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不可能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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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阿娜小姐,你真的会教维笛康魔法吗?”尤妮怀疑地追问。
尽管维笛康可能感觉不出莱阿娜的不友好,可是尤妮却能确定祭祀候补小姐与那些矿工一样不怎么欢迎他。
莱阿娜停下离去的脚步,转身回答尤妮:“我答应会教他的,只是基本魔法,不过可能不成功,毕竟他是……”
见到尤妮难过的目光,莱阿娜只得把“蛮国人”三个字吞回去。
“……我知道这对于维笛康来说是艰难的,是不可能的魔法,但是我还是谢谢你。”
“不用谢我,任何人我都会答应。”莱阿娜苦笑一下。
“莱阿娜小姐,你不喜欢‘蛮国人’吧。”
“……”
“其实,一开始我也很排斥他们,受教会教义的影响吧。”尤妮和莱阿娜穿过草原,走在去小镇的道路上,莱阿娜是去复诊,是否有些伤势严重的人还需要帮助,尤妮则是去酒店帮忙。
“第一次遇到维笛康的时候,他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我根本没意识到他不是我们大陆的人。”
“后来在一点一点的接触中,我发现除了没有魔法天分之外,他与普通人没有不同,很好学,更何况,对于一般人来说,魔法根本也没有特别用途,除非是所谓的魔法名门世家。”
“尤妮小姐,你喜欢维笛康的吧,打算真的跟随他吗?你可是贵族之后啊。”
“呵,呵,别提了。您恐怕也看见圣西尔家族现在的没落了。”尤妮尴尬地拂着散开的头发。
“只有父亲一直以此自居,曾经掌管‘书之真理’的圣西尔家族已经荣华不复,父亲像个仓库管理人守着藏书库。实际上,那只是精神上的慰籍。”
“父亲始终无法接受现实似的,总在期盼着回复过往的荣耀,可是却从来不曾从自身检讨,虽然作为女儿,这样评论不好,可是父亲在某些事情上的确非常令人遗憾……”
“如果我没猜错,伯爵是希望你嫁给贵族的吧,你这样的话伯爵会同意吗?”
“昨晚我已经同父亲说过了,父亲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最后还是允许了,老实说真意外呢。”尤妮甜甜微笑一句。她单纯地只想到结果,却没有思考到父亲会同意的原因。
“说真的,我虽然是贵族之后,可其实我一无事处,同样的一无所有,贵族的骄傲和制度徒增我无聊的自尊,虽然读过不少书,可是也没能像祖辈们那样有所作为;也没有一技之长,有段时间我堕落到傻傻地等待着父亲给为找个贵族嫁掉了……我这样说,莱阿娜没有看不起我吧。”
“不会不会,教典里说过,‘谁都会有深渊,作为人必须俯下身来直面这过去。’我很佩服尤妮小姐的勇气,敢于冲破一切的阻力与束缚。”
“我和我姐姐之前从来没有违逆过父亲的意愿,我也总是犹犹豫豫的,想过放弃,但是维笛康为了我,做出那么大的努力,拼命的挖掘矿石,要学习魔法,一无事处的我放弃这名不副实的贵族身份根本算不上什么,我相信我们能拥有自己的新生活的。”
“那我先祝福你们吧,看你满脸散发着喜悦,我会祈祷树神保佑你们的。”
“谢谢你啊!”尤妮的脸上通红却洋溢着向往幸福的笑容,内向的她很少在外人面前如此多语,说出她的心理话。
“不过,莱阿娜小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成为一名真正的祭祀吗?”
“诶?”
