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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承先收起宝剑,低叹了一声,道:“周大侠,善恶之辨,只在一念之间,咱们后会有期了!”转身大步向外行去。
石承先出得洞来,只见戴天行已然向右侧的一处石窟之中奔去。他心中一动,暗道:
“莫非戴老发现了什么人——”
动念间,人已飞赶了过去。
石承先刚自走到洞口,耳中已经听得戴天行喝叫之声:“阁下是什么人?为何在此装神弄鬼?”
石承先怔了一怔,忖道:“戴老果然发现了敌人……”一侧身子,便向洞内走去。
目光到处,石窟之内,除了戴天行,竟然不见他人!
石承先呆了一呆,皱眉道:“戴老,这儿还有什么人躲在石窟之中么?”
戴天行冷冷一笑道:“不错,这石窟之中,还有别人在内……”
石承先目光闪动,扫视石窟之内的佛像一周之后,不禁失声道:“戴老,这石窟之内,除了佛像之外,晚辈并未发现有人啊!”
戴天行道:“老弟,石窟如是无人,老朽又怎会赶入洞来?”
石承先道:“人呢?”
戴天行道:“就在这石洞之中……”他语音一顿,忽然闪身向迎面的一座巨大的佛像奔了过去。
石承先心中一动,暗道:“这石像如此高大,倘是有人躲在石像之后,那是不容易发现的了!”心中念头一转,也转身向那巨大的石像行去。
这时,戴天行已然飞身跃上了石坛。
忽然一股劲风,迎面击来,戴天行大喝一声,飘身退后五尺。
石承先奔去的方位,是另一尊石像,就在他抵达石像丈许,只见一条人影,打石像之后窜出。
石承先念头未转,举手便向那人影发出一掌,大喝道:“哪里走……”
强劲的掌力,那石像后的人影,逼得立足不牢,翻身跃落地上。
石承先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你……”
敢情这落地之人,正是那两名在山顶之上饮酒中的一位,身着红袍的老人。
那红袍老人闻言,怔了一怔,道:“你认识老夫?”
石承先道:“不认识!但在下曾见你和另一位老人在那山顶之上饮酒。”
红袍老人道:“你在哪里瞧到老夫了?奇怪……”
石承先道:“片刻之前,区区曾由山上经过,见到了尊驾……”
忽然听得一声砰的大震传来,只见戴天行正和那另一位蓝衫短袄的老人互对了一掌。
显然,那老人的功力不弱,戴天行的掌力,也只将他震的退了,晃了一晃而已。
石承先眉头一皱,大声道:“戴老,这两位就是晚辈所说的那两位老人,咱们要不要先问明白再行动手呢?”
戴天行第二掌本已凝功待发,闻言向后退了一步,道:“也好!反正他们不是天香门中的人物,老夫倒也不想多费气力……”
那蓝衣老人吃戴天行一掌,震得几乎立足不牢,心中也是暗暗吃惊,此刻听得戴天行说不愿再打,那自然正合心意,当下跃下石台,接道:“听两位口气,似是要与天香门作对,是不是?”
戴天行道:“是又如何?”
那老人笑道:“不知尊驾怎么称呼?与那天香门又怎的结下了仇?”
戴天行道:“老夫戴天行!你们是谁?”
那蓝衣老人呆了一呆,道:“犬王戴大侠么?”
戴天行听他这等称呼,不由得笑道:“不敢当,那只是武林道上的朋友客气!”
蓝衣老人哈哈一笑道:“戴大侠忒谦了!区区邱振武,形意门中的兄弟……”
戴天行忽然呵呵笑道:“原来是绵掌邱兄,久仰了!”
语音顿了一顿,向那红袍老人抱拳道:“这位兄台莫非也是形意门中的长老么?”
那红袍老人笑道:“戴兄,区区乃是商场之中牟取蝇头小利之人,怎敢高攀邱兄名门大派?”
戴天行怔了一怔,道:“这位兄台口称在商场牟利,莫非是‘石城商隐’葛兄么?”
红袍老人大笑道:“不敢当,区区正是葛文清!”
戴天行这时连忙替石承先引见了两人,石承先这才明白,这位石城商隐葛文清,却是那位参加少室大会的丐帮长老醉乞葛文松的大哥。
那两位老人在听到石承先乃是甘布衣的弟子之后,也顿时另眼看待于他,神色之间,更是透出无比的敬意!尤其是在戴天行说明石承先乃是石啸风的哲嗣之后,他们更是显出了一种亲切之意!
