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方格明副市长首次与朝旭洽谈受挫后,心里很不是个滋味。第二天,他被动地陪同市长到宾馆看望朝旭,并一道共进早茶,其时,方表面似大大方方地多次和朝旭“友好交谈”,可他骨子里的不情愿乃至嫉恨却有增无减。众目睽睽之下,市长那带有明显指责的讲话言犹在耳。虽然市长没有直接征对方格明,但全场所有的人心里都清楚,那是不点名的点名。市长的言词委婉,而含意很深,甚至涉及到了朝旭的辞职,言外之意是市政府过去没有重视朝旭,容不得人,造**才外流。联系到自己对朝旭的态度,方认为对此难卸其责。这位在楚云举足轻重的堂堂副市长,如何能承受得了如此鞭笞,还是在市政府最高规格的会议上。
早茶席上,方格明很少吃东西,靠在椅子上笑眯眯地抽着烟,看着市长与朝旭亲切交谈,自己偶然也勉强应付,答上一两句话,内心却是另外一种想法——
难怪代宇庭那样恨他,这家伙确实太狂,连我方格明也不放在眼里,好吧!我要让你进得来,出不去。我要把你肥的拖成瘦的,园的拖成扁的,活的拖成死的。我要让你知道,这楚云的天,是我方某人的天,这楚云的地,是我方某人的地。你想到我的地盘上逞能,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你孙猴子本事通天,也休想翻过我如来佛的手掌。方格明主意已定,表面却不动声色,落落大方,好象从来就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他很自然地握着朝旭的手笑道理: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站在一旁的市长,也为他们的握手言欢感到高兴。
从紫英宾馆回到办公厅大楼,方格明在自己的办公室召见了代宇庭。代对方的为人、性格再清楚不过了,一见面,便试探性地对方说:“市长也太容易相信人了,长别人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
方格明知道代的意思,是在为他抱不平,但他心中的打算并不想在代的面前说明,他隐约感觉到,代宇庭现在说话办事不象以前那样“贴”, 他想通过这件事试试代宇庭,自己不亲自出面,到看他怎么处理?因为,自己赤膊上阵多少是受了代的影响,虽然结果并不理想,但他姓代的应该懂得我是为了他才失了面子、受了屈。昨天的会上他代宇庭一句话也不说,当然,处在那种场合的他也不好进言罗!方格明默默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代宇庭,自宽自解自我分析一番。他想改换一下策略,一则看看这位曾经与自己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他,究竟能不能成为服务于自己的代理人?我为了帮你出口气,结果把自己搞得很被动,我看你又怎样表示?二来他想转入幕后,留有充分的余地。于是,他若无其事的笑笑说:“市长主要是怕失去这个‘财神爷’,其实他对朝旭也并不十分摸底,从今天的早茶桌上,我已察觉他朝旭并不是象他说的那样。”
代宇庭追问:“真的?”
方格明点了点头:“真的!是真菩萨还是假洋鬼子,还是你自己去摸一摸吧!”具体情况如何?方故弄玄虚,不明说。
代问:“下一步我们如何动作呢?”
