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佛门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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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意出得萧夜月的香闺,本想去寻楚湘妃,告之他想包下萧夜月之事,却不料遍寻不着,一众下人俱皆不知楚湘妃去了何处。既然找不到,便也不再寻找,南天意放下心思,径自出门而去。
既然来洛阳的本意,是想现身引那些神秘人的注意,那自然是要出门多活动活动了,能生出些大事当然更好,一旦目的达到,南天意自可离开洛阳,迅速赶往蜀山,将祸水西引之后,借机隐遁,便能尽快回风雨门,与苏仙仙他们会合了。
南天意信步而行,一眼望去,便在人潮中看到一熟悉的人影朝他搔首弄姿,除了那老淫贼,还有谁?
“嘿嘿,小弟,想不到你居然留宿与金粉斋中,看来定是富家子弟。自然得给些银两与老哥,一同花花。”老淫贼熟络地拍着南天意的肩膀,一脸**的丑脸满是献媚之意。
南天意不由好笑,自己何时同他如此之熟了?遂讶然道:“什么时候我成了你小弟了?”
“嘿嘿,你是小淫贼,我是老淫贼,自然你是小弟、我是老哥了。”老淫贼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
南天意一阵愕然,这天下间还有这等推论?正不欲多理,那老淫贼已黏附了上来,用他那枯瘦的身子在南天意背上猛蹭:“最近老哥我手头颇紧,小弟你就先接济一番么。要知淫之一道,所涉颇深、其猎甚广,你小淫贼,自然尚需老哥我多加提点才成。”
南天意哭笑不得,这老淫贼原来是看上自己的荷包了,如若不理,只怕他这一路“小淫贼”呼喊下去,自己这新名号很快便会在洛阳广为流传,自己虽对声名不怎么在意,只是这小淫贼的称号却委实太过难听。当下无法,遂转念一想,开口道:“接济自是不成问题。只是古人道,无功不受禄。。。。。。”
“那个自然,所以老哥我准备在淫之一道上,对你多加提点,包你不出几日,便让那什么天下第一淫贼柳一棍甘拜下风。啊呸,什么天下第一淫贼,他若第一,岂不盖过我老淫贼了么?”老淫贼的脸上除了**,还满带了种愤愤不满之色,似乎这第一淫贼的称号,还是某种极其荣耀的声名一般。
南天意已经彻底无语了,想不到还有人能**到如此地步,只怕那柳一棍见了,也只能绕道而走。只得打断他的话:“老淫,啊不,你老哥,在下尚不需什么淫之一道,只想在这洛阳游览一番。老哥不是对洛阳极为熟悉么,就请你带在下于名胜之处一一游玩。”
“这个好说。”老淫贼面上泛起一股得意之色,“这洛阳老哥我自是熟得很,连四大世家家中马桶有几个,老哥我俱是一清二楚。至于名胜么,除了金粉斋,洛阳尚有醉红楼、风月坊,丽人居,里边的姑娘虽不及金粉斋,但也相差不远,且别有一番风味,小弟若想换换口味。。。。。。”
南天意只得打断老淫贼的漫天胡语:“老哥,我说的名胜并不是这些,而是像那龙门一般的。。。。。。”
“龙门?这种连美女的屁都吹不到的地方,有什么可去的。”看了看南天意的脸色,老淫贼叹了口气,改口道,“罢罢罢,只要你掏钱,老哥就陪你走一遭了。”说完,脚下一滑,人已如一缕青烟,在拥挤的人潮中急速穿梭而过,却丝毫不惹起周围人群的注意。
南天意淡淡一笑,迈开步子,缓缓而行。明明这个瞬间还在此地,下一个瞬间,却已出现在远处的人群中,跟着老淫贼,丝毫无落。
落在远处暗中楚湘妃的眼里,不由感到万分惊异。这老淫贼久居洛阳,是金粉斋的熟客,她自是知道此人决不简单,这轻身急掠之术,自不值得意外。但南天意施展的又是什么?道家的缩地成寸之术,还是佛门的瞬息千里神通?可据她所知,灭神手根本不会法术啊,而且眼中所见似乎又与传说中的这两种法术有些不同。
那老淫贼看在眼中,亦不由泛起极大的惊奇,这南天意所施展的功夫,分明是武技到了天位的境地才能使出来的,难道他小小年纪,已是天位武圣?
龙门,位于洛阳之南,这里香山和龙门山两山对峙,伊河水从中穿流而过,远望犹如一座天然的门阙,所以古称“伊阙”。
龙门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温泉增辉。大诗人白居易曾说:“洛都四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
南天意片刻之后便已到了龙门山上。
老淫贼见到南天意一副陶醉的神色,不由卖弄起来:“当年隋炀帝杨广那厮曾登上洛阳北面的邙山,远远望见了洛阳南面的伊阙,就对他的侍从们说,这不是真龙天子的门户吗?古人为什么不在这里建都?一位王八蛋献媚地答道,古人非不知,只是在等陛下您呢。那厮听后大是欣喜,就在洛阳建起了隋朝的东都城,把皇宫的正门正对伊阙,从此,伊阙便被称为龙门了。”
南天意听了正对老淫贼颇有些改观,心道这老淫贼也不是只知淫逸,却不料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令他苦笑不得。

“真要说龙门,女子的那里才真是龙门。老哥我的这条虫,一入那龙门,便真的一化为龙,傲然飞腾,行云布雨了。我说小弟,这假龙门就不要看了,随老哥去看真龙门如何?”
