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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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淑快步奔出房间,一路小跑着到厨房。匆匆打开门,坐到灶口上,就再也忍不住的呜呜大哭起来。
心情随着泪水不断的释放着,把痛苦、无助、害怕全由那滚滚热泪汩汩而出,以让有些崩溃的心慢慢收回。收回有些迷茫的心,收回失去意识的灵魂,收回属于自己的天地。
泪慢慢少下来了,身体也似乎刚刚由剧烈运动过一样,凝淑感觉自己累极了,整个身体慢慢倚在膝上,缓缓恢复着流失的精力。
匆匆往锅里添些水,用仍然还有些颤抖的手把灶口里的柴火点燃,双目注视着那灶口里的柴火,凝淑的思绪也随之展开,首先想到的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先把自己妈妈尽快挑个好日子,让她入土为安。其次,好好保住自己老公的性命,让他好好再活几年。最后就是好好挑个风水墓场。想到这里,思维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手里加快速度往灶口添柴,边用拨**轻轻地在拨弄着柴火,让它以最快的速度把水烧热。边把身体往灶口前倾些,希望可以借它暖暖自己受伤的心灵。
“亲爱的妈妈啊,你怎么就走了啊……”凄凉的哭喊声由远及近的传到正在呆呆望着柴火的凝淑耳里,让凝淑猛地一醒,知道是谁来了,是自己母亲的大女儿—清秀。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只见清秀挽着一个黑包,穿着条灰色的衣服,脸上带着泪水,边走边嘴里哭喊着往这里走来。
凄凉的哭喊声马上向四面八方传了出去,引来了许多家族里的人,纷纷凑到这里集合着。清静的小院顿时变得有些热闹起来。
凝淑站在门口,满脸带着苦色,默默地接过清秀的包,幽幽地说了一句:“你上去坐会吧,我过会再来。”,说完,转身向厨房里走去,随手拿起旁边的水桶与水瓢,放在灶边,准备装锅里的热水。
“嫂子,我上到镇天那去了。”刚刚仍然在哭泣的清秀,听到凝淑的话后,马上停止啼哭,缓了缓神,对着凝淑的背影说道。一说完,又开始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脚步亦慢慢向房间里走去。
镇天站在床沿边,握住金富已经有些冰冷的手,久久地不放开。没有嘶喊,没有啼哭,只是任凭着滚涌而出的泪水不停地滴落,双眼拼命地聚焦凝望着自己的奶奶,不眨眼着凝望着自己最爱的奶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镇天耳朵里传来清秀姑姑那熟悉的哭声,声声凄喊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也让不知道飘往哪儿的镇天慢慢收回内心的意识。
缓缓放回奶奶的手,镇天抹了一下泪水,深深吸了一下鼻子,顺手在箱子上找把剪刀,抚摸着自己奶奶苍白的头发,剪了几缕几下,贴身收好。
镇天退后几步,朝着自己的奶奶叩三个头,嘴里祈祷着:“奶奶,你慢慢走。以后你要好好保佑你的孙儿与家人。”
眼光再次凝望着床上的奶奶,镇天缓缓起身,转身走出里间,闻声正看见自己的姑姑边哭喊着“妈啊,你怎么就走了啊?”边走了过来。
“爸,别再伤心了,好吗?你的身体要保重好啊。”镇天望了一眼远远走来的姑姑,边走到正在伤心垂泣的父亲身旁,边拉着父亲冰凉的手,劝道。
淡淡的温暖像一剂强心针,让洪定感觉到自己的心灵的充满着幸福。有点颤抖着擦下眼泪,默默地点了下头,望了一下正在哭的姑姑,苦涩地一笑,对着镇天说:“孩子,真是苦了你,现在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妈刚刚离我们而去,你通知了你哥与你姐没?”

“通知过了,他们都知道了……”镇天血红的眼睛望着父亲苍老的容颜,心中一痛,低声回答着。
洪定望着自己儿子憔悴的眼神,感受着儿子心里难以表达的痛苦,轻轻拍下镇天的手,安慰地说道:“孩子,别太难过,我们要尽快把奶奶的后事处理下。你现在去看下你母亲吧,我怕她受不了打击。”
话还未说完,清秀已经哭着走进房间来了,望了洪定一眼,闪着欣喜的眼光,轻轻问道:“哥,你的身体好些了?”
“嗯。感觉好些了。”洪定苦笑了一下,心里想道:“自己的身体还能好?唉。全身浮肿,呼吸都有些困难。好,难哦!”,轻轻一叹,微笑地回答道。
看着自己哥哥微笑的样子,清秀心情一松,转头看下镇天,马上换上沉重的心情,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镇天听到自己姑姑的问话,刚刚平静些的心情马上颤动一下,眼睛一酸,又差点要落下眼泪了,忙低头,暗暗深深吸几口气,好好压住好翻滚如潮的悲伤,幽幽的回答道:“奶奶早上8点多去世了。”
清秀听后,面色一变。望了一眼墙上的钟正指向9点55分了,心中低呼:“都快一个小时了,唉,我可怜的妈妈啊,你真命苦!”想到这里,抬首环顾整个房间,感觉冷凄凄的,双手下意识地往前胸一搂。眼光同时不自觉的向四周一看,迟疑一下,似乎是不好意思,低声咳嗽一下,马上抬脚往里间走去……
镇天看着自己姑姑一头苍白的头发被红绳结结实实的扎着,脸色红扑扑的,只是那双眼睛慢慢听到自己说的话后,正渐渐地变红,而双手不自觉地环抱着自己,随之又咳嗽一下向奶奶房间走去。心里涌起不知所以的滋味,低声一叹,正想往厨房走去。正看到自己的唐哥们正在急匆匆的向自己走来。
走在前面的是自己熟悉唐哥叫王立和,一米七的个子,常年的田间干活让他拥有结实的身体正穿着休闲服,国字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让整个人都显得虎虎生风。
王立和旁边的是叫王飞水,一米七多的个子此时有些微微驼背,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油光发亮,几乎盖住了那有些削瘦的脸庞,只有那时不时透着精光的三角眼还能让人觉得此人有多活力与健康。
立和与飞水并肩着走着,快步地赶到镇天面前,同时急声说:“镇天,你奶奶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刚想回答,身后的父亲咳嗽了一声,有些嘶哑地说道:“是立和与飞水啊,金富今天早上8点多走的。快进来先喝杯水吧。”说完,缓缓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开水瓶,准备泡茶给他们喝。
立和与飞水望着自己的叔叔身体憔悴的样子,走进屋里,刚想坐下来,想喝口水,却听到里间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
“妈妈啊,你怎么走了啊,让你女儿怎么办啊?……”
“妈妈啊,为什么这么快就走啊,女儿还没有孝顺下您啊……”
“别走啊,回来啊。让我再见您一面啊。妈……”
声声沉痛的哭啼带着发自肺腑的表达,阵阵从里间传出,让整个屋子弥漫着无边无际的沉重与伤悲。仿佛时间停留一般,整屋子的人全都呆在那,坐的坐着,站的站着,个个一动不动地感受着,仿佛想融入这悲伤的气氛中……正是:
声声啼哭诉哀心
回忆无声愁云浓
感怀身心叹命运
无奈人生路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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