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虎豹熊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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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俩人的酒喝得差不多了,孙泠才匆匆回来给下了面条。吃完饭,她脸色酡红地对孙钥说:“爹,我和我家相公就住西屋了,晚上您要做活,就把案子抬到东屋吧!”
“好好,今天爹高兴,就什么也不做了,明天姑爷帮我把案子抬到东屋吧!我喝多了,回去睡觉!”
成虫尴尬地起来送孙钥,被他推了回来。躺在炕上,被窝里确实暖暖的。俩人衣服一脱就搂在了一起,泠儿摸着那硬物柔声问道:“相公,现在想要吗?”
成虫忙松开手,自己躺在那里,开始练起了心法。刚练了一遍,他就被孙泠给叫起来了。她已经把经脉疏通好了,醒得早,端来一盆冒着热气地水说:“相公,你先洗脸吧,今天的早饭是老爹做了,我得上北河套子溜套子去!”
他忙说:“太好了,我也去!”
孙泠说:“道不好走哩!”
“没关系,老婆能走,相公就能去!”他急忙爬起来,洗了把脸,穿好衣服,跟着孙泠就走。
又经过一天的太阳晒,道已经有了道眼,俩人跳跳蹦蹦地选着路出了村子。
玉带河弯弯曲曲,紧贴着小村流过,小河像个温顺的女人,清亮亮、轻悠悠的静静流淌着。因为天还冷,河边还有些泡在水里和立着的冰碴,阳光下亮晶晶的像钻石闪烁着七彩光芒,甚是好看。两个人捞了几块冰碴,放在嘴里嚼得嘎崩嘎崩的响,舌头冰得麻木木的,好不惬意。成虫在那个世界是在北方长大的,对这一切都格外亲切,所以玩起来也就忘了时间。女人催促道:“别玩了,哪天没事儿再来吧!”俩人在河边洗了洗手,那扎骨头、扎肉的滋味,也让成虫好不留恋。虽然女人一再催促,成虫还是说:“别急,再打一会儿水漂,我要输了,就听你的,抬腿就走,我要是赢了,就听我的,再玩一会儿!”
成虫低头选了半天石片,可打起来还是总比孙泠打的少,气得他骂道:“妈的,连河水也溜须漂亮女人!真没意思!”
孙泠咯咯一阵乱笑,小脸竟笑成了一朵花。成虫气得骂道:“臭老婆,占便宜就笑!”
孙泠气得挥拳就朝他打来,成虫迅速躲开,反手就来抓她的胳膊,但却抓了个空。孙泠跳到离他五尺开外,站在那里调皮地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成虫一个拧身,又朝孙泠扑去,可惜又是扑了个空,他咦了一声:“香老婆,你一个漂亮丫头,学的哪门功夫啊?”
“爹赶马帮,招引的恶人多,不学点逃命的本事,他怕我出事!其实我娘也会点功夫,可架不住贼人太多,她还是被害了!”说着眼泪已经滚了出来。她忙掩饰地回头看看浮光跃金的河水,轻声说:“相公,泠儿在大别山这一年算是想明白了,人不能太软,等着挨宰,得自己硬邦起来,去宰那些该宰的人,镇住那些鼓捣坏事的恶人,活就要活得扬眉吐气,那才叫没白来人间走一趟呐!”
成虫说道:“所以你就让我去石盆口找那人,领咱们的兵,去打出自己的天下!”
“怎么,不对呀?可惜你把那书扔了,咱们只得慢慢找吧!实在不行,就跟秦叔一起干,虽然你那钱丢了,我现在手里还有你给我的那些钱,就拿这些钱去招兵买马!”那是成虫杀了王魁后从他衣服里翻出来的一些银票,能有个十来万两银子,平常过日子算不少了,可要招兵买马,就显得太少了!
“相公,快溜套子去吧,家里该吃饭了,老爹见我们不回去,他该着急了!”
“老爹不是知道我们一起出来的吗?他不会急的!”成虫说。
“其实老爹已经看出了,我还是女儿身,老爹是怕我们心不在一起,就想让你多陪着我。他是不放心你呀!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就……”孙泠说不下去了,脸红如火,头也低了下去,呼吸急促起来。
“套子在哪?”成虫知道她想说什么,急忙把话岔开道。
“就在山根下,这里没树,套子绑不住,下也白下!野牲口都在那山里,山里没水,它们会在早晚偷着溜到山下来喝水的!瞧,就顺着这样的小路下山,咱们在小路上下套子就可以了。”说着,顺着一条小毛道朝山根走去。
走了几十步,孙泠一把拉住成虫的手:“哥,快走,套住了一个狍子!今天有肉吃了!”
