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决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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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您怎么在这里?”之前一直平静的修,惊异地问道——父亲提诺此刻立在眼前,他没有一点变化,依然是记忆中的父亲。总是把自己打理的很干净,穿着简单而端庄的衣着。看似随和的神情中总隐隐透露出一股威严。
“我也想问你同样的问题。”提诺微笑地说道,好象见到一个朋友。但是手紧握着腰间冰冷的长剑。
“我是来找您的!”修盯着父亲手握的剑,觉得似曾相识。
“原来如此……”提诺上前一步。他的淡然的语气使修非常气愤,为什么都不过问母亲近况如何?好象母亲是与他不相干的人。坚强的母亲其实内心是多么渴望父亲的回来,这是在迷神幻境中修才意识到的。
“您为什么丢下我和母亲?”修气恼地反问,没有父子重逢的喜悦,眼前的父亲令他觉得只是一个长得像父亲的陌生人而已。
“那么你明白你站在这里的立场吗?”提诺认真起来,注视着修。
自己的父亲,怎会如此的陌生,那个总是和自己开玩笑着的父亲,对母亲很温柔的父亲,怎么会如此令人心寒?修不明白。
“为了绿洲的居住权。”修强忍着不感情用事,现在解决两个部落的共存问题为先。他手抚在长剑上——既然对手是父亲,那么用他的魔法显然不明智,修深知父亲的能力在自己之上。
但是在剑术上父子两人都不精通,算是半斤八两了。
“我希望能够结束这个勇者决斗约定,两个部落一起共存的话才有未来。”修想让自己看上去是来好好谈话的。
“如果两个部落能这样的话,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你不觉得吗?”提诺懒洋洋地说道,对于这个问题好象早有准备:“你自己不也是两手准备,先试着和谈,不成功的话就举剑相向,这就是你的打算吧。”
“是的。”修坦然承认自己的打算。事实上他本身就不对和谈抱有多少希望,他只是一个无意中来到沙漠的路人,自认为没有插手的余地。
“都已经下意识的做好和谈破裂的准备,你认为成功的几率又有多少?”提诺质问。
“……”
“总是冷眼旁观你不关心的事,你认为你偶尔为之的单纯设想又有多少把握?”
“……”
“如果部落没有救命之恩,你会答应这个任务吗?”
“……”
“带着半途而废的心理来到这里?”
“……”
“你甚至都没有正式地对‘辛赫’部落真正提出你的想法,不是吗?”
“……”
“回答我!修·鲁·布尼亚兰斯!”提诺质问着,咄咄逼人。
“我……”而修一时语塞,什么也回答不上来。
修从来没有这样反向思考自身,他考虑的事情完全是另一个方面,对父亲所说的事实他始终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能力有义务改变其他人多年来,甚至几百年来形成的环境与习俗。
就像天生的,修不是好管闲事的人。
“你应该不是我父亲。”思量之后的修眯着眼睛审视眼前的人,得出的结论。
“出色的观察力和洞察力。”“提诺”赞许地说道。
“寻找父亲的话,如果只是这么自我中心,只是这么无谓的思考,就会像蒙着眼睛的猎人,真实就只得从身边溜走。”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目的?”修皱紧眉头厉声问道。

“我无所不知。”“提诺”恢复先前的平和,继续说道:“世界不需要冷漠的人,真实不会在沉默中显现。你的一点好奇与关心或许会改变亘古不变的现状,因为你永远将自己当作一个旁观者,所以就以为是局外人的自己坦然袖手旁观……”
“你是来对我说教吗?你到底是谁?”修加强自己的语气,对方说的丝毫不差,将修的内心一览无余。
“哎,都是这么个掘脾气……”“提诺”小声叹气,没有让修听到。
“我是‘拉卡’部落的勇者……”对方狡猾地回答:“你那没有多少信心的共存提议就用你的实力来证明吧。”
话锋一转,平和的声音收尾后,“提诺”突然拔剑冲上前来。速度快得令修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能十分狼狈地将长剑阻挡。这个时候修才有些后悔没有听从扎菲的意见,接受他父亲的弯刀。
“提诺”的攻击异常的猛烈,如果不小心挨到,不死也残废。虽然修从伊滋那里学过一招半式,但是对方就好象知道他的动作,修没有半点优势。
好不容易修抓到半点空隙,与“提诺”拉开一段距离,快速甩出他的风刃,因为匆忙中使用魔法,对方轻易地躲开了。
正当修紧急后闪,一个转身准备使用火球的时候,“提诺”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身前,修赶紧用剑阻挡,却轻松被他打落手中的长剑。
长剑丁零当啷地在神殿中引起回声,从诧异中赶紧恢复的修立刻引来大风,将两人分散开来,使自己有喘息的机会。
“看来你的剑术很一般嘛,魔法却不错。”“提诺”评价道,他现在无法靠近被风围绕的修。
修大口喘气着,自己引出的风令自己觉得呼吸困难。先前才几秒钟的战斗,修的消耗并不比对方少,幸好出发前与伊滋对练过……
不知是自己消耗过渡还是风的环绕使自己的实现模糊,修感到眼前的人影模糊,像隔着淌着水的玻璃看对方——已经无法辨认对方的外貌,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同时他好象已经不在神殿之中,因为火把的光斑已经消失不见。
“出来!想一直躲着?那可不行!”不知真实面目的对方大叫着,但是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没有先前对方的稳重感——而且修依稀觉得声音耳熟。
不容修细想,对方已经挥剑冲过来,毫不惧怕他风的防御墙。修立刻把怀中伊滋的短剑取出来,气凝定神,一把冰长剑出现在修手中。
这个办法是从另一个“伊滋”学来的。他知道他的朋友伊滋擅长使用冰魔法,而他不想引起伊滋不必要的争论,所以很少使用。
现在是紧急情况,但是修却说不出来为什么,他直觉他的防御会被轻易攻破。
果然,对方冲了过来,连一点停顿都没有,高举着剑——修破斧成舟地挥剑一提——对方的剑被震飞了。
对方也即刻后跳拉开空挡,但是修太大意了,对方利用后退的同时居然又拾起之前修掉落的长剑,摆好攻势随时准备第二次的进攻。
难得可以扭转劣势的时机被浪费了,修愤愤地责备自己。唯一能庆幸的是这次的酷似父亲的对手魔法似乎不行,剑术也没有另一个“伊滋”的凌厉。
等一等,伊滋的剑术……修的脑中晃过一个念头……
透过围绕在他的四周的水雾,修凝视着眼前模糊而又相似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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