方格明说:“想办法搞清他的底牌,是真的,拖住他,是假的,不客气他。”说这话时,太度显得很强硬。
代宇庭沉默片刻,献计道:“江枫这里是个重要的突破口。如果有问题,连他一并搞,决不放过。”
方格明心里一紧,想不到代会有这么个念头,因自己还在气头上,也来不及细想,接过代的话说:“我找老江谈谈,你要做好这样几个方面的准备工作:一,华宇公司全额投资,我们应如何应对?《投资指南》是原则,具体细则要具体,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代宇庭点头:“这我知道。”他边作记录,眼珠不停地转动着。
“二,华宇公司如果提出合资,那么要对他提出最低投资限额,否则,不予接纳;三,合资的控股方必须是楚云市政府。以第一期工程的第一批出资额为比例,先由华宇报价,我方比他们略高;四,合同约定第一批资金到位的最后时限,愈期重罚,我方资金在其资金到位后进帐,你那里搞个计划;四,财务管理由市政府交通局一支笔,华宇资金进帐后不得撤走;六,如华宇全额出资,必须先到我市工商、房产、建委有关部门登记,其注册资金必须以楚云支行以上的银行资信为准,同时,通知工商局告诫银行,没有市政府的批准,其注册资金一律不得撤走;七,合资过程华宇公司必须服从当地政府的领导,依法交纳各类规费;八,工程建筑,由控股方确定施工队伍,华宇参与研究;九,建筑材料及用工,全部采用当地建材和当地劳动力;十,工程责任按投资比例分摊。这是我的初步设想。你要围绕这个设想,做好这篇文章。既要让他接受,又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你应该知道这文章该怎么做!这十点设想,我们内部,也就是你掌握。动点脑筋,达到曲径通幽的目的,就是你的本事,懂吗?”
代宇庭迅速一条一条记录在薄,听到方格明问话,马上笑到:“市长,我懂您的意思。”
“什么意思?”方格明有话外之音。
代宇庭略一思忖,说:“我的理解,真正的目的无关紧要,‘曲径通幽’才是第一位的。”说完以考生似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位教官,盼望着对他这位得意门生的评判。
方格明脸上掠过一丝满意的微笑,马上严肃地说:“老代呀,你要两条腿走路,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他姓朝的搞成搞不成,我们根本不清楚,搞成当然好,搞不成呢?总的还是拖了我们的时间啊!你叫小马往深圳、广州、北京等地方跑跑,还有招商局,多联系一下,看有没有新的信息。你我都清楚,让这小子搞成,他更会不得了。有比他更合适的对象,我宁可用别人,也不想看到他在我这里耀武扬威,有甚么了不起!”
“是啊!他到楚云,不光是经济目的,还企图在政治上证明他什么”代宇庭煽着凉风。
“说得对,就这么回事,我也这样想。”方格明非常肯定代的看法。接着又说:“不过,当务之急,你要扎扎实实地把那十点设想的文章做好,不能出差错。万一找不到新的对象,那也就只能让他先搞了再说吧。”
代宇庭沉思很久,对方格明说:“这件事您恐怕还要和交通局顾局长示意一下,尽管他只负责业务方面的问题,但领导的意图他应该意识到。至于江枫,我认为到一定程度后,他必须退出来,协作办嘛!牵线搭桥协作一下就行了。”代为刚才失言讲要搞江枫,注意到方一闪既逝的表情,以掩饰自己并无恶意。
方格明完全赞同代的意见:“你说得对。老顾那里我会打电话,理由嘛,从严把关,从严要求罗!江枫——到时候找件事支开就行了。”
代宇庭走后,方格明立即打电话将江枫叫到他办公室来。其时,江枫正与朝旭商谈有关楚江大桥的事,接到方格明的电话,便告诉朝旭说:“方市长叫我到他的办公室去一下,估计是为楚江大桥的事。”
朝旭笑笑说:“欲破曹兵,须有诚心,事情成败,还仗子敬哪。”
“好个聪明敏锐的朝公,恐怕我这个鲁子敬充当不了多久罗,没关系,只要能把你送上七星坛,大功就可告成。”江枫似乎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出局,此时此地又不便明说。走出宾馆驱车直奔市政府。这时,方格明正在处理其他几件事,还有几名官员坐在办公室。一边接电话一边给江枫打招呼叫他稍等,江枫便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张报纸看。待方格明处理完事情,把来人打发走。方格明没有回到自己办公桌边的椅子上,而是来到客座的沙发边靠江枫座下,从上衣口袋摸出一包“中华”烟,递一支给江枫,江枫迅即给方打着火,然后自己也抽上了。江枫说:“您好忙哪!”
