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自古少年多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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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大商国都朝歌城东城一带新开了一家酒肆
当日商汤建国之后,吸取前朝教训,对内以柔和政策以安民,对外以强大武力威慑,故而这大商国,虽建国不过四百余年,已是俨然一派盛世景象。而作为这盛世最有力的见证者,朝歌的居民,在经历了数百年的战乱之后,终于得以享受了和平富足的生活。
这东城乃是一些平民与小商贾聚居之地,虽说富贵之气略有不足,但胜在热闹,那些贩夫走卒,闲暇之余,都会到这里喝上两杯水酒,吃上几盘小菜,故而这酒肆自从营业以来,生意也甚是兴隆。
斜阳西下,酒肆门口的那方小桌子四周,几个少年郎正各自端着一杯清酒,在那里兴致高昂的谈论着前代历位帝王东征西战的丰功伟绩,待说到那个能征善战的的先祖妇好王后之时,言语之中,尽是仰慕,恨不得立刻纵马提枪,去边疆征战一番。
几人正说到兴头处,却听得一声妇人的叫喊,为首的那少年脸色乍然一变,苦笑道:“我母亲唤我了,准是先生又去家里告状了,我走先。”说罢,扔下来几枚铜钱,转身就跑,其他几名少年正要取笑,却突然记起似乎时日不早,若再不回家,恐怕也讨不得好,便也连忙起身跑了出去,那最小的一个少年跑到门外,才又匆匆回来,见的小酒保正在收拾碗筷,小脸一红,道了声歉,掏出十几枚铜钱放在桌上,转身就欲离去。
那小酒保将那被喝的一干二净的几个搪瓷大碗叠在一起,微笑着看向那少年,道:“怎么你们几人,小小年纪,不专心求学,反而终日想着征战沙场,莫非这打来打去,真的很有意思么?”
那少年听了这话,羞涩的一笑,道:“身为男儿,自当纵横四方,才不负一身所学,若是庸碌无为,纵然是胸中有日月,又有何用!”说罢,转身而去。
小酒保初听了这话,感觉甚是有理,但转念一想,若是人人都做此想,那这世间岂不要乱套,连忙追出店外,却见那少年早已不见了踪迹,苦笑了一声,便自回转收拾杂遗。
待得那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落去,酒肆之中的客人也早已陆续离开,小酒保上前将那店门虚掩,走入后院。
酒肆后边,是一个清幽的小院落,院落正中,摆放了一个四方的小桌,上边放着一方烛台,几盘精致的小菜在木桌之上,井然有序,映着天上那微微的月光,煞是温馨。
茅屋之中,钻出一三十左右男子,一手拿着一酒壶,一手钳着两个精致的酒杯,嘴角微微带笑,将酒具放下,道:“陆压,忙了一天了,累了吧,快坐下吃饭。”
小酒保将脖子稍微的扭了几扭,上前坐下,将两个酒杯都斟满,又伸手抓起一双筷子,随意夹了点小菜填入嘴中,粗粗嚼了几下,就一杯酒全部倒入嘴中,才含糊道:“累倒是不累。就是终日闷在这里,有些单调罢了。”说罢,又是猛往嘴里送了几口,道:“义父,这人界的食物,虽说比不得师祖园子里的灵果鲜美,但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那男子听了,呵呵一笑,轻轻的尝了一点美酒,道:“那园子里可是你师祖和几位师叔伯多年的心血,只是白白便宜了你和闻道两个小子。”说罢,伸手夹了一点小菜,“这人界的食物,也是经过悉心呵护,无数代人族经验累积、精心烹制而成,自是不凡。”
小酒保风卷残云一般将那剩余菜肴扫个精光,嘿嘿一笑,道:“义父,你这手艺也是不错,比无当师叔做的好吃多了。怎你当日还说,乃是从无当师叔那里偷师学来,只怕若是无当师叔知道,也会羞愧不已。”
