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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法掌门人一怔,道:“老施主这怎么会?他们并不知道老施主来到了少林啊!”
戴天行长长吁了一口气,道:“那可不一定,倘是他们耳目灵敏,老朽来此之事,他们必是已然知道了!”
葛天森沉吟道:“如今之计,戴兄认为应是怎么处理方好?”
戴天行苦笑了一声,道:“没有踪迹可寻,老朽只恐也无能为力的了!”
宏法掌门人呆了一呆,道:“老施主之意,可是那批凶人的行踪业已无从追查了么?”
戴天行道:“眼下的情景,确是不太乐观……”
伽因大师干咳了一声,接道:“掌门人,倘若戴老施主无法查出敌人行踪,咱们不如先行回寺,且命他们多多派人查巡……”
宏法掌门人沉吟道:“师叔说的是,咱们回去再作计较便了!”
合十肃容,向戴天行接道:“老施主请啊!”
戴天行皱了皱眉,摇头道:“掌门人,老朽暂时不想离去,掌门人如是有事,不妨请便!”
宏法掌门愣了一愣,道:“老施主还想寻找那批人的踪迹么?”
戴天行道:“不错,老朽不信他们能够飞上天去。”
宏法掌门人回顾了伽因大师一眼,道:“师叔,戴老施主尚待在此查勘敌踪,咱们就等上一会吧!”
伽因大师合十道:“掌门人佛谕,老朽自当遵守!”
这时只有石承先心中比较开朗,他负手站在山坡之上,举目四顾,忽然间,只见他剑眉一皱,脱口道:“葛兄,你看那是什么?”
葛天森闻言一震,顺着石承先手指之处望去,却见一排灯光,宛如萤火虫一般在数里之外的林木间闪动。
顿时,葛天森不禁脸色一变,低声道:“兄弟,这事不平凡啊!”
石承先皱眉道:“葛兄,这可是灯光么?”
葛天森道:“不错,正是一列使人丧魂失魄的勾魂灯火!”
两人说话之间,戴天行、宏法、伽因等人,也已瞧见了那一列游动不定的灯光,只听得戴天行失笑道:“怎么了?这勾魂灯阵,怎会在嵩山出现了呢?”
石承先闻言心中一震,暗道:“难道这灯光还是什么阵么?”
宏法掌门人这时忽然附耳向伽因大师说了几句话,只见那伽因大师面容紧张的疾步向山下行去。
石承先越发瞧的不解,低声向葛天森道:“葛兄,这是,怎么回事?那灯光可是什么灯阵么?”
葛天森道:“不错,这灯阵在武林之中,素有勾魂夺魄之名,倘是真是那魔头的勾魂灯阵,今晚之事,可就十分麻烦的了!”
石承先对于这勾魂灯阵之名,乃是头一次听到,不禁沉吟道:“葛兄,这灯阵是什么人玩的花样呢?听葛兄言下之意,彷佛此人甚是难缠的了?”
葛天森道:“兄弟,这灯阵的主人是谁,武林中根本无人知晓,你问我,我可真是无从作答了!”
石承先闻言一怔,道:“怎么会?戴老不是一口就说出灯阵之名么?”
葛天森道:“灯阵之名,四十岁以上的人,可说无人不知,不过,武林同道,凡是见过灯阵主人之人,据说都已丧命对方手下,是以,武林中活着的人,可说没有一人知晓那灯阵主人是谁!”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有这等事?”
葛天森长长一叹道:“兄弟,你可是不信么?”
石承先道:“不错,我果然有些不信!”
葛天森接道:“这乃是千真万确的事,这勾魂灯阵,二十年前忽然在武林之中出现,短短不足两年的时间,使中原武林道上的好手,损折了不下百名之多……”
石承先皱眉道:“葛兄,这灯阵可是很久未在武林之中出现了么?”
葛天森道:“不错,这勾魂灯阵只在武林中出现了两年,便忽然消失,算来已有十八年了!想不到今日竟在嵩山再度出现,真正叫人难以相信!”