方格明猛抽了一口烟,用劲吐了出来说:“没办法,找我就是要钱,这个穷政府的家不好当啊!在这里打躬作揖,说不定有一天,人人得我而诛之。”
“市长言重了,没那么严重吧!财政是楚云的财政,政府没有钱,个人何罪之有?”江枫不以为然地说。
“现在的人都现实得很,只认钱,解决问题就笑哈哈,否则准恨死你,谁认这个理啊——!嗳!我说朝旭那里情况怎么样哪?他可是在我们面前挺神气的哟!”方格明话锋一转,直接挑明。
江枫说:“他很有诚心,是个办事的,这次来,应该说是有备而来。”
方格明说:“你说的有备而来,是有什么准备?”这句话一出口,似乎觉得有点失言,马上补充说:“是准备出钱呢?还是只准备到楚云赚钱?”
江枫对方格明的话尽管认为太随便,这种语言,根本不象出自一个领导的口,简直象一个摆地摊的街头小贩。但他还是耐心解释说:“市长,我看您的担心还是没有消除。这几天我跟他一直在一起,人家对这座桥的过去、现在、将来分析得清清楚楚,他的资料比我协作办的还齐全。我认为他们的准备是全方位的,当然包括资金在内。至于说赚钱,搞企业哪有不赚钱的道理?从长远观点看,他是赚小钱,而真正赚大钱的是我们楚云呢。”
“道理我清楚——!你说他准备了资金,有什么根据?是真的?”方格明严肃地问。
“难道连我还帮他说假话不成,可以说,所有的资料他都研究过了,重点的问题熟烂于心,跟我说起来一套套的,要说楚云大桥的第一个专家,应该是他。如果他在做假,又有什么必要?……”江枫把他对朝旭的了解,一鼓脑儿在方格明面前倒了出来,试图让方理解、支持朝旭。他又怎会知道,一位堂堂的副市长、高级干部,竟为自己失了一次面子的原因,就全然不顾大局,甚至不择手段要去报复人家呢?他根本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然而,往往就有这么一些所谓的高级干部,他们的胸怀就如同一介小市民,有的甚至连生产队长都不如。

有这么一个高级干部,他本身原来是抽烟的,后因身体状况太差戒烟了。有一天,几位比他还大一点的领导参加他主持的会议,这几位领导都是烟包,又都座到他边上,抽起烟来一根接一根,一个不到一百平方米的会议室顿时烟雾迷漫,时间长达两三个小时。而这位会议主持人自始至终,精神抖擞,毫无厌恶之意。可是,时隔不久,同样是在这个会议,他的一个下级也是个烟鬼,前次也就混在那几位大官里面大抽其烟,并没有受到指责。这次却出了问题,开会时,他仍象那次一样,拿出同样的烟抽了起来,按说烟浓度还远逊上次。可怪了,还是这位高级领导把脸一沉,连连挥手,厌恶地说:“你要抽烟到外面抽去,我受不了!”
这世界也怪,明知不可而为之者,大有人在。这位下级官员感到好笑,心想:“上次那简直是在烟筒里过了几小时,你始终乐呵呵的!今天,支把烟根本没有形成气候,你却装模作样,难道这官小连抽支烟都没有资格?你不叫抽么!我偏偏一根接一根,就不信这个邪。”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那是洞庭湖上踩钢丝——凶多吉少,其实,会场也还有几个想抽烟的,但他们比这位聪明,忍一忍,自然有人带头,后来接二连三都抽了起来,他们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首恶必办,协从不问,枪打出头鸟。自那以后,这件小事便深深地烙在这位高级干部心中,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和这位方副市长一样记得牢着哩!“好,你抽,我叫你抽,你他妈不给我面子,你看我怎样割你的卵子。咱们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结果,打击报复接踵而来,最后,直至撤销那个下级官员的部门、免了他的职,把他挂了起来。当然,这一连串的动作他绝不会是以这么个理由来办你。
这位因一根烟丢官者,后来和人谈起这件事,真有些啼笑皆非。他作了一首打油诗以自嘲:
荣辱只为一枝烟,枉自循规数十年。
明皇尚能容醉李,太监不许人举鞭?
