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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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意一行在泰山脚下的小镇停留了两日。
这两日里,在南天意的真力和苏仙仙的法术共同治疗之下,陈剑秋的伤势奇迹般的得以恢复了不少,唯独那已毁的双臂,却无法再生,如此一来,就算往后伤势尽愈,陈剑秋只怕也无法再恢复往日的武功。
南天意颇是为这铁骨铮铮的老者惋惜,但陈剑秋却混不在意,在他看来,以两条手臂换来泰山派的保全,已是值得,只可惜,往后的泰山派不再是他记忆中的泰山派了。
时近中午,南天意几人于酒楼之上进膳。
“陈前辈,如若当时你未要我救钱铁胆及一众长老,这泰山派就是你的泰山派了。在你领导之下,泰山也许能焕然一新。而如今,我看只能更趋没落了。”
陈剑秋闻言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南少侠,几十年同门之谊,老朽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人所杀?虽然老朽一直对掌门及众长老所作所为颇为不满,也知道这些人若在,泰山只能更加没落,可是,不说这几十年的感情,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能坐视他们被杀而无动于衷啊。泰山,唉,泰山,老朽实愧对泰山派各位祖师。”说完,陈剑秋拿起酒壶就是一通猛灌,似想借酒浇愁。
“前辈岂不闻借酒浇愁愁更愁?”南天意轻轻按下了酒壶开解道:“既觉愧对,那就想法弥补。如今的泰山派,那些弟子俱皆看到了钱铁胆及众长老的丑态,表面上虽不怎么样,但在心底却肯定是看他们不起了。而前辈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却恰恰相反,定会被这些弟子所景仰。今后你若能功力尽复,重回泰山,他们定会对你马首是瞻、恭敬备至,就算名义上不是掌门,那些泰山弟子也会追随于你而不是钱铁胆诸人。如此,前辈就有望重整泰山,而不必愧对祖师了。”
陈剑秋双目一亮,旋又黯淡下去,绝望地道:“功力尽复?我双臂全毁,已是残废一个,就算功力仍在,又有何用?”
南天意微微一笑道:“前辈何必如此悲观。双臂虽毁,却还有脚,武技,并不只是手的技能。更何况,除武技之外,还有法术。”
陈剑秋闻言顿时狂喜,颤声道:“南、南少侠,难道老朽、老朽亦能习得那般神秘莫测的法术?”
南天意朝苏仙仙探询似的看了一眼,但见她微笑颔首,登时心中大定。本来他说法术,仅是安慰之词,因自己对此尚是一知半解,哪能知道陈剑秋能不能习得,但见到苏仙仙微笑颔首,立时明了于胸,继续说道:“习不习得,此时晚辈虽不敢保证,但若能给晚辈一些时间,悟通其中关键,定是能成。”
陈剑秋此时一扫刚才的颓唐之色,激动地道:“如此,老朽有望,泰山亦有望,老朽代泰山一派再次拜谢!”说完就欲跪拜,南天意慌忙出手将他阻住:“前辈为何如此。晚辈只是感于你的铮铮铁骨尔,再如此作为,倒令晚辈看不起了。”
陈剑秋闻言豪爽一笑:“呵呵,倒是老朽做作了。既然如此,再不提它。但不知南少侠下一步作何打算?”
“先回风雨门吧。”南天意沉思片刻后神情微现肃穆:“神秘人此来泰山全军皆墨,必不会善罢甘休。况且,雷霆剑未到手、组织秘密又可能泄露,他们必再来泰山派。若想保全泰山派,并引出幕后黑手,只有大张声势,四处宣扬,令他们知道雷霆剑在我手中,并且他们的秘密也已被知晓,再灭泰山派已毫无意义。”
苏仙仙闻言一惊,秀眉轻颦道:“如此一来,我们不是陷于险地,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陈剑秋亦惊声道:“南少侠不可,此神秘组织实力深不可测,加之目前我们根本是对他们一无所知,如此已身为饵,实在极其危险。老朽这残命自无所谓,但绝不能为了泰山派而累你们无辜丧命。如此、如此,泰山派不保也罢,就让它听天由命吧。”
南天意淡然笑道:“前辈,在下如此作为并不只是为了泰山。我师门就是被他们所灭。这血海深仇怎能不报?何况他们多年潜伏,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引他们出来。此举虽有危险,但想来,以我之力,自保当是无逾。”
“小师叔,我决不会离开你的。”宋蝶舞不等南天意说完,便脆声语道,清灵的声音虽不甚响,却坚决无比。
南天意微微一愕,柔声道:“乖舞儿,你跟仙姐姐、陈前辈一起先回风雨门,小师叔很快就会赶来和你们会合。”
“天哥,我的法术造诣也算可以,与你一起当会是不小的助力。”苏仙仙也不反驳,只是向南天意说明自己留下来对他有益,双眼看着南天意,满是担忧与不舍。
南天意深情地看着苏仙仙,柔声道:“仙妹,我知道有你在会对我有很大帮助,可是舞儿能力尚弱,前辈又重伤在身,回风雨门路途遥远,我不放心。。。。。。”
“小师叔,我们都不离开你,你和仙姐姐就都能照顾我,那就不用担心了啊。”宋蝶舞闻言急切地打断了南天意的话语。