石承先目注那游移的灯光,笑道:“葛兄,这事听起来似乎有些可笑啊!”
葛天森一怔道:“哪里可笑了?”
石承先道:“这么小小的几盏灯光,竟然两年之中,折损了武林上百名高手,而且还无人知晓那灯阵主人是谁,这事叫在下不但难以相信!而且好笑!”
葛天森苦笑道:“兄弟,这不是你信不信和笑不笑的问题,实情确是如此,武林中言之确凿,就算兄弟你认为可笑,那也无改于灯阵的威望啊!”
石承先道:“葛兄,如是照你所说,这位灯阵的主人,必是一位心狠手辣的大魔头了!”
葛天森道:“这个么?未知主人是谁之前,兄弟可不愿妄作评断!”
石承先闻言怔了一怔,道:“葛兄,你这么说,可叫小弟十分不解了!那灯阵的主人,在两年之中,连伤武林百名高手,若非是一个魔头,又怎能如此心狠手辣呢?”
葛天森摇头道:“兄弟,那灯阵主人出手虽是狠毒,要人不犯他,他却未曾伤过一人!
是以兄弟的看法,认为此人并非如传说的那等可怕!”
石承先道:“如此说来,那百名武林高手,乃是死得不冤了!”
葛天森道:“烦恼皆因强出头,他们如是不去妄启战焰,那灯阵主人又怎会伤人。”语音一顿,接道:“兄弟,这灯阵忽然在消声敛迹了十八年之后,再度出现,只怕其中是有很大的原故了!”
石承先道:“什么原故?”
葛天森沉吟道:“只怕不是武林之福!”
石承先微微一笑道:“葛兄可是认为这灯阵主人再度出山,必是别有所图么?”
葛天森道:“不错!兄弟觉着有些不妙!”
石承先道:“葛兄,小弟有句话说将出来,尚盼葛兄莫要见怪。”
葛天森道:“什么话?兄弟快说!”
石承先道:“以葛兄在武林中的声望,似乎不应对这座灯阵如此忌惮才是啊!”
葛天森皱眉道:“兄弟,你当真是瞧得起我!”语音顿了一顿,接道:“其实,我多少还有自知之明,那灯阵主人的武功,比我要强出多多!”
石承先道:“这个,小弟有些不信!”
葛天森道:“兄弟,你不信那也无法,不过,当年折损在灯阵主人手下的百名高手之中,至少有十名以上的人,武功比我高明,是以,我才不曾自寻没趣的与那灯阵主人为敌……”
这时,戴天行正和宏法掌门人低声耳语,听得葛天森之言不由得长叹了一声,向石承先道:“小兄弟,有一桩事,你可千万不能冒险啊!”
石承先道:“什么事?”
戴天行道:“勿逞匹夫之勇,与那灯阵主人找事!”
石承先猜也猜得到,戴天行可能是这等意思,但闻言之后,却笑道:“戴老,晚辈认为,这事似乎应该有人出头去查明一下才对!”
戴天行摇头道:“我看不必……只要那灯阵主人仍像十八年前一般,人不犯他,他不犯人,咱们又何须自找麻烦呢?”
葛天森笑道:“不错,这事当真不用自找麻烦的了!兄弟,咱们也不是怕事之人,只是眼下咱们还是不要多惹麻烦为妙!”
石承先听得甚是不以为然,暗道:“这事你们不查,我石承先可一定要管……”他心中有了决定,口中并未说出,只淡淡一笑,道:“你们都这么说,晚辈暂时不管便是……”
他们说话之间,只见那游移不定的灯火,忽然全都凝定不动,远远望去,那幽邃的林木,在灯光之下,宛如一个巨大的魔影。
葛天森忽然惊叹了一声,道:“戴兄,什么人这等大胆竟然闯入灯阵去了?”