“我听说教会里的修士修女,导师,祭祀一旦选择与心爱人,都会引退下来。”
“那是因为教会人员一旦与他人结合,净化力也将消失,这一点与终生拥有净化力的皇族略有不同。”
“是这样啊,那么莱阿娜小姐想过结婚吗?我看到过很多修女抛弃教会的地位而跟随心爱之人呢。”尤妮快乐地朝前走去,整个没有生气的草原似乎也感染了尤妮的幸福,轻快地随风摇曳。
“从前觉得她们好傻,现在我能体会到那种感觉,为了他,我愿意抛下一切……”
“我应该会成为祭祀的吧……”莱阿娜用了不确定的语气回答这个问题。她自身也有些惊讶。
她蓦然发现,自己只是以成为祭祀的借口借着教会的权利与地位,查清姐姐的事,要向世人证明姐姐的清白。
与此之外的事,好象还没有考虑……
“我呢,觉得作为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还是应该和一个你爱并且爱你的人在一起,那个时候你会发现自己拥有极大的潜能,你能够勇敢地承担起重任,因为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尤妮在莱阿娜的前方大喊着,告诉她自己的心声。今天的尤妮格外的高兴,她感觉到自己已经抓到了幸福的羽毛。
“我,我会考虑的。”莱阿娜楞楞地回答。
能够成为最高祭祀候补,实则已经很令自己吃惊了,外加上宰相的帮助,莱阿娜没想到自己会到如此地步。
一直以来,自己始终在追随姐姐的背影,从未认为自己可以取代姐姐。
为姐姐恢复名誉之后的事,莱阿娜没有认真思考过。成为扛起天下大任的最高祭祀吗?
莱阿娜心中没把握,自己的个性适合当一个稳重的祭祀吗?连修都说自己是个半吊子。
或许,像尤妮所说的,寻找自己心爱之人?
至少,现在还未出现可以令自己放弃一切的人吧?
一心想着心事,莱阿娜被路上的石子绊了一脚,险些跌倒。
莱阿娜想起在来鲁斯特镇的路上,自己下马车时不小心被绊到,那个时候修扶住自己。
以修的性格,这个混蛋一定会冷冷看笑话的吧。
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在遇到喜欢的女人面前甜言蜜语吗?那情景一定很别扭吧。
莱阿娜想象着,偷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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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去了五天。
由于莱阿娜高超的净化力,矿工们又重新投入寻找未来的挖掘工作中去。
维笛康似乎更加努力地工作,略微好转以后就带着他唯一的家当——破旧的旅行包离开伯爵府,住回老地方,这样可以令他更方便于矿山的工作。
伊滋倒卖的烤鹅在靠体力干活的矿工之间很是风靡。不过数量有限,最后一只烤鹅被炒到一个不扉的价格——小半块铜叶大小的吉多拉矿石。

伊滋如获至宝,当成护身符戴在身上。
“我要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
但是从小镇上打听来玛帝小姐的事宜却不是非常顺利。
在丽芙大陆上,创世教会对预言者的态度本身就不友好,基于教会的教义,由创世树支撑,神树连接的大陆上,未来的一切应当按照由众神所留下的创世树的加护而永远繁荣下去,作为人类是无法确定众神所创造的事物。所以,从小受教会影响的人们对于预言也是听过,一笑了之,并不当回事。
荣耀的顶端;书之真理,华美而崇高,却在悲伤的火焰中没落,屈服于最后的绝望。
这是当时,玛蒂小姐留下的预言。引来无数的嘲笑,直到圣西尔家族真的被流放到这个小镇的时候,很多人尴尬的笑容僵持在那里。之后,出于各种原因,纷纷离开这里了。
现在的鲁斯特镇只剩下酒店的老板是当时见证人。
可是他对此总是支支吾吾,直到伊滋递上一小只烤鹅下酒,老板才吐露一些事情:
预言家小姐确实在这里预言,繁荣一时的圣西尔家族将在此没落;自然很多人不以为然。老板虽然也和其他人一样抱有怀疑的感情,但是他还是友好地接待了玛蒂小姐。
所以,当玛蒂小姐离开时,还对他说起过一件事:
当这里的希望之石被黑暗封印的时候,一些事物将得到改变,追逐身影者将从逝者处得到至高的礼物。
伊滋听完,搔搔脑袋不完全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这里的吉多拉矿石将被人夺走吗?
