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后无奈行偏方 乱世喜丧皆无常(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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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道:“张公子方才收到家信,说是母亲病危,这就连夜走了!”
苏秦心中一惊,暗自思忖道:“看来,那日先生所言,还真灵验。我这大喜已是确实。贤弟母亲突然患病,若依先生所言,只怕凶多吉少!不行,我既与贤弟义结金兰,贤弟之母,亦是我母,我当前去看望才是!”
想到这儿,苏秦抱拳问道:“请——请问掌——掌柜,张——张公子家——家——家居何——何处?”
店家道:“倒是听小顺儿提过,说是在河西少梁,具体什么地方,在下倒也不知!”
苏秦揖礼:“谢——谢掌——掌柜!”
店家道:“这么晚了,苏公子何处安歇?”
苏秦面呈难色:“这——”
店家拿出一把钥匙,递给苏秦:“这是张公子的钥匙,你先睡下,赶到天明,你再将钥匙还我就是!”
苏秦大喜,当下接过钥匙,再三谢过,径去开了院门,在西厢房自己原先的炕上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苏秦交了钥匙,谢过店家,摸摸袋中仍有几枚铜板,记起原是张仪给的,就到街上买了干粮,打算到河西看望张仪去。
苏秦背过干粮,陡然想起河西少梁地方甚大,张仪是在城里,还是在郊野,自己是一无所知,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朝哪儿寻去?苏秦沉思有顷,猛然想起琴师可能知道此事。再说琴师待自己也还不错,他这一去,不定何时才能回来,理应向他道个别才是。这样想着,苏秦便朝太学走去。虽说不知琴师住的地方,只要到了太学,想必能够打听出来。
苏秦朝太学方向走有一程,迎面嘚嘚驰来一辆轺车。这是一条窄街,苏秦赶忙避至道旁,侧身让那轺车通过。不想轺车走到他的身边,竟是戛然而止。苏秦正自奇怪,车上有人叫道:“苏公子——”
苏秦大吃一惊,扭头看去,喊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琴师。苏秦又惊又喜,赶忙迎上去,揖礼道:“晚——晚生苏——苏秦见——见过先——先生!”

琴师缓缓走下轺车,还了一礼,模样甚是伤感:“老朽见过公子!”
看到琴师眼睛红肿,苏秦甚是诧异:“请问先——先生,何——何事伤——伤——伤悲?”
琴师一边抹泪,一边摇头,口中连连说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哪!”
苏秦急问:“何——何人欺——欺负先——先生?”
琴师道:“非欺老朽,欺大周天子也!”
苏秦惊讶地问:“何人欺——欺——欺负大——大周天——天子?”
琴师长叹一声:“唉,这前番秦、魏聘亲,逼迫雪公主远嫁燕邦。此番秦人带了兵马,再次相逼,欲强聘雨公主,娘娘原本有病,这又伤心不过,已于昨日驾崩。这雨公主不堪相逼,私逃出宫,至今生死未明——”
苏秦听得心惊肉跳,急道:“娘——娘娘驾——驾崩?雨——雨公主出——出走?”
琴师摇头,泣道:“痛哉,痛哉!堂堂周室,竟遭蛮夷之邦逼得国破家亡,妻亡子散,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苏秦这才知道洛水边上为何扎下那么多的秦军营帐,原是逼聘雨公主来的!想到雪公主远嫁燕邦,这雨公主又是逃婚而去,看来这天下,即使天子公主,也无半分自由。想到自己也是逃婚出来,苏秦由不得伤感起来,陪琴师落了几滴泪水,忽地抬头问道:“先——先生,这雨——雨公主出走,洛水边的上秦——秦人岂——岂肯甘——甘休?”
琴师抹了一把泪,长叹一声:“唉,人都没了,他们不肯甘休,又能如何?老朽方才听说,那些秦人得到消息,自己拔去营帐,已是退了!”
苏秦似是放下心来,望着琴师:“先——先生,您——您这是——”
琴师见问,立时就又哽咽起来:“适才宫正招呼老朽,要老朽为娘娘亡灵奏琴安魂!唉,娘娘爱听老朽所奏古韵,特别聘请老朽为宫廷琴师,还要老朽教导两位公主习琴。万未料到,今日所奏,却——却是永——永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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