敢情,这两位老人,几乎是与石承先此刻的目的,大致相同,那形意门乃是想查出上一任掌门人荆长虹的仇家,葛文清则是想寻找他那位失踪多年的兄弟葛文松。
他们两人一死一失踪,原因都是由于嵩山之会而起,是以,略一交谈之下,他们竟是志趣相同,目的一致了!
戴天行在彼此讲明了此行所为之后,忽然想起周化雨之言,说那天香门的援兵,就要赶来,如是不向他们两人说出,只怕他们决非天香门援兵之敌。
一念及此,不由得急急说道:“葛兄,有一件事,兄弟不得不说,尚望葛兄和邱兄相信!”
葛文清一怔道:“什么事这般严重?”
戴天行道:“适才石老弟和兄弟曾在那另一处石洞.之中,曾经将天香门的九名剑士诛杀,并且伤了他们的首领人物……”
葛文清笑道:“这事兄弟和邱兄已在那洞外瞧到了一些!”
戴天行道:“葛兄听到的,大概只是前面的一半,那天香门有援兵赶来之事,葛兄是否知道?”
葛文清脸色一变,接道:“他们还有援兵赶来这龙门来了么?”
戴天行道:“不错,一个时辰之内就可抵达了!”
邱振武呆了一呆,道:“一个时辰之内么?”
戴天行道:“从此刻算起,只怕不须一个时辰了!”
邱振武皱眉道:“那……咱们怎么办?”
戴天行笑道:“依兄弟之见,邱兄和葛兄大可不必与他们照面了!”
葛文清道:“戴兄之意,那是要兄弟等人避他一避,是么!”
戴天行道:“不错!”语音略略一顿,叹息了一声,道:“葛兄,他们人多势众,咱们似是犯不着呕一口气了!”
葛文清道:“戴兄,你这关照之情,兄弟记下了!其实对天香门的人物,兄弟也自知惹他们不起,戴兄不必为兄弟掩饰,在他们来此之前,兄弟和邱兄一定会离开龙门!”
戴天行道:“葛兄快人快语,倒叫戴某觉得有些迂腐了……”语音一顿,向他们拱了拱手,接道:“兄弟和石老弟尚有点要事待办,就此告辞!”
葛文清笑道:“戴兄和石老弟请便,咱们今后分头行事,倘是兄弟获知什么消息,不知应该知会何人?”
戴天行和石承先已走到了石窟门口,闻言立即停了下来,戴天行略一沉吟道:“事由嵩山而起,葛兄如是有什么消息,不妨通知少林掌门人便是!”
葛文清笑道:“如此甚好……两位慢走了!”
戴天行和石承先向他们拱了拱手,大步走出这间石窟,两人略一打量天色,只见已是申初时分,戴天行低声道:“老弟,咱们得催那龙门老人快些才好!”
石承先道:“晚辈也是这么想……”
说话之间,两人已向那龙门老人和澄因大师居住的石窟放步行去。
刚刚抵达石窟门前却见那龙门老人已和一位布帕包头,身着黑衫,脸色焦黄的老人,正向洞外走来。
石承先呆了一呆,不禁脱口道:“老前辈,那澄因大师呢?”
龙门老人大笑道:“老弟,澄因大师已然还俗了!”
石承先一时还未会意过来,怔怔的道:“他……怎么会还了俗……”
这时,那位青布包头的老人忽然长叹了一声道:“小施主,老衲在此啊!”
石承先不觉的一愣,但瞬即恍然失笑道:“原来大师改了衣着了……”
澄因大师合十念佛道:“罪孽得很!小施主,为了避开那天香门的追查,老衲不得不听从龙门施主之劝,暂时从权,佛门弟子,做下这等有辱心性之事,只有等到一切查明白之后,老衲再去祖师爷面前,重坐十年生死关谢罪了!”
痛苦之情,溢于言表,显然,这等改装之事,费了龙门老人不少唇舌!
石承先只觉心中大为不安,忙道:“大师为了晚辈,这等牺牲,真是叫人感动……”
澄因大师道:“小施主,你这么说,可就错了!令尊出面与那轩辕施主比划,本是由少林发起,倘是当时老衲等不一再强迫令尊,令尊又怎会被人暗算,而致丧生在少室峰顶呢?
