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宴会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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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参加贵族宴会所需的礼仪可是又麻烦又多,楚再兴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挑重要的记住了个大概,心想明日参加宴会时不要过于丢人现眼,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
第二天,楚再兴和星辰宫众人一起赶往宴会地点——李府,楚再兴和他们一边闲聊一边走着,大概知道了这次宴会是一个李姓公子所办,这个李姓公子有财有势,也是郢都的大贵族。不知不觉,一行人走到了目的地,只见印有“李府”字样的镶金匾额高高挂在大门之上,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络绎而来的宾客纷纷递上请帖,走了进去。
楚再兴现在才知道,春申君黄歇原来如此有名,几乎每一个见到他们一行人并认出黄歇的人都会过来主动打上几声招呼,态度也是相当恭敬。黄歇虽然还很年轻,却已经十分精于世故,对每个过来打招呼的人都拱手还礼。
走进内院,主人正在这里招呼各位来访宾客,宾客们纷纷上前拱手向主人道喜,那主人也一一还礼。
楚再兴仔细看了一下这位李公子,觉得用“公子”来形容这位主人实在不妥。他一身的肥肉,看起来至少有两百斤重,有一个和足球差不多圆的脑袋,笑起来脸上的肥肉就会堆在一起,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就像两只蚯蚓在皱巴巴的土地上爬来爬去。
这李公子远远看见黄歇一行走了过来,连忙一阵小跑,往这边赶来。楚再兴看见他那小跑的姿态,一身的肥肉随着脚步上下晃动,就觉得他好像是一个皮球,一蹦一蹦地弹了过了。楚再兴悄悄对宋玉说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不会相信这世间有男子会如你这般潇洒,也不会相信这世间有男子如他那般滑稽。”宋玉“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就是就是,玲玲,你看这李公子算不算有男子气概啊?呵呵,我开玩笑,你别生气……呀,我要不要回避一下?以免这位李公子自惭形秽!”一边的小娴听见他们的对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不容易,这位李公子“弹”了过来,恭敬地向黄歇说道:“春申公子能大驾光临,实在是令鄙人寒舍蓬荜生辉啊!鄙人深感荣幸,请春申公子上座!”他又堆起那张令人忍俊不禁的“笑脸”,楚再兴、宋玉等人好不容易才忍住了那汹涌而来的笑意。
春申君黄歇作为战国著名的四公子之一,可以说是名动天下,人尽皆知,一般人都称其为“春申公子”,相对的,他的星辰宫大祭司身份则是保密的,只限于内部使用。这李公子心里明白,今天之所以能有这么多人来捧他的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知道黄歇来这里了,天下间希望能依附四公子出人头地,青云直上的人数不胜数。黄歇这次能来他的宴会,可以说给他的面子上贴足了金,自然是要刻意巴结奉承,指望能套上些许交情。黄歇对李公子的想法也是一清二楚,见到这李公子如此滑稽的表现,忍不住“发自内心”的笑了笑,说道:“呵呵……李公子太客气了,今日我等皆为客人,岂能喧宾夺主?还请李公子上座,主持宴会。”
李公子笑得更开心了,也更让人恶心了,他自以为黄歇愿意和他深交下去,连忙说道:“不敢不敢,还请春申公子上座,鄙人愿听公子调度。”
黄歇说道:“客气客气,还是李公子上座,我等近日为客,不可造次。”
李公子笑得越来越欢,也越来越恶心,还是不放弃:“不敢不敢,春申公子大名天下皆知,我岂敢自居主人而上座乎?”
“这个人不仅长得丑,还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所有人都这么想。
这一次黄歇没有说话,脸色稍微变了变。李公子还是眯着他的双眼堆着笑脸,他还以为黄歇默认了他的请求答应上座了,高兴地说道:“哈哈……春申公子请随我来……”他终于把他那眯得闭了起来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这才发现黄歇脸色不对劲,不禁吓了一跳,冷汗直流,又急忙说道:“哎呦呦,是鄙人不对,春申公子风度翩翩、文武双全、才貌俱佳、大人大量……”
黄歇皱起了眉,打断了他的话:“好了!请李公子上座吧,宴会时间就快到了。”
李公子戛然而止,忙应了声是,慌忙跑开。楚再兴见他又似开始一般,像皮球蹦来蹦去,大笑起来,众人也终于忍不住了,笑成一片。
楚再兴笑够了,又叹息一声,说道:“这个李公子怎么这幅德行,是怎么成了贵族的?”

