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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老人道:“老夫果然问过,只是黄明申没有说明,那荆长虹曾否留下遗言。”
澄因大师道:“老施主,荆施主当真是伤在那七毒玄煞印的武功之下么?”
龙门老人道:“这是不会错的了,黄明申一直和荆侗住在一起,荆氏门中之事,黄明申知晓的比任何人都多,但他不肯说明荆长虹是否留下遗言,就老夫猜想,其中必有道理……”
澄因丈师道:“不错!关键只怕就在这里了!”
戴庆行道:“怎么讲?”
澄因大师道:“倘是那荆长虹死前留下有遗言,必是指出过下手之人是谁!”
戴天行道:“不错!”
澄因大师道:“荆长虹乃是形意门的掌门人,他如被人害死,形意门应该为他复仇才是!”
戴天行道:“那是自然的了!”
澄因大师道:“但那形意门并无行动,而且,连掌门人的死因,都予以隐匿,施主可曾想过其中原因?”
戴天行道:“这个么?戴某尚未想出。”
澄因大师道:“施主,除非那伤了荆施主之人,武功高过形意门子弟太多,否则,形意门不会不敢作为啊!”
戴天行道:“有道理!只是这人定然不会是玄风道长自己了!”
澄因大师道:“当然不是他自己!不过,这事也可以证明一点。”
戴天行道:“哪一点?”
澄因大师道:“那石啸风施主之死,必与九大魔尊有关!”
石承先一怔道:“九大魔主多已不在人间,先父怎会与他们牵连在一起了?”
澄因大师道:“九大魔主虽然早已死去,但他们九大魔功,却留在人间啊!”
戴天行道:“九大魔功乃是由轩辕豪持有,这么看来,石兄正是死在轩辕豪手下的了!”
澄因大师道:“这个……”
龙门老人脸色一沉,道:“戴兄怎可如此妄自乱下评语?九大魔功虽由轩辕豪持有,但他并未习练,却是人人皆知之事……何况,那九大魔功也可能另有抄本,被别人得去哩!”
戴天行闻言怔了一怔道:“老丈可是替那轩辕豪作为说客而来的呢?”他冷笑了一声,接道:“据戴某所知,九大魔功应是在少室峰头被石啸风自轩辕豪手中取过毁去的了。”
龙门老人道:“本来已然毁去了。”
戴天行道:“既然九大魔功的秘笈已被毁去,武林之中,却又不断出现九大魔功,这是什么理由?”
龙门老人也冷笑了一声,接道:“戴兄怎知那九魔秘笈不是别有抄本呢?”
戴天行道:“戴某不曾眼见,就是有些不信了。”他语音一顿,接道:“就算老丈说的不错,那抄本也可能是轩辕豪从中弄的手法啊!”
龙门老人脸色一变,似是甚为恼怒!
但他目光在石承先身上一转,却将一脸怒意,化解的干干净净,微微一笑道:“戴兄,你这等看法,也不无道理,但老夫可认为失之武断!”
戴天行道:“戴某的想法也许有些武断,但戴某认为很有可能……”
澄因大师这时高喧了一声佛号,接道:“戴施主,这事究竟是部是轩辕施主所为,咱们眼下似是不必多加探讨,倒是那荆长虹之死,形意门并未替他报仇,确是一大关键,咱们必须找出原因!”
石承先在心中暗道:“他这是担心戴天行和龙门老人再行斗口,才会这么说的了……”
耳中听得戴天行接道:“怎生查法?莫非咱们要去那形意门总坛一行么?”
澄因大师沉吟道:“如是有此必要,咱们也只好走上一趟了!”
龙门老人忽然笑道:“大师,除了荆长虹这一条线索之外,你可曾也想到别的人了?”
澄因大师道:“想到过!”
龙门老人笑道:“照老夫的看法,如是找那活在世间之人,总比找那死去之人为好!”
石承先接道:“不错!老前辈说的有理,咱们如是先从活人身上去找,总比去那形意门要强。”
澄因大师道:“两位之意,是要先去别的门派打听一番么?”
