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石斋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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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仇在车马行枯坐了近半个时辰,当然,这枯坐并非什么也不想的白过。他将昨日的经历,发生的事情,所说的话语皆理了一遍。这时,楼儿飘然而至,那俏脸上的一抹嫣红始终未消失,眸子亦没有之前那般明亮,清冷之色减去不少,取而代之的自是那妩媚之色。弃仇看着暗自摇头,怕是喝了不少。若是他知道楼儿喝了近二斤烧刀子竟只是稍稍有些异常,不知会做何感想。楼儿恭声道:“见过小王子,婢子来了,辰时刚至。”弃仇此时更多的是对小虎的担心,楼儿回来了,那小虎定然是被送回府去了。一个十岁未满的孩子,醉酒伤身呐!于是他皱眉对楼儿道:“小虎醉了吧?他喝了多少?”楼儿娇笑答道:“荆公子将来绝对是酒中豪客,如此年纪便能喝下半余斤烧刀子方醉。”谁知,楼儿迎来的不是弃仇的笑声,而是一声脆响,只见弃仇稚嫩的小手拍着桌子,站起身来冷言道:“半斤?你便是喝上二斤本王亦不会说你!可是我那兄弟才十岁未到!难道你不知醉酒伤身么?你便不会将他一掌打晕了带回府后再独自去饮酒么?或者你送他回去后本王陪你去饮上一个时辰又如何?”楼儿悄悄吐了吐香舌,又见弃仇动怒了,忙收起笑脸解释道:“婢子……”未待楼儿解释,弃仇打断道:“好了,此事无须再提。本王知道你是想以一朝之醉让他收起饮酒之心,此法或许有些用处,哎,若他能忍上几年便好!你要不要歇会儿?”这最后一问真是疼到楼儿心底里去了,多久没人关心过自己了啊!楼儿那双似能溶化任何铁心男儿的深邃眸子,感激的看着弃仇。那眼神在弃仇眼里实在是太勾人了!楼儿柔声道:“谢小王子关心,婢子无事!”弃仇点了点头,径自走出偏房,楼儿自跟随其后。
离开车马行,行在人群逐渐熙攘的东大街上,弃仇已能感觉到太阳的热度了,他问道:“楼儿,这街边小巷颇多,你可识得那些小巷?”楼儿答道:“回公子,这内城大巷四十余条,小巷穿插其间,婢子不知共有多少小巷。怎么?公子想去小巷……”说到这故意笑看着弃仇,弃仇无奈道:“本公子可不是想去什么烟花之巷,别误会了!据说这些个城内巷里的总会住些奇人异士,不知你可曾听说咱们北英城有此等奇人?”楼儿听罢掩嘴轻笑道:“公子,若真是奇人,怎会让人知晓?真要说起来嘛,婢子倒是知道一位高人。”弃仇一听来了兴趣,只见楼儿媚眼如丝,竟趴在弃仇背上,咬着弃仇的小耳朵道:“那位高人便是奴家的主人。”弃仇一听,心中暗爽不已,虽然有些飘飘然,但他还是紧张的看着四周,生怕别人的异样眼光。谁知根本没人看他,一个小孩和一个大姑娘,能有什么事儿……
二人便这般笑闹着走在东大街上。这时,一条巷子引起了弃仇的注意,只见巷口挂有路牌,上面写道:“百汇巷”。单看此名,并未有甚异样,可是弃仇却有种私曾相识的感觉。于是,他和楼儿便沿巷而入。巷子不算宽敞,道路尚算干净,路边房屋以民居为多,亦有几家小酒肆杂铺。这百汇巷大巷,只见巷内数条小路蜿蜒曲折。弃仇随意往其中一条小巷走去,楼儿不知弃仇要去何处,只好默默记着来时之路,否则迷路了便不好办了。弃仇依着感觉向前走着,路上偶有行人,他们皆奇怪的看着弃仇和楼儿。再走得数百步,二人便走到了这条小巷的尽头,尽头处有一大院,院门上刻有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石月阁。
楼儿这时说道:“公子,这是条死胡同,是否回走?”弃仇摇了摇头,仍旧盯着那院名看。楼儿知道弃仇是对这院子感兴趣了,于是上前敲了敲门,弃仇跟于其后。不一会儿,一个与弃仇年纪相仿的小女孩拉开院门,探出那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脑袋,看了看门口二人。随后,她语气不善的问道:“二位,不知来这死胡同内有甚事么?”
