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救救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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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夏芒眼睁睁的看着手中的托盘摔在地上,九珍果汁溅得满地都是,两对奥尔良烤翅散落在地上,诡异的呈现一个“振翅高飞”
一个女人斜刺里冲出来,用力抱住夏芒的一个胳膊,眼泪鼻涕的哭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四周空气瞬间凝滞,夏芒明显感受到有无数道目光都聚焦到了她身上,一如她脚下的位置——整个餐厅的正中。多么完美的舞台效果啊,她不过刚好走到餐厅中间,左右环顾想找个空位置坐下而已,那女人突然出现,待夏芒看到她时,她已一把抓住夏芒的右胳膊,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以至于夏芒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就好象是经过无数次演练般,那样的娴熟。
一个服务员闻声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块抹布,看到这一幕却在围观人群中停步,先是好奇,然后又恍然般兴灾乐祸的看着夏芒。
“夏小姐,求求你救救我肚里的孩子吧,孩子的爸爸说不会和你分开,威胁我要打掉这孩子。夏小姐,夏小姐,你也是女人,你以后也会有孩子,求求你发发善心,孩子是无辜的啊!”那女人边说边作势欲跪,夏芒微怒的看着她,甩手想挣脱她紧抓着自己胳膊不放的手,却被她借机起身,看起来倒象是夏芒心虚的扶了她一把似的。
孩子的爸爸?夏芒在心里冷笑,这称呼,可不只是引人误解,而是完全可以让人按着她预设的方向理解。“你也是女人,你以后也会有孩子”,状似无心的提及,却是一个效果绝佳的相提并论,
周围开始有了窃窃私语声,用力抓着夏芒胳膊的女人一见如此,哭得越发的伤心了。
“请你松手。”
夏芒的声音里有一丝厌恶,那女人疯了,这么用力的拽着她的胳膊,是想让她脱臼么?
“夏小姐!”女人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看着夏芒,标准的鹅蛋美人脸,翦翦双眼不住的有泪流下,恐怕任何人看到她这般都会心软的吧。
可是夏芒不会。
“松手!”夏芒边说边甩手想挣开,女人的指甲肯定又长又尖,明明隔着一层毛衣,还掐得她生疼。
没挣两下,突感手臂内侧一阵揪疼,夏芒条件反射的甩了一下手,胳膊霎时一阵轻松,那八爪章鱼般紧抓着不放的手终于松开了。夏芒暗自松了口气,正待揉揉自己被抓疼的胳膊,侧眼却看到周围的看客们有人冲着她指指点点,有人一脸鄙夷,有人一脸愤怒,眼神却个个恶狠狠的,交头接耳的声音大得她清晰可闻。
“怎么有你这么狠的女人啊?抢人家老公,还推人家,她是孕妇呢。”
夏芒闻声转过头,一个中年妇女瞪着她义正词严的说完,伸手扶起坐在地上的女人,那女人泪迹未干的对她弯了弯身,双手捂着肚子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夏芒时,眼里却有得意之色。夏芒忍不住半眯了一下眼,刚才手臂内侧的揪疼,不会是她暗中搞的鬼吧?
一个人站出来说话,仿佛给了周围的人无穷的力量,指责声越来越大,话也难来越不堪,好象夏芒真的是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第三者。
“抢人家老公?请问你是认识我,还是认识她,又或者你认识孩子的父亲——那个从大三开始和我谈了四年多恋爱说明年就要娶我的男人?”夏芒看着那个中年妇女冷冷的道,满意的看到她先是一脸的不置信,然后又是一脸的狼狈难堪,转头环视一周,围观的人群已经噤了声。现在的人都这样,公车上看到小偷扒手不吱声,路遇男女感情纠纷却总是忍不住跳出来指手划脚。有正义感很好,前提是请先搞清楚状况,夏芒虽然不喜欢在公众场和讲私人感情问题,但亦不想被人当傻瓜。
“楚小姐,你的戏演完了么?我还有事,恕不能奉陪了。希望你以后别再随便假摔了,虽然不是球场,不会有裁判对着你出示红黄牌,但你这样风险不小,如果一不小心孩子没了,你的一番苦心岂不是要付诸东流水?”夏芒微笑的看着那女人的脸色越变越难堪,声音愈发的温柔了,“还有,你掐人的功夫不错,幸好现在天冷,不然我手臂上你造成的淤青起码会让我一个月没法穿短袖。”
说完夏芒便不再理任何人,将腰板挺得直直的,转身出了KFC的大厅。