因果循环,丝毫不爽,既有昔日之因,也就早已种下了今日之果,小施主可千万莫再多说,免得老衲又蹈一因,永远难以安心悟性了……”
石承先悚然一惊,暗道:“这倒是真的……”当下叹了口气道:“大师教训的是,晚辈心领盛情便是!”
戴天行这时忍不住接道:“和尚,天香门的高手,即将赶来,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龙门老人听的一怔,道:“哦!天香门的高手?他们怎会来此?”
戴天行道:“这……”
当下略略把适才发生之事,说了一遍!
龙门老人脸色一变,道:“那很好啊,老夫倒要瞧瞧他们是什么人物!”
言下之意,却是想等那天香门援兵来此再走了。
戴天行眉头一皱,暗道:“这老儿倒是激动得很……”但他口中却道:“老丈,这有些不妥吧?”
龙门老人道:“什么不妥?戴兄莫非是怕他们么?”
戴天行摇头苦笑道:“区区倒不是怕他们,只不过,眼下咱们纵然是把那些赶来的天香门中高手杀尽,那也没有多大用处……”
龙门老人哈哈一笑道:“戴兄,依你之见,咱们不必跟他们胡斗了?”
戴天行道:“眼下似是无此必要!”
龙门老人道:“不然,老夫却认为有此必要!”
戴天行呆了一呆,道:“为什么?”
龙门老人道:“看看他们的武功路数,岂不甚好?”
戴天行一怔道:“老丈,区区总觉得咱们此刻大可不必为此耽误时间!”
龙门老人笑道:“戴兄,你可是害怕么?”
戴天行道:“戴某倒不是害怕,只是担心因此之故,使天香门有了警觉,对我们此后的行动,大有影响!”
龙门老人道:“你是怕天香门的属下,跟踪我们么?”
戴夫黉道:“一旦照面,那是必然的了!”
龙门老人道:“戴兄,老夫的想法与你却是有些不同!”
戴天行道:“怎样的不同?”
龙门老人道:“你和石老弟的形踪,按理本是十分隐秘,但天香门手下的人,竟然能够跟来,足见他们早已知晓了你们的形貌,纵然不再与他们照面,那也是没有办法避过他们的了!”
戴天行沉吟道:“不错……”
龙门老人接道:“是以老夫认为倘是咱们能够有机会遇得他们,那就不妨痛下杀手,除掉几个,也好减少一些他们的力量!”
澄因大师这时忽然合十道:“老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们岂可动辄伤人呢?老衲倒是赞成戴施主,不必和他们见面了!”
龙门老人微微一笑道:“大师忘了一件事了!”
澄因大师道:“什么事?”
龙门老人道:“佛祖也有那以杀止杀之谕啊!”
澄因大师呆了一呆,道:“老施主,这可不能同日而语吧!佛祖卫道降魔,杀的乃是首脑人物呀!”
龙门老人道:“大师之意,咱们只能找那天香门的掌门人了!”
澄因大师口喧佛号道:“老衲正有此心!”
龙门老人道:“大师,天香门子弟,眼下究竟有着多少,大师想必不会知道的了!”
澄因大师一愣道:“老施主知道么?”
龙门老人道:“不知道!不过,就老夫猜想,那必然是不在少数,而且,遍布了武林各色人等之中!”
这话不用解说,龙门老人之意,自是说那天香门子弟,已然多得随处都有了!
戴天行皱眉道:“依兄台之意,是认定那天香门的属下之人,已然到处皆有,是么?”
龙门老人道:“不错!”他语音顿了一顿,接道:“几位应该明白,像天香门这等组织,如是想一下子找到那掌门人,必然是十分不容易的事,咱们能够灭他们一些力量,又有何不可?何况,据戴兄所说,他们来此之人,只怕也是天香门中的一流高手哩?”
戴天行迟疑了一阵,道:“老丈是决心留下来等他们么?”
龙门老人道:“正是如此!”
戴天行想了一想,道:“既是老丈如此坚持,那咱们就等他们前来,亦无不可!”
他似是已然明白,眼下澄因大师纵是和自己一般,反对留在龙门,只怕也拗不过龙门老人的意见,所以,终于他赞同龙门老人的意见,留了下来。
石承先一直在旁没有表示意见,这时眼见留在龙门等候天香门中赶宋之人,已成定案!
