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两难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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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石的家真是远,我们已经走了三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到。
再看乔石的父亲,挑着箩筐,但还是走得稳稳当当,脚力真是好。
乔石的父亲回过头对我说道:“叶泉,我家还有二十几分钟就到了,我们先歇一下吧。”
我看了一下天空,太阳已经西下,月亮已接上了班。天都快黑了,还要歇呀。肯定是他累了,就歇一歇吧。
乔石的父亲又道:“看你满头大汉的,肯定累了吧,我去打点水给你喝。”
我连忙道:“大叔,别这么麻烦了,我包里有水。”
说完,我就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出来,想往嘴里灌时,却又停了下来。
我应该给乔石的父亲喝才对。
我把水递过去,客气的说:“大叔,你喝吧!”
乔石的父亲摇了摇头,笑着说:“我不渴,还是你喝吧。”
我说:“走了这么远的路,哪能不渴呢?大叔,你就别跟我讲礼了,喝吧!”
乔石的父亲笑笑,说:“这我们已经习惯了,每天都是这个样,还是你自己喝吧。”
本来身为后辈的我无论如何都要把水给他喝的,但看着他这么谦让,我再也不好说什么,不然他又会说我看不起他的。
我喝了一口,凉凉的液体只流入我的体内,把躁热一下赶走了,真是舒服呀。
乔石的父亲这时才道:“叶泉,真是辛苦你了。”
我笑着说:“哪里的话,身为后辈的当然应该去看你们的。”
这时,他从箩筐里拿出一个红薯出来,递给了我,说:“一定饿了吧,先吃点红薯。”
我愣愣的看着红薯,不知是不是该接。
接的话,这是生的,生的红薯吃了对身体不好;而如果不接的话,又表示对他不敬。
他好像也看出我的为难处,连忙说道:“不用怕,在我们这里,红薯是可以生吃的,味道比煮熟了还好吃,我每天中午就吃这个。”
我惊道:“你每天中午就吃这个?”
他说:“是呀,我中午时间正在县城里卖菜,来不及回来吃饭,在外面吃又怕花钱,所以就吃这个充饥。”
他真是一个节约的人,更是一个伟大的父亲,我知道他这一些都是为了乔石。
我又问道:“大叔,你每天都要卖菜?”
他说:“是的!”
我问:“每天都要走这么远的路?”
他说:“每天都走这么远。”
我又问:“不觉得累吗?”
他说:“开始时觉得累,但也没有办法,为了让孩子上学,我无论如何也要挺下去。现在习惯了,就好多了。”
我叹了一声,道:“你每天都要走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来回就是六七个小时,真是辛苦!”
他笑呵呵的说:“其实我来回要不了这多久,早上我起来早一点,五点多钟就要出发,那时天色还不明,走得要慢一点,大概要二个小时左右。”
哦!他早上五点就要出发!那几点钟起来?
他又说:“下午回去大概只要一个点小时吧。”
我说道:“一个多小时呀,可我们刚才已走了三个多小时了!”
他说:“看你就知道是城里的孩子,我怕你走快了受不了,所以就慢点,现在正好又让你歇歇。”
没想到呀,没想到!此时歇气我本以为他累了呢,原来是为了我。这位大叔真是可敬!
星星已出来了,我们也到了乔石的家。
他家看起来和我想像中的一样,非常简陋。走进屋内,里面的摆设根本就超不过十样。晃眼看就好像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凳子。
乔石的父亲招待我坐下后,就跑到里屋去了。
我隐隐约约的听道了他的说话声,说:“孩子他妈,小石的同学我已请来一个,你现在放心了吧!”

这大叔的话到底有什么意思,我怎么听起来有些奇怪,好像请我来是乔石的母亲的意思一样。
过了不久,乔石的父亲从里面走了出来,对我笑着说:“叶泉,乔石的母亲想见见你。”
乔石的母亲想见我,这让我大吃一惊。如果是平时我到同学家里去,见见你们的父母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却从来没有他们父亲想主动见我的。再加上刚才乔石父亲说的话,我不禁对这事感觉到非常迷惑。
一张用石头做脚,木板做面的床静静的躺在这间简陋的屋里,而床上也躺着一个人,一个看起来非常憔悴,非常苍老的人,她就是乔石的母亲。
她现在正看着我,一双充满沧桑的眼睛,看得我有些不自在。
我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笑着说道:“阿姨,你好,我是乔石的同学,叫叶泉。”
她脸上也挤出了一点笑容,说:“叶泉,你走近一点。”
她声音沙哑,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接不上,可见她说一句话,需要多大的力气。
我听她的话,走到了她的床边。
她继续用她那沙哑的声音说道:“叶泉,我想问你一件事。”
乔石的母亲有什么话要问我呢?
我点了点头,道:“阿姨,你问吧!”
她说:“我想问你乔石在学校里的情况是怎样的?”
她怎样想问这个问题,难道她知道了些什么?我该怎样回答呢?是该说实话,还是应该帮乔石隐瞒?
这个问题真是两难呀,如果帮乔石隐瞒,万一她已知道了乔石的真实情况怎么办;如果不帮乔石隐瞒,说出了实话,她本不知道的,反而因为我的实话,而使病情加重又怎么办。
这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竟把我正义之神给弄得左右为难!
正当我犹豫不绝时,乔石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我,惊道:“怎么是你?”
乔石的母亲微弱的叫道:“他不能来吗?”
乔石走到母亲床头,说:“妈,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我说的我在学校里很听话,是一个让同学们敬重的人,我以前在我们县城学校里不就是这样吗。”
乔石的母亲并没有听乔石的话,而是对我说道:“叶泉,不要管他,你说他在学校到底是个什么的人。”
我看了一下乔石,他正在向我眨眼睛,意思是叫我不要乱说。
我对他母亲笑道:“阿姨,乔石说得没错,他在学校里的表示真的是这样,我们都很敬重他。”
他的母亲脸色变了变,道:“你不用说假话,不要维护他。”
现在她好像已真的知道了乔石在学校里的所作所为,我该怎么办呢?
他母亲叫道:“叶泉,你说!”
我被她这叫,叫愣了,复杂的心绪变得更糟。
而乔石的母亲这一叫,也差点背过气去。乔石的父亲连忙叫道:“孩子他妈,你不用这么着急,更不要激动。”
乔石也端来一杯水,对她说:“妈,先喝口水,缓缓气!”
看着这一切,我怎么还敢说出事实呢。
等乔石的母亲缓过气后,我对她说道:“阿姨,你真是多心了,乔石在学校的表示真是这样,我没有骗你!”
他的母亲脸上突然有丝丝笑容,问:“真是这样吗?”
我点头微笑道:“真是这样!”
她的母亲这时才微笑了,说道:“原来我做的那个梦是假的,点差冤枉了乔石。”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如果刚才我说出了事实,不知事情会发展成怎样,不管怎样,但我敢肯定,这个家庭将不再安宁。
我现在很赞同刚才我自己的明智选择,不然事情就真会变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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