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随风消散的记忆』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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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哪里?
杨天眼里一阵迷茫,细细思索着之前发生的一切,神秘的黑袍人,奇诡的魔法阵,被巨大冰剑刺穿的自己……想到这里,杨天扒开自己的衣服,胸前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小茜!”杨天瞳孔突然放大,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可是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杨天猛地掀开被子,夺门而出,却又被眼前所见的景物震惊了,张大了嘴巴呆立在门外,身后传来木门摇晃的“咯吱”声。
这……这怎么可能?杨天的大脑顿时停止了思考,只见他站在一块悬浮在空中,巨大的呈倒圆锥形状的土地上,就像一座被翻过来的小山,站的地方是一块宽阔的平地,底部是山尖,身后是刚刚他从里面出来的小木屋,周围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烟雾,前方云海吞卷,霞光四射,飘渺有如仙境一般。
啪~!杨天狠狠地赏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可是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告诉他,他不是在做梦。绕着边缘走了好几圈,他发现除了中间的小木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嘹亮的鹤鸣,杨天循声望去,一只仙鹤从天边飞来,背后似乎还有一个细小的黑点,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杨天才看清楚,原来仙鹤上面是一个披着袈裟的老和尚。
仙鹤飞到杨天的上方,一双巨大的翅膀扑闪着,扇起的狂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一朵七彩的莲花在老和尚的脚下盛开,托着他缓缓落到地面,手一扬,仙鹤化作一道白光钻进他手中的白玉戒指之中。
“阿弥陀佛,施主你醒啦。”老和尚双手合十,上面缠着一串乌黑的佛珠,两条斑白的长眉垂至与鼻齐高,一缕花白的胡子挂在嘴上,一派仙风道骨之貌。
“这里是哪里?”杨天眼里的惊讶之色还未退去。
“这里是老衲修炼的地方——玄天界。”老和尚轻抹长须,眯着眼,脸上始终带着和蔼的笑容。
“玄天界?这么奇怪的名字?”杨天脑子里一片迷糊,抓抓后脑勺,不解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天,老衲正好在人间游历,忽然感应到周围出现奇怪的法力波动,当老衲赶过去的时候,就只看见被一把巨大冰剑刺穿的你,见你还有一口气息便把你带了回来。”
“这么说,是你救了我?”发生了那么多奇怪的事情,杨天也找不到半点头绪。
“阿弥陀佛,不是老衲救了你,而是‘凤凰之血’。”
“凤凰之血?”杨天眼里闪过一抹思索之色,紧接着伸手在胸口处摸了摸,表情一怔,“我的链坠呢?”
杨天从小就戴着一条血滴状的链坠,他隐隐约约记得,在冰剑刺中自己的那一刻,链坠也被刺碎了。
“难道这个老和尚说的‘凤凰之血’就是我的那条链坠?我的链坠救了我?这怎么可能!”
老和尚双眼半开,似乎看穿了杨天心里的想法,收起笑容,道:“凤凰又名朱雀或不死火鸟,乃我中华远古四方守护圣兽之一,身上始终燃烧着火之元魄――元火,乃宇内最精纯的火焰,是比天火、三昧真火更高级别的存在。亿万年前爆发了一场空前浩大的神魔之战,那场战斗持续多久已经无处考察了,总之是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后来四圣兽都在这场战役中肉身尽毁、魂飞魄散,而那些魔神害怕号称不死火鸟的凤凰再次复活,便将牠的身体及魂魄炼化成了一滴被称为‘凤凰之血’的水滴状固体精血。”
看着杨天似懂非懂的神情,老和尚抚须一笑道:“当老衲到达时,发现‘凤凰之血’已经融入了你的体内,及时帮你修复受损的内脏,否则老衲看到的将是一具尸体。只不过老衲奇怪的是,‘凤凰之血’本不在人界,如何会在你身上?”