这才笑道:“戴老,咱们不知要在这儿等上多久?”

戴天行道:“这个……大概不会很久呢!”
石承先道:“要不要去那洛阳城中,告诉葛兄他们一声?”
戴天行道:“不用了!咱们顶多也不过耽搁一两个时辰,又何必多费周章呢?”
石承先沉吟道:“晚辈只怕雷大叔心中着急!”
戴天行皱眉道,“依老弟之见,似是应该差人去通知他们一声了。”
石承先道:“晚辈倒是想自己去上一次。”
戴天行摇头道:“那不行……”他忽然哈哈一笑,接道:“老弟,老朽有了计较,可以找到人代你传信了!”语音一落,只见他迅快的出了洞门。
不一瞬,便也走了回来。
龙门老人见他如此快速的转来,心中大为奇怪,脱口道:“戴兄,你……找的什么人送信到那洛阳?”
戴天行笑道:“这送信之人,只怕要大出老丈意料之外了!”
第廿八回挫敌鼠窜逃
龙门老人道:“戴兄还有随行人员在此么?”
戴天行摇头道:“没有!不过,他们倒是愿意替兄弟送信前去洛阳。”
石承先原也有些奇怪,戴天行怎能在转眼之间,找到前往洛阳送信之人,这时,听得戴天行说得如此肯定,不禁想起适才遇到的葛文青和邱振武,顿时失声道:“戴老,你可是请那葛大侠代为送个口信么?”
戴天行笑道:“不错!”
龙门老人闻言,怔了一怔,道:“那葛大侠,可是和你齐名的二王中的药王葛天森么?”
戴天行笑道:“葛天森现在洛阳城中,兄弟要通知的人,就是他们!”
龙门老人道:“除了葛天森,又有谁个姓葛的大侠?”
戴天行道:“兄弟是请石城商隐葛文青和形意门的长老绵掌邱振武两人带的口信!”
龙门老人皱起了眉头,接道:“他们……怎会来到了龙门?”
戴天行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老丈,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嵩山少室峰头之会引起的啊!”
龙门老人脸色微微一变,道:“那与他们何干?”
戴天行道:“老丈不是知晓那形意门的掌门人荆长虹,已然暴毙了么?”
龙门老人道:“当然知道!”
戴天行道:“这就是了!形意门表面之上,是按兵不动,实则,他们一直在暗中查访……”
龙门老人道:“敢情那形意门并非是想象中那等怕事么?难得的很!”他语音一顿,又道:“那葛文青呢?又为的是谁?”
戴天行道:“葛兄为的是他兄弟葛文松!”
龙门老人道:“葛文松怎么了?他并未丧命啊!”
戴天行道:“葛文松虽然未曾丧命,但他却已失踪很久了!”
龙门老人道:“这么看来,他们是知晓了澄因大师在此的了?”
戴天行道:“据兄弟所知,他们似是知道此事!不过,他们能够进来此间,却是因为发现了天香门手下之人,在这龙门一带盘桓之故!”
龙门老人忽然朗声一笑道:“妙啊!老夫原以为将澄因大师救来此处,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不料不但天香门属下跟踪而来,甚至连形意和丐帮也都派人赶来,看上去他们倒真是不可小视呢!”
澄因大师合十道:“老施主,贫僧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龙门老人道:“什么话?”
澄因大师道:“他们既能跟踪老施主至此,只怕咱们走到任何地方,也脱不开他们的眼线了!”
龙门老人道:“是又如何?他们还敢把老夫如何?”
澄因大师皱眉道:“老施主,贫僧不是惧怕他们,你可莫要错会了贫僧之意!”
龙门老人道:“大师究竟想说什么?难道你是要老夫放手不管么?”
澄因大师摇头道:“错了,贫僧之意,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不必在此等那天香门属下,先去嵩山找那轩辕施主,问明天香门掌门人住在何处,再行与他理论多好!”
龙门老人道:“大师的想法,果然不错,只是,老夫依然不愿苟同。”
澄因大师道:“为什么?”
龙门老人道:“大师!你别忘了,戴兄和石老弟都见过那轩辕琅了!但他们为何却不去直找轩辕萍,而要跑得远远的来找你呢?”
澄因大师呆了一呆,道:“这……贫僧正要向戴施主请教了!”