戴天行沉吟道:“是啊!但愿不是少林门下……”
宏法掌门人这时合十接道:“老施主,伽因大师已然回寺传命,少林门下,一律不许出寺一步,连那巡山子弟,此时也都撤回到寺内,看来不会是少林子弟的了!”
戴天行道:“掌门人顾虑的对,只是,此人忽然在嵩山被灯阵主人所伤,恐怕将来与少林脸面,甚是难看呢!掌门人可曾想到这一点么?”
宏法闻言一怔,道:“这个……贫僧尚未思及……”
石承先微微一笑,接道:“戴老,晚辈倒有一个办法,可以除少林盛名之累!”
戴天行道:“什么办法?”
石承先道:“咱们一同前去,助那入阵之人一臂之力!”
戴天行摇头道:“使不得!”
雷刚一直在旁未作任何表示,此刻听得小主人想去斗那灯阵主人,不由得心中大急,脱口道:“公子,这事千万不可!”
石承先皱眉道:“大叔,见死不救,岂是武林人物所当为?倘若那误入灯阵之人,竟是我等相识之辈,难道我们也忍心看他在灯阵之中丧命么?”
雷刚道:“这个……如是相识之人,那自然又当别论的了!”
葛天森这时笑道:“兄弟,你为何对这灯阵主人,有着这大的兴趣呢?”
石承先笑道:“葛兄,小弟可并非是有什么兴趣,只是觉得,这灯阵主人如此作为,必有道理,咱们若能查明,未尝不是一桩极大的功德!”
葛天森道:“兄弟,不是我不去,实在……是这桩功德,不是咱们所力能担当啊!”
石承先冷笑道:“小弟不信……”
他余音未已,目光所及,只见那灯阵再度移动起来。
这一番情景,与先前所见,显然有着甚大的不同,先前那灯阵移动,只不过是像一溪流水,缓缓下泻。但此刻那灯光的转动,竟然如同千仞怒瀑下倾,旋转晃动的速度,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宏法掌门人看得连连合十念佛不已!
戴天行则干咳了一声,道:“葛老弟,这入阵之人的武功不弱啊!”
葛天森脸上充满了一股奇异的神色,接道:“不错,这闯阵之人的武功,似是与那灯阵主人不相上下……”
石承先听得有些不解,接道:“葛兄,咱们瞧不见那灯阵中的动静,葛兄怎知这入阵之人的武功如何?”
葛天森笑道:“只瞧那灯光旋转的速度,便可知晓那入阵之人的武功造诣!”
石承先道:“为什么?”
葛天森道:“这事别人也许不知,但兄弟与我戴兄却是第五次目睹这些战阵了!”
戴天行道:“十八年前,老夫与葛兄弟也曾有过四次,遇到那灯阵主人与人相斗,其中三次,那灯光只是稍一流转,入阵之人,即已丧命,只有一次,那入阵之人与灯阵主人相持了不下三个时辰之久,方始败在灯阵主人手下……”
雷刚脱口道:“那入阵之人是谁?”
戴天行叹了一口气,道:“那人么?二十年前,在武林之中,也是响当当的汉子,长白双鹰之一,金鹰施天秉施大侠!”
雷刚呆了一呆,道:“施天秉原来是死在这座灯阵之中么?真是叫人想不到得很。”
戴天行道:“当时我与葛兄弟远在一处山头观战,那灯阵之中的灯光,旋转之速,似是不在今日之下,事后,我们前去查看,方知那被害之人,乃是金鹰施天秉。”
葛天森也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咱们替施天秉收尸以后,便暗中决定,从此不再跟踪那灯阵主人了!”
石承先一怔道:“为什么?”
葛天森道:“咱们自知武功与施天秉相较,虽然高明一些,但也强不到哪里去,如是咱们跟踪之事,一旦被灯阵主人察知,岂不是自找苦头来吃了么?”语音微微一顿,接道:
“戴兄,你看今日入阵之人,比那施天秉好像高明不少呢!”