龙门老人道:“大师认为不妥么?”
澄因大师道:“不是有何不妥,而是不容易找得到他们啊!”
石承先道:“怎么会?”
澄因大师道:“小施主,你应该知道,老衲只不过是宣布了坐关,结果小施主却花费了多少心血,才将老衲找到之事么?”
石承先一愣,道:“是啊!老禅师之意,是说不容易找到他们了!”
澄因大师道:“老衲正是有着这等顾虑。”
石承先摇头道:“晚辈的想法,却是有些不同。”
澄因大师道:“小施主怎么想?”
石承先道:“晚辈认为根本不用去再找别人!”
澄因大师一怔道:“小施主这是何意?”
石承先道:“晚辈知道,当日之事别人也许不明白,但老禅师却一定会知道!”
龙门老人皱了一皱眉,笑道:“原来老弟的用心,还是放在澄因大师身上么?”
石承先道:“晚辈一直相信,除非澄因老禅师不愿说出,那自然又另当别论的了!”
龙门老人看了澄因大师一眼,道:“大师,你怎么打算?如是知晓,倒不如说出吧!”
戴天行在旁冷笑道:“大师,戴某认为你不用担心,既然这么多年,对方都不能奈何于你,你又何必吞吞吐吐,不敢说出来呢?”
澄因大师摇头长叹道:“施主,兹事体大,可是随便玩笑不得啊!”
戴天行呆了一呆,道:“玩笑?谁说是玩笑?大师,你这等想法,实是叫戴某惊讶的很……”
澄因大师道:“施主,老衲如是不把这事看得十分重要,也就不会有着这等想法了!”
老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几声佛号,接道:“小施主,老衲心中却是有着可疑之人,只是……”
他一连说了两三个只是,却未将要说之话讲出来。
石承先道:“老禅师,只是什么?”
澄因大师沉吟了一阵,方始低声道:“只是……老衲实在说不出口来。”
龙门老人忽然大笑道:“大师,老朽明白了!”
澄因大师道:“老施主明白何来?”
龙门老人道:“那涉嫌最重之人,想必是你大和尚的知己之交吧!”
他话音一落,澄因大师的脸色当真为之一变,接道:“老施主说的是哪一位?”
龙门老人冷冷一笑,道:“大和尚,老朽如是猜出来了,你可得承认才是!”
澄因大师叹了一口气,没有作声。
龙门老人目光一转,道:“元空长老,是么?”
澄因大师只觉浑身一震,看着龙门老人呆了半晌,脱口道:“老施主,你莫非早就知道么?”
龙门老人听到他这句话,竟然也是脸色大变,叫道:“没有……大和尚,你说话可要当心些啊!老朽并不想牵入你们的恩怨之中……”
石承先睹状,心中甚感奇怪,暗道:“这是怎么了?龙门老人既然不怕麻烦的救了澄因大师,为何此刻却又说出这等置身事外的话来呢?”
一时之间,他也不禁有些呆了。
倒是戴天行的神情较为镇定,但他忍不住大声道:“大和尚,真是元空长老下的毒手,暗算了那乾坤一剑石兄么?”
澄因大师闭目合十,久久不肯说话!
石承先只瞧得心中大震,忖道:“看他如此神情,想是龙门老人没有猜错的了!”
戴天行轩眉笑道:“大师,有许多事,是决不可能两面保全的,大师还是说出来吧!”
澄因大师寻思一阵,接道:“施主,不是老衲不说,只因元空长老,他……”
忽然长叹一声,口宣佛号,喃喃不绝。
显然,龙门老人是真的猜对了。
石承先眼见澄因大师沉吟不语,不由得甚是着急,说道:“老禅师,这元空长老眼下住在何处?”
澄因大师皱眉道:“小施主,当年与会的七人,老衲曾说,人人都有涉嫌的可能,就算元空长老有什么问题,小施主似也不用这等着急啊!”
敢情,澄因大师仍然不愿作肯定的回答。
石承先听得心中大为不解,但他却不便多说什么难听和责难的话,沉吟了一下,接道:
“老禅师用心,叫晚辈好生不解啊!”