楼儿看着弃仇,弃仇笑着拱手道:“这位姐姐,小弟无意间来到贵阁门前,遂被贵阁之名吸引,特来叨扰还请见谅。”
那小女孩听弃仇叫她姐姐,顿时脸上生花,笑道:“这位公子是想见石斋居士么?居士现在尚未起来,请二位随我进厅等候片刻。”说罢她将门打开,请弃仇和楼儿进门而去。
进的门内,弃仇本以为院子该别具一格,既然那小女孩说此间主人叫石斋居士,那应是位颇有学识之人了。这时,弃仇想道,石斋?好熟悉呀。院内除了稍微干净些外,与普通民居亦毫无区别。弃仇不禁有些失望,但是既然来了,便见上这主人一面再说罢。来到大厅,女孩奉上香茗,便退出厅去。弃仇在大厅内四处观看,一切都是那么平淡,普通的壁画,木雕,若说有何不同,便是那缕缕檀香味儿。弃仇端起茶杯,正要饮上一口,楼儿却先他一步将杯子拿在手中。只见楼儿先闻了闻茶味儿,而后轻饮一小口,仔细品尝其中味儿,发觉无异后方将茶杯递给弃仇,并轻声道:“请公子恕罪,此茶为上等毛尖,请公子放心品尝。”弃仇怔怔的端着茶杯,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了。这时,那小女孩进来了,她手中捧着一卷纸,在桌上将纸铺开,只见纸上写有十数字“新月如弓,残月如弓,上弦弓,下弦弓。”小女孩笑道:“公子,居士说若是你能对出此联,他便起身相见。”说罢在旁等候。弃仇转身暗自想道,若是答的太快未免太神了些,我便走上几步再答,楼儿亦皱着秀眉在旁帮弃仇想着。弃仇走了几步,才答道:“朝霞似锦,暮霞似锦,东川锦,西川锦。”小女孩惊讶的看着弃仇,然后将下联默念数遍,转身离去。楼儿听了弃仇下联,也是暗自叫好,同时亦羡慕他这么小便有此奇才。
约莫过了盏茶工夫,一位身型挺拔,面容俊朗之极的中年男子步入厅内,同时对着弃仇拱手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公子年纪这般轻,想不到才思如此敏捷,呵呵,朝霞似锦,暮霞似锦,东川锦,西川锦。好!好!老夫佩服之极矣!”弃仇和楼儿赶紧回礼,弃仇拱手笑道:“居士安好,小生打扰清休了。常听人言,大隐隐于市。今日得见居士这般气宇轩昂,且学识渊博之人,小生怎敢承这佩服二字,愧哉愧哉!”居士闻言大笑:“哈哈哈,年少而谦逊,好!好!非是老夫胡言,若是公子再大上几岁,回到中原考取功名,必在三甲之内!”弃仇听罢,暗自好笑,古人文采好是好,可惜用在治国安邦上真是太勉强了。于是他略带嘲讽的笑道:“居士乃世外高人,小生便直言罢!即便那满朝文官各个都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念得几首好诗,又能如何?治国安邦者,需要的非是那些文章,而是实实在在的济当世之才,不知居士以为然否?”居士坐在上座,默默听完弃仇的话语,然后对小女孩递过一个眼神,小女孩会意的退出了大厅。弃仇看着,估计是这居士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也对楼儿使了个眼神,楼儿自然也会意的退了出去。
居士喝了口香茗,理了理思绪。他当然明白弃仇的话,于是接着问道:“哦?那如此说来,公子以为那朝中以文而中举者皆不可取之喽?”弃仇笑着摇头道:“居士此言差矣,小生并非反对以文中举,只是个人的一些看法罢了,呵呵,咱们便是在此说上几日几夜,亦不能改变什么嘛!”居士严肃的对弃仇说道:“公子切末妄自菲薄,老生虽已非仕途之人,然故交亦不少。若是公子有何真知灼见,且对老生详细道来,或许老夫能尽上些许绵薄之力!”弃仇暗道,“此人曾经定然是朝廷之臣,这份气度亦非寻常,若说前面数年能上的了台面,而又辞官者……不对呀,若是李东阳这类老前辈,至少是满头白发了。会是谁呢?哎,管他的,先露两手再套套话看吧。”于是,弃仇拱手道:“既然居士如此说,小生便继续说吧!