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可知道这题并非杉子父亲所出，而是德月楼入楼第一题。”老者脱口而出，言语惊异无比，续道，“想杉子他爹数闯德月楼，却每次都是败北而回，杉子他爹也算是一位才子，在扬州内也小有名气，可是他至今闯楼便是失败，而此题即是本月德月楼入楼第一题，杉子他爹本月闯楼失败之后，方才顺手将此题踢给杉子的。”
少年心中惊骇如潮，脸上诧异连连，说道：“难道此地之人都是人人崇尚智力，那德月楼又是这般令人希冀吗？”
“这位小兄弟，天下又有何处不是向往智力，无智不立，无谋不行，若是一人能有一智，能闯入德月楼，被侯爷相中，那前途光明似锦，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试问天下又有哪一位不想呢？”老者感慨地说道，语气中充满向往，更是满脸希冀。
少年闻言，微微思索，不禁颔首。
片刻之后，他看着老者，突然一笑，缓缓言道：“老人家，听你刚才说过，你也闯过德月楼是吗？”
老者面上一红，颇为窘态，然而见少年不似嘲笑，便壮了壮胆子言道：“老朽年老体衰，本是孤苦之人，然而素来敬仰天下智谋之人，尤其是想先时丞相韩章之类。”少年闻言，身形一顿，面上闪过一丝异芒，然而老者却似不曾见到，他径直言道：“想当年老老朽也是不知天地多高，闯楼数次，以求步入容侯帐下，只是无一闯过，实在惭愧至极。若非如此，也绝难沦落至此……”说着，也是暗暗摇头，面上无光。
“老人家看来也是个饱学之士。”少年微微一惊，笑着说道。
蓦地，老者面上更红，道：“老朽哪是什么饱学之士，只不过是个卖茶老头而已，大字不识一个。”
少年露出一丝惊讶，然而却是微微一笑，道：“大智若愚，大慧如初。老人家虽不识笔画文字，但人生之理定然是十分丰富的。”
老者笑意盈盈，道：“我老人家惭愧的很，哪明白什么人生大道，我们这扬州城内，只要是稍有才华之人，必是闯德月楼的，而侯爷更是尊重那些智谋之人。”
少年淡淡笑道：“老人家谦虚了。”
“对了，这位小兄弟，你来自哪里，此番是否真的也去德月楼？”老者问道。
“在下只是一才疏之人，本想投靠容侯爷，只是现在看来必先得闯一闯这德月楼了！”他语笑盈盈，却是殊无惧色，自信满满，淡雅自若，极为镇定。
“那老朽祝愿小兄弟早日飞黄腾达。”老朽一阵惊羡道。
少年微微一笑，也不知其究竟是何心思，只是淡淡微笑，却是如此深邃。
“对了小兄弟，想要闯过德月楼，可不是简单的事，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啊！”老者似颇为气馁，好心劝道。
“老人家，德月楼真的这般难闯吗？”少年含笑隐隐，轻言问道。
“其实说难也难，说易也易。”他似乎颇为来劲，清早又是没甚客人，当下便径直对少年续道：“这德月楼可是厉害的紧，此楼共分三楼，第一楼寻常之人皆可闯楼，然而要想闯过，必须答对德月楼出的题。就像方才杉子的那题，便是本月德月楼第一楼的题目。”
“莫非解出答案，便是闯过这第一楼了？”少年微微一笑。
“恩，不错，可是——”老者顿了顿，道：“可是闯楼之人每日便是多达近千，也只有少许的百余人能上第二楼，其难度可想而知。”
“那第二楼呢，此楼又是如何方才能过？”少年显然有些好奇，微笑问道。
老者缓了缓，他见此少年神色淡定，从始至终皆是镇定自若，极为稳健，而且方才又是轻易答出此题，寻思道：这少年到底是何人，为何给人一种看他不透的感觉。
老者纵然心中疑惑，但对少年却是颇为好感，继续说道：“闯过第一楼的人虽不到先前十之一二，然而也有百余人之多，其中虽不乏浑水摸鱼之徒，但第二楼的闯关却是诡异奇智无比，这些人中更是绝少有人能闯过的。”
“想来这第二楼的题目也是难多了，而且应该是日日换题吧？”少年问道。
“这位小兄弟，你怎知道是日日换题？”老者一脸惊讶。
少年微微一笑，说道：“先前老人家不是说了吗，其中不乏浑水摸鱼之徒，若不如此，那此些人不是可以轻易过关，想来侯爷求才若渴，帐下谋士云集，怎会疏忽于此？”
老者一惊，随即笑道：“看来小哥闯楼是大有希望啊！”
少年淡淡一笑，道：“老人家，那三楼之上又有何题呢？”
老者闻言，却也是露出深深疑惑，道：“三楼之上，却是我等不曾知晓，想要上三楼，必是才华横溢，聪明绝顶之人，非韬略满腹不得，是故老朽我无缘一见，而那些进入之人，也是颇少谈及，二楼闯过，进入三楼的却也是寥寥数十人，此些人皆是智谋之士，侯爷定然赏识，弄个一官半职，不在话下，来日飞黄腾达亦是可能。”说着，老者脸上充满无限遐想。
“老人家，那三楼之上平素极少有人问津是吗？”少年脸上露出一丝好奇，情不自禁问道。
“是啊，德月楼三楼，向来神秘之极，极少有人问津，想当初容侯爷身边的薛先生（注1），也是从德月楼出来的，如今才是侯爷身边最为得力的谋士，据说为侯爷出了许多谋划，当真是厉害无比，就像前些时日，容侯与荆州的成权，在江夏大战，就是薛先生出谋划策，大败成权的。”老者似有所感，续道：“那一战也不知是死了多少人，这天下啊……”
少年闻言，感到老者内心苍凉落寞，似在隐隐作痛，脸上露出几丝难过，安慰道：“老人家放心吧，战乱总归会平息的。”
老者闻言，说道：“恩，天下才士谋臣何其多，又哪用得着我一老头子瞎操心。”
少年面露微笑，道：“老人家，挂心天下，自是令人敬佩的很！”
注1：薛凌献，字草微，彭城人士（今江苏徐州），天下七子之一（注2）。年二十便才智冠绝群友，胸中之策，惊世骇俗，其名天下可闻，遂被举为孝廉，然其辞不就。徐州州侯都灵以其轻视自己，便将其收押。后经友人营救得释。薛凌献遂去徐州而避乱扬州，惊闯德月楼，得为容显谋士。拜为长史、抚军中即将。后遂为荣显主要谋士，深得荣显信任。楚历203年，荆州州侯成权来袭，此人被命为三军督师，与成军对峙江夏，巧计诈降，火烧连环，迫得成权狼狈而逃，至此地位如日中天，无人可撼！
注2：天下七子乃是世人评说，七子有扬州薛凌献、徐州林道静、巴郡济千帆，冀州宫寒羽、幽州雷迎、突厥虚客清以及南岳先生。此七人熟读兵书，韬略满腹，世人皆以为才智，天下智士人人推崇，如此年代，更是名声千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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