戴天行说话可就没有那么好听,哈哈的笑了一声道:“大师几年不见,却原来变得这么胆小如鼠,早知如,此,石老弟又何必那等费心,非要将你找到不可?”
龙门老人也冷哼道:“是啊!早知如此,老夫就用不着浪费心血,把你这老和尚从天香门手中救了出来!”
一片交相指责,只把澄因大师说的脸色惨惨。
他闭上双目,长叹一声道:“既然三位施主这等相逼,老衲只好承认,七人之中,涉嫌最重的,果然有着元空长老!”
戴天行一怔道:“和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舍元空而外,还有一个什么涉嫌极重之人么?”
澄因大师道:“不错!”
石承先脱口道:“那是谁?”
澄因大师道:“姜小施主!”
戴天行道:“姜弘?”
澄因大师道:“他与元空,在石老施主击败轩辕施主之际,同时都移动过身躯,是以,老衲一直把他们两人列为同样的可疑之人。”
戴天行道:“大和尚既是这么说,那是不会错的了!
但不知他们已否发觉,有人猜疑到可能是他们下手之事?”
澄因大师道:“荆施主忽然暴毙,葛施主和天虚道长也都隐居不出,其中原因,施主应是想得出来,显然,他们已经有了部署!”
龙门老人接道:“这还用说么?否则,也不会石老弟一到嵩山,你这位老和尚马上就被人险险抓走的了!”他话音一顿,忽然顿足接道:“天香门!大师,这事莫非全是天香门所为?”
石承先一怔道:“老前辈……认为先父之死,乃是天香门下的手?”
龙门老人道:“下手之人,虽然不是天香门弟子,但这一切均由天香门所策划,大概是不会错了!”
戴天行点头道:“不错,咱们本该早就想到才是啊,这事已是十分明显,可见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
石承先剑眉深锁,沉声道:“咱们可要去向那天香门的掌门人问上一问?”
龙门老人闻言,一怔道:“老弟知道那天香门的掌门人是谁么?”
石承先道:“知道!”
龙门老人道:“是谁?老夫倒要见识见识这等心狠手辣之徒。”
敢情,他并不知晓天香门的掌门人是谁!
澄因大师也接道:“这天香门既然要对老纳下手,老纳也有着好奇之心,想见上他们一面……”语音一顿接道:“只是,老衲却有一桩不解之事,尚望小施主先行说明。”
石承先道:“什么事大师不明?”
澄因大师道:“那天香门有心为祸武林,设计害死了令尊,那必然也要对小施主存下不利之心了!”
石承先道:“理所当然,不过,晚辈尚未与他们有过正面冲突!”
澄因大师道:“这就是了!听小施主适才之言,似是认得天香门的掌门人是谁的了!”
石承先道:“未曾谋面,但她门下的弟子,却有晚辈相熟之人。”
澄因大师闻言,恍然道:“原采如此,老衲只道小施主跟那天香门掌门人甚是熟悉呢!”
石承先摇头道:“晚辈怎会认识那等妖妇?只因晚辈除了有两位父执世交,投身天香门卧底以外,日前又无意之中,救了一名被那妖妇自己狠心毒手所伤的弟子,才知道了那妖妇的名姓……”
龙门老人皱眉道:“天香门掌门人是个女的么?”
戴天行笑道:“怎么?女的就不能当掌门人吗?老丈须知那女人的心肠,比那男人更狠毒得多!”
澄因大师皱眉道:“施主,那天香门的掌门,在武林之中,可有名望?”
戴天行道:“戴某是第一次听说!”
澄因大师道:“那是没有什么名望的了!”
戴天行道:“虽然没有名望,但据她弟子所说,这妖女的武功,可高明得很……”
龙门老人沉吟道:“她叫什么名字?”
石承先道:“轩辕萍!”