宦海缠脚能致远,溪流放胆可翻船。
儿孙欲问官场事,无须韬略只修边。
由此可见,因一根烟都要把人置于死地。堂堂的副市长,在那大庭广众之下被朝旭奚落一番,市长先生又那样不冷不热地讲了一通,这比那根烟不严重多了么?威虎山中的座山雕说:“我岂能容他?”这口恶气不出,这副市长不就白当了么?甚么楚江大桥、长江大桥,与我方某何干?三十晚上套兔子,有它过年,没它也过年,我的面子高于一切。
这一点,忠厚老实的江枫又怎么能够理解。
江枫在不厌其烦地说朝旭如何能干、如何可信;楚江大桥有他出面又如何可靠云云……。坐在一旁的方格明再也不能容忍了,他紧皱眉头,把抽剩的烟头使劲往烟灰缸里一按,说道:“行啦 ,谈点实质性的东西吧!”
江枫一看方副市长一幅不高兴的样子,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抑或太罗索了。于是说:“说多了点,说多了点,您是想知道他的打算是吗?”
“嗯!”方格明毫无表情地看着办公桌,从鼻子中间挤出这么个声音。
江枫说:“朝旭的意思是与楚云市政府合作,风险共担,利益均沾。”
方侧过头看着江枫问:“他不是全额投资——”这个“资”字从阴平一下跳到去声,怪刺耳的。江枫被问懵了,说:“我们要他全额投资?”
方格明没吱声。
“那他始终是讲合作呀!”
方格明说:“怎么个合作法?”话象铁木一样**地甩给江枫。江枫是一个忍性很好的人,不论对上对下,从不轻易发火,在做人方面他有自己的观点,对恃强凌弱者,他不屑一顾,对下级、对群众平易近人。他挂在嘴上的口头禅是:在人之上要把别人当人;在人之下要把自己当人。因此,他在办公厅威信一直很高。
他听了方格明几句生硬的话,不以为然,不慌不忙地从提包中拿出一份材料说:“他们拟了一份计划书,虽然是草稿,大体意向还是表明了,我看也还实在。”说完,不放心地看着方格明。
方格明接过材料。其实,他是很希望看到这份东西,不过表面上仍是漫不经心地,他边看边从鼻子里“哼!”,浏览一遍后,说道:“这是他们的一厢情愿,合作也有主次之分。我们的计划快出来了,我要代宇庭与顾同苏协商一下,以后,就让他们去搞吧!”
江枫立这才明白了方格明的意思,也不愿和他理论,他知道,再争辩也是无济于事。退一步想,“协作办”也就是牵线搭桥嘛,点到为止。他常常以这种方式来安慰自己,也许这是他“不倒翁”的秘诀,他自我认为,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
从方格明的办公室出来,他立即给正在现场考察的朝旭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方格明的意思。朝旭心里一凉,感到方格明在排除异己,挖他的墙角,实质上是对江枫的不信任,想不到堂堂的副省级干部心胸竞是如此的狭窄。他对着手机坚定地说:“老领导,在楚云市政府机关您是我的主心骨,如果说,我以前还讲客气的话,是因为您在场。现在我可以坦率地告诉您,楚云市政府与华宇公司的关系是合作的、平等的,两个法人主体的关系,没有隶属、主次之分,以后一切按游戏规则办事。”
江枫回话说:“这我就放心了!”
朝旭:“当然,我有心里话还是要找老领导说说的。”
江枫:“我们没有那种业务关系更好,免得疑心生暗鬼。”
朝旭:“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听到秘书长发了一句牢骚。”
江枫:“你算了解我的!不过在内部我还是谨慎的呀,哈哈哈!”