黄歇也叹息了一声,说道:“楚兄弟有所不知,他的父亲为我们楚国立下赫赫战功的李大将军,他世袭了李将军的爵位和财产,这才摆宴会庆祝,我来参加其实是为了怀念逝去的李大将军啊!现在看来,可惜了李将军一世威名,就要毁在这个败家子手里!”
楚再兴心想:这世袭制度绝对是古代的一大弊端,也只怕是现在楚国衰落的原因之一。
黄歇带着星辰宫一行人在大厅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坐下,众人饮酒行乐,渐渐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宴会进行了一半左右,李公子又开始他那独特的肥肉笑脸大声说道:“各位,欢迎大家参加鄙人所办宴会,鄙人深感荣幸。为了给大家助助兴,我把前几天收集到的一件宝贝拿出来给大家鉴赏一下,看看鄙人眼光如何……来人!把锦木盒拿来!”家丁马上拿过来一个锦木盒,众人一看,这锦木盒做工精巧,上面镶着金银玉各种饰品,如此珍贵的锦木盒可以说就是一件宝贝了,那么这个宝贝里又会装着什么宝贝呢?
李公子扫视了一下众人的神情,似乎很满意他制造出来的效果,哈哈一笑,将盒子对准众人,说道:“大家请看!”缓缓打开了盒子……
大厅里众人看清了盒子里的东西,一片肃静。李公子有些奇怪,他没有听到预期中的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和赞美声,却看到众宾客脸上都显出诧异之情。他忍不住把盒子转过来一看,大吃一惊——盒子里空空如也!
李公子的脸一下子就从刚才的红光满面涨成了猪肝色,恼羞成怒,一把抓过刚才为他递锦木盒的家丁,怒问道:“宝贝呢?我的宝贝夜明珠呢?”家丁的脸早已因为恐惧而变成了青紫色,看来这个李公子平时对下人也是相当狠毒。家丁牙关打颤,带着恐惧的声音说道:“公子,饶了……我吧,不关我的……事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李公子怒极,一巴掌就把家丁打翻在地,家丁吐出了一口鲜血,还混杂着一颗牙齿,在恐惧与疼痛的双重作用下马上昏了过去。“没用的奴才!管家!你说!我的夜明珠呢?!”李公子怒喝。旁边缓缓走出管家,浑身也在不停的颤抖,突然叫道:“公子,我知道了!一定是张仪!一定是张仪这个穷酸书生!我看见他走过锦木盒放置的地点了!”李公子眼里露出疑惑之色,问道:“张仪?!在哪里?!”管家一指,又叫道:“就是这个穷酸!他很穷的,肯定品德不端,见了公子的宝贝起了贪心,他就是张仪!”李公子一挥手,几名家丁一拥而上,扑倒了张仪,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楚再兴当然明白发生在他面前的事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说,他对春申君黄歇,楚辞代表人之一宋玉都还算不上熟悉,那这个张仪很显然就是那个只要稍微懂点历史就知道的战国著名纵横家!而现在在楚再兴面前上演的,正是张仪的那个“三寸不烂之舌”的故事。
如果按照以前读到的故事看,张仪将会被抓起来毒打一顿,却由此发愤图强,在秦国获得成功。他数次诓骗楚怀王,将怀王耍的是丢尽了颜面,而且还被骗至秦国遭到软禁,最终抑郁而死。张仪,他就靠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是秦国向统一迈出了一大步,也把楚国进一步推向了覆灭的深渊。
楚再兴还在回味历史,家丁们已经把张仪推到了李公子面前。李公子用他那双小眼睛狠狠盯着张仪,张仪也毫无畏惧,与其对视,神色坦荡。李公子喝问道:“穷酸!你把我的夜明珠藏到哪儿了?!”张仪不缓不急的说道:“李公子,我人虽穷,志却不短!我没有偷你的宝贝,你不要听你管家对我的诬陷!”管家脸色一变,马上大叫:“肯定是你,我看见你经过锦木盒的!”张仪还是神色自若,说道:“管家,经过锦木盒的并非只有我一个人,你应该还看见了很多人都经过那里吧!你如此诬陷于我,毁我名誉清白,却是何意?!”管家脸涨得通红,还是大喊大叫着:“公子!这里的宾客数他最穷,肯定是他贪心偷走了公子的宝贝!他不承认,那就打到他承认为止!”李公子一点头,挥起手掌,就准备像之前打家丁那般殴打张仪。张仪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准备默默承受着暴风雨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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