“我也不知道,那条链坠我从小就戴着。”面对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杨天决定先不去想它。
“幸好‘凤凰之血’还很虚弱,在替你修复身体之后又陷入了沉睡,否则……”
“否则怎么样?”杨天心里忽然涌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否则施主必将在瞬息之间被‘元火’烧成灰烬。”
“啊?!”杨天顿时目瞪口呆,差点喘不过气来,这不等于在自己身上装了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嘛,“那……这个……呃,‘凤凰之血’大概什么时候会‘醒’啊?”
“可能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之后。”
“呼~,还好,反正我也活不了那么久。”
“也有可能几年,几个月,甚至几天。”老和尚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打得杨天摇摇欲坠。
“完了,那我该怎么办?”杨天抓着头发,一脸垂头丧气。
“拜老衲为师。”
“啊?您哪位?”
“老衲天决,世人又称老衲——医圣。”
……
“师傅,什么是‘寒魂冰魄体’?”
“这就要从上古神魔之战说起了,当时除了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方守护圣兽之外,还有一只与牠们实力相当的神兽,牠就是寒冰玉麒麟。寒冰玉麒麟与四圣兽是对立的两个阵营,神魔之战后,寒冰玉麒麟的力量被分成九个部分,被封印在九个凡人体内。本来这九个人一死,封印在他们体内的力量也跟着消散无形。谁知过了几百上千年之后,这九股力量又出现了,分别被九个人继承,如此一直循环下去。传说,只要将这九股力量合一,就将得到寒冰玉麒麟全部力量并继承牠的神位,成为永恒不朽的象征!”
“师傅,您懂得真多啊。”
“这些只不过是修真界众多传闻中的一则罢了,至于究竟是否如此,恐怕已经无据可考了。”
“那如果‘寒魂冰魄体’的力量被吸走了呢?还会再生吗?”
“如果‘寒魂冰魄体’的力量被外力吸走,一般寄主就会死去,即便不死也将变成废人一个。对了,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您救我的那天,我见到了几个奇怪的黑袍人,他们说我是‘寒魂冰魄体’,我想应该是的,从小我就感觉我的身体里面有一股冰凉的气息游走全身,而我的身体也比普通人强壮得多,更奇怪的是,我的皮肤外面竟然会长出冰来。”

“没错,‘寒魂冰魄体’确实是像你说的那样,可是为师并没有发现你有那样的力量啊?”
“那天您发现我的时候,我体内的力量已经被那几个黑袍人吸走了。但是师傅,这两天我感觉到我体内又有了那股熟悉的冰冷气息,虽然很微弱,但我真的感觉到了!”
“真有此事?”天决仔细观察了一下杨天的脉象,片刻之后便哈哈大笑起来,脸泛红光,“天意,真的是天意啊!凤凰麒麟之主,天地阴阳相生,日月同辉,乾坤无极啊!!!”
“呃,老头子又在发什么疯啦?”杨天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天决手一翻,手上的白玉戒指光芒一闪,一块像翠竹一样的碧玉顿时漂浮在他的手掌之上,散发着柔和的绿光。天决笑呵呵道:“这‘碧海凝天决’终于找到合适的主人了。”
“啊?”杨天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被天决把手抓了过去,挤出一滴血滴在碧玉上面,碧玉顿时化作一抹绿芒钻进了杨天的身体里面。
“师傅,你不是说除了医术之外,不会再教我其他东西么?”