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朝中之事,即便各司其职,又何止区区三百六十职之?然中举之人只看文章如何,又有何用?即便有士以治世之经写于卷上,若是阅卷官执意认为此卷不符,亦只能埋没于众考卷之内。当然,若是遇上一代明君,开恩科,并亲阅其卷,或许能被选上。”居士笑道:“公子此言差矣,我朝并非宋朝,考题并非只以文为题,尚有许多以济世,抚民,治边等为考题。呵呵,公子啊,凡事不能只看一面之!其实,朝中之人有多少是有真材实学者,又有多少是心怀经世之略者,这才是关键所在!”弃仇听着暗自点头,此人绝不一般!于是他试探道:“居士胸襟气魄决非常人,只不知居士贵姓?”居士捋须笑道:“呵呵,老生姓杨,字介夫。若公子听说过本人之字,当知老生是谁。”弃仇一听,差点儿摔下椅子,石斋不正是杨廷和的号么?他忙跳起来躬身道:“原来是内阁大学士杨廷和杨大人。小侄杨弃仇见过杨世伯,世伯您怎么在这北英城里啊?”杨廷和听弃仇叫他世伯,先是一怔,接着想起他是谁了,笑着扶起他道:“那都是过去的虚名了,现在老夫只是一介草民喽!呵呵,原来是威武王的小王子弃仇呀,老夫便倚老称你声贤侄了。贤侄年不过十,竟有如此才智,前途不可限量呐!”弃仇听罢一阵汗颜,忙拱手道:“世伯过奖了!小侄之才比之杨慎大哥,便是小巫见大巫了!”杨廷和笑道:“哦?这你是听谁说的?老夫看着那孩子长大的,他在你这个年纪虽能做诗,亦能与人对上几对,但确实不如贤侄呀!呵呵,贤侄也别谦虚了,来来来,咱们坐下好好聊聊。”

二人重新坐下,弃仇在心里默默回忆了一下。当年杨凌与正德的最后一次大洗牌,杨廷和等一干朝臣因受过宁王的礼而被贬或罢职,只是,他为什么会来到北英城呢?正想问,杨延和喝了口茶叹道:“当年皇上和你爹清理宁王余党,老夫亦被罢职。若说心中无委屈那自是骗人的。不过,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威武王真乃不世奇才也!如今的大明,可以说是开国百余年来最强盛之时,‘正德盛世’毫不为过!而这些,俱出自你爹之手啊!虽然老夫当年与你爹诸多政见不合,但从今时来看,你爹是对的!如今在他的威武城及他的领地内,又让老夫这等迂腐之人颇为难接受。呵呵,两年前你爹曾和老夫打了个赌,看十年后他的领地是否会比中原更繁华!当时老夫自然是应了此赌,然事后一想,老夫此局怕是仍斗不过你爹呐!哈哈……”说到这,他又喝了口香茗,续道:“你爹将努尔干都司诸事安排妥当后便备军北征,你爹不坐享荣华富贵,仍一心为大明未来打算,这点老夫着实佩服得紧。而后,老夫听说你娘被封为北英公,并统领后套区军务,朵颜又赠其广阔土地。老夫当时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便亲自来北英城一游。虽然老夫曾想过帮助你娘治理她的领地,但终未说出口,个中原由,实与老夫性子有关,呵呵。”
弃仇听罢暗笑,曾经的大学士,自然不愿屈居女人之下了,又不愿在爹手下做事,但朝廷又永不录用之,哎,可悲可叹。弃仇拱手道:“世伯之胸襟实让小侄折服!然伯伯是否仍有从政之念呢?”杨廷和笑着摇头道:“不怕贤侄笑话,当年你爹便诚邀老夫助其北征,若老夫真想当官,便答应你爹了。来到北英城,除了吾儿,尚无他人知晓,贤侄若非与老夫有缘,又怎能找到这条死胡同呢?呵呵。”弃仇拱手笑道:“小侄今日偶尔路过百汇巷,便走了进来,谁知竟遇见了世伯,当真是有缘呐,哈哈!只是,世伯心怀天下,怎能在这无人问津之地常住呢?”杨廷和摇头笑道,“贤侄呐,心怀天下者,何止老夫一人耶?老夫亦非眷念官位之人。老夫打算住满今年,便游历四方,岂不快哉?哈哈……”
弃仇故装可惜道:“世伯既决心游历四方,那小侄亦不好在挽留矣,哎,只是小侄尚有许多事儿想请教伯伯,可惜时日无多矣。若是小侄以后统领这片土地了,伯伯能帮助小侄该多好啊!”