他话音甫落,只见龙门老人几乎跳了起来。
但他却强自压制了激动的神色,闭上了双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澄因大师对轩辕萍的名号,倒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他眼见龙门老人那等神态之后,却是呆了一呆皱眉道:“小施主可知她的出身?”
石承先道:“不知道!”他顿了一顿话音,接道:“不过,她有一个弟弟,名叫轩辕琅,眼下尚在嵩山,咱们只消问他一问,想必就可查出这妖女的来历了!”
澄因大师道:“轩辕萍的兄弟,怎会留在嵩山?”
石承先当下把救了岑小芳的经过,略略的说了一遍,只听得澄因大师,口喧佛号不止!
龙门老人却是长叹道:“作孽啊!作孽!”
戴天行在旁接道:“大师,老夫一直在想,那天香门的掌门人,复姓轩辕,不知与那八荒魔剑轩辕豪是否有什么关联?”
澄因大师皱了皱眉,目光在龙门老人身上一转,接道:“这个……不大可能吧!”
戴天行笑道:“武林人物之中,复姓轩辕的不多,何况,那轩辕萍的手下,又有不少人都会九魔秘笈中的武功,若非轩辕豪家族,又怎能学得到九魔武功呢?”
澄因大师闻言,呆了一呆,道:“那天香门属下,学过九大魔功?”
龙门老人也变色道:“有这等事?他们可曾施展过九魔武功?”
石承先道:“这已是千真万确之事,晚辈曾与那天香门下的一位分坛护法谈过,那自然不会有假的了!”
龙门老人沉声道:“那人叫什么名儿?他眼下可也在嵩山么?”
石承先道:“那人乃是天香门中州分坛护法,名叫蓝羽!”
龙门老人道:“他不在嵩山的了?”
石承先道:“不在!”
澄因大师道:“老施主,这事你也不用着急,只是轩辕琅尚在嵩山,咱们总可问得出来。”
石承先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这澄因大师怎知龙门老人甚是着急?而且,龙门老人又为何要急呢?”
一时之间,他倒是想不出来其中道理何在了!
戴天行看了龙门老人一眼,道:“老丈如此激忿,真叫戴某敬佩得很……”语音顿了一顿,接道:“老丈,咱们要不要尽快赶去嵩山一行呢?”
龙门老人略一沉吟,道:“当然要去,只是,咱们也不急在一时。”
他显然已看出石承先那疑虑的眼色,是以把那焦虑之色,完全收敛了起来。
澄因大师道:“不错,两位施主不妨先在这龙门石窟中的四周佛洞之中瞻仰一下,然后再去嵩山也不迟。”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为什么?咱们早些前去嵩山,岂不甚好么?”
戴天行也笑道:“石老弟说的不错,咱们何必多在此间耽搁呢?”
澄因大师合十道:“咱们在去那嵩山之前,老衲与龙门老施主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尚望两位施主见谅。”
戴天行道:“要多久的时光?”
龙门老人道:“半天时光就够了!”
戴天行道:“这么说,咱们酉时左右就可离此前去嵩山了?”
龙门老人道:“差不多了!有两个时辰时间,咱们应是可以安排一切的了!”
石承先心中只听的暗感奇怪,看了戴天行一眼,心中忖道:“他们有什么事非要两个时辰安排呢?”但他口中却是向戴天行道:“戴老,既是龙门老人和老禅师有事待办,咱们就出去看看也好!”
戴天行微微一笑,道:“不错,老朽正有此意。”说话之间,便已站了起来。
石承先向龙门老人和澄因大师略一抱拳,跟在戴天行身后,举步向外行去。
就在两人走到那地下石室的门口,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之声,由上面传了下来。
戴天行怔得一怔,顿时止步不前。
他回顾了龙门老人一眼,低声道:“老丈,这里还有别人居住么?”
龙门老人的脸色,显得甚是诧异,摇头道:“没有啊!”
戴天行双眉一皱,道:“老丈,这儿既无别人居住,上面传来的脚步之声,必然别有蹊跷了!”
龙门老人道:“戴大侠,你来此之时可曾觉出有人跟踪你们?”