成虫看看前面,那里的白桦树和小灌木,被拽倒了一片,他拽着女人的手飞快地朝前跑去。

果然套到了一只小牛犊子似的公狍子,套子套住了狍子的两条前腿,看来没少挣扎,把周围的小树都弄倒了,狍子已经死了,是头撞在绑套子的大树上死的,头上的一盘角都撞折了,好烈的性子!
孙泠急忙动手去解套子,谁知道她刚把套子解下来,树丛里就响起了一声断喝:“放下,臭丫头,你又回来偷爷爷套的猎物了!”
随着话音,树摇草动,俩人的前面突然蹦出四条年轻的大汉,一个个举着白皮棍棒,挡在了前面。
那四个年轻的汉子,一个个都长得像莽牛一样地健壮,天气还冷,四个人都穿着露着胳膊的棉背心,下身的免裆裤子都一水儿扎着个麻绳子,四个人都是国字脸,大眼睛,短胡茬子,要不是个头高矮不一,还真分不出谁大谁小。
成虫一愣,低声问孙泠:“你看准了,这狍套子是咱们下的吗?”
孙泠看也没看就说:“我下的套子,我怎么会不认识?我下套子的地方,他们都是看不上眼的,根本不来下,他们都找那道踩的溜光的地方下,其实,那道都是黑瞎子和野猪走的,他们根本套不住,就是套住了,什么套子也都能给扯跑了!咱们套的狍子什么的,根本不走那道,狍子也怕那些野牲口。而且咱们的套子都是线麻加狍筋搓成的,他家用的是线麻套子,他们套不着,是他们不听我的话,总自以为是。现在来放讹,也不嫌害臊!相公,他们是黑家四兽,那个老大叫黑虎,老二叫黑豹,老三叫黑熊,老四叫黑貔。他们仗着胳膊粗力气大,从来就不讲个理,在南庄里没人敢惹!要不,把狍子给他们算了,不跟他们置那个气了,过去我就经常让他们!”
“你打不过他们?”成虫问道。
“他们皮粗肉厚,我那时人小拳头也小,打个几十下都像给他们挠痒痒,挨他们一拳,我就得养好几天!再说都是乡亲,干什么置那气,也就常让着他们!现在有功夫了,我又怕伤了他们,老爹那里不好交代!”
“噢,那你就坐到狍子身上看热闹,这事交给相公我吧!”成虫说着,理也不理那四人,慢慢走到孙泠前面,站在那里,把手一拱说:“四位好汉,是不是眼睛长腚上了,你们看看,这套子是你们家的吗?”
四兽里年岁最小的黑貔嗷一声跳了起来:“你奶奶的,你眼睛长哪去了,这整个山场子都让爷几个给包下来了,你下什么套子都得归爷管,你说,这场子里的什么猎物不是爷的?”
成虫不懂这里的规矩,回头问孙泠:“这山场子他家包下来了?”
“庄子南面是安肃县的,里长彭大癞子为骗钱,把山场子都包出去了,这庄北的山场是定兴县管的,彭大癞子管不着,也没包出去,是公用的,满山的猎物,谁打是谁的,哪能他说了算呐?他们是在唬你呐,别听他的!”孙泠解释道。
成虫这个气呀,这四个小子也太霸道了,凭空占山为王,不收拾他们等什么!
他笑悠悠地一边嘎巴嘎巴地捏着自己的指关节,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看来你们的眼睛不是长腚上了,而是长**里了,现在屎顶腚门子,把眼睛糊死了,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告诉你,这是庄北,不是庄南,把眼睛扒开看清楚了再说!”
四个黑大汉同时嗷一下蹦了起来:“奶奶的,哪蹦出这么一头傻叫驴来,敢跟爷爷叫板,来,帮他熟熟皮子!”
四个人同时举着棍子,挟着风,带着狠,嚎叫着扑了上来。
成虫转展腾挪,一面躲闪着四条疾飞的棍子,一面笑道:“喝,从哪蹦出四个烧火丫头来,你们黑家的灶火门也够大的了,一下子养四个傻丫头!好,这两下子回去烧火还可以挣俩银子!再来,别歇气!说你呐,喘什么?才这么几下就上喘,谁能请你去当烧火丫头呀?”
四个人气得哇哇怪叫,四条棍子飞得更快了,啪,一条棍子打在了大树上,一分为二,折成了两节。那傻小子火了,顺手拽住旁边的一棵手脖子粗细的小树,嘿咻一声拔了出来,带着树根子,挂着泥土,舞舞扎扎地朝成虫打来。
成虫还真没经过这阵式,那狂飞的泥土呼地眯了他的眼睛,眼睛睁不开了,他只好闭上了眼睛。
四个人一看有机可乘,一齐把手里的棍、树抡圆了,上两条下两条朝成虫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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