戴天行闻言,笑道:“大师,请教不敢,只因那轩辕琅说过,天香门掌门人的行踪,飘忽无定,而且武功极高,所以,他要兄弟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他语音一顿,看了石承先一眼,接道:“何况石老弟那杀父的仇家是谁,眼下尚未查明,咱们如是去找天香门,岂不是有些师出无名么?”
澄因大师道:“施主之意,倒叫老衲不懂了!”
戴天行道:“大师,为了确定石啸风到底是否死在天香门的阴谋之下,咱们最好先将那参与嵩山剑会之人找到,然后查明一切,再与天香门周旋,也不迟啊!”
澄因大师道:“施主说的也有道理!”
但龙门老人却道:“办法不错,但眼下却不大合适的了!”
石承先道:“为什么?”
龙门老人道:“那天香门援手即将前来,咱们一切要等遇到他们以后再讲了!”
戴天行似是依旧不同意龙门老人之见,闻言笑道:“老丈,这事不能略为改变一下么?”
龙门老人大笑道:“戴兄,只怕来不及了!”语音一顿,指着门外,接道:“他们已然来了!”
石承先这时耳中也听得有人行近之声,脱口道:“不错,有人来了!”
戴天行伸首向外看去,只见远处的河岸之上,如飞般奔来一群武林人物。
他不由得长叹一声,道:“当真的来了!”
澄因大师双掌合十,口喧佛号不已!
龙门老人笑道:“大师,你眼下这身装束,如是老喜欢合十念佛,那可有些不合身份啊!”
澄因大师一怔道:“是啊,贫僧忘怀了……”
说话之间,那六七条人影,已然奔上了西山。
石承先皱眉定睛望去,只见那来人共有七位,他们踏上西山,便直奔周化雨藏身的那间石窟而去。
他不禁心中一动,暗道:“那周化雨已然负伤,其余的九人,皆已丧命,他们赶来此间,又怎会如同事先约定了一般,直奔那间石洞呢?”一念好奇,不由得举步向外行去。
石承先这等行动,本来就是没有事先经过思索,是以,戴天行欲待喝阻,已然来不及了!
他走出洞门口,向右侧望去,只见一股淡淡的红色烟火,正打那周化雨存身的石窟之内,向外飘飞。
顿时,石承先恍然大悟,敢情,周化雨已然燃起了标明地方的信号!
明白了缘故,不由得失笑道:“原来如此……”
这时,龙门老人也踱到门前,接道:“老弟,什么事使你失笑了?”
石承先脸上讪讪的把自己所疑之事说出,龙门老人不禁也笑了起来,接道:“老弟,老夫也是这么想呢!”
澄因大师和戴天行两人,眼见他们已然现身,便也跟了出来。
此刻,只见那进入周化雨藏身石窟的七人,忽然又退了出来。
他们在洞口一路张望,便迅快的向四人奔来。
龙门老人笑道:“老弟,他们发现咱们了……”
语音未已,那七人已自赶到面前。
石承先打量了这一字排开的七人一眼,却发现其中有着一位旧识,正是自称天香门中州分坛护法的蓝羽。
那蓝羽看到了石承先,也不由得脸上神色一变,惊哦了一声。
石承先未等那天香门的高手说话,便先自向蓝羽抱拳笑道:“原来是蓝兄么?久违了!”
蓝羽只是苦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此刻,站在七人当中的一位秃顶老人,忽然冷哼了一声,向蓝羽道:“蓝兄弟认识他?”
蓝羽这才恭敬的应道:“晚辈见过这位石兄一面。”
那矮老人双眉一剔道:“他姓石?”
蓝羽道:“是啊!他便是石承先了!”
矮老人忽然哈哈大笑道:“石承先么?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笑声一敛,冷冷的向石承先道:“你就是石啸风的儿子,甘布衣的传人石承先?”
听他的口气,似乎还有些不相信呢!
石承先道:“不错,正是区区,不知老人家又是什么人?”
那矮老人忽地向身旁那位道长笑了一笑,道:“道兄,这小子怎地连老夫都不认识?看来那是孤陋寡闻得很!”
那白发道人稽首笑道:“老檀樾成名太久,像他这等后生晚辈,自是不知的了!”
