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雕中龙象。尸中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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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李文天与龙笑威“巴山夜雨”的消魂一刻,仙界的另一个地方,也产生了异动。
中昆仑天柱神山玄圃峰之下,有弱水三千,鸟飞不渡,鹅毛沉底。
这一日,北天门多闻天王正在天门之外无聊地驾云巡查,顺便将他封存多年的混元无骨伞拿出来见见光,忽然一眼瞥见底下万年不波的弱水之上,不知为何竟“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水泡来。
多闻天王与他的四个兄弟一同受封于商周时期,并不知道大禹王封镇群邪这等隐秘之事,心中纳闷道:“这弱水中这么许多年都不见有动静,怎么今日翻腾起来了?”一边想一边按下云头来查看。
正在他下落的时候,弱水之上忽然无风起浪,紧接着浪头就“哗”地一声分了开来,分水之处,忽然窜出两个女子。
其中一女子身量较高,着一身青色紧身短铠,一头宝兰色的长发在白浪翻滚之处飘舞不休,煞是引人注目。她的眼睛太细,太长,而嘴唇又太厚,如果分拆出来看,并算不得是一个美女,可是将这些都捏合在了她这张瘦削的小脸之上后,却产生了一种无可名状的奇异魅力。
而另一位女子,相比之下便普通了许多,普普通通的个头,普普通通的身材,普普通通的发型,她的眉目都很淡,一身皮肤白得吓人,仿佛还在挥腾着丝丝水气。她穿着一身淡兰色的流云水袖,样式奇古,两个袖子拢在平平的胸口,让人猜测不清她的路数。
多闻天王心中突生警兆,晓得这两个女子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肯定来路不正,在云端执伞喝骂道:“何方妖孽!胆敢在王母眼皮之下生事,速速离去!”
青甲女子听闻这一阵喝骂,俏脸上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微笑,而她旁边的兰袖女子看上去人畜不惊,此刻却陡然正开一双眼睛,用好似来自九幽地底的幽寒怪声说道:“你何方小辈,休在本尊面前碍眼!”
多闻天王大惊,他镇守北天门年月无算,自然不是什么眼高手低之辈,听她出言,便知这女子必然来头不小,忙运起神目细细看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看得多闻天王三魄出窍,悚然动容道:“仙界怎么会存在你这等尸魔?此刻你既已现身,便怪不得我出手降魔了!天兵天将何在?”
多闻天王一声令下,北天门中便翻涌出阵阵乌云,来速迅猛,呼啦一下便将这两个女子包裹其中。云头开出,人头攒动,正是北天门守卫的三千天兵天将。多闻天王率先出手,丢出一把没有伞骨的镏金大伞,到了半空中倏地自动打开,伞面上四个金字“风,调,雨,顺”腾起了万道光霞,青甲女子便觉得有一阵莫大的吸力仿佛要将自己猛地吸入散内。
“雕虫小技!”兰袖女子一开口,便抖出了胸前的水袖一挽,袖子陡然伸长,如同触手一样蜿蜒地朝镏金伞窜了出去,一下将撑开的伞面包裹,捆成了一个粽子。“啊哈哈哈,你后进小辈,便只有这等能耐?”
兰袖女子怪笑一声,袖子一下收紧,竟然将这一柄当年威镇西歧的魔伞给扯了个七零八落。多闻天王心疼宝贝,可不得不打起十分精神来应付这怪异的女魔头,也顾不上去收集残骸,双手突然在胸前结了一个法印,大喝一声道:

“花狐雕,召来!”
随着多闻天王的这一声怒喝,他的衣甲缝隙内溜出一条银光,光到空中一晃,便成了一只白色毛皮的巨兽,似鼠非鼠,像狐狸又不是狐狸,张开獠牙交错的血口就向两个女子飞扑而来。
青甲女子这时候才露出了三分凝重的神色,正想出手,却听到一旁的兰袖女子又是一阵怪笑道:“啊哈哈哈哈,一只小老鼠也想在本尊面前嚼舌头,啊哈哈哈哈,青獓召来!”
女子话音刚落,身下弱水之中忽地巨浪滔天而起,一声轰然的巨响,白色的水雾里狂抖一阵,伸出了一只硕大无朋的青黑色蟹钳来。幸亏花狐雕身形灵动,旋身避过,不然早被一钳子绞成两段。
多闻天王大惊失色,钳子一出现,弱水之中便如同煮沸的滚水一样冒开了锅,不一会这螃蟹的整个身子都浮了出来,略一丈量,足足不下八千丈长短,两个钳子就像两座巨大的山峦,在半天空里一阵搅动,弄的三千天兵天将七零八落。
这时候青甲女子扯了扯兰袖女子轻道:“姐姐,咱们休在这玄圃之下闹腾,毕竟此处乃是西王母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不如先回云梦以商大计,你看如何?”
“啊哈哈哈。”兰袖女子自从开口以后,就变得无比狂悖,听了青甲女子女子的话便指着多闻天王笑道:“今天本尊先放你这小辈一马,来日方长,时候到了再陪你这条小白老鼠好好的玩玩,啊哈哈哈哈!”
说完,她身下的巨蟹忽然腾起半空,脚爪齐动,如同一座空中堡垒一样向东方飞去。这三千天兵久不经阵仗,根本不要想拦住这种怪物,气得多闻天王浑身震颤,大叫一声道:“值日神何在,速速禀报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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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之外的巴山。
郭萼儿在西边山里寻剑,巨声响起之处,早看到了半天里黑云之下相柳那个九头怪物,心里大惊便策动无瑕飞速赶了回来。无瑕在这山里速度奇快,八只毛爪动处就像一辆山地越野吉普一样,只用一个时辰就到了棚庐之下。
哪知道这时一方胜景全被冲毁不说,东郭等人也都面色古怪地站在棚庐顶上,守着半空中一个黑色的风巢,风巢中还绵延不绝地传出一个女子的喘息之声。
郭萼儿心挂她的文天哥哥,扯着东郭的袖子问道:“伯伯,刚才那怪物是什么东西?文天他回来没有?”
东郭先生老脸一红,也不言语,抬起袖子指了指天上的风巢。
而风巢之内,饕餮见事成,一只巨目早已隐去,无边的黑暗中就只剩下了这一对**的男女。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折腾”,龙笑威的神志早已经舒缓了过来,想到他父亲居然框了她来行这种匪夷所思的任务,一把抱住身上兀自在自己身子上“卖力”不休的男人,紧咬着下唇,妙目中的泪水止不住地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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