戴天行目光一直注视着那远处的灯阵,闻言点头道:“这人果然厉害,当年咱们所见,那灯阵虽然转动得甚快,但仍然可以瞧的出那每盏灯光移动的方位,今日情景,似是比那年所见要快的多多……”
石承先耳中在听着他们说话,目光却也未曾离开那山下的灯阵,只见那旋舞的灯光,已然快速移动得成了一片光网,分不出每一盏灯光的方位何在了!
宏法掌门人忽然高喧了一声佛号,道:“勾魂灯阵,果然厉害,但贫僧却不能容他在嵩山地面上伤人……”
语音未已,人已向山下行去。
戴天行闻言吃了一惊,失声道:“掌门人你要去哪里?”
宏法掌门人略一停步,接道:“贫僧打算尽出少林高手,前去搭救那入阵之人。”
戴天行道:“掌门人,此事冒失不得!”
宏法掌门人长叹一声道:“少林威望,自从贫僧接掌门户以来,日趋式微,如今在我少林门前,居然有人逞威伤人,贫僧若再不管,少林子弟,休说无颜在武林立足,也无从安心,向佛祖交代啊!”
戴天行皱眉道:“掌门人最好三思而行……”
宏法合十一礼,道:“老施主,贫僧早已想过了!少林弟子,与其这等受辱,不如尽力一拼,倘是侥幸能获胜,岂不胜过千万功德么?”
戴天行摇头道:“掌门人,你可曾想到,如是贵寺一旦落败呢?”
宏法苦笑了一声,道:“少林虽然一脉尽覆,但至少也替中原武林同道伸张一口正气吧!”
语音悲壮,使人有着英雄一去不还之意。
戴天行沉吟了一阵,指道:“掌门人这番决心,叫人好生敬佩……”
他话音未落,石承先竟然大声接道:“掌门人,你不用回寺去了!”
宏法掌门人怔了一怔,道:“为什么?”
石承先道:“晚辈陪你同去山下,那区区一座灯阵,谅也困不住区区石某!”
豪壮之气,令人由衷敬佩。
宏法掌门人迟疑了一下,道:“这个……小施主勇气当真可嘉,但多去一些人手,总比你我两人前去更佳。”

雷刚眼见小主人决心要去,当下笑道:“公子说的不错,掌门人不用回寺,且容老朽参加一份。”
葛天森蓦地哈哈一笑道:“还有葛某掌门不要忘记了!”
宏法掌门人感激的合十施礼,道:“这怎么行……三位乃是局外之人,用不着掺入这场是非啊!”
葛天森微微一笑,接道:“武林中有了事,咱们都算不得是局外之人,掌门人这么说,未免太将葛某等人看外了!”
戴天行忽然笑道:“是啊,连老夫也算上吧!十八年来的疑团,也该在今日解结了……”
语音一顿竟然当先举步,向山下奔去。
宏法掌门人被眼下情景,感动得呆了一呆,眼见石承先等四人已然下山而去,当下长叹一声,招呼了宏觉知客,和四名沙弥,随在四人身后,向那灯阵所在之处,放步追去。
那宏觉知客边走,边向宏法道:“掌门师兄,小弟认为最好是再把几位师叔师伯请来,以防不测之机……”
宏法掌门人本来也有此意,只因石承先、葛天森等人业已要他不用回寺,是以未便再说,此刻经宏觉提起,当下笑道:“师弟,小兄原也有着这等想法,只因石小施主相阻在先,师弟既有此心,就烦师弟回寺禀告几位师叔,要他们率领罗汉十大高手,前来接应……”
宏觉大师应了一声是,掉头向另一面山下奔去。
宏法掌门人向身后四名沙弥低低交代了几句,目睹那四名小沙弥转身向二祖庵方向行去,宏法掌门人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向石承先等四人赶去。
几人奔行甚快,不消片刻时光,便已抵达那灯阵所在的松林。
他们远在山腰,可以明明白白的瞧见那灯光的旋转,但行至近前,却反倒看不见灯光何在了!