戴天行摇头道:“没有!”他忽然一愣,接道:“老丈之意莫非指的天香门有人踹上兄弟了!”
龙门老人道:“不错。”沉吟了一下,接道:“如是他们想找出澄因大师下落,蹑住你们,应是最为直截的一条线索了!”
戴天行脸色一变,沉声道:“谅他们不敢……”
余音未已,那上面的脚步声,已然渐渐消失。
龙门老人淡淡一笑,道:“戴大侠,这恐怕不是他们敢不敢,而是要看他们是否真的有心寻找澄因大师了!”
言下之意,不啻是说天香门子弟,已然跟定了戴天行。
戴天行心中也有些不悦,他知道龙门老人没有说错,天香门定是有人跟在自己身后,寻来此处了!
不过,石承先心中却在暗想,这上面传来的脚步之声又何尝不可能是那来此游山的旅客呢?
是以,他忍不住接道:“老前辈,那些来此之人,咱们不曾目睹之前,焉知他们不是前来游山之人?”
龙门老人忽然摇头道:“老弟,适才那些脚步之声,你是听到的了!如是游山之人,又怎会那等匆忙?”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是啊!这倒是真的……”
这时,澄因大师忽然长长的念了一声佛,接道:“戴施主,老衲认为,你和石施主不用出去了!”
戴天行沉吟道:“为什么?”
澄因大师道:“老衲和龙门老施主这就收拾一切,尽早离去,岂不甚好?”
戴天行摇了摇头道:“大和尚,老朽认为你这会儿是想错了!”
澄因大师道:“哪里错了?”
戴天行道:“就算老朽和石老弟不出去,他们只怕也不会远去,是以咱们只要一出门,就会被他们发现了!”
澄因大师皱眉道:“依施主之见呢?”
戴天行道:“尽歼来此之人,以绝后患!”
澄因大师听得连连口念佛号道:“施主怎可为此大开杀戒?老衲不同意……”
龙门老人冷冷一笑,接道:“和尚,对某些人,可用不得慈悲二字,老夫赞成戴兄之言!”
澄因大师摇头道:“不妥当!佛说众生皆是命,即令是罗刹鬼魅,老衲也想以一己之心,渡化于他啊……”
石承先听的暗道:“这和尚迂的很!”
龙门老人闻言,却道:“和尚,渡化世人,那是你的事,此时此地,老夫可由不得你了!”语音一顿,向戴天行道:“戴兄,有劳你和石老弟辛苦一趟,如能只将他们制服,那就算了!”
戴天行点头道:“戴某也正是这么想!”
身形一闪,便向室外奔去。
石承先略一迟疑,也没再说什么,随在戴天行身后,出了石室。
两人顺着石梯,走到那石座之下,这才想起,忘了问那龙门老人,如何开启这道暗门方法。
戴天行苦笑了一声,正待回身入内询问,耳中却听得龙门老人在下面笑道:“戴兄,这通往外间门户的开关,就是你身旁的那颗明珠,只须按下便可,至于关闭之法,老夫在室内自可控制,戴兄不用再烦心了!”
石承先闻言,暗道:“这老儿很奇怪,明明下面有着总掣,何必不先替我们打开呢?”
他转念之间,戴天行已然依照龙门老人所说,向嵌在身侧的那颗明珠按了一按。
只听得一阵轧轧之声,那石座果然向旁移去,露出了往外的洞口。
两人腾身而上,落在石座之前,刚自站稳身形,那石座又已迅快的移回了原位。
戴天行皱了皱眉,道:“老弟,咱们又忘了一事了!”
石承先一怔道:“什么事……”
戴天行道:“那龙门老人不曾告知你我入内之法,少时回来,岂不又要多费唇舌么?”
石承先刚才也曾想到过这桩事,只是那龙门老人既然不愿自动说出,必然有着他的原因,故而他并未多问,这时听得戴天行提起,不由得失声道:“戴老,晚辈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戴天行道:“什么话?老弟只管说出便是!”
石承先道:“那龙门老人如是有心将咱们诓出,不再容咱们入内,那岂不是糟了么?”