南天意闻言不由一窒,苦笑着道:“舞儿啊,你还真是我的克星。不过这次你一定要听小师叔的话,乖乖地跟仙妹一起回风雨门。分道扬镳,不单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而且是因为仙妹通晓法术,回风雨门之后可尽快指导你们习练。往后还有更多的艰险将要经历,你们必须尽快提高实力。”

“小师叔,你说过再不让舞儿离开的,你怎能说话不算话!”宋蝶舞不顾一切地抱着南天意轻泣起来。
南天意想摆出师叔的样子来施压,却怎也忍不下心,打小他就对这爱撒娇的师侄女没有办法,此时只能求助地看向苏仙仙。
苏仙仙心中一阵挣扎之后,终于叹了口气,轻轻地搂住了宋蝶舞,温柔地劝慰:“舞儿,你小师叔说的确实在理。我们若在,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是拖累。你也不想小师叔为了照顾你而陷身险境吧。只有尽快提高实力才能真正帮的了他。我们的舞儿已经长大了,不能耍小孩子脾气哦。”说完又凑到宋蝶舞的耳旁轻语道,“若要想他不再把你当小孩子看待,让他知道你已经是。。。。。。你可得多为他着想,而不是依旧小女孩的脾气哦。”
宋蝶舞本想继续撒娇不依,听到苏仙仙的耳语不由一呆,继之玉颜微红,抬眼惊羞地看了苏仙仙一眼,终默然不语。
南天意不由大奇,不知苏仙仙究竟说了一句什么话,居然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的舞儿一下子就改变了主意,张口欲问,又感不妥,遂改口道:“若大家都不再反对,那就按我说的办吧。前辈、仙妹、舞儿,你们尽快赶回风雨门,前辈指导武技、仙妹想法教习法术,风雨门所留的一切典籍,你们也应细加研习。而我先转道蜀山,一路上自会宣扬金面人在泰山的所说所为,哼,既然李老头也卷进来了,我当然也要趁机拉他下水。”
苏仙仙闻言叮嘱道:“嗯,若到蜀山,有了这个大靠山,我想那些神秘人也会大有顾忌。只是到蜀山之前,天哥还需多加小心。”
即将分别,众人自是有些依依难舍。苏仙仙犹豫半晌,忽开口道:“天哥,我有些秘密,一直未曾告知与你,待你回到风雨门,我再全盘告知,望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南天意洒然一笑道:“仙妹,你们不必担心,以我的能力,自保不是问题。也许此行还能让我再获突破也不一定。自出天机秘殿以来,一路之上未曾遇到真正的对手,以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到底到了何等境地。那幕后黑手若能派些真正高手来,倒是正合我意呢。”
“哈哈,这才是南少侠该有的风范。”许久不曾出声的陈剑秋豪笑一声接口道:“一番儿女情长,都看得老朽浑不自在了。等回了风雨门,你们当可细叙情怀,此刻就不必徒增老朽的尴尬了。”
一语调笑,散去了离别的淡淡哀愁,南天意豪笑一声,穿窗而去,“你们一路多加小心”,话音仍在,人影已杳,宋蝶舞想要出声挽留,已是不及,“哼,坏师叔,坏师叔,说走就走了,一点都不顾舞儿的感受!”宋蝶舞不由气恼,不依地发起了小脾气。
苏仙仙见状哑然失笑,轻搂宋蝶舞柔声道:“好舞儿,你的小师叔哪会不顾你的感受,他只是怕再待下去,会更加舍不得你,到时怕是都下不了决心离开了。”
此话虽为苏仙仙安慰宋蝶舞而说,却恰恰道出了南天意现在的心情。与苏仙仙相处数月,感情日深,几乎到了难分难舍的地步;而宋蝶舞这最疼爱的小师侄女,久别重逢,亦是难以割舍;如若不是如此快刀斩乱麻般离去,只怕南天意自己亦不知何时才能离开。
南天意一去,众人均没了继续进食的兴致,遂也起身离开,按苏仙仙的提议,立即动身前往风雨门。
直到苏仙仙一行消失在长街尽头,南天意的身影才在酒楼上显现出来。不目送几人离开,南天意又怎能真正狠下心离去?他穿窗而去后立时便返,只是以他的技艺,无人能察觉罢了。
“一路珍重。”心中默送祝福之后,南天意正要离去,忽然想起还未结帐,不由愕然。自己这一路行来,所有费用均由苏仙仙所付,自己也早已习惯,是以身上一直仅有出谷时所带的一些散碎银两,根本连付这桌酒菜的钱都不够。
难道是一走了之、吃霸王餐?那以后又该如何?总不至于一路霸王到蜀山吧,那倒真扬名天下了。南天意不由得更想起苏仙仙来。
“客官、客官,”一连声的呼唤打断了南天意的思虑,只见店小二屁颠屁颠地跑上楼来,笑容满面地恭声道:“这位客官,刚才那姑娘结帐之时交待小的一会上楼把这个锦袋交给你。”说完递过一个精致的锦囊。
南天意微微一怔,伸手接过。锦囊入手颇沉,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颗晶莹硕大的珍珠,立时明白苏仙仙早就料到他并不曾离去,并细心为他准备了盘资。这几颗珍珠,若拿去典当,足可保人富贵一世了,更不用说区区日常开销。
南天意不由地感到心中一片温馨。得此红粉佳人,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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