“这‘碧海凝天决’为师又没有练过,如何谈得上教你?你能否参透其中玄妙,就要看天意了。有一句话你要记住:碧海凝天,有容乃大。”
……
“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杨天一脸兴奋地坐在仙鹤背上,柔软的白羽甚是舒服。
“少林寺。”坐在杨天身后的天决,轻抚了一下白须,双眼闪烁着思念的光芒,“好久没有回去看看了,好想那里的一草一木啊。”
话正说着,只见前方云雾散开,一片秀丽山峦映入眼帘,耳边还传来沉重的钟声。
“各位旅客请注意,少林寺站已经到了,需要下车的乘客请带好随身携带的物品……”仙鹤扭过头来,朝杨天诡异地一笑。
“妈呀!见鬼了,师傅,它竟然……会说人话!”杨天被吓了一跳,差点就从仙鹤背上掉了下去。
天决呵呵一笑,轻抚白须,道:“这位鹤兄乃南极仙鹤,修炼数千年,功力了得,虽然还未能变化人形,其他皆与人类无异,开口说话却是小菜一碟。”
听到天决的话,仙鹤昂然地扬起长长的脖子,神情甚是得意,眼睛瞟了背上的天决一眼,懒懒道:“天决老头,别说得那么好听,三年前你把我降服时,是怎么说我祸害人间什么的?”
天决没有继续说什么,一手抓起杨天,戒指白光一闪将仙鹤收入其中,就这么凌空站着。
“哇噻!师傅您好厉害,什么时候教我这招?”杨天兴奋得手舞足蹈,浑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是被人提着,要是掉下去的话,他坠地的声音肯定要比少林寺的钟声响上许多。
天决没有答话,身上荡起一圈金光,一同将杨天包裹在内,光芒消失时两人也消失在空中。
“这里是哪里?”杨天看着眼前一排排古老的书架,疑惑道。
“少林寺的藏经阁。”天决的脸上没有了平时一贯慈祥的笑容,换上了凝重和庄严,他已经在这里布下了结界,所以才与杨天若无旁人地说话。
“师傅,您不是少林寺的人吗?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的?”杨天不解道。
“为师有偷偷摸摸的吗?”
“有!”杨天很肯定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呃……”天决老脸一红,连忙掩饰道,“你看为师都已经几百岁,当年认识为师的,估计已经都荣登极乐了。现在的这些少林晚辈,还有谁认得为师啊?让他们见着了,岂不是尴尬?”
“嗯,说的也是。那您来这里干什么?”
“找东西。”
“什么东西?”
“大悲咒。”
“师傅,您不是少林得道高僧吗?怎么连‘大悲咒’都不会?”
“呃……这个,为师一心只想着钻研医术,也没有多少时间修习佛法,所以……”
“所以到现在也没有修炼成佛,对吧。”杨天小声咕噜道。
“你小子嘀咕什么呢?”
“啊?哦,没什么,师傅,我帮您找。”
听说少林寺藏经阁囊尽天下武功,可是杨天兴致勃勃地找了半天,越找脸色越沉,他这边全是佛经,根本没有什么武功秘笈,气得他一脚踹在书架上面泄愤,没想到那书架那么不经踹,竟然摇晃几下便倒了下去,佛经散了一地。
“嘘~!”不远处的天决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杨天撅着嘴,忿忿地将书架扶了起来,把佛经一本一本拾起来放进去,捡着捡着,突然双眼发光地盯着手中一本发黄的书籍,上面不是看不懂的蝌蚪文,而是四个繁体字:凌波微步!
繁体字杨天还是看得懂的,这应该是一本武功秘笈,一边**着天绝老头那边的动静,还好,似乎没有被发觉,赶紧将《凌波微步》放进衣服里面的口袋,幸亏不是很厚,刚刚可以放得下,然后还隔着衣服拍了拍,生怕它掉了似的。
收拾好之后,杨天还想看看这里藏了宝贝没有,忽然听到天决轻轻叫了一声“找到了”,就放弃了进一步扫荡的想法。
“走,我们回去。”天决晃了晃手中的《大悲咒》,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袈裟里面。
“师傅,您竟然偷自己家的东西!”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以后还是要还回来的。”天决面红耳赤地解释道,忽然盯着着杨天的胸口道,“你不也偷了东西?”
“我……我年纪小不懂事,可是您堂堂一代高僧偷了东西还不承认,那RP真的有问题了,我都没有脸做你的徒弟。”杨天毫不示弱地争辩道。
“你……”天决被杨天气得说不出话来,听到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连忙一把抓住杨天的衣领,金光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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