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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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可以把任何事情磨灭,事物当然不例外,唉,我家的老房子现在都有些变成危房了。唉……”一脸忧伤的镇天挑着泔水桶,脚步沉重的缓缓地走向猪舍,眼睛随着那栋有些破败的猪舍出现在眼前,不由自主的想道。
看着猪舍与祖厅连成一体的整体,镇天心里就疼得要死,明明知道奶奶的尸体现在就停靠旁边,虽然有隔一赌墙,但中间可是有道门相连的啊,为什么自己的脚步在此时就显得很沉重,不想走过那赌隔墙,只是认死理的往猪舍走去?
“唉,我在怕什么啊,为什么不敢再看奶奶一眼?或许是奶奶在我的心里感觉还没有死吧,让我怕接受现实,让我怕看到不敢看到的事实吧。”虽然脚步的偏移的方向是猪舍,镇天的眼光还是流连地望了一眼隔着自己的墙壁,心里伤感的想道。
猪似乎是听到那脚步声了,也似乎是闻到了自己食物的香味,一下子,就在猪舍里疯狂起来,不停地叫着,拱着门,声音里带着热切,带着快乐,带着欢呼。吵醒了心里仍然默默想着事情的镇天。
“唉,今天就变成我来喂猪了……”镇天听到猪急切的叫声,心中想着,加快步子走到猪舍门前,放下担子,拿起钥匙打开门,学着奶奶喂猪的样子把一切准备好。让有些变得疯狂的猪听到开门的声音后,更加疯狂。一刻不停拱着那岌岌可危的门。
“别急嘛,都等了那么久了,还那么急干嘛?”镇天有些心疼地望着这扇自己眼中很牢固的门现在变得不再是坚固,嘴里对着不停急叫的猪抱怨着。手里却迅速地打起泔水放到猪盆里,放在一旁候着。怕这些急不可待的猪造反。
嘴里的嘀咕在镇天打开猪舍门时的一瞬间就完全破碎了,这些猪根本不管什么,一付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就急忙往外挤,直扑眼前的猪盆。
或许是感觉到眼前的人不再是那满头苍白头发的老人了,或许是感觉到眼前人不是自己熟悉气味的人了,两头壹佰来斤猪向前冲的势头顿了顿,抬起细小的猪眼望着镇天,似乎在询问着:“怎么是你?不是那位老人吗?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镇天也没有想到这两头被泔水养大的猪怎么会这种反映,一直望着自己,连最诱人的食物都不顾,就呆在那儿直瞅瞅的望着自己,一付询问的神情。轻叹一声,嘴里忧伤的说道:“她走了,永远走了,不可能再来喂你们了。”说完,也不顾旁有些石化的两头猪,整理下猪盆,拿起勺打两勺的食物到猪盆里,神情落寞地望着两头猪。
食物倾倒的声音终于唤醒了处于石化状态的猪,大声叫了两声,瞪着细小的眼睛相互对望一下,就缓缓退了回去,来到猪盆旁边,又叫了两声,望着一脸哀伤的镇天下,才缓慢低头狂吞起自己的食物来。
“唉,我不知道你们想什么,我也听不懂你们的话,更不能理解你们叫声里的含义,你们或许是听到我的话,觉得很是思念那位老人吧,或许是你们怕我这位陌生的人来喂你吧……”镇天望着埋头狂啃食物的猪,嘴里喃喃地说道。说完,眼光却不由自主地转移到隔壁的,可是祖厅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唉,人死如灯灭,谁都不会来管一个死人了。还亲人哩,还血缘哩,什么嘛,全是狗屁。”镇天听了一会,发现祖厅里没有一个人在伤心的,不由一股怒火烧了起来,嘴里恨恨的说道,可得到的只是两头猪哼哼两声响应,其它的再无什么声音了。

听到耳朵里传来猪的叫声,镇天一脸哀伤的望着猪,嘴里继续悲伤的说道:“谢谢你们,你们还知道为死人伤心,还知道为死者难过。有时候啊,人真不能跟你比,真是悲哀啊……”顿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鼻子**一下,再次说道:“这里虽然臭,但很真实,可有些人哩,为了好处,为了利益,为了权势,创造着虚伪的真实。这些真实可比这里臭几倍了。哦,是几千倍,唉。还是你们好,没有心机,只在世间好好走一回,过着一世悠闲的日子。”
“或许这就是命吧,或许这就是生活,充满着人间的残酷与冷漠,在特定的时候,全是毫无血性的择强去弱。”看到猪盆里的食物慢慢变少,镇天边添着泔水,嘴里边念叨着。可回应他的仍然是几声高亢的叫声。只是似乎这叫声里透着无奈与辛酸,直冲天宵……
泪水不再隐饰地流出,随着些许愤恨的话语,静静在镇天年少却几许苍桑的脸上流淌着,发泄着主人心里的害怕与失望……
忽然门前刮来一阵急风,轻轻拂过镇天的脸庞,带着清凉与温柔一点点无声缠绕着镇天,久久,久久。时间这一刻似乎停止了,沉浸着巨大悲伤的镇天似乎感应到那风中的温柔与缠绵,更有不舍。枯竭的心灵仿佛一下子被注入无穷的生机,不停流窜着全身,带着希望与幸福缠绵全身……
镇天抬起一双唤发着精光的泪眼,急步往外赶,随着风望着蓝蓝的天空,嘴里不住的呢喃着:“奶奶,是你吗?是你吗?我都感受到你的不舍与爱意,我好幸福,别离开我,好吗?”泪水不住地随着呢喃往下掉,浇灌着冰冷的地面,似乎想把它烘暖。
随手擦下模糊的眼睛,镇天仰着头,带着泪水感受着无声的风温柔对自己的呵护,感受对自己如同奶奶般的慈爱。嘴里不住地低吟着:
爱来了
没有一丝的话语
没有一丝的冷落
没有一丝的笑声
猪会唱
唱着人生的真谛
唱着人生的冷暖
唱着人生的悲哀与痛楚
风来了
虽然没有那热烈的醉香
虽然没有那虚伪的表现
虽然没有那急切的呼唤
但有可以融化一切的情
有可以温暖最最坚硬的寒冰
有可以唤醒世间冷淡的温柔
是你吗?我亲爱的奶奶
是你吗?我亲爱的奶奶
你不舍的思念
你不舍的慈爱随着风飘进我的心房
是你吗?我亲爱的奶奶
你化身万物的情意温暖着孙儿破碎的心灵
你永远注满亲情的心为我注入生机
带给我对生活的热忱
带给我对人生的活力
我好幸福,好激动,好沉醉,好不舍
哈……
放心,我亲爱的奶奶
你的爱我会记得
你的话我会常思
我会永远带着你的温暖投入生活……永远投入。
仿佛感受到亲情的呵护,仿佛感受到那最醉人的温柔,温暖的泪水不可抑制地滚滚而出,无声地飘落在地上。镇天双手大张,一双明亮的眼睛痴痴望着天空,似乎看到天空中奶奶身穿蓝色的大巾衣对着自己慈爱地微笑着,对着自己温柔地微笑着……正是:
人生得难常思暖
亲情随风温柔绕
触动情爱护心灵
不怕艰难不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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