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亡国灭己只为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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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云!”看到从殿门外进来的女子正是自己苦寻多日的爱妻,数日来一直担心,生怕这一生再也无法见到了,而现在自己要找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云泽顿时心中一阵狂喜,失而复得的复杂情感让他激动得浑身颤抖,低呼一声后,全然的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喃喃道:“我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这里的!”瑞云微微一笑,仿佛内心中充满着无限的满足:“多少次轮回,每当我离开人间进入黄泉,你总是能随后跟到。”
“是啊,人间不能容纳我们两人,但是在这死寂的黄泉能够容纳,在这片非生非死的地方,虽然只能呆上短短的数日,但是你我所有的快乐在这里都能找到痕迹,永远也不会消失,所以我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云泽终于反应过来,飞奔过去,把瑞云深深的拥在怀里,诉说着。这全然是两人独有的世界了。
看到这一幕,笛音尽量压制住内心的愤怒,思绪翻涌,莫名的失落,无助的感觉无情的摧毁着她内心一直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实,可是这一切如同幻影一般,瞬间从眼前消失,出现的是一个让她无法面对的陌生世界。
他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原来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了,还以为这个男人对我所做的一切还情有可原,还一直担心自己无意中所做的一切会让自己觉得对不起他,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谁对不起谁了。
注意到笛音复杂的表情和气得发抖的身体,海风不禁怜爱的抚摸着笛音的头发,把她拥进自己的怀里,海风知道,只有他才能给笛音带来温暖。
“好个厚颜无耻之徒,亏你还有脸说出这些!”声音仿佛从九天外传来,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一股无形的压力越来越强笼罩在这所大殿之中,似乎连大殿都无法沉受这样巨大的威压而颤抖起来。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相视一眼,云泽喃喃的说,骤然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仿佛经历无数苦难之后已经变得习以为常,然而同绝大多数人不一样的是,云泽眼中闪出的光芒不是顺其自然的怯弱,倒像是已经作好充分准备的斗士,那神情坚毅无比,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摧毁。
一团金光带着刺眼的光芒缓缓飘落下来,如同他的主人一样让人不敢正视,待光芒消失后,走出一个身着金黄色胄甲的男人,高声喝道:“暴君,放开他,你肮脏手会玷污了她的灵魂,你甚至连匍匐在她脚下的资格都没有!”
“为什么?我倒真的想知道我那里肮脏了!”云泽冷笑着直视来人,内心的愤怒如同爆发的火山,一发不可收拾,没有人可以阻挡:“你不来也罢,但是既然来了,我到想问问清楚,这难道是身为一个被万人敬仰的神该有的作为?你如果说不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那么即使你是天帝,在我眼中也仅仅是一根草芥般微不足道!你倒是说啊,为什么想要千方百计的阻止我和她在一起?”说到最后,从云泽口中发出的只是野兽般的嘶吼。
天帝!海风和笛音诧异的看着这个浑身散发着威压的男人,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天帝。当然对于这样的神明,身为阴阳师的他们并不陌生,这样一个宇宙级的神明介入到凡人的情爱中,才是令两人费解的。
“哼!只凭你屡次三番对我威严的挑衅,我就足以让你永世不得轮回,让你在十八层地狱中受尽折磨!”天帝愤怒的说,低垂的手青筋暴涨,一个金色的光球已然出现在手中,力量的波动立刻让他脚下的石板轰然炸裂。
“住手!”瑞云忽然猛的挣出云泽的怀抱,挺身当在云泽前面,疾喝一声,阻止了天帝发出那毁灭性的一击,连笛音都不敢相信这个一向温柔的女子竟然有着如此坚毅的一面。
“你……!”天帝面色变得无奈,手中蕴藏着极大力量的光球在他犹豫了一会后,慢慢的消失:“你应该没有忘记当年你作下的决定吧!”

“我当然没忘记!”瑞云向前走出两步,忽然长叹一声:“只怪我当时没有能真正明白自己内心的感受,然而我没有后悔所做的一切。其实我的要求已经够简单了,不求能在人间同他白头偕老,只求在黄泉能够短暂的相拥,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是的,这一切因我而起,我理所当然的应该承受这一切的后果!”犹豫了一下,瑞云忽然转头看着身后的云泽,纤纤素手抚上云泽的脸颊:“还记得那首诗吗?”
“芙蓉帐里国色香,闭月羞花神魂荡。但得妖娆能举动,娶回长乐侍君王!”云泽若有所思,慢慢的吟道,无限感慨,叹了口气:“这是我第一次到女娲庙祭祀的时候作的一首诗,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已经爱上你了,虽然那个时候我面对的仅仅是一尊雕像!但是你的身影在我内心成了永远挥之不去的眷恋,然而没有人能明白我内心的感受,在所有人眼中,有的只是对神明的亵渎。”
“女娲娘娘!”又一个震撼的出场,瑞云居然是女娲娘娘的转世,从三人对话的内容中不难确定。这完全颠覆了海风和笛音想象,女娲娘娘原本应该是讨厌纣王的,然而转世的他们分明是一对生死恋人啊!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变故?
海风和笛音不由面色一红,在记忆中,确实听说过这么一首诗,作为殷商时代至高无上的大王,居然在万人供奉的女娲庙中留下一首诋毁神明的诗句,这也让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臭名昭著,亡国灭己之后,一直是被后世万人唾骂的昏君,永远都洗刷不清。
“你知道吗?当我看到这首诗的时候,不可否定,我是如此的恼怒,作为神所不能容忍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威严受到损害!于是我认定如此轻浮的帝王不可能让他的疆土国泰民安,以其让万千子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如让这个昏君早早的下台。”瑞云的目光忽然定在笛音的脸上,像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而你却开始在你统治的疆域里大肆搜寻美女,直到一次出巡时,在海边偶然看到的海市蜃楼中看到了一个美貌的女子,她便是东伯侯苏户的女儿,名叫妲己!”
“只因为她有着和你如此相似的面容,我甚至以为,妲己就是你!正是因为这样,我寻遍天涯,为的只是找到你!”云泽犹豫了一会,看向笛音的眼神也闪烁不定,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头沉沉的低了下去。
海风听到这话忽然一怔,仔细的打量着瑞云还笛音,正如云泽所说,两人确有着极其相似的面孔,只是一个成熟,一个青涩。
“然而,妲己却始终不能代替女娲娘娘在我心中的地位,不可否认,我把自己所有的宠爱完全放在了妲己的身上,对妲己所要求的一切言听计从,我一直以为,那些都是你喜欢的。我很清楚的知道,让我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从妲己身上能看到你的身影,我愿意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你,我的王国,包括我的生命!于是殷商被西周所灭,在鹿台上的**,都只是为了更接近你这位一直被我深爱的女神。”终于说出自己内心一直隐讳不提的往事,云泽虽然一脸的悲痛,内心却也舒畅了许多,仿佛身上背负已久的重担忽然被卸了下来,难得的轻松。
自己居然在云泽和瑞云之间的情感中扮演着这样的一个角色,笛音欲哭无泪,事情原来是这样的,自己充当的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一直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替代品,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云泽会这样对待自己。
“原来是这样……哈哈……我只不过是你内心泄欲的工具,在不久前,我还一直抱有你对我有爱这样愚蠢的想法,可笑!难怪在这一世中,你一直都这样对我视而不见,那么我也就没有理由对我所做的事情跟你道歉了!”笛音喃喃的说,呜咽忽然转变成大笑,是因为激动还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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