石承先皱眉道:“葛兄,那灯阵怎地不见了呢?”
葛天森略一打量眼前地势,笑道:“兄弟,不是灯阵不见了,而是这一处山岬,挡住了我们啦……”当先领路,沿着山脊走了过去。
几人随在他身后,转过了山脊,果然发现那灯阵,就在脚下不远之处旋舞。
戴天行略一打量,沉声道:“葛兄弟,你留心到了么?这入阵之人的武功,不在那灯阵主人之下?”
葛天森点头道:“不错,这等情景,果然是前所未见,只不知道这入阵之人,又会是谁?”
说话之间,只见那旋舞的灯阵,忽然缓慢了下来。
石承先仔细的瞧准了那灯阵所在之处,忽然笑道:“葛兄,兄弟且去瞧瞧那入阵之人是谁……”身形暴长,凌空向那片树林跃落下去。
葛天森大吃一惊,喝道:“兄弟且慢……”探手一把,便向石承先抓了过去。
但他却慢了一步,石承先身如巨鹰盘空,已然落入了树林之中。
雷刚睹状,大吼一声,道:“公子,等老奴一道啊……”独臂一振,也自扑入了阵中。
戴天行一见两人业已入了灯阵,不由顿足道:“葛兄弟,这石老弟怎地如此大胆……”
葛天森摇头道:“年轻人的脾性,好奇的很啊,戴兄,咱们也陪上老命,闯上一闯吧!”
戴天行道:“舍命陪君子,咱们走——”一闪身,便自向下跃去。
葛天森回头向宏法掌门人低声道:“掌门人,你可莫要入阵了,就在外面为咱们接应一下……”不等宏法回答,便自腾身而下。
却说石承先飞身一跃,横跨五丈,正自落入那片松林的右角之处,足心刚,自沾到地上,眼前忽然现出三名手持彩灯的少女,团团将自己围住。
石承先怔了一怔,暗道:“怎么这持灯之人,竟然都是十五六岁少女……”
目光过处,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震,只因他这一仔细打量,方始发现那些少女身上的穿着,竟然都是薄如蝉翼的鲛纱罗衫,略一行动之间,那晶莹的肌肤,隐隐可见!
这时那三名少女,左手持着彩灯,右手却持着一柄宝剑,在石承先身前游走。
黑亮垂肩的长发,随着转动之势,不停飞动,使人瞧不出三女的容貌,但石承先业已觉出,这三名少女的眼神,冷得令人心颤。
石承先本就有见识之心而来,是以,尽管三女旋转游走不息,他却是屹立地上,一动也不动。
他暗中打定了主意,你们若不先行出剑,他就决不动手!
三名少女游走了约有十圈,只见其中手把红灯的少女低叫了一声,右手长剑,竟向石承先当胸刺了过来。
另外两名少女,这时正好一在石承先身后,一在石承先左侧,红灯少女长剑一出,另外两女的宝剑,也不约而同,迎向石承先刺去。
三支长剑,分刺三处,出手之快,几在同时,若非石承先武功高强,还真不容易对付得了!
他目睹三剑同时刺来,不禁在心中暗暗笑道:“倘是这就算得勾魂灯阵,那也未免太不值得自豪了……”
右手一挥,迅快的拍出两掌,将身前和左侧的两只长剑,震的斜飞数尺,左手向后一弹,将身后那支长剑,弹得脱开了那名少女掌握,跌在三丈之外。
他一招出手,竟将那三名少女的攻势完全破去,使得那三名少女全都愣了!
就在他们这一愣之间,石承先更是用那间不容发的时机,发出三指,点了三女的**道。
石承先无暇多看那三女神情,侧身一闪,便向林中行去。
深入不及丈许,只见一排灯光,挡住了去路。
这一排灯光,约有七、八盏之多,但却无人把持,而是挂在松枝之上。
石承先心中暗觉诧异,当下停下步来,小心的打量了那几盏灯光半晌,忽然间,觉着两眼竟是有些晕眩,彷佛那些灯光飞快的旋转起来。
石承先大吃一惊,连忙闭上双目,镇摄心神,待得睁眼以后,发觉灯光依然挂在树上不动,这才缓步打那灯下走了过去。
转过一丛矮树,却也没有什么异状,石承先心中甚感奇怪,先前在山坡之上所见,那灯光也不过十多盏而已,但身入其中,却反而数不清这片树林之中,究竟有多少灯火了!