交通局副局长顾同苏根据代宇庭的指意,连夜召开了有路桥管理处、重点工程处和投资管理处负责人参加的会议。此前,方格明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对楚江大桥的投资方应认真考察,吸取以往的教训,宁可慢点,也要稳点,不要烧香,也不要磕头。并说具体怎么搞,代宇庭会跟他交待的。言下之意,朝旭不可信,又碍于市长对朝旭评价的一席话,他不便明说,顾同苏心领神会。
交通局重点工程负责人,按说应是一把手局长,因局长是原市长的同学,前几年,楚云市发生几千人集体请愿的突发事件后,市长被免职调离楚云。方格明对与自己在170厂的老同事顾同苏特别看重,十几年来两家一直走得比较勤密。近几年,顾对一把手局长的工作作风、为人处事颇多非议,经常到方格明面前发挥。于是,方格明授意经委主任参加了几次交通局的党组会,并按他的意思调整了一下局领导的分工,由局长原来负责的全市重点工程,改由顾同苏负责。明眼人一看就清楚,负责重点工程势必与上层领导接触多,显示自己的机会也就多了。这一重要的调整,意味着市政府对顾同苏的看重,人事变动只是个时间问题了。大家都心照不宣,局里不少的干部心里的天平也自觉不自觉地向顾同苏这边倾斜。一把手局长却落了个大权旁落,可又做声不得,这态势正好与当初群工部的代、朝相反。
顾同苏对于方格明的电话和代宇庭交待的十个方面问题,非常重视。他对参加会议的处室领导说:“融资搞重点工程嘛!我们是有教训的,而且教训还不少。市里领导反复强调,一定要稳妥。过去那种假的当做真的搞,百分之一的希望,百分之百的努力不行了。必须是倒过来,真的当做假的搞,不见鬼子不挂弦,再也不能上当了。华宇公司的情况如何?朝旭这个人又怎样?他过去是办公厅的干部没错,可他出去这么多年了,人总是会变的。我们和他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我们是政府官员,他现在是商人,俗话说‘无商不奸’。他杀回来干什么?我看他是‘还乡团’,你以为他真的是建设家乡吗?鬼才相信他那一套呢,还不是为了捞钱。他以为他轻车熟路,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他在华宇红得发紫,我们也要让市领导放心,这叫各为其主。”
顾同苏说完便把十条指意,发挥自己的意思和大家进行一一研究。有人提出,如果按这个意见和华宇谈,那很难谈得拢,这种做法,与其说是欢迎他们来投资,不如说是赶他们走。顾不屑一顾地说:“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楚江大桥对投资方来说,其获利的机会、丰厚的回报,吸引力是大的,但世界上绝没有免费的晚餐。当然,我们在谈的过程中还是要注意策略,所以,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认真地围绕我刚才说的几点意见,研究出一个方案,说得明白点,这也是市领导的意思。华宇的方案我这里有个复印件。”
顾同苏将朝旭递给市政府的初步设想在会上念了一遍,大家听后,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但顾同苏说:“这只是个楔子,历来的投资商都是放线钓鱼,先打进来再说,然后步步为营,使你失去控制,没有主动权。然后,他用项目赚钱搞项目,你还以为全是他投资。”
重点工程处的负责人反驳道:“既然他们能这样操作,我们同样也可以这样操作哇!按合同办事嘛,何必去强求别人。”
顾同苏眨巴眨巴眼睛,说:“合同,合同,合同顶个屁用,只要一方违约,便是一纸空文,十起合同官司,八起是劳命伤财。我见得多了。”接着他霸道的说:“他们就是真有钱,我们也无需一切顺着他们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就是地头蛇。”他的这番话,尽管有人不赞同,但谁也不愿再多说一句,多数人还附和着。
代表着楚云市政府的谈判方案,在交通局顾副局长的主持下形成了。在中国虽然不长的融资史上,这是一个苛刻得无以复加的“不平等条约”。送审后,竞得到方格明副市长“拟同意,就按这个思路接触。”的批示。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