
轰……心的一角还是被炸掉了。“那个，小鸢啊，你还是请金老板……两个时辰后再过来吧！”应该是这样说吧。
待小鸢走后，我来到镜前。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既然这个金茉莉是要做小倌的，那长相一定是没有问题的，只是……镜中的，那真是我吗？看到镜中自己的脸，还是吃了一惊。我只能用“惊为天人”来形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瑕疵。除了额头那块疤痕，可这样却更加平添了“我见犹怜”的韵味。这个金茉莉真是男人吗？金小鸢已经够让我吃惊了，而自己的这张脸却足以让我的鼻血喷着流。
在这两个时辰里，我得好好适应一下。三雄二十三年，没听说过。不过，应该是古代吧！唉，自己的历史向来很差，顶多知道个唐宋元明清。现在是什么状况？就连历史书上有没有这个朝代，我都不知道。做程小蝶的时候，是盲人，自然不需去学什么历史、政治的。而且哥哥对我特别宠爱，所以我只要学自己喜欢的就好，像音乐、经营管理等等，程冉的组织有一半的事务也是由我打理得。
想到程冉，心隐隐作痛。
从小鸢的口中，我还得知：三雄，这个年号是因为现在这个朝代是三国并分天下。分别是重机谋的玲珑国、重军事的火焰国和置身事外、主张和平的清风国。但由于清风国有一位国师，法力高超，有预知能力，总是在危机出现之前，化险为夷，而且国师世世代代、子子孙孙都只效命于清风国，至于原因，因为太过久远，已经很少有人知晓了。所以其他两国并没有从清风国那儿占到丝毫便宜。
这算是“政局稳定”吧。
轻轻吟唱着一首小曲。不错，这身体的嗓音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身体也几近完美。难怪那个金老板会逼他接客了，这根本就是一棵摇钱树嘛，而且摇出的还是金元宝。了解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想接下来与金老板谈的事情，应该问题不大。
在原来的世界，一直是看不见的，所有的影像就只有那最后的一幕。现在看到这种房间，反而不会有不适应，这也不错啊。就让我重新活过吧！带着金茉莉的份，带着……程小蝶的份。上一世对感情的畏畏缩缩，这一世再也不要留下相同的遗憾。
两个时辰后，金老板与小鸢来到了我的房间，细细打量。天啊！这个金老板比我想象中的年轻好多，绝对不足三十。本以为会是一位中年大叔呢！
英气的剑眉，硬挺的鼻，刚毅的唇。这是一个如雕像般的男人，眼中的精光闪烁，完全超出他应有的年纪。身材高大威武，我与小鸢站在他的身边都更显盈弱。直觉这是个危险的男人，下意识想要跟他保持距离。身上穿着藏青色丝绸华服，胸前的牡丹是用金线绣的，一看就知道是商人，世俗、但还不让人生厌。
“您就是金老板吧？”
“是的，看来，小鸢说你失去记忆，是真的。原来，你连我也忘了。”奇怪，是我眼花了吗？为什么感觉到他的眼神里，有浓烈的遗憾、悲伤与自嘲。也许是一直不能看的缘故，现在看人反而更加精准。但事情还是要解决的，尽管知觉金茉莉的死没有那么简单，而且应该与金老板有关，这都等以后再说吧！至少现在，我认为金老板不会伤害我。
“是，我失忆了。但我听小鸢说了这里的情况，也知道自己自杀的……大概原因。所以，我有事要跟您商量。”说是“大概原因”，我知道金老板应该了解到我对他的不信任了。
“噢？是吗？如果是不当小倌的话，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眼中精光一闪，全是算计的神色。
“呵，我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想问的是，您这里需要歌姬、舞姬吗？”
“当然需要，醉金迷小馆可是全火焰国最出名的男宠店，可那些歌姬、舞姬都是女的。”
“为什么要用女的呢？这里不是出售男色吗？用男人不是更好。”
“话是如此，但还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唱出或跳出那种味道，所以我早就放弃这些了。”
“那么，可以让我试试吗？”眼中透露出的自信不言而喻。
“你的意思是，你要当……”金老板的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
“我要当歌姬，只卖艺不卖身。你可以先试试我的能力，看我有没有这个资本。”
“好，试试也无妨。今天晚上，你就登台。如果你唱的歌，能够让人打赏一百两以上，我就放过你，不再逼你陪客人。”
“我接受，不过我还有个条件。我要小鸢，我要他陪我上台演出。”
“这……”看出他的犹豫，我又加了一把力，推波助澜。
“可以把条件提高，如果我们的表演能让人打赏五百两以上，你就让我们成为醉金迷小馆的专署歌姬、舞姬。”
“……好，就这么定了。”金老板终于下定了决心，根据我对古代钱币的了解，五百两绝对不是小数目。
“那么，就请金老板先回去休息，我与小鸢需要好好准备一下。等到晚上，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好，希望果真如此。”金老板走到门边，“茉莉，你真的不一样了。”随后，推门离去。
一点也不担心被发现我是假冒的，金茉莉，只是一个小倌而已。
“小茉莉，你怎么这么冲动，男人在台上唱歌、跳舞，是从来都没有什么赏银的。”小鸢着急的向我抱怨。
“小鸢，你先别急，不试试怎么知道。你现在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喜欢跳舞，对吧？”虽说是问句，但我可是百分之百肯定的。
“你，你怎么知道？金老板从小培养我们琴棋书画，但不会派人教我们唱歌、跳舞，说是学了也没用。但我一直都很喜欢，所以就缠着伴舞的姐姐教我，这些年也学会了不少。但，你怎么知道的？我一直都是偷偷一个人练的。”小鸢满脸疑惑，表情霎是可爱。
“我知道，看到你走路的姿势，摇曳生姿，我就知道。你会跳舞，而且还很厉害。”其实，这是程冉交给我的，看一个人有没有武功底子，只要看他走路的姿势便可知道。只是以前我不能看，只能听走路的声音来辨别。现在，将“武”换成“舞”，简单得很。
“茉莉，你好厉害哦！”小鸢已经露出崇拜的神色。
“很好，一会儿我们就开始排练。不过，在这之前，我不要再叫什么金茉莉，恶心死了。”
“那，那你要叫什么？”小鸢显然被我刚才气愤的神色吓到了。
“我叫，就叫，蝶小妖好了。”蝶小妖，程冉，我要变成你想要的蝶小妖，只忠于自己的心的蝶小妖。
“蝶小妖？现在这样看你，很适合啊！妖而不艳，茉……呃，不。小妖，你真的有信心吗？我们真的不用陪客人就可以活下去吗？”小鸢的表情怀疑中带着雀跃，显然已经开始信任我了。我喜欢被他信任的感觉！
“信我！我们这就练习。”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