南天意也懒得再理他,自顾自欣赏起来。
万佛窟。
万佛窟因洞内南北两侧雕有整齐排列的一万五千尊小佛而得名。
阿弥陀佛,端坐于双层莲花座上,面相丰满圆润,两肩宽厚,束腰部位雕刻了四位金刚力士,背后还有五十二朵莲花,每朵莲花上都端坐有一位供养菩萨,她们或坐或侧,或手持莲花,或窃窃私语,神情各异。佛像右手前臂弯曲,成直角,手旋向外,开掌,手指直指向天,左手作拳,又执袈裟之两角,安于脐上。
南天意看着那佛像,忽有所觉。
“小弟,知道这叫什么手印么?此乃佛门无畏印,施无所畏之德,离怖畏之印明,象征施一切众生安乐无畏之印。”一旁的老淫贼忽然插口道。
“无畏印?可还有其他手印?”
南天意双目神光湛然,看得老淫贼心中一动,遂贼笑道:“有。老哥我颇会一些。小弟若要看,自是好说,不过这银两么。。。。。。”
南天意从怀中掏出一些银票,正要抽出几张,却被老淫贼一把抢过,拿来一瞧,顿时大喜:“嘿嘿,九百两黄金,勉强够老哥我花个把月的了。”
南天意闻言一愣,九百两黄金,要在普通人家,只怕够过一辈子了,这老淫贼却说勉强够个把月,难道真当黄金似铜钱么?
却见老淫贼将银票往怀中胡乱一塞,开口道:“小弟,这手印太多,施展甚是麻烦,老哥我只施展一遍,你可看仔细了。”
老淫贼敛去满脸猥琐之色,忽然变得宝相庄严起来,若换一身袈裟,还真有得道高僧的样子。
右手前臂弯曲,手外旋开掌,手指直指向天,左手作拳,安于脐上,正是那无畏印。
继之改以伸手掌向外,指端下垂的手相,口中肃然语道“与愿印”。
盘膝于地,在膝上仰左手,并仰右手于其上,两拇指的指头相接,禅定印。
伸右手覆于右膝,以指头触地,降魔印。
其后,转轮印、智拳印、阿陀定印、不动根本印,佛门九品印往生变化,生出数百种手印。
南天意看着那一个个神奇的手印在眼前绽放,全身一片空灵祥和,渐渐进入一种浑沌的境地,又仿佛回到了那天机秘殿,星空浩瀚中,种种奇玄莫测的手印,在他心头缓缓流淌,身体自动地跟着施展起各种手印来。
到老淫贼终于将所有手印一遍演完,望向南天意时,却震撼地发现,南天意宝相庄严,双目微闭,并未曾看向他,但身体却自动地轮番演化各种手印。几百个手印,一个不差,初时还有些生涩、不像,几个轮回下来,却越发自在圆满起来。
当南天意终于从圆满的境地中脱离出来,睁开双眸时,却见老淫贼正斜倚在洞窟一角,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转首望向洞外,却已是午后。
南天意起身躬行一礼道:“多谢老哥厚赐。”
老淫贼嘿嘿一笑却道:“小弟你悟性甚高,莫非前世是和尚么?不然为何老哥我研习了十余年才将这手印融于武技之中,你却只花了两天多的时间便成了?”
南天意闻言再次谢道:“这全拜老哥你所赐,若要我自行摸索,自然是不成的。”言必忽然一惊,讶然道,“两天多?难道现在已是第三日的午后?”
“莫不成你以为还只几个时辰?”老淫贼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往外走,“真憋死了,老哥我可得好好去乐和乐和。小弟,可要一同比试一番?”
南天意忙摇首拒绝,跟着出了万佛窟,忽然想起那佛像背后的五十二尊菩萨,遂开口问道:“这五十二尊菩萨又有何意?老哥可知?”
“那代表着菩萨从开始修行到最后成佛的阶位,即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妙觉。”老淫贼见南天意还要再问,忙摇首接道,“具体的莫问我,我可不是和尚,当年亦是为了将手印融入武技之中,才学了这些劳什子,小弟你要想知道,就去问白马寺的迦叶老和尚吧。”
“白马寺迦叶?老哥可愿同去?”
“嘿,老哥我只去青楼这般美女云集之地,对和尚却是不感兴趣的。何况有了这么多钱财,正待好好乐和潇洒一番。走也!”说完不待南天意回答,老淫贼已一个闪身掠下山去。
南天意看着远逝的人影微微一笑,天下间高人何其之多,但这般急色的高人却甚是少见,只是人虽好色,性子却真挚,与他比起来,那所谓游戏风尘的蜀山李乐遥,却实乃沽名钓誉、虚伪做作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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