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什么叫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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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会图书馆专门为自己安排的房间里,傅雪亭有些无聊的翻阅着面前的一大沓文件,从每份文件开头的标题上看,这些文件都是用来申报美国国籍的。而在这些文件中,有一份绿色的表格,却是傅雪亭最感兴趣的,按照“热心人士”罗伯特馆长的说法,这份表格可不是那么容易拿到手的,凡是填写并通过这份表格审核的美国公民,每当大选之日,都会接到当地选举部门的一份投票单据。用一句最简单的话来说,那就是填写这份表格的人,就将成为美国法定范围内,具有选举权的“一等公民”,至于说这样的公民有什么特殊的权益,嘿嘿,那就不好说了。
不得不承认,在收了大笔的好处费之后,罗伯特馆长的确对傅雪另眼相看,老家伙这几天忙忙碌碌的,总也忘不了给他介绍一些“实力派”的人物——虽然这些人目前帮不了傅雪亭什么,可是大家混个脸熟毕竟没有什么坏处。
表哥已经填完了,傅雪亭仰身躺倒在沙发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几天的忙碌让他感觉到一丝从心底里泛上来的疲惫,说起来他来到华盛顿已经四五天了,总结一下自己的手收获,傅雪亭有一种茫然的感觉。是啊,在这里耽搁了四五天,消耗了大笔的金钱、断送了自己的摇钱树,可是得到了什么呢?一个具有选举权的美国公民身份?认识了几个高高在上,但是短期内却帮不了自己什么忙的达官贵人?参加了几场学术性的研讨会?这些收获貌似对目前的他来说,意义都不是很大。
付出了自己所能付出的最大代价,却得不到期望中应该得到的回报,这恐怕才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了。不甘心,傅雪亭真是觉得非常不甘心,这样的结局绝不是他这次来华盛顿所希望得到的。
无聊的伸个懒腰,嘴里发出一声说不出是痛苦还是舒适的呻吟,傅雪亭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从身边的桌上端起那杯已经微微发凉的茶水,然后漫步到窗前。
几天的天气不算是很好,从清晨开始,稀稀拉拉的小雨就下个不停,而今已经是傍晚了,天色正在渐渐的黯淡下来,可是这雨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从傅雪亭的窗户望出去,恰好是国会图书馆外围的那一圈树林,也许是因为天色的关系,此时的树林看上去是一片深沉的墨绿色,让人感觉有些怪异的美感。
“怪异的美感?”傅雪亭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不知为什么,在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他觉得自己也像那些文科生一样,偶尔喜欢吊吊词、卖弄一下风骚了。记得上学那会文科生和理科生彼此间是怎么互相取笑来着?噢,文科生说理科生没“文”话,理科生说文科生不讲“理”,其实这话说回来,什么文科生、理科生,全都是一样的痞性,大家伙是喝多了都吐;开车也都撞树;看见美女也都迈不动步……
“这美女……”
不得不承认,这科学研究上提倡的跳跃性思维在什么时候最容易出现?一言以蔽之,无聊的时候,人在无聊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而胡思乱想的时候也最容易出现跳跃性思维。由此可见,人类历史上那些卓有声名的科学家们,也大都是无聊的人,而且是无聊之极的人。就像现在的傅雪亭,他从窗外那一抹林景,飘飘忽忽的联想到了自己的大学生活,而后呢,又忽忽悠悠的想到了一个女人——一个相貌迷人但是浑身上下又透着几分神秘的女人。
“泽塔琼斯?”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傅雪亭伸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着。那个女人,那个叫丽丝的女人,她好像给了自己一张纸条,这几天有些忙碌,再加上也没有拿她当回事,这一晃眼竟然把那张纸条给忘了,现在也不知道还找不找得到。

“嘿嘿,找到了,”极度无聊中的傅雪亭在摸索了一会之后,突然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然后就那么从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抽出来一张纸条。
也许是揣了太久的缘故,这纸条已经有些皱褶了,不过那上面所带有的一缕清香气息,却是兀自留存着,拿在手里,傅雪亭的眼前不期然的就出现了一张完美精致的女人面孔。
“克拉伦登,圣•乔治庄园?”纸条上没写多少东西,就只有这么一个地址。傅雪亭猜测,这里应该那个女人的住处,那个叫丽丝的女人,应该是约他去那里做一些详谈。
“怎么办?是去还是不去?”傅雪亭在这个问题上有些犹豫。按照那天酒会上的情景,他猜测那个女人肯定有什么问题,而且她同罗伯特这个舅舅之间,肯定有什么仇隙之类的纠葛,至少罗伯特本人对丽丝的看法很不好。傅雪亭担心,如果他和丽丝之间产生什么纠葛的话,那极有可能会引来罗伯特的不快。目前是一个敏感时期,罗伯特等于是他好不容易才搭上的一条线,如果因为一个女人就把这条线断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随手将那带着幽香的纸条拧作一团,傅雪亭将它直接从窗户口扔了出去。纸团在雨中划出一道肉眼难辨的曲线,轻飘飘的掉落在楼下的林地内。
“如果不去,那大不了就维持现状,我这一趟华盛顿就等于是白来了。”合上窗子,傅雪亭抚摸着下巴,在客厅里来回的踱着步,那小脑袋瓜却飞速的思索着,“如果去的话,那又会有什么结果?那个女人能够带给自己什么惊喜吗?”
傅雪亭拿不准,他什么都拿不准,什么都没有头绪。
这人很有意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任何人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都想着要借助外力。东方人习惯占卜,以测吉凶,而西方人没有这一套,他们就抓阄。而今,傅雪亭也拿不定主意了,可他不会占卜,文王的“千秋**”他不懂,因此呢,他只能求助于“杰斐逊”了。
从口袋里取出一枚一美元的银币,傅雪亭思量着,如果是人头的话,自己就去会会那个女人,如果是背呢,就不去了,就安于现状。
将银币托在拇指上,轻轻一弹。沉甸甸的银币带着一声闷响,旋转的飞到空中,当它落下来的时候,恰好被傅雪亭合在掌心里。
“人头?!”摊开手,银币上刻有杰斐逊头像的一面朝上,傅雪亭念叨着,“再来一次!”
“嗡……”银币再一次飞向空中,落下,还是人头。
“天意如此,如之奈何?”傅雪亭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他随手将那枚银币砸向对面的墙壁,同时起身走向门口。
“啪!”银币砸到墙壁上,而后弹到地面,在木制的地板上急速的滚动着,钻进了床下。当它停下来倒地的时候,面朝上的赫然还是“人头”。
不过这一点傅雪亭没有看到,他在这个时候已经拿着自己的外套出门去了。
人不能不信邪,有时候所谓的天意真的存在。如今的傅雪亭不知道,当他决定去见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在美国走向成功的第一步终于迈出了。从那个在他看来靓丽动人,但是却浑身沾满了怪异的女人那里,他了解到了一个他来都不曾了解到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展示给他的,是整个美国政权背后的全部真相,同时,一个隐藏在真相之中的庞大组织,也向他敞开了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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