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以身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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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能再开快点吗?”
许若清不停催促着司机加快车速,不管她和丁玲之间有过怎样的矛盾,这一刻,过去深厚的友谊在她心底如潮水般翻卷而来……
“请问这是几号房的号码?”到了目的地,许若清冲进酒店,举着手机心急如焚地扑到前台,见前台小姐面有疑色,她灵机一动:“对不起,是这样的,我们公司一个很重要的客户住在这,他明天一早的飞机,他刚打电话给我,决定还是和我们公司签订合同,这一高兴,我突然就忘了他说的房间号,再打电话问有点不礼貌,所以……”
“619号房。”前台小姐微笑着报出了房号。
“谢谢!”
许若清一阵风似的飘进了电梯。
619的房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就看到了最怕的一幕,丁玲头发蓬松,衣衫不整,坐在地毯上双目发直,房里一团凌乱,床罩有一大幅拖在了地上,桌上还有一只拖鞋,不难想象这儿不久前发生过的战况。
“丁玲……丁玲……”
许若清蹲下身子轻轻唤着她,丁玲两眼空洞呆滞地望着自已的脚尖,她似乎不知道许若清来了,面上神情灰败得就象是冬天里落尽了绿叶的老树,,敞在寒风中的是冷硬的枯枝,曾经所有勃勃的生机都荡然无存。
“丁玲……”
许若清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眼里迅速弥漫起一层浅雾,此时的丁玲看去柔弱而又无助,她一动不动地偎在许若清怀里,往日的嚣张傲慢如船过水无痕般消失殆尽!
“丁玲,告诉我,是不是米高干的好事?咱们去告他!”一滴泪水从许若清脸庞滑落丁玲手背,她心底就像蜻蜓点水似的轻轻荡漾了一下,仿佛那滴泪滴在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眼睫微微颤抖两下,丁玲心绪飘到了被米高QJ的那晚,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问许若清,“告?告他什么?告他**?你信,我信,别人会信吗?他若倒打一耙,最后说不好还得背上一个XX的罪名!”
“丁玲……都是我不好,如果不调你去营运部,你就不会离开公司,也不会遭到今天的不幸。”许若清抚摸着她的头发,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簌簌往下掉。
她这话让丁玲刚刚有些微柔软的心“蹭”的又硬了起来,丁玲告诉自已,是的,这一切都是许若清造成的,如果她不横插一杠,现在自已和李云河会非常快乐的在一起!
许若清此时亦在心里想着,如果丁玲不辞职,这次营运部长就非她莫属!如果俩人没有发生过那些不愉快的事,现在一个任营运部长,一个任策划部长,携手在特区闯出一片天空,生活该是多么美好!
这么一想,许若清哭得越发伤心,过去那个梳着两只羊角辫,笑得一脸灿烂的丁玲在她心里渐渐鲜活起来……
她的哭泣让丁玲心烦意燥,因为许若清的善良反衬出了丁玲内心深处的阴暗和扭曲,并让她产生了一丝犯罪感和恐慌,丁玲对自已这种状态非常不满,她暗暗咒骂自已真是没用,这么容易就被几滴眼泪软化,难怪要被许若清踩在脚下,丁玲极力赶跑心中那点善念,拼命想着许若清带给她的种种痛苦,她勾着头,眼中慢慢燃起怒火……

“若清,别哭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已咎由自取。”片刻后,丁玲抬眸抓住许若清双手,脸上拢着淡淡哀愁,眼底的怒火以没入鬓发,她轻轻擦去许若清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出事后,不知为什么,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咱们还能做朋友吗?”
“当然能,玲玲,咱们永远都是朋友!”
许若清泣不成声,胸中涌动着无比的内疚,她固执的认为自已对丁玲今天的遭遇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那天丁玲当着策划部全体人员打了她,让她十分恼火,所以事后才立即将丁玲调往营运部。
许若清为自已一时的负气行为深深懊恼!因为那点羞辱和丁玲的贞节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好了,别哭了,你能在第一时间赶来看我,真的让我感动不已,我现在心里舒服多了!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有你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我一定会勇敢地站起来!”
丁玲说着起身,踉跄几步,走到壁柜前伸手拿了瓶纯净水,扭开盖对着嘴喝了几口,然后偏头看看许若清,将纯净水夹在胁下,顺手拿起另一瓶,扭开盖递给许若清说:“咱们以水代酒,干一杯,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许若清接过纯净水在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明天就要公布营运部长人选,倘若丁玲不曾泄露公司商业机密,那么她今晚逼着李云河将丁玲请回去任营运部长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然而—————
时间不会倒退,发生过的事也无法改变,她良心注定要为丁玲的不幸埋单!
纯净水在她眼中似乎变成了可以消愁的烈酒,许若清一仰脖,“咕咚咕咚”对着瓶口就猛灌……
“玲玲,我怎么……怎么有点头晕?”
瓶子从她手中跌落,水汩汩的从瓶口流出,在地毯上缓缓漫延……许若清微微蹙眉,暗暗奇怪自已是否拥有了超能力,竟可以将水YY成烈酒?
“哈哈哈哈……”
丁玲放肆大笑,可能她笑得实在太过大声,太过用力,以至灯光仿佛都被她笑得盘旋交错起来,她的脸在许若清眼里渐渐变得模糊、膨胀……
头越来越晕,眼皮越来越沉重,屋子里四处充斥着丁玲刺耳的笑声,许若清使劲抬起右手颤抖地指着她,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许若清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这都是你自找的,是你逼我的,哈哈哈哈……”丁玲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可她仍在不停大笑着……
“你……”许若清嘴唇翕动两下,想说什么,喉头却被哽住,她无力地垂下右手,身子仿似秋天最后一片脱离枝头的落叶,在房里晃晃悠悠飘了飘,许若清倚着墙角软软倒下,倒下的刹那,她向丁玲投去了最后一瞥,眸中没有愤怒、没有火焰,有的只是无比的绝望和深深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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