矮老人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
他话音未已,龙门老人已冷哼了一声,道:“罗放,想不到你这老儿也投入天香门,作人走狗,倒叫老夫好生好笑啊……”龙门老人语音一顿,果真仰天大笑不已!
那矮老人被他笑得呆了一呆,忽地两眼一翻,大怒道:“你是什么人?竟然知晓老夫是谁?”
石承先听得心中暗笑,忖道:“这老儿奇怪得很,人家不知他是谁不行,知道他是谁又不行,果真不讲理得很呢!……”
寻思间,戴天行也笑道:“天山四友中的掌绝罗放,自然是名闻天下,无人不知的了!”
那矮老人原来是天山四友之一,却把石承先听得愣了一愣!
他似乎记得,师父曾对自己提起过这四位老人,他们行事虽然怪异,但却也不是那为非作歹之徒,眼下他们居然也被天香门罗织在门下,自是使他大感惊讶了!
罗放听得戴天行之言,不由得皱眉道:“你又是哪一位?老夫真被你们弄糊涂了!”
敢情,人家只晓他的身份,他却不知人家是谁,是以心中老大不高兴!
戴天行却是微微一笑道:“老夫戴天行,罗兄可曾听人说过?”
罗放闻言一怔,道:“阁下就是那位武林二王之中的犬王么?”
戴天行大笑道:“不错,正是老夫!”
那罗放两眼一翻道:“戴天行在老夫面前,你也敢倚老卖老么?”
戴天行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戴某回敬你几句,那也没有什么不可!”
罗放双眉一扬,仰天大笑道:“戴天行,你好大的胆子!”
戴天行也不甘示弱,呵呵笑道:“戴某胆子大小,罗兄似是不用费心了!”
罗放冷冷的笑了声,接道:“老夫不想与你斗口,戴天行,周化雨等人,可是伤在你们手中?”
戴天行笑道:“是又如何?”
罗放道:“要你偿命!”
戴天行大笑道:“就凭天山四友的名头,阁下这话倒也不算为过!只是,有一桩事,阁下可莫要忘记了!”
罗放道:“什么事?”
戴天行道:“阁下看错了对象了!”
罗放怔一怔道:“你不把老夫放在眼中么?”
戴天行道:“戴某在武林之中,也是薄有名气之人,天山四友却也吓我不倒!”
罗放脸色一沉,向身旁的那位道人道:“道兄,你先将这姓戴的拿下!”
那道人稽首道:“贫道遵命!”
转身向戴天行道:“施主,贫道天宁稽首了!”
他报出了名号,石承先不禁一呆,暗道:“原来这老道竟是武当的长老么?看来这道人身旁的和尚,也必是武林六大门派中的子弟了!”
戴天行闻言似也是有些意外,笑道:“原来是武当长老天宁道友么?戴某失敬了!”
天宁道长苦笑道:“施主好说……”语音一顿,拔出身后长剑,接道:“贫道奉命拿下施主,恕贫道得罪了!”
平平举剑,直向戴天行刺来。
戴天行哈哈一笑,抬手挥掌,便向天宁道长的长剑之上拍去。
天宁道长见他竟然赤手空拳,对抗自己手中长剑,不由得脸色一变,撤回剑势,冷冷一笑,道:“施主,你很狂傲啊!为什么不亮出你的宝剑?”
戴天行知道以他武当长老的身份,慨然亮出了宝剑,而对手竟是赤手空拳,他当然是无法下得了台,只有撤回宝剑的了!
当下淡淡一笑道:“道长乃是武当使剑的第一高手,戴某如是也用宝剑那才真叫狂傲呢……”
语音一顿,接道:“不过,道长不用心中不安,戴某不亮兵刃,那自然是有原因的了!”
天宁道长怔了一怔,尚未答话,那罗放已然怒道:“道兄,老夫要你将他拿下,并非是要你与他讲的什么江湖礼节,他即是束手不战,你也可以刺他十剑!”
言下之意,甚至不惜群攻了!
天宁道长迟疑了一下,道:“罗护法……”
罗放挥了挥手,道:“你不用多说了!老夫限你十招之内,将他拿下!”
天宁道长面色一整,连忙稽首道:“贫道遵命!”
长剑一挥,直取戴天行咽喉部位。
戴天行心申明白,天宁道长在武当素有第一高手之誉,自己与他相搏,如是取用兵刃,倒也不会落败,但如真个赤手空拳相对,胜负之机,就十分明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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