戴天行呆了一呆,道:“怎么会?那龙门老人岂是那等人?”
石承先:“不然!晚辈觉得此老来历,甚是可疑……”
戴天行笑道:“老弟,倘是如你所说那龙门老人又何必先前容许咱们入内?何况,他救了澄因大师之事总是真的,老弟不用疑虑了!”
石承先想了一想,觉得戴天行所说,不无道理,当下笑道:“晚辈也许是多虑了……”
两人缓步出了这间石窟,只见洞外阳光耀眼,已是未末申初时分。
戴天行举目向四周看了一眼,低声道:“老弟,咱们最好快些离开这间石窟!”
石承先明白,戴天行用心,乃是不想被天香门的属下,知晓自己两人适才藏身何处,免得惊动了龙门老人和澄因大师。
当下笑道:“是啊,咱们不如先去找他们……”语音一顿,大步向左侧的山间行去。
戴天行本来举步要随在石承先身后而去,但他忽然心中灵机一动,却是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同时口中接道:“老弟,咱们分途而行,发现了他们,便以长啸之声召唤……不过,如是那些人不是天香门下的子弟,那就不用打扰他们了!”
石承先并未回头,却是应声道:“就这么办!”
他答话之间,已然来到另一间石窟之前。
石承先略一犹豫,大步进了这间石窟。
举目望去,只见这石窟之中,端坐了五尊高大的佛像,两壁之上则刻满了文字,与先前所见的石窟,大不相同。
石承先觉得好奇,不由得走近石壁,凝目望去,这才瞧出,那壁上的文字,原来是些治病的药方!
他随意看了几个,觉得并无惊人的秘方,也就不再多瞧,转过身来,正待离去,忽然眼前人影一花,一名劲装的大汉,闯进了洞来。
那人入洞之先,似是未曾料到这石窟之内,会有他人,是以,一旦发现了石承先,不禁吃了一惊,脸上的神色,呆了一呆。
石承先艺高人胆大,眼见那壮汉手中提了一把锯齿钢刀,心中就已有了七分明白,此人只怕也是天香门的属下之人,当下却是装作平常游山之人,只是望那大汉笑了一笑,移步向另一面石壁走去。
那劲装大汉浓眉扬了一扬,突然大喝一声道:“嘿,你是干什么的?”
石承先心中好笑,但表面上却是作出一点失惊之色,道:“在下乃是游山之人,壮士动问,为了什么?”
那大汉目光灼灼,在石承先身上转来转去,喝道:“你是几时来的?为何咱们先前没有见到你?”
石承先笑道:“在下在这洞中,已然逛了半个时辰,壮士这等行色匆匆,可是要找人么?”
那人愣了,一扬手中的锯齿钢刀,道:“不错!你可曾发现这儿还有什么人?”
石承先摇头道:“没有人,在下虽然还有一个同伴,但他却在另一处石窟中玩耍……”
那人闻言,怔了一怔,道:“你还有一个朋友?”
石承先道:“不错……”他话音一顿,抱了抱拳,接道:“壮士要找的是什么人?”
那人摆了摆手,不耐烦的接道:“我要找的人,说出来你也不知道……”身子一转,就待离去。
石承先本想出手,将这大汉制服,但转念之间,忖道:“我如偷偷的跟在他身后,岂不比将他擒住更好么?”
一念及此,便举目对着石壁,装作全心看那石上刻下的各种药方。
那名大汉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喝道:“朋友,这龙门一带,不是善地,你最好快些离去!”
石承先故意呆了一呆,大声道:“为什么?在下常来这里,也没有遇到过强人,壮士这话只怕不是当真吧!”
那名大汉冷哼了一声,道:“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不然遇上了什么怪事,可别怨我不曾先行奉告!”话音一落,人已出了石窟。
石承先身形一晃,便已到了洞口,只见那名大汉,正向右手的几处山洞内张望。
石承先打定了主意,自然也不着急,更不曾发出长啸之声,只是贴在门外的石壁之上,静静的瞧着那人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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