夜风从毛衣的缝隙不断的灌入,初秋的夜,已能让皮肤感受到冰凉寒意。夏芒轻拍了拍脸,然后双手紧紧环住自己,等车的人已密密的挤满了车站,路上又塞起了车,每天的这个时候总是这样一副场景,抬头看着马路两侧的霓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近十年经济的飞速发展,让大家的生活也逐渐改变,变得物质,变得浮躁,也慢慢变得堕落。

走进附近的上岛咖啡,坐在熟悉的靠窗位子,才发现这里曾是自己与文灏无数次约会的地方。如今她依旧坐在这长长的双人沙发上,桌子对面却空空无人,那个总是深深看着自己好象永远也看不够似的清俊男子,不会再有坐在她对面的机会了。
不是不爱,只是无法再爱下去了,一切只能结束。
客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很快夏芒附近的位置都坐满了人,或一对恋人,或三两朋友,不时有人将打量的视线投注过来。夏芒苦笑,独自一人占着靠窗宽敞的四人座可真是太显眼了。
“麻烦你买单。”夏芒示意服务员结账,吃了套餐,喝了咖啡,才八点半,可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不愿再想起和文灏在这里度过的快乐而甜蜜的时光,不愿再看到周围成双成对的谈笑。
“贵宾卡号177,请您签字。”女服务员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双手将签账单递到夏芒跟前,而后又递上笔,随意的问道,“今天只有您一人啊!”
来得次数太多,这里的服务员几乎都认得夏芒。夏芒低头自嘲的笑笑,略一犹豫,接过笔,飞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侧身拎起身边的皮包,转身出了咖啡馆。
贵宾卡是文灏的,因为太熟,所以每次来不用出示卡,服务员就会以这种方式结账。其实不想这样,只是这时候如果坚持用现金买单只会惹服务员侧目,再说,刚才在肯德鸡的一幕又浮现在脑海,夏芒笑了,从此以后,便再不进这家上岛的门。
漫无目的在街上走,时间还早,不想回家。手机设置成了静音,这时候肯定有无数个未接电话了。昨晚上知道那女人的事后,夏芒只有两个字:分手。文灏却苦苦哀求,求夏芒给他一个机会。想到这里,夏芒又笑了,这一次笑得更开心,笑得眼角都有了湿意。机会?文灏,你拥着别的女人的时候,可有给过我机会?
站定,脚微酸,左右环顾,居然走了不短的一段路,而且离家更远。有霓虹在右侧忽闪,“绝色酒吧”四个字映入眼帘,夏芒轻拍了拍微冻的脸,走近,然后伸手推门。
驻场乐队正唱着《Burning》,夏芒在吧台一角坐下,只略略打量了一下周围,酒吧不大,人却不少,暖昧的灯光,迷醉的空气,没有人会在意与已无关的陌生人。这样很好。
“青裂,谢谢!”夏芒合上酒单将它往前一推,只是单纯的被这酒的名字吸引。
年轻帅气的调酒师一串娴熟而花俏的调酒动作之后,一杯酒便递到了夏芒跟前,很浅很浅的青色液体,横着一抹鲜红。夏芒伸手,一圈一圈转着酒杯,浅青色液体微微起伏,那抹鲜红好似有了灵魂般扭动。没有喝它的打算,夏芒苦笑,她不是有酒量的人,虽然现在真的很想痛快买回醉。
有道视线盯着自己,夏芒转头,坐在她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微倾着头打量她,见夏芒转头,又熟黏的跟一个吧女玩起了骰子。这是一种猜数游戏,除了需要漫天扯谎而色不改,剩下的便是怎样诱对方站上悬崖无退路,男人是个老手,吧女一直输,于是不停地喝酒。
夏芒收回视线,复又盯着手中的杯子吃吃发笑。和文灏玩这游戏夏芒总是绝对的占上风,每次文灏报着“六个五”、“七个三”的时候,夏芒一看他的眼睛便知虚实,只要文灏的眼神一飘移,夏芒便嚷嚷着要开盖验数。那时候夏芒总是想,没有比眼前这人更值得托付终生了,他不仅优秀,而且他的眼睛永远不会欺骗她。
“夏子,我根本不喜欢她,夏子,我只是那天喝了酒才……”
文灏昨晚的话又在耳畔响起,夏子,夏子,为什么直到今天才发觉这称呼听起来像是“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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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只写喜剧,故事也会轻松愉快^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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