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集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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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任县委办主任,兼接待办主任姜珊,虽说是个女人,她却已经是云溪县委办的三朝元老了。她的长相、能力、操行,在当今之时无从评论,但在小小的云溪,却是一个了不得的角色。究其根底,她原也没有什么过硬的背景,只不过曾在楚云市一家歌舞厅当妈咪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去市里开会的上上届云溪县委书记汤信敏。汤有一种特别的嗜好,就是离不开女人。他妻子向人透露过,他一天至少要有三至五次以上性行为,不分白天晚上都要,常常上着上着班便溜回家找老婆解决问题。由于长期透支,人显得很羸弱。不过,先前是与老婆媾合,谁也拿他没法。当了干部以后,尤其是干上县级领导干部以后,又尤其是“改开搞”(指改革、开放、搞活,楚语把‘解’读成‘改’。)以后,生活好了,自由度大了,抓得也没先前那么严了,老汤这方面的要求更加强烈,甚至在主持会的时候也不例外。一旦身体内化学物质出现波动,症状来临,克制不住的时候,他就象发了鸦片瘾一样浑身不自在,直通肛门的后脑那根神经扯着他的**直往后翘,宛如一只发骚的公狗,脸色微红中带铁乌,脖子上暴起一条一条青筋,如地图上的网络一般。如果这时他正在开会,便找个理由交由下属继续,说自己有要事离开一会儿,或者说出去“方便一下。”他的性行为偏向动物的属性,不要需求清爽,不必感受什么美妙,更谈不上罗曼蒂克,只要能及时放射就得,简直就是上趟厕所,解个小手。且速战速决,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进行,除了在床上,厨房、厕所、山上、田间、车上、船上等,因地制宜。当乡干部时,妻子下地干活,汤一旦出现状况,就把妻子拖进包米地或背人处了难。汤信敏到县城工作后,常常出门上班前也要做次爱才走。原来要求也不高,无论老少美丑,只要有个洞**即可。随着条件的优越,选项越来越多,他便讲究起来了。但也不一定要求很高,如果对方很性感,挑逗性强烈,床上功夫不错,他会不计较其身材长相,甚至年龄也可以放宽。姜珊便属于这种类型,她很会来事,当老汤与她第一次接触下来,就深得汤的欢心。后来,汤干脆把姜调到了县委招待所当副所长,直至充任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主任,并一直兼接待办主任,这样,他就可以招之即来,随心所欲。他与姜珊的关系在云溪基本是公开的“工作关系”
姜珊靠着汤信敏坐到了县委办公室主任这样一个位子,按说,她应该满足了。然而,她则如屎壳螂变蝉凉一样,忘记不了自己过去那一身臭味,总是自惭形秽,老是觉得所有的人都看不起她。开始一段时间,她总是用妈咪的眼光看待机关的男男女女,甚至把男干部当成嫖客,把女同志看成三陪小姐,看人时的眼色也与绝大多数女性不同,看男人先从两只口袋开始扫描,就如她当妈咪时,对光顾歌舞厅的人是否带了足够的钱一样;看女人则是从她的腰部开始观察,然后定格在她的脸上,这大概也是由于过去她从事管理小姐工作有关。这个观念,她拗了很长时间才拗过来。她也时刻警惕所有的人,唯恐别人清楚她的过去,对接触她的人的眼神、话语都很在意,话里有没有她的过去,眼中有没有对她的轻视。当然,在人们对中央领导人的经历都一清二楚的信息时代,一个小小的县委办主任何许人哉!对她的来龙去脉,又且在话下?因她在这个显赫的位置,人们只是不说罢了。她很少有笑容,既使笑,两只眼睑也不会颤动一下。由于她习惯性的眼色造成她眼光过早地衰退,虽然没有白内瘴,但眼神显得凝滞、混浊、深遂、阴暗而没有血色。有经验的人们可以从她的这双眼睛中,大致了解她的为人,所以,曾上过她当的前几任领导在私下评论她时,总是从她这双眼睛着手。姜珊虽说自己出身卑微,文字水平也不高,但她却看不起所有的人,包括县里的党政一把手。她,不琢磨事,尽琢磨人,至力于将县长书记**在自己手中。她拿手的办法是施行搞小圈子,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形成一种能左右局面的态势。