伊滋决定告诉修,或许他会琢磨出个大概。
然而,这几天里,他除了用餐时和修打个照面,大部分时间里修都严肃地呆在藏书库中,遨游在书之海……
读书的时候,修的成绩——除了体育,的确相当优秀,他仿佛能够轻松取得他人拼命努力换来的成果。
不过,在伊滋眼中,修也不是个会废寝忘食读书的人啊。
眼看修匆匆扒了几口饭又回去藏书库,伊滋决定要和他好好谈谈,莱阿娜已经打算离开小镇,虽然还没有决定下个目的地,但是这个小镇里他们收获可不大,所以他们更应该加快步伐寻找线索。
“我和你一起去,我们傻呆在这里,可不是陪着他看书。”莱阿娜跟随着伊滋走向书库。
也许是修这几天经常出入书库的原因,先前的霉味消散不少。
沿着昏暗的楼梯走下去。
黑压压的书库中,有微弱的火光从书与书之间的狭缝中流出。
那不是烛火闪烁的光芒,而是明亮神圣的光辉。
伊滋和莱阿娜还有约修亚,绕过一排又一排高耸阴森的书架。出于对书本本能的厌恶,伊滋感觉到一股寒气。
他们终于找到了书海尽头的修——光的源头。
此刻修正手托着一个白色光球,专著地阅读着一本一看就知道很厚很深奥的书。
“教会与皇族的因缘……”莱阿娜不自觉地读出书上的标题,“这里居然有收藏这本书?这可是当初被教会查处的**呢。”
正专心阅读的修被吓了一跳,紧张地把书本合上,惟恐被人发现似的。
“你们来这里有事吗?”修有点生气地问道。
“少爷,你已经在这里看了五天的书了,其他事情也不过问,我们来咨询一下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这么久了吗?”修好象如梦初醒般喃喃自语。
“是啊!你可以问问莱阿娜,受伤的矿工都已经复原了。”
“哇,这是教会异端者卡特拉斯写的《皇族秘闻》!”
“树神的奇迹!连绝版的《多尔帝皇传记》都有收藏!”
“不愧是‘书之真理’的家族啊,即使是野史的《创世杂谈》也收录!”
当莱阿娜看到书架上充满历史厚重的书籍,兴奋地欢叫着,完全忽视修和伊滋了。不过很明显,她似乎对被教会和皇族严禁的书籍更感兴趣。
“你们打算下一个地点去哪里?”
“不,不清楚……”
“玛蒂小姐的预言调查得怎样?”
“多亏我的烤鹅计划!”伊滋摆了一个天鹅起飞状,对修滔滔不决说起他辛苦打听来的消息。
“修,你对玛蒂小姐的预言怎么想?她和米米露很像,不好好的说话,非把话说得云里雾里的。”
修蹙紧眉头思索着。
预言非常古怪。关于圣西尔家族的预言,仅凭最后的“悲伤的火焰中没落,屈服于最后的绝望。”而勉强地被认定是将没落到这个穷乡僻壤的鲁斯特镇?
第二个隐藏的预言中,“追逐身影者”是在指什么吗?为什么好象是在指自己?因为自己的确在寻找父亲的身影……
可是“逝者”又是谁?这里并没有人去世,所谓的礼物又是什么呢?
修的想法遇到屏障,他不能肯定自己的推论,只能说出来与伊滋探讨。
“我更奇怪的是,两个预言为什么那么隐晦,不能令人一目了然?不会是标题党吧……”伊滋揉揉太阳**没有回答修的疑问,反而还问道。
“这很简单,按照你的推论推回去可以理解成这样——”莱阿娜突然插嘴,很有成就感地望向修和伊滋。
“——拥有预知能力的玛蒂姐姐已经预见了你们的到来和你们的目的,她想留给你们线索,可是却不希望其他人知晓,所以在预言的语言上做了修饰。同时,她知道酒店老板将是唯一一个留在小镇上的人,间接地让老板当了传话人。”
“……”
“我的推理有不妥的地方吗?”莱阿娜对修和伊滋的沉默很是不满。
“哦,不愧是祭祀候补,很好很强大。”伊滋赞美几句。
莱阿娜转头看向修,好象更在意修的评价。
“合情又合理。”修淡淡地回应,“只是前提必须是,这不是我们自作多情。”
“如果是真的,之后可能会发生不太好的事,你看又是火焰,又是逝者的,光听听就让人那个发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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