“哈哈哈,贤侄呐,莫要折煞老夫了!老夫曾在内阁时便全面的了解了你爹的诸位夫人了,而最让老夫佩服的几位夫人,其中有三位都在这儿。小侄啊,她们三位帮你铺平了路,望你以后莫要辜负她们的期望呐!”杨廷和说到这,颇有深意的看了弃仇一眼,见弃仇躬身点头,他欣慰的点头笑道。“老夫又不是今日便走,还有数月时间,贤侄有甚不明之事便问罢,老夫知无不言!”
“其实,小侄很想知道,这北英领地到底是如何形成的。望世伯能告之小侄。”弃仇拱手道。杨廷和一听,顿时笑了起来,接着便将红娘子如何被封公,朵颜又如何赠地,以及皇上的闹剧,皆告诉了弃仇。弃仇听得嘴巴越张越大,到最后听说皇上赐婚红娘子与银琦,顿时不顾形象的拍椅狂笑。笑过之后,弃仇拱手道:“世伯,小侄失礼了,不过此事确实太过离奇。那这么一来,今日小侄出府时阿德尼姨娘说的话便有些明白了。姨娘告诉我,说是在这城里,外人皆只知小侄乃北英公之子,并不知小侄乃威武王之子,连那城卫都不知晓。世伯,您说这会否是做给朵颜人看的呢?”
杨廷和轻拍手掌,笑道:“贤侄说的不错,这都是做给朵颜看的!当然,此事咱们在此说说便罢,贤侄切勿说与他人听。”弃仇恭声道:“这个小侄省得!”杨廷和续道:“朵颜当年严词拒绝了银琦格格与威武王的联婚,皇上看似胡闹的赐婚北英公与银琦格格,其实这也是无奈之法。贤侄当知道,草原上的汗位之争,与中原的皇位之争便是一个道理,银琦格格现在声望虽如日中天,然世事无常矣!自古联婚皆以失败居多,然此法对解决当前局面有所帮助。老夫估计,不出三年,皇上与威武王定然会将朵颜纳入大明版图,只有如此,威武王北征总会有后顾之忧!”
弃仇仔细的听着,对于杨廷和的分析暗自点头。他说道:“小侄受教了,只是,即便北英公与银琦格格联婚成功,朵颜便会听从北英公号令么?”
“哈哈哈哈,贤侄啊,联婚只是楔子,之后会如何,那便要看北英城的三位夫人了!贤侄在这北英城和朵颜的身份,都是北英公之子,看似委屈,然数年之后,或许草原之主,便是贤侄了!”杨廷和喝着茶说道。
弃仇听的心中激动不已,草原之主啊!虽然杨延和随口说出,但弃仇知道,若事情真的如此发展,将来自己肯定能继承草原领地!不过,此时他心里还有另一个问题,他问道:“世伯,小侄还有一事不明,按说小侄在家排行第二,比小侄大的便只有一位姐姐,何以府中下人皆称小侄为小王子呢?”
杨廷和听罢闭目默想片刻,睁开眼来,笑道:“贤侄,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此事老夫实不好答之。若贤侄真欲知为何,便去问你爹吧!”说到这,转移话题道:“对了,适才老夫出的上联,贤侄只走上数步便对出了下联,老夫便再出上几联如何?”