背地里人们叫她“五交化”,即:她打着广结善缘的晃子,采取钱交、物交(小恩小惠)、官交(封官许愿)、吃交(圈子里人常聚餐)、肉交(色)、权交(利用职权对下属或打击或重用),暗暗地形成了属于她的山头。别看她是一介女流之辈,在云溪,表面上是县委政府在工作,实际上有大量的重大事都是按她的意思运转。她是县委办公室主任,场面上的事都由她出面,县委、政府不少事情是很难绝缘分开的,她就从中操纵,玩名堂。本来是政府的事,她也可以插手挪到县这边来。本来是党政一把手处理的事务,她也可以用他们的名义自己处置。她的小圈子里,有被她控制的县长、书记,还有一些通过她的手段上去的副手们,其中有些人她早就给他们封官许愿,一旦实现了他们的目的,就必须孝忠于她。所以,云溪有个怪现象,很多事情党政一把手作不了主,而姜珊一句话便了。当然,也有不愿受她钳制的领导,如陪同朝旭下乡的那位魏副县长。但姜珊对不受制于她的干部是毫不手软的,一方面,她在圈子里煽动人们对魏一类人的反感,说尽了他们的坏话,使圈子里的人远离他们;另一方面,她自己或圈子里的人制造障碍,在工作上为难他们。至于不让魏副县长参加有朝旭这样市级领导在场的宴会,这是常事。当时,魏副县长并没有什么急事,并且还提出可否参加?姜却说:“书记告诉只要正县职参加。”魏也就没说什么了。其实,除了魏大部分副县职都参加了。事后,魏副县长也知道,姜珊却不在乎,她可以编造各种理由搪塞,什么“临时改变”呀!“这种事情我作不了主呀!”“我当时也提出叫你参加呀!”说假话是她的一贯作风,县委、政府领导知道惹不起,大都睁只眼,闭只眼,听之任之。

云溪的接待任务是繁重的,它处在楚云最敏感的地区,每当洪灾汛期出现,从楚云市到更高层的领导,都要亲临云溪视察、指导。因此,接待工作就显得尤为重要。姜早年就穿迹在楚云市的大小歌舞厅,当妈咪并非一般女孩子就可以胜任的,如何接待安排好各种类型的客人,直接关系到舞厅的效益,也关系到妈咪自身的饭碗。她从担任云溪县委招待所长起,就热忱于对上的接待工作。大凡到云溪并由她接待遇过的领导干部,都说她能干、热情、有点子、肯帮忙,她升任县委办主任,也是由她全程陪同接待市委组织部一个副部长以后的事。她在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七八年,县委书记换了三届,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能接她位置的对象,因为,她这个位置太重要了。姜对此并无怨言,且越干越有瘾。姜给人的印象朴素、大方、很有含养。她自己说她是一个可以吃几把鼻涕的人,是一个不怕媳妇诅咒的婆婆。县委办是县里几套班子的总参谋部,行政、文秘、接待、会议安排、上传下达等等,事无巨细,都得经由办公室这个渠道。作为办公室的主任,要做到十全十美,简直是不可能的。但是,姜珊根据她多年从事妈咪工作的经验,她有她的游戏规则,她认为,千头万绪只有几根筋,那就是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印象留在领导的脑子里;钱花在自己的点子上,权用在别人的痒处。至于“一般人”,那好比歌舞厅里的领班、少爷、小姐只供使换,无需重视。她只向老板负责,以经营歌舞厅的方式从政,把所从事的每项工作,都当成一笔笔买卖,有利则上,无利则让,作为综合部门的县委办公室,县机关大小几十个科局级单位,她都管得着,甚至五套班子的头头们都得依附她,尤其是几届县委书记,都把她看得地球没她就不会转一样的重要。云溪的干部群众,都知道姜主任是个铁腕女人。
单身一人的姜珊,有着一般女性所不具有的性格特征,矫情的温柔,虚伪的笑貌,甜言密语中的藏锋露剑,总是给人一种不自然、不和谐、不安全的感觉。她把一切当做商品看待,与传统女性有着相形见绌的差异,与现代女性又有着意料之外的鸿沟,与同龄女性又格格不入情感。她工作目的性非常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制高临下、对领导攻无不克的秘笈;有不畏人言、扶强克弱的铁腕;有当面喊哥哥、背后摸家伙、置人于死地的权谋;有顺利时趾高气扬、挫折时以攻为守,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本事;她翻云覆雨,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她长期得到领导的信任,群众的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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