他小心翼翼的又深入了丈许,蓦然间,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奇景。
只见迎面之处,乃是一块占地纺有四丈方圆的空地,空地的中央,摆着一盏高约五尺的白色巨大灯笼,在那白灯的周围,又摆着一圈为数约有十盏的浅红宫灯,两条淡淡的人影,正绕着那灯光追逐不已。
空地的四边,各自站立了五名抱剑少女。
石承先略一迟疑,正待举步向那空地之中行去,忽然耳中传来一声苍老的低喝道:“娃儿,不可冒失……”
话音入耳,石承先觉得甚为熟悉,但他明白,这决非戴葛等人,显然这片松林之中,还另有高人在侧。而且,这人似乎自己见过……
剑眉一扬,他不自觉得抬头向四周打量,心中暗道:“这说话之人,想必隐身在松林之上……”
寻思之间,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笑道:“娃儿,你不用寻找,老夫隐身之处,离你不远,但此刻不是见面之时,且等你那蓝姑姑和灯阵主人分出高低,咱们再聊不迟……”
石承先听得心中大大一震,敢情那与灯阵主人相斗之人,乃是云天四皓中的蓝仙姑,毋怪灯阵主人未曾占得了上风呢!
这时他也听出,这说话之人,乃是云天四皓中的白头翁。当下向空略一抱拳,道:“晚辈遵命……不过,晚辈甚想试试这座勾魂灯阵的威力,不知蓝姑姑会否见怪?”
白头翁沉吟了一会,方始接道:“娃儿,你是不是还有几位同伴?”
石承先道:“不错,他们现在何处?老前辈可是见到他们了?”
白头翁道:“娃儿,由你伫身之处,向左而行,十丈不到,就可见到他们了!”
石承先闻言一怔道:“他们也闯入阵中来了么?”
白头翁道:“可不?老夫本可助他们一臂之力,脱出那群妖女纠缠,但老夫要让他们真心的感激于你,是以未曾出手,娃儿,你可快快赶上前去,替他们解围!”
石承先闻言,忙道:“晚辈知道了……”转身便向左侧行去。
穿过了几处丛林,果然在十丈不到之处,发现了葛天森、戴天行和雷刚三人。
此刻,他们正被十二名一手持灯,一手仗剑的少女,围在三株松树之下,全力苦斗,从三人的额际汗珠不停滚滚,显然,他们吃了不少苦头。
目睹此情,石承先多少觉得有些意外,在他想象之中,这批少女并不值得一击,但雷刚等三人居然难以脱围,未免使人大大不解。
他稍一注视三人神态,当下大喝一声道:“妖女们小心了,石某来也……”举掌一挥,挡在身前的那名少女,应手而倒!
石承先略为的怔了一怔,暗道:“怎么了,她们好像是不堪一击的很啊……”寻思间,又连发了两掌三指。
刹那之际,应手又摔倒了五名妖女,十二妖女顿时去了一半。
这时,那葛天森彷佛在大梦之中醒来,浑身一震,看清了眼前之人,不由大喜道:“兄弟,你……没有事么?”
石承先心中想笑,忖道:“我如是出了什么事,还能来救你们么?”但他口中却道:
“我很好啊!葛兄受惊了么?”
