嵖岈山贤婿拜岳丈 琅琊台巧舌论剑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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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疆一怔,旋即爆出一声长笑:“张子此言,我道有何玄妙,不想却是借剑一用!”大声叫道,“司剑吏何在?”
司剑吏应声而出,在越王前面叩道:“微臣叩见大王!”
“为张子取剑!”
司剑吏应喏而去,不一会儿,手捧一只剑盒走出。众人仅看盒子,就知是一柄好剑。无疆目视张仪:“张子请看,此剑可中意否?”
张仪拿眼角稍稍一扫,迅即摇头:“此为庶人之剑!”
无疆一怔:“何为庶人之剑?”
“回禀大王,”张仪禀道,“就是怒目张牙者所佩之剑,可用于开肠破肚,刎颈割喉,张仪不屑用之!”
“哦?”无疆大怔,目视伦奇、贲成,二人亦是愣怔。无疆思忖有顷,转对司剑吏缓缓说道:“为张子换一柄好剑!”
司剑吏抱剑退去,又过好一阵儿,抱出一只红木剑盒,打开层层锦缎,露出一柄宝剑,缓缓退去。众剑士一看,知是一柄极品宝剑,无不引颈观望。贲成看那剑盒,知是越王勾践赐给功臣文种的宝剑。后来文种即饮此剑自杀,越王因而名之曰“文种剑”,珍藏至今。无疆让司剑吏拿出此剑,一是相当看重这个中原剑士,二也不乏炫耀之意。
无疆微闭双目,斜视张仪一眼,目露得意之色:“请问张子,此剑可中意否?”
张仪微微睁眼,将宝剑从剑盒中取出,眯眼细看一会儿,并未拔剑出鞘,而是将之复归剑盒,嘴角现出一丝笑意:“此为卿大夫之剑!”
无疆愕然,眼睛睁大:“何为卿大夫之剑?”
张仪微闭双眼:“回禀大王,就是锦衣玉食者所佩之剑,可用于炫耀抚弄,博取功名利禄,张仪何能用之?”
张仪此言无疑是打倒一片,身为卿大夫的伦奇、贲成各现怒容,吕棕更是尴尬,又急又气又无奈,轻敲几案警示张仪。看到如此宝剑竟遭张仪轻蔑,周围剑士俱是震怒,齐将目光投向无疆。
无疆陡然爆出一声长笑,笑毕喝道:“再换剑来!”
司剑吏眼望无疆,用力比画一下,无疆点了点头。过有一刻,司剑吏指挥两个力士抬出一只精致的檀木大箱,司剑吏当殿开锁,从中取出一盒,对盒连拜几拜,将之放到无疆的几案上。无疆闭眼默祷几句,亲手打开剑盒,取出宝剑,细细看过,双手递予剑吏。

除去张仪,厅中目光无不聚集在宝剑上。吕棕知道,无疆抬出此剑,必是动了杀心。斜眼望向张仪,见他仍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心头一颤,额上汗出,悄悄起身,从旁门转出剑厅,飞步奔下台去。
远远看到吕棕脸色煞白,急奔下来,荆生情知不妙,迎上一步:“吕大人?”
吕棕跺脚道:“张子他——唉,我命休矣!”
香女小口大张,芳容失色,愣怔半晌,方才问道:“吕大人,夫君他——他究竟怎么了?”
吕棕将台上情势略略讲过,又将阮应龙在厅外埋伏弓弩手的事一并说了,末了急道:“公孙姑娘,荆先生,眼下尚有时间,你们若是速离此地,或可逃得一命!”
不及听完,香女已是蹲在地上,呜呜咽咽,泪满香腮。荆生稍稍稳住情绪,转对吕棕:“吕大人,眼下可有补救之计?”
“唉,”吕棕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纵使神仙,怕也帮不上了!在下感念公孙先生大情,本想帮点小忙,不想却是引火烧身,惹下这场灭顶之灾!”
“吕大人且请回去,”荆生略一思忖,眉头冷凝,缓缓说道,“就荆某所知,姑爷当是天下少有的奇才,如此行事,必有道理。再说,万一有所差错,好汉做事好汉当,荆某即使粉身碎骨,也不会连累大人!”
“唉,”吕棕又叹一声,摇头道,“连累不连累,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不过,眼下情势,也只有这样了!你们若不肯走,可在此处守候,在下这就上去看看!”
吕棕作别,匆匆上台。见吕棕走远,荆生急扯香女拐入一个偏僻处,打声唿哨,旋即赶来五名剑士。荆生神色严肃地扫视众人一眼:“今日事急,姑爷生死悬于一线,诸位各领部众,听我暗号,按事先安排,以迅雷之势登台,先解决弓弩手,再控制越王,救出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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