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前尘往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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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家村腊月里便是最冷的时候,屋外寒风凛冽,大雪纷飞,早上醒来没有见到躺在身边的娘,小炎便自己下了床奔到院子里大声喊道:“娘,你在哪儿?”呼啸的北风夹杂雪花吹到身上,小炎不由一个寒战,“啊切!”喷嚏响起。
“小炎,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啊,快进屋暖着。”娘突然出现在面前,迅速地脱下外衣罩在小炎身上,顿时,一股暖意走遍全身。
“娘,你到哪儿去了,害得我好找。”小炎幸福地抱紧了娘,撒起娇来。谁知突然浑身冰凉,再一看,怀里搂的竟然变成了雪人。
“娘!娘……”
童年的片段支离破碎,真真假假,在黑暗中时聚时散。吕炎几欲挣扎,想要睁开双眼,却在朦胧中感到一只火红的凤凰突然躺到了自己身边,顿时一股热量袭来,周身暖洋洋的,舒服之极。吕炎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凤凰,但一触摸,手下似乎又是一人形,温润柔软,如丝如绸。
难道,这一切都是在梦里?
昏昏沉沉,只隐约觉得光影交替,却不知究竟过了几日,吕炎终于悠悠醒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身下铺有干燥的茅草,洞内一块天然形成的石桌,一盏破油灯立在上面幽幽燃烧,旁边静静放着斩将和一个包袱。
看到洞口隐约传来光亮,吕炎踉跄着站起身,扶着石壁走了出去。
洞外一片翠绿,鸟鸣雀啼,一个红衣女子正背身站在一棵大树下,抬头望着树上雀跃的小鸟,头也不回道:“你终于醒了。”
吕炎问道:“我睡了多久?”
红罗转过头打量了吕炎一番,答道:“五天。”
吕炎怅然叹息,突然瞥见红罗腰间正系着那块刻有元旭二字的玉牌,不由回想起几日前昆仑山上的种种经历,一时思绪重重。
红罗似是猜出吕炎心中所想,伸手一招,洞内嗖地飞出一个包袱,落在吕炎脚边。吕炎弯腰捡起包袱,打开一看,正是当日自己从昆陵之地取出的羊皮卷和那几本书册,却不见了手柬,而且原来四本书册现在只剩三本。
红罗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世间之事纷纷扰扰,但皆有因果机缘,如果你不怕被卷进这团乱麻,我就慢慢告诉你吧。”
吕炎突然想起了沈霜霜、林无病,心想自己的经历确实也充满了阴差阳错机缘巧合,不由感慨良多,摇头叹道:“只怕我已经卷进了乱麻,因果机缘谁又能够逃脱。”
红罗目光悠远,思绪万千,前尘往事如长卷一般,在吕炎面前逐渐展现开来。
四百年前,云南哀牢山上,住着一个美艳绝世的哈尼族少女叫月影。月影从小生活在大山里面,山上豺狼虎豹数不胜数,到了深山里,更是传说有无数珍禽奇兽,一般哈尼人都不敢进入,而月影却是天不怕地不怕,整日与猛兽为伴,更是经常穿梭与深山夜林。时间长了,哈尼人都知道有个叫月影的美丽少女,天生就能和猛**上朋友,就连最勇敢的猎人,都对月影佩服得五体投地。

月影之所以经常进到大山深处,其实是因为在那里有她最好的朋友,一头大白虎、一只老鳄龟、一条大青蟒,还有一只红孔雀。这四只动物都在深山里活了有几百年,灵性十足,和月影亲近非常,尤其是那只红孔雀,更是月影最好的朋友,时常驮着月影飞翔于山林之间。
就在月影十六岁那年,一日进山找四个老朋友嬉耍,却遇到一黄衣人,头戴九行珠冠冕旒,手持分天如意,正在施展法力,制服那四只奇兽。无数光环从分天如意中迸出,将四只奇兽套住,一时间四兽吼声大作,似是痛苦万分。
月影见老朋友受到如此大难,心里痛楚万分,不顾血肉之躯,飞身拦在了黄衣人面前。黄衣人见有一小姑娘为了四只畜生居然如此,也是非常惊讶,暂时停手,放开了四兽。哪知四兽不但没有逃命,反而齐齐跳到月影身前,做出保护月影的样子,更是令黄衣人惊愕万分。
月影却是不惧,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折磨我的朋友?”
黄衣人笑道:“你这个小姑娘好生奇怪,六道之中人本就立于畜生之上,你又何必护着它们?还和它们做朋友?”
月影涨红了小脸,气呼呼道:“万物皆有沙拉①,人和动物怎么就分高低了,就算你是人,凭什么要欺负它们?”
黄衣人一愣,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我不欺负它们便是了。但你要知道,天道自有章法,人兽既无分别,也就意味着人可为兽,兽亦能为人,一切皆在心意之间,这四兽我就不带走了,你以后好好待它们吧。”
黄衣人说完便腾云而起,飞向天际,月影这才知道是遇见了神人,但见地上不知何时落了一面小黄旗和一本书,拾起一看,旗上绣着一只模样古怪的鸟,形如乌鸦,白缘红爪,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再翻看那本书,上无名无字,里面画的尽是各种奇怪的符号,若是旁人,定是如同看到天书一般,但月影不知为何却一眼就能看懂,只是其中很多东西难以名状,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
按照月影的理解,这本奇书中记载的内容颇多,包括五行修炼之法、驭御各种灵兽之法,甚至还有很多妖怪的修炼方法。好奇之下,月影尝试着依照书中所示,开始修炼法术,居然一日千里,道法精进,没用几年就掌握了书中大部分法术,并且结合书中驭御灵兽之法和妖怪修炼之法,将孔雀等四只奇兽的本体炼**形,真灵炼成各自的护法,还给四兽起了名字,分别叫作红罗、白衣、绿鳞、黑甲。
一时间,月影成了哀牢山上远近闻名的大巫,整个哈尼族都知道,族里出了个堪比摩米○2的真神,可以驾驭五行,驱使百兽,手下还有四位兽神,神通广大。
①沙拉:哈尼族称灵魂为沙拉
②摩米:哈尼族信奉的至高无上的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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