那男子听了,哑然失笑。这两人,正是那中天北极紫薇大帝赵公明与陆压。当日吕天师前去紫微宫问罪,言辞失当,被赵公明一剑击杀,虽说因得此事,那三界之内,再无人敢前去紫微帝宫生事,但赵公明也因此事与玉帝生了隔阂。

赵公明事后虽不后悔,但见自己无法完全控制诛仙四剑之上杀气,心中也甚是苦恼,无奈之下,前去上清天求教于通天教主。这才得知竟是因得这诛仙四剑本是圣人利器,赵公明虽说修为精进,但终归境界不足,只有多番磨砺才可完全掌控,故而思索之后,便留了六耳在紫微宫照看,自己带了陆压前往人界,一边磨砺自己心境,一边让陆压多经历些事物,也好淡化后羿和嫦娥之事。
当日来到人界之后,两人游历数年,这才到了朝歌,便在这东城盘下了这块土地,建了一酒肆,以打发时间。谁知开门营业之后,因得地段不错,价钱适中,赵公明更是做的一手好菜,倒是一直生意兴隆。
初始之时,陆压对于这人界酒菜,自是看不上眼,时日久了,听得客人夸赞,这才略微品尝,方才知晓自己义父手艺果然不凡,但思及自己两人来这人界之前,义父却从未提过此事,故而心中疑惑,找赵公明询问此事。
赵公明听了陆压所言,诧然失笑,他前世之时,因得孤身在外,故而一日三餐,都需自己动手,这天长日久,自是练得一手好厨艺,但此事又不能明说。思及当日众位师兄弟中,只有无当师妹曾化身在人族之中行走,便托了个借口,言道自己从无当那里偷师而来,陆压虽是心中不信,但人界与那地仙界(随大流吧,以后洪荒大陆改称地仙界)相距甚远,自己总不能为此事前去向无当师叔求证,故而便也作罢。
待得酒足饭饱,陆压便依例将那白日里从酒客言中所听之事,挑那有趣的一一说出,赵公明自是细心倾听,末了,陆压轻叹一声,道:“义父,我二人当日在这人界行走,见得这人族之中,虽是立了不少庙宇,祭拜天地与诸天神君,但却从未见过有一心求道之人。就连那商容那小小人儿,也是一心想兵戈在身,尽享殊荣,此却是何故?”
赵公明听了此言,将酒杯轻轻放下,抬头望月,心中沉思。前世之时,他也对那一抹绿色甚是向往,但终因种种机缘,未曾如愿。当下轻叹一声,道:“修行之路,何其漫长,如你我一般,哪个不是经过数万年的苦修才有今日。如今地仙界灵气比之开天之时,已是稀薄许多,修道已是甚是不易。这人界之上,灵气比之地仙界更是天差地别。凡人一世,不过数十年,眨眼而过,若非天纵之才,只怕还未修得正果,就化作一堆枯骨。”
说到这里,赵公明不由轻叹了一声,道:“少年多热血,既然修道无望,若能纵横沙场,一展生平抱负,也在情理之中。”说罢,便缓缓站起,却是想起来那在前世神话之中的三朝元老,托孤重臣------商容,商容本不姓商,但因得此时商国势大,在平民之中影响甚深,故而又不少大商子民,以国为姓,以示本心。
赵公明心内对这商容深有好感,自是不忍见如此英才落得身死下场,不由得问了一声:“陆压,你看这商容心地如何?若我将之收之为徒,可否?”
陆压听了,微微诧异,义父贵为四御之首,修行在如今圣人不出之时,也是顶尖人物,前来拜师者自是不少,其中不乏根基优异之人。但从闻道师兄之后,义父借口天庭事物繁忙,已是数万年未曾收过弟子,如今怎会想起收徒之事。
不过平日里那商容几人,因得经常前来饮酒,与陆压甚是熟悉,陆压观那商容不仅性情温善,秉性更是刚直,故而对其也是颇为欣赏,但思及那商容根骨只是一般,只怕日后进展颇慢,当下心中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
赵公明见了陆压反应,呵呵一笑,道:“我截教门下,收徒之时,却是首观其心。若其心正,即便是资质差些也是无妨。”当下两人便将此事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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