弃仇知道杨廷和不愿再提及此事,于是点头称是。杨延和捋须笑道:“好,那老夫便将这‘天若有情天亦老’做为上联,且看贤侄如何对之。”
弃仇笑道:“此句最早出自唐朝诗人李贺的《金铜仙人辞汉歌》之中,有段时日曾认为此句乃绝对之,小侄便对上一句,月如无恨月常圆!”
“好!对得好!贤侄真乃奇才也!好一句月如无恨月常圆!”杨廷和击掌赞叹道,“若是宾之老先生在此,定要将贤侄收为徒儿不可,哈哈哈……”
弃仇一听,李东阳老先生啊!赶紧朝虚空拱手赞道:“李爷爷实乃我辈之楷模矣!李爷爷之胸襟,气度,智慧,皆让小侄钦服不已!小侄真心期盼能见到李爷爷啊!”
杨廷和点头称道:“宾之老先生确乃真君子也!现如今老先生举家迁入金陵,若是贤侄将来回中原,定能见到老先生!”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稚气的女孩声:“居士,午时已至,是否该用午膳了?”杨廷和说道:“小月,让王婶多做些饭菜。”那小月应声而去。
弃仇暗想,这时间过得可真够快的。而后问道:“世伯,您在这住的可还习惯?”
杨廷和开玩笑道:“怎么?想让老夫随你回公府去住么?”弃仇点了点头,杨廷和笑道:“贤侄啊,咱们今日可是第一次见面呐,却能一见如故,缘字当真奇妙。只是老夫习惯了这般清净生活,况且贵府中皆为女眷,不合适呐!此处离公府亦不远,若是贤侄有空便常来此陪老夫闲聊,老夫亦是闲得慌呐,哈哈。”
弃仇躬身道:“既然如此,小侄便不多说,只是心中尚有颇多疑问想请教伯伯,望世伯赐教!”
杨廷和笑道:“贤侄不必多礼,有何疑问便对老夫说,老夫知无不言。老夫亦有些经验之谈要告之贤侄,居上位者,最关键处便是统筹全局,若是只注重某一环节,而忽略其他,只会打乱全局。将来贤侄或许不能继承威武王的领地,然贤侄不必放在心上,父辈给予一片森林,不如自己亲手栽出的一块小草地!贤侄可能理解?”
弃仇点头肃容道:“世伯说的是!爹的领地,便是靠他的努力得来的。小侄若是不思进取之辈,定然会怨天尤人。然小侄更愿意再走一次爹的道路,开垦一片属于自己的地方!即便是弹丸之地,但小侄毕竟努力过!”
杨廷和听得暗自点头,此子将来成就定不凡矣!这时,小月和楼儿端着午膳进来了,二人将午膳放于桌上,便躬身退出。席间,杨廷和笑道:“如今北英公领地内建有六座新城,虽然成夫人财力雄厚,怕是府中膳食亦不铺张吧?”
弃仇惊讶的看着杨廷和,这也知道?于是点头道:“确如世伯所言,世伯似对小侄家中之事知之甚详,不知……”弃仇疑惑道。
杨廷和神秘笑道:“有些事儿自然不能直说,并非老夫神通广大,呵呵,有机会老夫再告诉贤侄。今日咱们便不谈这些了。便和老夫说说你是如何过的吧,今日出府所谓何事?若是贤侄不便说亦无妨。”
弃仇吃着菜,含糊道:“小侄今日接管了商行一间铺子,便是东大街的天然居了。而后四处逛了逛便到了世伯这儿了。”
杨廷和惊讶的看着弃仇,“天然居老夫亦去过,在这内城绝对是数的上名的大楼了。老夫对经商实无兴趣,亦不便提甚意见,过段时日便看看贤侄将这天然居打理的如何罢,呵呵。”
弃仇笑道:“一个月后,天然居将重新开张,到时小侄定请世伯前去。”
杨廷和点头笑道:“那是自然,这打秋风之事,老夫定然不会错过。”
二人相视一笑。吃过午膳,弃仇躬身道:“今日来的太早,打扰世伯休息了,小侄实在过意不去。世伯且去歇息吧,小侄改日再来拜访!”
……
看着弃仇和楼儿走出门外,杨廷和仍定定的站在门口,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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