葛天森目光一转,摇了摇头,道:“兄弟,这儿是怎么回事?小兄彷佛记得……”
他忽然一振手中宝剑,大喝一声道:“好妖女,竟敢用邪法迷人,葛某可是栽到家了……”刷的一声,向那持剑正向戴天行刺去的少女当胸就是一剑。
那少女噗哧一笑,左手的彩灯一舞,竟将葛天森的长剑挡向一边,灯剑相交之际,发出了一串金铁之声,显然那彩灯的骨架,俱是纯钢打就之物。
石承先怔了一怔,暗道:“小小一盏彩灯,居然可以架开葛兄长剑,这女娃儿的武功不弱啊!”
他寻思之间,葛天森已与那女娃儿打在一起,石承先稍一注目,便知那少女以一对一,决非葛天森之敌,当下双臂一振,迎向那另外五名少女扑去。
戴天行、雷刚两人,这时被其他五名少女的灯剑围攻得有些心神恍惚,是以十成武功,竟是施展不出三成。
但石承先却是不然,似乎那灯阵的威力,对他毫无影响,那几名少女被他一轮抢攻之下,个个摔倒在地。
恰好,这时葛天森也将另外的一名少女点了**道。
戴天行、雷刚在六女全都被制住之后,方始神智清醒了过来。
很明显的可以瞧出,他们三人并非是武功不如那些持灯少女,而是一入灯阵,心神就受了什么控制一般,无从发挥功力。
雷刚一旦清醒,眼见石承先就在身前,不由得大为开心,忙道:“公子,你太大胆了!
几乎把老奴急煞……”
石承先淡淡一笑,道:“大叔,我不是很好么?这勾魂灯阵也并不怎么高明呢!”
戴天行这时大笑道:“小兄弟,这句话么,只有你能说的了!”他看了雷刚、葛天森一眼接道:“咱们这么一大把年纪,居然上了这些丫头们的当,丢人之至!”
敢情,他们直到此刻,方始明白,自己上了大当。
葛天森目光在那批妖女身上一转,接道:“戴兄,咱们吃了她们不少苦头,少不得咱们也得让她们尝尝咱的手段……”一举手中宝剑,便向躺在身边不远的一名妖女身上刺去。
突然,“当”的一声,葛天森只感右手一震,宝剑一斜,竟是刺入了一棵松树的树身之上。
石承先呆了一呆,定睛望去,只见葛天森的长剑剑身之上,沾了一根细长的松针,想是他被这根松针震歪了宝剑,这发出松针之人的功力,当真是惊人得很了!
葛天森显然也被眼前之事所惊,拔出宝剑,取下那根砸穿在宝剑上的松针,直愣愣的半晌没有说话。
戴天行眉头一皱,低声道:“兄弟,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雷刚正好脱口呼道:“葛天森,那可是一根松针么?怎会沾在你宝剑之上呢?”
显然,他们的神情都有些反常。
葛天森目注松针,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忽然抬头向四下里打量了一眼,叫道:“哪位高人隐身在此?手下留情之处,葛某感激万分……”
原来那松针竟能贯穿自己宝剑,足见那人武功高出自己极多,倘若他不是打的宝剑,而是自己身上任何一处,只怕自己早已命丧当地了!
所以,他说出这等感激的话来。
石承先这时心中已然有些明白,猜想那发出松针之人,八成就是云天四皓中的那一位!
果然,葛天森话音甫落,丈许之外的一株古松之上,业已传来朱衣叟的笑声道:“葛老弟客气得很啊!老夫这点手法,可当不得高手两字了!”
葛天森闻言,顿时脸上有了笑意,连忙向那古松抱拳道:“可是朱衣叟前辈么?想不到你老也来了……”
戴天行这时忽然接道:“是了,戴某明白了!若非云天四皓在此,又有谁能逼得灯阵主人还手无力呢?”
只听得几人身后的一株古松之上有人笑道:“戴天行,你几时学会了拍马之术?世间两大奇能,如是被你一人独占,叫俺白头老儿好不眼红……”
宏亮的笑声,只震得几人耳中嗡嗡作响。原来这说话的人,乃是四皓中的白头翁。
石承先听得忍不住笑了,暗道:“这位白头翁老人,果然滑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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